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9
書迷正在閱讀:被王鵬催眠的教師美母(全)、腐朽的愛情、真愛無罪、81號公交車、大奶班長張子佳的強迫露出、回老家,三對夫妻互換、性、友情和愛情、九江行、在高檔私人會所碰到女友之后、十男九色,十女九sao
就找不到了?!?/br> 程宗揚沉默半晌,忽然道:“是鬼王峒!” “什么?” 程宗揚咬牙道:“那陰蛛是鬼王峒的人豢養(yǎng)的。林子里的蛇彝少女也是他們?nèi)拥舻脑囼炂?!我干他娘的鬼王峒!這么毒辣的事都做!” 祁遠沒有作聲。在南荒,鬼王峒就是惡鬼的代名詞,相比于他們曾經(jīng)做過的事,用人體豢養(yǎng)陰蛛根本算不了什么。 忽然一條大漢從林子里鉆出來,一邊走一邊高聲嚷道:“瞧瞧二爺逮了個什么玩意兒!嘿,還動呢!” “砰……” 武二郎砸了一拳,把那東西毛茸茸的外殼砸出一條裂縫。 武二郎得意洋洋地說道:“二爺正在林子里納涼,這鬼東西居然從樹上撲下來想咬二爺!南荒這地方,連蜘蛛都長這么大!二爺也沒客氣,一把抓住這玩意兒,先把它幾條腿給擰了,這東西多脆啊……” 武二郎說得口沫橫飛,手中那只陰蛛足有尺許大小,幾條尖肢都被他擰折,其中一條還有著刀砍的痕跡。 程宗揚與祁遠面面相覷。 “你不是說陰蛛比鐵還硬嗎?” 祁遠撓了撓頭,尷尬地說道:“就算是鑌鐵,武二這家伙也能擰斷吧?!?/br> “喂,老四?!?/br> 武二郎嚷道:“瞧瞧這玩意兒怎么做的,過來給二爺弄點蜘蛛rou嘗嘗鮮!” 祁遠過去小聲說了幾句,武二郎臉色頓時一變,抖手把那只蜘蛛扔在地上,拿腳踩住。 蜘蛛甲殼裂開的部位滲出殷紅的鮮血,那是陰蛛吸食后還沒有來得及消化的血液。 武二郎聽了祁遠的敘說,才知道這邊發(fā)生的事,他想安慰蘇荔幾句,卻不知道怎么開口??赃臧胩欤虐殃幹胩哌^去,“給你。” 蘇荔勉強笑了笑,“多謝。” 忽然那個叫卡瓦的花苗漢子奔過來,急切地說了幾句什么。 蘇荔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卡瓦用幾片葉子包住陰蛛的尸骸,另外兩名女子過來抬起阿葭的尸身,一同送進新娘所在的蕉葉帳篷里。 蘇荔把阿夕叫到一邊,面色冷峻地問著什么。阿夕時而點頭,時而搖頭,眼圈紅紅的,不停掉著眼淚。 祁遠低聲道:“族長問她,為什么拿走阿葭的衣物,讓阿葭一個人走到樹林里去。她說──她聽到一個聲音,以為是阿葭跟自己開玩笑,就趁阿葭洗澡的時候拿走她的衣服,騙她到林子里找衣服……” 阿夕忽然拔出短刀,朝自己胸口刺去。蘇荔劈手奪過短刀,厲聲呵斥,說得阿夕垂下頭去。 “她說,你們是給鬼巫王的貢物。如果你和阿葭都死了,巫王發(fā)怒,花苗人離滅族也不遠了?!?/br> 祁遠說著搖了搖頭,悄聲道:“這對姐妹送過去,說不定也活不了幾天?!?/br> 過了一會兒,卡瓦等人從蕉葉帳篷里出來,向蘇荔說了幾句。 祁遠露出古怪的表情,“他說:珂婭也沒辦法救活阿葭?!?/br> “珂婭是誰?” 祁遠壓低聲音,“珂婭是花苗人最尊敬的稱呼,指的是天蝎降下的神女?!?/br> 說著祁遠自己都有些不信,“他們進獻給龍神的新娘竟然是神女?” “神女很厲害嗎?” 祁遠搖了搖頭,“珂婭是傳說里才有的神靈,如果真是珂婭,花苗人只會把她供奉起來,就算滅族也不會送出去?!?/br> 那名穿著大紅嫁衣的新娘始終沒有露面,那間蕉葉搭成的帳篷靜悄悄的,沒有絲毫聲音。 阿葭的尸身被花苗人小心地放入火堆,女人們小聲啜泣著,一邊脫下手上的飾物,投進火中。 當花苗人把陰蛛的尸骸也扔進火堆,柴堆像被潑上汽油般,火焰猛然騰起,空氣中彌漫著鮮血的濃腥氣。 那具蛇彝少女的尸身也被抬出一并焚燒,將陰蛛可能留下的所有禍患都清除干凈。 人群陸續(xù)散開,只有阿夕固執(zhí)地留下來,等待收取阿姐的骨殖。 “抱歉。” 一個聲音低低傳來,程宗揚扭頭看時,身后卻毫無人跡。 能一耳鋪是一處約有百戶人家的村寨,由于這里是進入南荒大山的隘口,寨里居然還有幾家商鋪。和蛇彝村不同,這里沒有供行商免費歇宿的大屋,倒有一家客棧。彎曲的街道用黑色的石頭鋪成,年深日久,形成龜背一般的裂紋。 眾人天不亮就動身,趕到熊耳鋪,太陽剛升過頭頂。想到要和鬼王峒的使者相遇,眾人都有些緊張。商議幾句,眾人在村口分開,程宗揚和云蒼峰去尋向?qū)ВK荔帶著族人去拜見使者,商隊其他人由祁遠領(lǐng)著到客棧住下等待消息。 蘇荔叫來族人,將精心裝扮過的新娘和阿夕護在中間,進入熊耳鋪。武二郎忽然闖過來:“我跟你們一起去!” “武二!” 程宗揚喝道。 武二郎不耐煩地說道:“二爺就是去看看他們長幾個鼻子幾只眼?!?/br> 程宗揚在背后嚷道:“不許動手!” 武二郎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也不知道他聽到?jīng)]有。 祁遠領(lǐng)著眾人趕往客棧。云蒼峰對熊耳鋪似乎很熟悉,帶著程宗揚彎彎曲曲走了半晌,拐進一條背巷,指著旁邊一間石屋道:“就是這里了?!?/br> 那房屋是用石片一層層堆積起來,表面生滿青苔。木制的房門半掩著,一名頭發(fā)花白的老人靠在墻角打盹。 云蒼峰走過去,解下腰間的玉佩,“叮”的一聲,輕輕放在積滿灰塵的石桌上。 老者睜開眼,他頷下生著一叢山羊胡,上面還黏著飯粒,渾濁的眼睛白多黑少,一看就像個老糊涂。 “是云氏商會的人啊。” 老者慢吞吞道:“他們在這里已經(jīng)等很久了?!?/br> 云蒼峰道: “路上遇雨耽擱了。六天之內(nèi),我們要趕到白夷?!?/br> 老者咳嗽著站起來,他身材不高,腰背佝僂著,更顯矮小,而且瘦得厲害;一件粗織的土布袍子裹在身上,顯得空蕩蕩的。老者顫巍巍撿起玉佩進去,過了一會兒,領(lǐng)著兩個人出來。 “就是他們。去白夷族的路他們都熟?!?/br> 那兩名向?qū)Ф际橇耸希w貌迥異,前面一個一身文士打扮,頷下留著三縷長須,相貌俊雅,舉止溫文,尚未說話先帶了三分笑意,讓人一見就心生好感。另一個則是一名武者,他身披勁甲,腰間束著厚厚的武士帶,龍鑲虎步,體形剽悍,廠看就是驍勇過人之輩。 老者道:“按規(guī)矩,只能挑一個。一天是一枚金銖的價格?!?/br> 這個價格可不便宜。云蒼峰與程宗揚對視一眼,向那名文士拱手笑道:“道左相逢,便是有緣。不知閣下貴姓?” 那文士先抱拳平胸,從容還禮,然后微笑道:“鄙姓秦,草字會之,單名一個檜字。本是宋都臨安人士,流落南荒多年,鄉(xiāng)音未改,年華已逝,讓云執(zhí)事見笑了?!?/br> 云蒼峰笑呵呵道:“原來是秦兄。看秦兄氣宇不凡,多半是臨安世家子弟,能在南荒立足,必定是智勇雙全……” 那文士說得文縐縐的,程宗揚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這時忽然插口道:“你是秦檜?” 那文士微微一愕,旋即笑道:“正是區(qū)區(qū)?!?/br> 程宗揚直勾勾看著他。自己運氣還真好,找個向?qū)Ь湍芘龅矫鹎Ч诺奶煜碌谝淮骿ian賊。如果讓他領(lǐng)路,只怕這家伙一轉(zhuǎn)手就把兩支商隊幾十號人馬都給賣個一干二凈。 這個秦檜的名頭顯然不及后世響亮──那個秦檜聲名所及,以至于用檜字為名的,從他以后就絕跡了。這廝不但俊雅溫文,而且還一臉正氣,云蒼峰似乎對他頗為滿意。如果不是太熟悉這個名字,單看相貌,連自己也覺得他是個良善可靠的家伙。 但這會兒程宗揚戒意十足,不等云蒼峰開口,就干笑兩聲,“帶路這樣的小事,不敢有勞秦兄大駕。” 不理會秦檜的滿面失望,程宗揚朝那武者拱了拱手,“這位壯士是……” “吳?!?/br> 那武者沉聲道:“吳三桂。薊州人。在南荒待了二十年,再偏僻的路我也知道!” 云蒼峰在旁看著,程宗揚不選秦檜,大概因為他是文弱之士,經(jīng)不起途中的辛苦,這一位一看就是赳赳武夫,說話也頗有分寸,再挑剔的人也該滿意。云蒼峰正要開口,程宗揚卻從后面扯住他的衣角。 在程宗揚的記憶里,這個名字可謂如雷貫耳。這位吳某人帶路的本事著實了得,能從山海關(guān)一路帶到云南。只不過他脾氣不大好,說翻臉就翻臉。萬一云蒼峰答應(yīng)下來,他半路一翻臉,自己這些外鄉(xiāng)人叫天不應(yīng),哭地不靈可就慘了。 程宗揚搶著道:“除了這兩位,還有別的向?qū)???/br> 老者朝他翻了翻白眼,“還有我,你看怎么樣?” 程宗揚一拍桌子,“就是你了!” 云蒼峰也是老狐貍,看程宗揚的舉止,便心知有異。他也不多說,當即付了定金,請那老者作為向?qū)А?/br> 從屋里出來,云蒼峰低聲道:“程小哥,這是怎么回事?” 程宗揚當然不能說自己的理由,只低聲問道:“這些向?qū)钦l找的,那人可靠嗎?” 云蒼峰沉默片刻,緩緩道:“南荒巫觀眾多,其中一支出于六朝,在南荒定居多年,外界很少有人知道。這次敝商會費盡力氣,才得其相助,向?qū)б彩怯伤才诺??!?/br> “在南荒定居的六朝巫師?他是誰?” 云蒼峰在程宗揚耳邊低聲說了個名字。 “殤振羽?” 云蒼峰打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這名字在六朝屬于禁忌,切不可宣之于口。諸宗派想要他性命的不知凡幾,不得已才逃亡到南荒。這些年他在南荒慘淡經(jīng)營,名聲雖不彰顯,但也在南荒扎下根來,行事比我們方便百倍,所以才請他幫忙?!?/br> 殤振羽的名字程宗揚從未聽過,但聽云蒼峰說得慎重,不禁有些好奇:“云老哥告訴我,就不怕傳出去嗎?” 云蒼峰一笑,“誰會相信呢?” 程宗揚啞然失笑。云氏商會手中握的資源可比自己豐厚得多,云蒼峰既然敢對自己說出來,心里自然有底氣。 “那秦吳二人一文一武,都是相貌非凡,” 云蒼峰問道:“程小哥為何棄之不用?難道有什么不妥嗎?” 真實的原因永遠也無法解釋,程宗揚只好打了個哈哈?!蔽抑皇锹犞麄兊拿植凰?。什么秦檜、吳三桂……聽著就不像好人?!?/br> 云蒼峰愕然以對,竟然是這樣荒唐的理由? “糟糕!” 程宗揚一拍腦袋。剛才只顧著忌憚那兩個jian賊,忘了問那個老頭的名字,萬一再是哪個jian賊就麻煩了。 “俺叫朱八八?!?/br> 老頭咳嗽幾聲,“作孽啊。放著兩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不挑,非讓我老人家領(lǐng)路。去白夷族好幾百里,又是山又是水的,我這把老骨頭可經(jīng)不起折騰?!?/br> 程宗揚笑道:“朱老哥放心……” “叫大爺!” 朱八八翻著白眼,不滿地哼道:“年紀輕輕的,不學好──老哥是你叫的嗎?” “哎,朱大爺?!?/br> 程宗揚從善如流地改口道:“去白夷族六天能趕到嗎?” 朱老頭像是沒聽見一樣,嘴里嘟嘟嚷嚷道:“山路大爺可走不慣,俺又不會騎馬騎驢的,爬山的時候你可得背我,不背我就不走……” 程宗揚左右看了看,秦檜和吳三桂都不在這兒,朱八八的名字又不像是什么猛人,用不著 跟他客氣。 他親熱地摟住老頭的脖子,“死老頭!我們可是跟你們主子有約的。錢都拿了,還不老實帶路,到時候我把你往主子那兒一丟,看你主子怎么收拾你!” 朱老頭差點兒被口水嗆死,一說到自己主人,這家伙立刻老實起來,連忙點頭道:“好說好說?!?/br> 程宗揚用力拍了拍朱老頭的背,“別裝了,你這把老骨頭結(jié)實著呢,少在我面前裝喘。八八,這名字怎么這怪呢?” 朱老頭被他褐穿也不生氣,嘿嘿笑了兩聲,“俺家里窮,沒人識字。俺生下來那天是八月初八,就起了個名兒叫八八。不想叫八八,你就叫我老八好了,哎喲!小哥輕點兒拍……” 程宗揚沒好氣地說道:“少給我八八、老八的,就叫你老頭!” “老頭就老頭吧?!?/br> 朱老頭無所謂地說道:“反正你們這些六朝來的也看不起我們南荒人,隨便你們叫什么吧。” 祁遠、吳戰(zhàn)威、易彪都擠在大屋門口等著,見程宗揚帶了個老頭回來,都涌上前去。 “這是咱們的向?qū)В彀税?!?/br> 吳戰(zhàn)威忍不住道:“大爺,你該有八十了吧?” “沒呢,才七十九!身子骨結(jié)實著呢,” “腿腳俐落吧?別上個山還要人背?!?/br> “俐落!上個月還走了趟獠寨!” 幾個人圍著朱八八問東問西,祁遠向程宗揚使了個眼色,兩人走到一邊。 祁遠沒提向?qū)?,直接道:“花苗人要跟咱們一起走?!?/br> “她們不是只到熊耳鋪嗎?” “原來說的是到熊耳鋪,鬼王峒的使者在這兒等著,交了人就回去。但剛才在鋪里問過,使者前天就走了,留下話,讓花苗人把新娘送到白夷族。蘇荔族長這會兒正犯愁呢?!?/br> 如果自己是蘇荔,也該犯愁了。眼下不但要到白夷族去,伴娘還少了一個。 “云老哥的意思呢?” “云執(zhí)事的意思是,一道走彼此能有個照應(yīng)。而且……” 祁遠低聲道:“聽鋪里的人說,白夷族也歸順了鬼王峒,咱們?nèi)グ滓模獠涣艘凸硗踽即蚪坏?。跟花苗人一起,也能有點照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