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燦燦又想起那個亂糟糟的夢。

    陳序則意識到肚腹空空，見到季燦燦，鬧騰的胃仿佛得到了安慰，明明什么都沒吃。

    “你出去有事？”

    “……吃飯?！?/br>
    陳序楞了一下：“吃什么？”

    季燦燦給了回答，然后兩個人一起出現(xiàn)在人家賣涼皮的小攤，陳序直接付了兩份錢。

    吃完回家，季燦燦想起陳序的冰箱里也沒什么吃的。

    “陳先生回來這么早，晚上怎么吃？”

    “不清楚?！?/br>
    他原本打算回家吃點冰的東西。

    季燦燦想了想：“那我去菜市場買菜吧？”

    “好，今天算你加班?！?/br>
    季燦燦撓撓鼻尖，也行吧。

    小吃攤不遠(yuǎn)處就是菜市場，陳序不知想到什么，生生改變回家的方向，朝菜市場走去。

    “走吧，我想去菜市場看看?！?/br>
    “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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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傍晚的菜市場人頭攢動,但現(xiàn)在剛剛?cè)c鐘還未上客，三三兩兩的店家則在把搬運貨物、碼菜，等待迎接高峰期。

    這時,反而能靜心買菜。

    雇主就在身邊,季燦燦明知他心情不好,可既然愿意跟到菜市場來,一定是想換換心情，她一改平時的安靜,邊走邊和陳序交談,尚未意識到旁人會錯意,搞錯他們的關(guān)系。

    “陳先生想吃什么？”

    陳序開始心不在焉，他很久沒來菜市場,昨夜下過雨,盡管菜市場的過道打掃過，也有一些低洼處有灌進(jìn)來的雨水，稍顯臟亂，他下意識蹙眉,又很快意識到不妥,隨著季燦燦并肩往前走。

    聽到這個問話時，陳序掃一眼水產(chǎn)攤上的各種：“吃蝦吧?！?/br>
    “怎么吃？”

    “辣的。”

    “好。”

    挑蝦、承重、砍價、抹零,季燦燦做的無比熟練,攤上老板也很和氣，這月她常來光顧，老板有些眼熟，將大蝦裝好遞過來順口打趣：“以前都是你自己過來，現(xiàn)在多個人哪，這么賢惠的姑娘得好好珍惜哦！”

    后半句是對陳序說的。

    季燦燦愣了一下：“不是的,老板你弄錯了?！?/br>
    老板明顯不信：“是么？你們——”

    話還未說完，老板娘喊人，老板樂顛顛的轉(zhuǎn)身，季燦燦拎好蝦子，轉(zhuǎn)而去了下一個小攤，也沒有和陳序說什么，反正誰都知道是搞錯了。

    陳序一言不發(fā)，側(cè)首看到些微陽光灑在季燦燦臉頰上，帶著一抹淡淡的酡紅。

    又去買了五花rou和牛rou，都是陳序點名要求的，心情不好的時候多要些好吃的，是肯定不會出錯的。

    “陳先生，買點蔬菜吧？”

    她說話時目光掠過水靈靈的菠菜。

    陳序條件反射的說：“我不吃菠菜！”

    季燦燦理所當(dāng)然的說：“我知道啊，吃芹菜吧？再買點生菜?！?/br>
    “……可以?！?/br>
    不過買菜的時候，芹菜和生菜都買的不多，差一分錢湊整，小攤老板習(xí)慣性的說：“要不來點菠菜吧？今天中午才從地里□□的，新鮮著呢，我多給你一點?！?/br>
    然后不由分說的掐了一把菠菜，也不找錢了。

    季燦燦瞥一眼陳序的神色，他喜怒不辯，買完菜離開，她隨口解釋：“陳先生不吃的話我解決也行，其實我挺喜歡涼拌菠菜，只不過不喜歡菠菜根?！?/br>
    菠菜根有股古怪的甜，但聽說菠菜根很有營養(yǎng)，季燦燦試驗過一次，從那之后只吃葉。

    陳序停頓了一下：“我也是?！?/br>
    有點愉悅。

    兩人轉(zhuǎn)到最外面的水果攤買了小西瓜和桃，滿載而歸的回去，他們來時沒帶菜籃，現(xiàn)下rou菜都是用繩子系了提在手里，蝦子是老板給的一個難得的塑料袋，至于西瓜和水果只能是陳序提著。

    季燦燦默默和陳序拉開一點距離。

    陳序敏銳的注意到這一點，神色有些變化。

    不好！季燦燦想起上次在母校她盯著人家背影夸獎結(jié)果被當(dāng)成偷窺他身體的毛病，解釋的話脫口而出：“我是怕別人誤會，這樣對老板你的名譽不太好對不對？”

    滿眼真誠。

    陳序眸中浮現(xiàn)一抹笑意：“喔？我還以為你是怕和我走在一起丟人?！?/br>
    “誰會這么想？”

    “我啊?！?/br>
    季燦燦眨眨眼：“我沒有！”

    陳序終是忍不住笑了笑。

    “老板，你沒生氣吧？”

    “怎么忽然這么喊我？”

    季燦燦聳聳肩：“你不覺得這么喊很時髦嗎？而且你確實是我老板啊，我這是敬稱?！?/br>
    陳序垂下眼眸，陽光灑在他眼睫和挺直的鼻梁，襯得溫和俊逸。

    “行吧，隨你怎么喊?！?/br>
    很好說話的縱容。

    季燦燦也笑了，是看他沒沉浸在原先的沉悶中。

    從菜市場大門過了馬路就是他們小區(qū)，將走未走時，季燦燦瞧見一抹人影，而那人影也看到了她，兩兩對視均是一怔。

    是季志濤。

    陳序狐疑看她，又看看那人，而后聽到季燦燦可憐巴巴的扭頭問：“老板，能不能幫個忙？”

    “……好?！?/br>
    季志濤遠(yuǎn)遠(yuǎn)看著他姐和一個男人言笑晏晏，而看到他時是明顯的防備，他大踏步走來，直到面對面時，卻想不出該說什么。

    “你，這是誰？”

    自從上次在季家所在的家屬院門口徘徊遇到沈桂香和季曼玲母女，季燦燦迅速和他撇清關(guān)系后面，季志濤再未見過季燦燦，后來過了半個月，季志濤有意無意去季家附近，偶然和收廢品的老婆婆打聽消息，卻得知季燦燦和她親生父母鬧翻、離家出走的消息。

    季志濤去問過季有福夫妻倆，他們被季燦燦弄得臉面掃地，對季燦燦的去向閉口不言，況且他們也不知道季燦燦當(dāng)時工作的具體地址。

    這期間，季志濤找過季燦燦，但毫無頭緒，他又不可能拋下工作找人，也聽過人說季燦燦和人私奔的謠言，現(xiàn)在卻在另一處更高檔的家屬院小區(qū)見到人，還有她身邊氣度不凡的男人。

    “你是——”來投奔這個男人了嗎？

    季燦燦大約能想出他要說什么話，抬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我說過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這是五十塊錢，先前你媽留下的錢，現(xiàn)在還給你，以后我們兩個就兩不相欠了。”

    季志濤攥緊手指，他剛才看得清楚，這錢是季燦燦從那個男人手中拿過來的。

    “你，你不用還我錢，我不需要?！?/br>
    季燦燦堅持：“少來這一套，我說給你你就拿著，以后別來煩我，過你自己的日子吧。”

    她當(dāng)時別無選擇，只能占用那位季燦燦置辦的新衣物，可置辦衣物的錢是養(yǎng)母留下的遺產(chǎn)，是該給季志濤的，還了這份錢，以后再無瓜葛。

    五十塊錢強(qiáng)制性的塞到季志濤懷里。

    季燦燦頭也不回的朝陳序走過去，而陳序也未遲疑，同她并肩走入小區(qū)，一對年輕男女，舉止樣貌不俗，怎么看都是般配的一對。

    季志濤站在原地，愣愣的，那五十塊錢紙幣貼著手心，像是長了火舌，舔舐著手心，灼的他眼眶發(fā)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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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直到走入小區(qū)都沒聽到后面有呼叫聲,季燦燦才松了一口氣，她實在不想和季志濤有什么接觸了。

    不過，“老板,我待會兒就回家拿錢還給你?！?/br>
    方才說的幫忙就是想讓陳序借錢,季燦燦不敢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自己的錢出門揣上十塊錢頂天了,但又不可能帶季志濤去家里，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借錢應(yīng)付過去,幸好,陳序隨身攜帶的錢不少。

    陳序失笑：“馬上就該發(fā)你這月工資了,從里面扣吧——”

    他又想到什么，補上一句：“如果你想拿錢跟我換錢,也無所謂?！?/br>
    季燦燦很客氣的道謝,盯著前方地面若有所思的。

    這會兒沒了剛才喊老板的輕松愜意，恢復(fù)雇主和員工的淡淡疏離。

    陳序盯著手里的西瓜花紋：“剛才那個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