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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后來呢,你是怎么得救的?” 莊離置若罔聞,嘗了一口魚?!皣K,這魚太嫩,不是汀江養(yǎng)出來的味道?!?/br> 魚rou焦香撲鼻,李昭昭淺淺咬了一口,仍舊直勾勾地望著莊離。 后者毫無辦法,輕輕笑了一聲,上挑的眼尾沉了下來。 “你可知四年前,北境出過一個(gè)叛徒?!鼻f離聲音低沉,一貫的疏離語氣卻在此時(shí)化為了沉重。 晏平九年的冬天,北境大捷。然而代價(jià)是幽州華賁城大半軍民的性命。那時(shí),華賁指揮使守城于危難之際,副指揮使卻臨陣倒戈。冰天雪地之中,莊離率了二十余人的小隊(duì)出城求援,不料隊(duì)伍中亦有敵人精心安排的細(xì)作。他們被困于茫茫雪山,整整十日,只有他一人活了下來。 若非扶搖軍主力及時(shí)趕到了華賁,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扶搖王罰他在城下足足跪了七天七夜,不吃不喝,直到手腳凍僵了,嘴唇烏紫發(fā)不出一絲聲音。哪怕是曾并肩作戰(zhàn)的三千將士跪在他身后替他求情,扶搖王也面冷如鐵。 ——“若非你身為副將卻棄城而去,華賁城豈會(huì)傷亡至此!” “我是因?yàn)榍笤懦龀堑??!?/br> “那援軍呢?” “我的隊(duì)伍里出了細(xì)作?!?/br> “那是因?yàn)槟阕R(shí)人不清,犯了大錯(cuò)!”扶搖王震怒,“你回頭看看,你對(duì)得起他們嗎?!” 那一年的風(fēng)雪中,十五歲的莊離在城門下回望,雪峰在遠(yuǎn)處,三千鎧甲在身后。他的膝蓋已被凍得毫無知覺,攥緊的手指在掌心中劃出血痕。那無數(shù)雙眼睛望著他,就像雪山中死去的同伴一樣,充滿著篤定的希冀。 他不敢看。 作者有話要說: 莫名寫難受了orz 明天休息一天,周四繼續(xù)日更哈 第52章 涿州之行(4) 冷風(fēng)自深林中呼嘯而過, 濃云遮去了星光。莊離朝山洞外望去,凝視著無邊無際的黑暗。褪去了漫不經(jīng)心的眸子變得冷冽,深邃之中浮現(xiàn)出了悵惘。 正是這絲若無若無的悵惘讓李昭昭的心被突如其來地扎了一下,像被狠狠地攥成了一團(tuán)。她不由地去想了很多, 仿佛那年的冰天雪地正在眼前, 簌簌而下, 將少年的銀色鎧甲覆上霜雪。 “莊離?!?/br> 那人“嗯”了一聲,收回了視線。 她小聲道:“那不是你的錯(cuò)。” 那雙狹長的眼眸微怔, 片刻之間又恢復(fù)了往日里的輕松神情。 “別看我了, ”他神色清明,勾起笑意,“快吃吧,等下就涼了。” 李昭昭吸了吸鼻子, 肚子也著實(shí)空空的。許是餓了一天, 恨不得將那條魚整個(gè)囫圇吞了。 看得莊離直嘆氣:“早知就不讓殿下與我一道受苦了。” 李昭昭嘴唇上都是油光, 模糊不清的字句從嚼著魚rou的嘴里發(fā)出來:“不苦,挺香的。” 等收拾完了魚骨,二人靠著山壁兩側(cè), 準(zhǔn)備在黑暗之中小憩。火光將熄未熄, 李昭昭卻睡不著了。她忽然問:“莊離, 我們現(xiàn)在算是朋友了嗎?” “……什么?” “你告訴我的事,有對(duì)別人說過嗎?” 黑影之中,李昭昭看不見他的神色。良久,只聽那人道:“不曾?!?/br> “既然未對(duì)別人說過,那就是秘密了??梢哉f秘密的人,就是朋友。那我們這樣,算是嗎?” 一聲輕笑擦過李昭昭的耳畔, 化為了無奈。 “……姑且算是?!?/br> “那你看看這是什么?” 莊離一愣,不知何時(shí),那輕柔的聲音已經(jīng)飄到了耳邊,帶著柔軟的氣息灑在臉上。他驀地睜眼,只見李昭昭跪坐在身旁,一半身子在最后一絲火光的映照中搖曳。 她的手中吊著一根紅線,紅線下方,系著一塊通透的玉佩。在光亮下,露出了雕刻著的一只鷹隼和一朵桂花。 “我上次說,你與我做朋友,我就還給你?!?/br> 她拉過莊離的手,將那枚玉佩放在了掌心上。他的手指細(xì)長,原比李昭昭的手大上許多,只虛虛一握,就能將她的包裹起來。但他沒有,他攤開手,掌心的薄繭被冰涼的溫潤覆蓋。 “這是扶搖王妃留給你的吧?”李昭昭微微一笑,“她一定很愛你。” “你……”內(nèi)心深處的柔軟被輕輕地?fù)崦^,莊離凝視著她,一時(shí)失語。這不是他面對(duì)李昭昭時(shí),第一次無措了。 “我阿娘雖然什么也不曾留給我,但是她告訴過我,做人一定要禮尚往來。既然如此,我也告訴你一個(gè)秘密?!?/br> 李昭昭前傾著身子,手扶著冰冷的石壁,濕潤的泥濘在指尖纏繞。但是她并不覺得冷。喜悅充盈著她,給她的手指、脊骨、連同發(fā)梢都帶來顫栗。這是生平第一次,被信賴的感覺。 她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是有力的,催促的。她也在靜謐的山洞中,聽見了莊離的心跳聲。她的雙眼透著無辜,卻又無比篤定。 莊離的視線落在了她額前的發(fā)絲上,劃過眼睛和鼻梁,皓齒朱唇,在暗淡的歸于寂靜的黑暗之中也熠熠生輝。他試圖克制住心底上涌的情緒,煩躁不安地想要遠(yuǎn)離此情此景。 他避開了李昭昭的視線,只見她張口正要說什么。忽然,從山洞上方漸漸傳來聲響。馬蹄混亂,刀劍蹭過了盔甲。 “……噤聲!” 莊離下意識(shí)地將她拉進(jìn)了懷里,手扶著她的頭,專心地注意著上方的動(dòng)靜。李昭昭嗅到了熟悉的氣息,僵硬的身體漸漸軟和下來。她攀著莊離的肩,發(fā)絲在黑暗中蹭過她的面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