第1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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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延生又冒出來緩頰:“諸位也不用太過憂慮,只看番禺情勢,就知上面的心思了。水師固守不出,衛(wèi)所倒要保護東寧,這里面的事情,還想不明白嗎?番禺畢竟是商貿(mào)起家的海港,那些達官貴人誰家沒有買賣,自然要選個能長久做下去的伙伴了。” 這一句是真讓不少人松了口氣,不管這是不是一唱一和,有句話是不假,經(jīng)商的大多還是愿意安穩(wěn)賺錢,不到萬不得已,誰愿意商路出亂子呢?而且長鯨幫是占著胡椒貿(mào)易的,這里面得是多大的利潤?往常沒法子也就算了,現(xiàn)在有機會掀翻這個霸主,坐視的恐怕也更多。 而他們是沒法躲開的,家在東寧,不拼還能怎樣?好歹形勢不算太壞,似乎尚有一拼之力啊。 這群人關(guān)在屋里密議,卻也有人正大光明的在外面宣揚起來。 “長鯨賊是什么德行,誰人不知?這要是真打過來了,沿海百姓都要遭殃啊。”樂老道語重心長對信眾們說道。 “就不能打他們嗎?或是鎮(zhèn)海將軍刮來個颶風(fēng),把他們的船都吞了……”有人小聲道。 “善惡有報,卻也要有人主持正義?!睒防系懒⒖檀驍嗔怂脑?,“就如鎮(zhèn)海將軍一樣,赤旗幫才是守護爾等。當(dāng)年鎮(zhèn)海將軍能降伏長鯨賊,如今赤旗幫亦能?!?/br> 這話立刻讓下面一陣稱頌。 樂老道捋須道:“只是兵禍不長眼,各村還要小心應(yīng)對,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得聯(lián)手御敵才行?!?/br> “這話說的是!” “赤旗幫也找上我們村了,既然是鎮(zhèn)海將軍的閨女,她說什么我們肯定要聽的!” 如此慷概陳詞,頓時又引來一陣附和。樂老道滿意頷首:“只要是信奉鎮(zhèn)海將軍,都是一家人,共患難方才能同富貴。貧道之后日日都為各位上香祈福,只求能早日肅清賊匪,還大家一個安寧。” 在一只無形的大手推動下,東寧漸漸成了鐵板一塊。羅陵島則開始疏散老弱家眷,變成了另一副模樣。 第二百六十六章 夜幕低垂,除了極少數(shù)的四處巡邏的兵卒外,碩大的營盤靜謐無聲。忙碌了一天,此刻應(yīng)當(dāng)是人們睡得最熟的時候,島上更是早早就已經(jīng)戒嚴(yán),夜間不能有任何異響,也不能隨便舉火,以免生出營嘯。然而如此森嚴(yán)的規(guī)矩,依舊有些人坐立不安,無法安眠。 桌上只亮著一盞油燈,林默就著微弱的燈光,聚精會神的看著面前的圖紙。這是羅陵島的地形圖,包括營寨,碼頭,船塢,兩處村落和大片的灘涂。哪里該清空,哪里該設(shè)防,哪里該加強守備,全都密密麻麻羅列在內(nèi)。 這是她看過無數(shù)遍的東西,也牢牢記在了心底??墒且股钊遂o時,還是忍不住看了又看,生怕漏掉了什么。 “怎么還沒睡?” 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林默猛然抬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兄長。也不等她作答,林猛已經(jīng)大步入內(nèi),看到桌上那張地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可是害怕了?”連聲音都稍稍放緩了些,林猛問道。 面對兄長的詢問,林默搖了搖頭:“不是怕,就是心里太亂?!?/br> 她其實很難說清此刻的感受,原本已經(jīng)做好了上戰(zhàn)場的準(zhǔn)備,誰料卻分到了另一個任務(wù)。假扮幫主,坐鎮(zhèn)羅陵島,協(xié)助兄長一起守衛(wèi)這個大本營。 也就是說,這一戰(zhàn)她無需上陣,無需揮刀,甚至都不必擔(dān)負指揮重任,只要穿上紅裙站在城頭即可。然而壓在心底的東西,卻沒有輕上半分,反倒沉甸甸的讓她喘不過氣來。 這回答有點含混,林猛嘆了口氣,在meimei身邊坐下:“此戰(zhàn)你是幫主的替身,要替她立在賊人面前,難免會擔(dān)心有哪里做的不對,耽擱了大事。” 這話說中了林默的心事,然而她擔(dān)心的可不止這個。抿了抿唇,林默道:“只是‘對’還不夠,我想做得更好。唯有牽制更多敵人,幫主那邊才能輕松一些,卻不知島上能不能守住……” 這也是她最糾結(jié)的一樣,陸陸續(xù)續(xù)學(xué)過些兵法,也同去參加了軍事會議,林默比旁人更清楚這個布局的意義。比起上次的官軍來襲,長鯨幫的敵人不僅數(shù)量更多,還有西洋的艦炮,羅陵島承受的壓力自然也比上次要大。若是她扮的不像,肯定吸引不了敵人,起不到誘敵的效果。可若是太像,會不會使得敵軍蜂擁,大營失守呢?越是想的多,她心底難免就越是患得患失。 林猛可沒料到這丫頭想得如此多,不由認真的看了她一眼。比起兩年前,她長高了不少,臉也長開了,瞧著就是副大姑娘的模樣。然而變化最大的,還是面上的神情,沒有強撐的執(zhí)拗倔強,也不再寡言笨拙,有了自己的心思和主意。當(dāng)初接過林家的船只,成為船長時,他何嘗不是這樣呢? 沉默了片刻,林猛道:“只要島上有駐軍,就能牽制敵人,羅陵島的意義就不同尋常,咱們最重要的的任務(wù)還是守住營寨。沒了船,這就是個孤島,能依靠的只有事先的布置,如今大營易守難攻是不假,卻也不是沒有破綻,這是賣給敵人看的,也是咱們駐守,牽制敵人的關(guān)鍵……” 說著,他竟然拽過地圖,細細講解了起來。 林默有些吃驚,她沒想到兄長竟然會對如此作答。不是敷衍,也沒有干巴巴的勸慰,而是直接講起了戰(zhàn)事,就像對待他那些同僚一般。 之前撤離婦孺時,母親還曾拉著她的手哭了半天,不住的吩咐兄長,讓他好好照料自己。刀劍無眼,哪怕只是個擺設(shè),立在城頭也是有風(fēng)險的。若是以往,兄長多半會讓她安分守己,做個擺設(shè)即可,哪會跟她講這些? 可現(xiàn)在,兄長卻說了,甚至還帶了些探討的意思。心底不知哪處被戳了下,涌起一股熱意,然而林默很快就收束心神,認真的聽了起來。 ※ 備戰(zhàn),尤其是守城戰(zhàn)可是需要大量籌備的,不只是糧草,更要有守城的器械。如今羅陵島的寨墻也經(jīng)過幾次數(shù)次加固,不但改做夯土墻,還用了不少水泥,稱得上固若金湯。因而滾木、柴碳、火油、炮藥這些東西就成了關(guān)鍵,都如同流水一般運上了城頭。 女兵們也跟在隊伍中,和那些留守的民夫、健婦一同搬運物資。哪怕是冬月里,島上也不怎么冷,干一會兒就渾身汗透,可是沒人休息,人人都知道他們面對的將是什么。這是死守,也是誘敵,更是保住辛辛苦苦建設(shè)的家園。拼命的時候,誰又會吝惜氣力呢? 放下那根沉重的滾木,黃月呼了口氣,擦了擦頭上的汗,不由自主望向城外。寨門前所有的崗哨、帳篷都已經(jīng)清空,只剩下密密麻麻的壕溝、鹿砦、荊棘、拒馬,也不知布了多少層,瞧著都讓人心驚。 視線上移,幾尊炮映入眼簾,日頭大亮,炮聲光滑,反射出了燦燦寒光,猶如出鞘的刀刃。等到敵人沖到城下,就要靠它們了,只是不知敵人會不會也運來炮,這新筑的寨墻又能不能擋住那猛烈的攻擊?若是擋不住,她們恐怕連逃都沒地方逃,船可都開走了…… 不知怎地,這些念頭浮上時,她的心也抽了一下,自背脊生出了一股寒意。要打仗了,她們也要上陣了,這念頭前所未有的清晰了起來,讓她不由自主的膽顫。 “阿月姐,咱們該下去了?!?/br> 一聲呼喚打斷了她的思緒,黃月扭頭,只見石大妮正看著她。像是察覺了什么,石大妮上前一步,關(guān)切問道:“可是累了?要不我自己先搬一趟,你下去喝口水歇歇……” 黃月?lián)u了搖頭,強笑道:“沒事,我還有力氣……” 石大妮卻一把拉住了她,直接點出:“你的腿在發(fā)抖。” 沒錯,她的腿不知何時竟然抖了起來,黃月臉上的笑頓時掛不住了,沉默了片刻,才低聲道:“聽說賊人就要來了,不過兩三日的光景……” 所有閑雜人等都撤走了,沒有船,沒有接應(yīng),只剩下營中諸人死守孤島。原先還有一股勁兒撐著,可是現(xiàn)在,黃月卻不知怎地怕了起來。她練了好幾個月,還當(dāng)上了伍長,管著一小隊人,可饒是如此,也沒殺過人,沒上過戰(zhàn)場啊。當(dāng)那群窮兇極惡的賊人襲來時,她真能帶人上陣殺敵嗎? 然而回答她的,卻是手臂上重重的一握。 “賊人來了又如何,咱們都準(zhǔn)備的這么多了,難不成是白干的?”石大妮也壓低了聲音,可是卻壓不住眼中的火,“阿月姐,咱們都在呢,還有隊長也在,那群賊人如今可是投了朝廷,更得跟他們拼命!” 黃月知道石大妮的身世,更知道她是何等的厭惡那些兇狠殘暴的官軍,然而此刻,那只捏在腕子上的手,卻比什么都要分明,似乎連她的心也被捏住了。抬起頭,黃月問道:“大妮,你真的一點也不怕嗎?” “怕什么?!”石大妮差點都壓不住音量了,“還有什么能比獨自一人潛入海底,或是在海上劃幾天幾夜的船可怕?” 然而下一刻,她似乎也察覺了不對,又放緩了聲音:“別忘了隊長說的,只要記住平日學(xué)的東西,能拿得住刀,站得住腳,就沒什么好怕的。生孩子那才是九死一生,旁人還幫不上忙。上了陣,前后左右都是自己人,有人守著后背,還怕個什么!” 這番話當(dāng)真是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畏懼,反倒有些躍躍欲試的味道??粗@個比她小上幾歲,又遲入伍好幾個月的丫頭,黃月眼底一酸,突然就松開了那一口氣。她并非是珠民出身,也沒經(jīng)歷過那些拼死拼活的難事,但她確實也受過苦,挨過打,知道把命交到別人手里的滋味。而現(xiàn)在,她跟那些漢子一樣,受過cao練,可以持著兵器面對敵人,能豁出命搏上一搏,總好過抖抖索索等死不是? 用力回握住了對方的手,黃月道:“我沒事了,咱們下去吧,還有不少東西呢?!?/br> 認真看了她一眼,石大妮這才放手,準(zhǔn)備一同下去,轉(zhuǎn)頭又想起了什么,趕緊補了一句:“我已經(jīng)改名了,以后別叫大妮了,要叫阿昊。” 她是前不久才改的名,之前一直都沒瞧見喜歡的字,后來學(xué)到“昊”字,一眼就看中了。頭頂日頭,身似青天,瞧著就威武,就改叫了“石昊”,這些天一直都惦念著,生怕別人叫錯了。 這模樣讓黃月不禁失笑,腿上最后一點顫抖也消失不見,扯著石大妮的手往樓下走去。 只要身處羅陵島上,不論是兵還是民,不論是男還是女,一個個都跟螞蟻一般的忙碌,拼了命的想要在敵人來前做得更周全一些。如今幫主不在,船隊不在,他們能依靠的也只有同伴和自己了。 然而不論是焦慮還是恐懼,兩天之后,那支龐大的艦隊終于還是如期而至。 第二百六十七章 “都怪番子的船太慢,讓那群赤賊逃之夭夭了!”聽說羅陵島附近沒了赤旗幫的船,許黑不由大怒,破口罵道。 他們是逆風(fēng)行船,只能依靠船帆搶風(fēng),走“之”字航路,本就更耗費時間,沒想到番子那軟帆船還不頂事,比他們的船速還要慢上幾分,兩邊又不能脫節(jié),因而拖延了不少時間。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又找不到敵人,怎能不讓人惱怒?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既然東寧和羅陵島都沒有船護著,咱們不如先打上一打?”一旁手下立刻慫恿道。赤旗幫也不是什么軟柿子,與其費心費力打仗,還不如先撈點好處呢。 許黑卻轉(zhuǎn)過頭,對寧負道:“軍師怎么看?” 這次發(fā)兵可是寧負的意思,他當(dāng)然要聽聽這位心腹的說法。 紙扇“啪啪”的敲在掌心,寧負不慌不忙道:“前次官軍打來時,赤旗幫就用了同樣的伎倆,放著營寨不管,引誘敵人分兵,好一一擊破?!?/br> 這話讓許黑心中一凜:“那軍師的意思是,咱們最好還是不要分兵,先找出敵軍主力所在?” 誰料寧負道:“大海之上,想要找一支艦隊圍而殲之,又豈是那么容易的?此戰(zhàn)關(guān)鍵并非剿匪,而是捉住那位邱小姐。只要群龍無首,赤旗幫立刻要鬧起內(nèi)亂,到時候就能從容收拾了。” 這可跟許黑預(yù)料的有些不同,但是寧負向來如此,有什么點子多半也是藏著掖著,從不肯提前告知。摸著下巴想了想,許黑道:“這話也不錯,邱家就剩她一個,等抓到人,再拆了邱晟的廟,別說赤旗幫,就是那群信鎮(zhèn)海將軍的也要一哄而散了。不過話雖如此,地方這么大,誰知道她藏在哪里?” 立刻有屬下湊趣:“多半還是藏在東寧吧?本來就是自家地盤,見勢不妙還能逃的遠遠的,最穩(wěn)妥不過?!?/br> 這話立刻引來一陣附和,一方面是東寧純屬嘴邊的肥rou,誰都想啃上一口。另一方面也是覺得一個女子,多半還是要保命為先的,總不能留在孤島上,或是跟著船隊一起走吧? 然而這些話,卻讓寧負輕笑一聲:“既然能鬧出這么大場面,邱小姐就不是尋常女子,多半還是在羅陵島上,亦或者指揮著船隊,等著咱們上鉤呢。” 能夠當(dāng)街行刺,三番四次毀了他的布置,那小女子又怎會是無膽之輩?恐怕早就居中掌控,伺機而動了。那雙冷冽的眼,此刻也正盯著他吧?這念頭一起,寧負不由勾起了唇角,可惜牽動了唇邊的疤痕,倒顯得有些陰惻惻了。 見他這副模樣,旁人也不敢再插話了,還是許黑開口道:“那咱們要怎么打呢?” “強攻羅陵島,發(fā)兵番禺城?!睂庁撘膊辉儋u關(guān)子了,扔出了答案。 這一下更是一片嘩然,這不還是要分兵?你剛剛不還說羅陵島是個誘餌,那還打個什么勁???更別提番禺城了,他們現(xiàn)在可套上了官皮,哪能不“剿匪”,反倒去打朝廷? 許黑卻沒理會下面的嘈雜,直接問道:“就算那姓邱的丫頭在番禺,咱們直接打過去也不妥吧?萬一惹來了官軍,豈不是要腹背受敵?!?/br> 就算穿了一身海防游擊的行頭,許黑也沒當(dāng)自己是個官,不過就是個便宜行事的法子。然而再怎么敷衍,跑去攻打南海這個最大的官面港口,還是有些說不過去。到時候朝廷翻臉,他們在瓊州的地盤怎么辦?別大軍盡出,卻讓人截了后路。 那折扇再次敲打起來,寧負不緊不慢道:“剛來的線報,我在番禺城里的布置沒能起效,反倒讓赤旗幫抓住了機會,把那群海商們聚攏了起來,以幾千石胡椒為餌,誘他們發(fā)兵相助。如今番禺鐵板一塊,連朝廷的水師都不敢動作,自然就成了赤旗幫的大后方。這樣的局面不去攪擾一番,可不要讓赤旗幫占了先機?!?/br> 此言一出,下面頓時嘩然。之前赤旗幫封鎖了海上通道,消息無法傳遞,誰知道還有這么一出?胡椒貿(mào)易在誰手里,還用多說嗎,仗都沒打就大剌剌拿出來,竟然也有海商上了鉤,這不是要跟著赤旗幫,想對他們下死手了?還真是好大的狗膽! 當(dāng)然,也有人暗自腹誹,番禺弄成這等局面,也少不了你鬼書生的攪合吧?若不是之前賣了一眾海商,也不至于讓他們?nèi)纪犊砍嗥鞄汀?/br> 當(dāng)然,這些明里暗里的議論,寧負并未放在心上。對他而言,最讓人不悅的還是沒能殺死陸儉。不過如此干脆利落的反擊,倒是讓他猜到是何人的手筆,既然邱小姐都花了這么大力氣,他怎能不好好應(yīng)對一番? 這次沒等大當(dāng)家追問,他就道:“赤旗幫在番禺入海口處盤下了一個島,跟斗門遙遙相對,咱們就打著剿匪的名義過去,先收拾了那些海商們的船隊,再直逼番禺城。到時城中大亂,不是調(diào)水師防守番禺,就是出兵同咱們一起剿匪。沒了這個依仗,赤旗幫哪還能坐得住,多半就要跟咱們硬拼了?!?/br> 這法子聽起來粗率,然而仔細想想,卻也不無道理。現(xiàn)在最讓人頭痛的還是赤旗幫的主力不知藏到了哪里,沒法正面交手,可不先得引蛇出洞?而且那可是番禺啊,反正城里還有赤旗幫的產(chǎn)業(yè),他們就算真沖進去劫掠一番,也能說道說道的,這可比搶東寧要劃算太多了。 許黑也微微頷首:“如此說來,番禺城是該打一打,不過既然是威逼,就要折騰出些聲勢才行。如此一來,還怎么強攻羅陵島?” 就算羅陵島只剩個孤島,也不是輕輕松松能打下來的,這可是大盜的老巢,還不知安排了多少兵馬。如果兩邊都真打,還不是要分兵?他們的兵力是更充裕,但是鬼知道沈三刀何時會跑過來,哪能不防備一二? 折扇的敲擊聲驟然一停,寧負笑了:“不是還有那群番子嗎?” ※ 同樣是遠道而來,西塞艦隊上下卻都不怎么好受。他們的船只更適合遠洋不錯,但是風(fēng)帆太多,滑索太多,想要cao控可比硬帆船要難多了。偏偏長鯨幫這個“盟友”連海圖都沒給他們,于是整個艦隊要不停的折騰船帆,觀察航路,還得緊緊跟上大軍,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人丟下了。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得到的消息卻是敵人不見了蹤影,要休整兩天,重新布置。若不是知道長鯨幫也是傾盡了全力,盧西亞諾男爵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jian計。 好在沒讓他等多久,那個白衣人親自過來傳遞消息。 “要攻打羅陵島,還要我們相助?”盧西亞諾男爵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是要先進行海戰(zhàn),擊潰敵軍主力嗎,怎么能先進行攻城戰(zhàn)呢?” 海軍可能是最不適應(yīng)陸地戰(zhàn)的軍種了,何況是難搞的攻城戰(zhàn)。他們帶了這么多艦炮,也不是為了打這么一個島嶼啊。 寧負卻侃侃而談:“閣下不是想在番禺也占據(jù)一島嗎?眼前的羅陵島正是上佳的去處,只要能協(xié)助我等攻克敵營,這個島立刻能交到你們手中。” 他沒說具體戰(zhàn)術(shù),反而談起了利益,盧西亞諾男爵不由皺起了眉,這可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樣:“這個島距離番禺港還是遠了點,不是說好了要在入??诹舫鲆粋€島給我們嗎?而且這應(yīng)當(dāng)是那群海盜的巢xue吧?就算打下來,對方也未必會輕易放手?!?/br> 怎么說也是老辣的軍人,又常年主持遠洋事務(wù),盧西亞諾男爵可是清楚租借地位置的重要性。這個島是不錯,但是跟他想要的還是差了些,況且真花力氣打下來,能不能守住也是個問題。赤旗幫可是個能消滅他一支艦隊的大海盜,要是瘋狂報復(fù)起來,可就麻煩了。最好的選擇,還是從大乾官方名正言順的取得島嶼所屬權(quán),這也是他們跟長鯨幫合作的最大原因。 這番話可謂相當(dāng)縝密了,也頗為有理有據(jù),寧負卻呵呵一笑:“話是這么說,然而現(xiàn)在敵人不知在哪里,總不能長時間逗留海上吧?總還是要打一打,看能不能把他們誘出來。當(dāng)然,如果閣下真不愿出兵,也可以跟我們前往番禺,那邊還有一場大戰(zhàn)?!?/br> 一聽這話,盧西亞諾男爵立刻警覺了起來:“你們要進攻番禺港?那不是貴國的港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