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兩撥人, 以李濤馬首是瞻的人數(shù)居多, 除卻二公主李清姝，還有御史大夫楊府楊盈和九卿奉常邊府之子。

    以六皇子李淇為首的亦不少, 他雖面容陰柔，卻總是笑意連連，為人謙遜溫和, 亦毫無皇子的架子, 自然受人喜愛，只是這些人家境背景皆是二三品官員。

    至于丞相府朱府的一雙兒女，顯然是明哲保身，誰也不得罪, 卻誰也不偏袒, 如同丞相府一貫的作風(fēng)保持中立。

    沈中視線掃了一眼堂內(nèi)的學(xué)子們，看到四皇子木訥的面容時頓住。

    哦，還有李溯, 自成一派。

    沈中不禁搖了搖頭, 自從接下林太傅的這個攤子, 他就沒有一天順過，好在現(xiàn)下比起初好很多了，起碼講學(xué)時在座諸位肯聽, 他便心滿意足。

    堂內(nèi)的沈中太傅有煩惱，堂外的常之茸亦有煩惱。

    她已隨著福田來五日了，并非是候命在院內(nèi)辛苦，而是那魯梁太過煩人。

    第一日趾高氣揚(yáng)的人，短短幾日便學(xué)會了放下身段，眾人都以為他第二日便不會來丟人了，未曾想到此人還能屈能伸，每每都隨楊盈入宮，又每每都和奴才們站在一起。

    他適應(yīng)的很快，現(xiàn)下正與三皇子的貼身丫鬟紅鶯聊得甚歡，那丫鬟在宮里日日伺候人，除了被三皇子差遣，哪里見過有公子哥對她稱贊攀談的，立時就紅了臉，對著魯梁一幅小女兒之態(tài)。

    自然作為三皇子的丫鬟，紅鶯長得確有幾分姿色，只是魯梁此舉讓常之茸險些作嘔，便拖著福田離他們甚遠(yuǎn)。

    只不過，今日的魯梁好似心思并非在紅鶯這，他目光不斷的朝著常之茸身上瞥，然后終于闊步帶風(fēng)走了過來。

    魯梁面上自信帶笑，溫風(fēng)和煦般，好似謙謙公子的做派，出聲詢問：“這位宮女meimei不知是哪位皇子和公主的侍女，我今日正巧帶了些宮外的糕點(diǎn)，想拿與二位品嘗，莫要告訴他人，如何？”

    說著他還調(diào)戲一般的眨眨眼，讓常之茸差點(diǎn)把隔夜飯吐出來。

    她還沒言語，福田倒是來了興致，高興的應(yīng)下，就盼著有點(diǎn)心吃。

    魯梁見狀便從懷里掏出一個油紙包，獻(xiàn)寶似的打開，里面躺著幾塊松子百合酥，薄薄的酥皮上還印有一個月字，原是月明閣的糕點(diǎn)。

    常之茸看了一眼，暗道他倒真舍得下心，給他自己瞧不起的宮女奴才吃這么貴重的點(diǎn)心。

    福田一看這月字，眉眼便笑開了，拿起來邊吃邊說：“多謝魯公子好意?！?/br>
    福田還遞給常之茸一塊，常之茸擺手搖頭示意不想吃。

    那魯梁在一旁倒還解釋了起來，言語溫和有加：“宮女meimei有所不知，這糕點(diǎn)乃是京城最為名貴的月明閣所烹，需早早排隊(duì)以重金購買，實(shí)非尋常人家能食，你不妨嘗一嘗，若你喜歡，今后我還可以偷偷帶給你。”

    常之茸冷眼相看，福田吃了一半的點(diǎn)心也差點(diǎn)笑噴出來。

    “我不喜好吃糕點(diǎn)?！?/br>
    面對常之茸的冷淡，魯梁反而更來了心思，他本以為這個極為漂亮的小丫鬟應(yīng)立即拜倒在他的溫柔鄉(xiāng)里，沒想到還是塊硬石頭，他這獵奇之心頓起。

    “不瞞你說，我看到你的第一眼，便覺得你我甚是有緣，可否告知你的名字和喜好？明日我便從宮外帶你喜歡的東西前來如何？”

    魯梁說的認(rèn)真，一雙眼狀似深情。

    常之茸皮笑rou不笑道：“不勞公子費(fèi)心，我乃是四皇子殿下的貼身宮女，殿下束下嚴(yán)格，我當(dāng)遵守宮規(guī)不得越矩?！?/br>
    搬出了四皇子后，魯梁便只能笑笑走開了，雖然四皇子在宮中一直默默無聞，但好歹是嫡皇子的身份，魯梁這等貨色自然不敢招惹。

    最后那幾塊點(diǎn)心全進(jìn)了福田的肚子里，他還偷笑著跟常之茸說道：“這個魯公子怕不是個二傻子，還想拿月明閣的糕點(diǎn)賄賂咱們，他都不打聽打聽月明閣的后臺便是四皇子殿下嗎。”

    而魯梁他還真打聽不到，月明閣在京城突然火爆崛起，并非是靠著四皇子身份造勢，全靠李清婉一手打拼，甚至至今都沒幾個人知道月明閣的后臺是皇子撐著的。

    翌日，常之茸本以為魯梁應(yīng)當(dāng)不會再來sao擾她了，誰想到這人今日又沒臉沒皮的過來了，今日換了手法，帶了一些長安街上常賣的小玩意，有雕的栩栩如生的小泥人，還有精致的繡花團(tuán)扇，拿了一布兜給這些宮女奴才們挑。

    常之茸自然看不上，這些都是她幼時就玩剩下的東西，但大伙長居宮里，有的奴才還不記事就進(jìn)了宮，多少年也未出去過一次，自然對這些小東西喜好的不行，一時間這些宮人們近乎都被魯梁收買，連福田都挑了好幾個小泥人。

    常之茸把沒出息的福田拉了出來，小聲訓(xùn)道：“你便莫要拿了，這些東西又不值錢，拿人手短，且這是他自己偷偷私帶進(jìn)宮，若是漏了陷你少不了罰?！?/br>
    福田只得委屈的將泥人又放了回去，常之茸見他眼巴巴的可憐樣，許諾道：“你若這么喜歡，下次送信讓清婉幫你多買幾個?！?/br>
    這話一說，福田立時又美了，變臉?biāo)频母吲d道：“還是之茸姑娘好，以后我都聽姑娘的！”

    魯梁和這些奴才們打成了一片，不得不說他在這方面確實(shí)有兩把刷子，魯梁還順便從其他奴才那打聽到了常之茸的名字，和四皇子在宮內(nèi)的各種事跡，掌握了全部的信息后，他又厚著臉皮帶著笑的來到了常之茸面前。

    趁著其他人不注意，他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精致漂亮的小陶人，這陶人捏的比泥人精細(xì)許多，是一個粉裙少女模樣，憨態(tài)可掬，嘴邊亦有兩個酒窩。

    “初看時，便覺得這陶人與之茸可愛明艷之姿般配，你瞧一瞧，下面還有驚喜?！?/br>
    魯梁眉眼帶笑，自信的模樣好似這陶人還能變出花不行，常之茸忍下心中的不適，疑神疑鬼的拿著那個陶人側(cè)翻過來看，原來陶人下面有個圓孔，里面是空的，藏著一張薄紙。

    常之茸正欲打開，魯梁又急急道：“之茸現(xiàn)下莫開，回去再看亦無妨?！?/br>
    說完他便轉(zhuǎn)頭和其他宮人們說笑了。

    晚上回了苕嵐苑后，趁著李溯沐浴期間，常之茸拿出那個小陶人，福田也好奇的湊過來歪著腦袋看。

    常之茸抽出底部那張紙，然后面無表情隨手便把陶人扔了，陶土落地摔了個稀碎，福田瞧著都暗自咂舌。

    那紙上只寫了一首詩：有美一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毫不夸張的說，常之茸惡心反胃到酸水倒流，著實(shí)驚嚇到了福田，從此對《鳳求凰》這首詩產(chǎn)生了深深的誤解。

    而當(dāng)晚，魯梁的下作心思讓常之茸立即想出了對策，吩咐福田喊上幾個奴才，又自己寫了一封潦草的回信。

    第二日到了國子監(jiān)，常之茸表現(xiàn)如常，只是有意無意的總是避著魯梁，怕見到他就吐他一身，而魯梁見此，卻心頭大喜，完全想偏了，他以為常之茸看了那首情詩后，心中害羞了才會露出這般羞澀的姿態(tài)。

    他便更加不加遮掩的看著常之茸纖細(xì)柔軟的腰枝和明艷漂亮的面容，心中沾沾自喜，算計(jì)著哪一日能把這丫鬟騙至到床榻上去，再不濟(jì)在這外頭的竹林里野戰(zhàn)一把，嘗嘗偷宮女的滋味，也比花錢去外面勾欄院里萬人上的玩意兒強(qiáng)啊。

    魯梁想入非非，當(dāng)他收到常之茸的回信時，他未曾想到自己幻想的事情這么快就要成真了，他打開常之茸給的那張薄紙，上面清秀的字體寫著：未時國子監(jiān)外竹林見。

    魯梁頓時心花怒放，看向常之茸的眼神立時曖昧有加。

    臨近國子監(jiān)散學(xué)有一個時辰的時間，未時一到，常之茸與福田便直接去了國子監(jiān)外的竹林里，另一邊魯梁整理好自己的衣衫，踏著輕快的步伐，也借故前去了旁邊的竹林。

    當(dāng)他在竹林里見到常之茸時，看到旁邊還有個福田便是一愣，不解道：“之茸姑娘，這是何意？”

    常之茸笑著看他：“你說是何意？”

    魯梁自然笑道：“你我情意相通，來此做一些親密之事，自當(dāng)是人之常情?！?/br>
    常之茸聞言面容都險些青了，她給了福田一個眼色，福田立即拍拍手，竹林里頓時現(xiàn)身了好幾個拿著棍子的小奴才，將魯梁圍堵了起來。

    魯梁這才感覺事情不對，面上驚恐。

    常之茸笑意不減：“那我便陪公子做一些‘親密’之事罷，打他?！?/br>
    奴才們一擁而上，拿著棍子就開始打人，魯梁被圍的無處可逃，伏在地上被人錘，他抱頭躲避，口中還振振有詞：“我乃是御史大夫楊府的貴客，你、你們修得放肆！”

    聞言，福田揚(yáng)聲道：“魯公子，這乃是皇宮，并非楊府，您便忍忍罷?！?/br>
    魯梁大怒：“你們這些狗奴才，膽敢打我，我要去稟告皇上！”

    福田無奈：“哎呦我的傻公子，甭說您見不著皇上了，就算您稟告了三皇子六皇子，也無人有那閑心替您出頭呀。若您是楊府嫡公子，奴才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對您動粗不是？況且此事四皇子殿下還不知情，若是四殿下知道您這齷齪的心思，怕是小命不保啊，看在您給過我點(diǎn)心吃的份上，奴才就勸您忍下這頓打，保您不虧?！?/br>
    第30章 .  告狀   “這宮女叫什么來著？之茸？本殿……

    可惜魯梁聽不出福田的用心良苦, 氣的已經(jīng)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一邊挨著打一邊罵的難聽，溫和公子的形象俱毀, 渾身狼狽。

    一炷香過后, 魯梁忍著身上的痛, 便開始言語服軟，求他們別打了, 又是低頭認(rèn)錯又是好言道歉, 像是真的知錯了一般。

    常之茸看了看時辰，也是快到散學(xué)的時候了, 她走過去一腳踩在魯梁的背上，碾了碾，笑的梨渦淺現(xiàn)：“魯公子, 打人不打臉, 我已手下留情，你還可以用這張臉去勾搭什么紅鶯綠鶯，但你若還把不該有的心思放在我身上，就不是輕輕一頓打的事了?！?/br>
    魯梁早已眼淚鼻涕橫流, 模樣慘不忍睹。

    常之茸給了那些奴才一人一個金豆子, 轉(zhuǎn)身便帶著福田走了。

    她今日敢打魯梁，便是仗著這里是皇宮不是楊府，無人替他撐腰, 亦是他罪有應(yīng)得。他說的好聽是楊府的表親系, 說的不好聽還不就是個外人, 若真的受人重視，也不會連國子監(jiān)堂內(nèi)都進(jìn)不得，常之茸還真的不信會有皇子公主肯給他撐腰漲勢, 而按照楊盈的性子，就更不可能因?yàn)橐粋€魯梁，而得罪皇子了。

    常之茸本以為此事就此揭過，魯梁知難而退，在宮里也不翻出什么浪花來，便讓福田沒有將此事告訴李溯。

    卻沒想到時隔三日，楊盈突然挺直了腰板，來為自己的表哥出頭了，她于國子監(jiān)堂外，讓魯梁指認(rèn)是誰在竹林打了他。

    看著魯梁站在楊盈背后小人得志告了狀的丑陋嘴臉，常之茸不禁懷疑上一世自己是如何喜歡上這樣一個人的？一個被打都要站在女人背后哭慘的無能之人。

    當(dāng)楊盈看到竟是常之茸后，瞪大了雙目，滿是驚詫，這些時日來她只顧著巴結(jié)討好李濤，都沒有注意到這些院子角落里的宮女奴才們，怎能想到常之茸也在其中，且?guī)啄晡匆?，這個穿著藕荷色宮裙的少女倒是出落得愈發(fā)惹眼了，看到那張靈動明艷的面容楊盈便心生嫉恨，她也不知為何，自八歲那年在京城第一次見到常之茸后，便對她厭惡至極。

    楊盈踏步前來，居高臨下，斥責(zé)道：“便是你在竹林里打了我表哥？宮中莫非連宮規(guī)都沒有，一個小小的宮女也敢公然打人了？”

    她聲音響亮尖銳，立時周圍的奴才們都側(cè)目看來，福田也有些緊張兮兮的看向常之茸。

    常之茸氣淡神閑，平靜道：“小姐所言束奴婢有所不解，奴婢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是如何能夠毆打身強(qiáng)體壯的魯公子，小姐若是對我有何不滿，直言便是，奴婢自然不敢對楊府嫡小姐不敬。”

    “你！”楊盈怒火中燒：“你竟還不認(rèn)，在此強(qiáng)詞奪理，巧舌如簧！”

    常之茸聞言便卑恭垂首不語，一副她沒有證據(jù)胡亂誣陷人的模樣，惹得周遭宮人們都小聲議論楊盈的不是。

    因此事明面來看，確實(shí)如常之茸所言，她沒有能力打傷魯梁，此番仿佛楊盈仗著貴女身份在皇宮里欺壓宮女一般，這些奴才自然不愿，往日里伺候主子們低頭哈腰便罷了，因那是皇嗣，現(xiàn)下一個宮外來的也敢隨意斥責(zé)他們。

    這里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原本在堂內(nèi)的皇子和公子也三三兩兩聚集了過來。

    而為首的便是三皇子，如今的元暉王，他一臉不耐，皺著眉頭喝道：“何事吵嚷喧鬧，叫的本殿頭疼！”

    看到李濤前來，楊盈眼睛瞬間亮了，她一改之前的囂張尖酸嘴臉，嬌滴柔弱的看向李濤，眼中盡是依賴與崇拜，輕聲控訴道：“殿下，這宮女憑白欺負(fù)我的人，現(xiàn)下拒不肯認(rèn)，求殿下給盈兒討個公道。”

    李濤嫌她聒噪，未理會她，抬頭掃眼看向常之茸時，眼睛微微瞇起，越看越發(fā)覺得這丫鬟眼熟，好似曾經(jīng)在哪見過。

    “你出來，給本殿說說你犯了何事？”

    常之茸沒想到楊盈還真的會跟三皇子告狀，但她亦不懼怕，恭身站出，語氣平靜的敘述了此事，并否認(rèn)了毆打魯梁一事。

    而三皇子看到她抬頭后，眼睛都直了，滿是驚艷，也未聽進(jìn)去她的辯解，見到她的面容后細(xì)細(xì)回想，才忽然想起來，這不就是幾年前迎春宴時李溯身邊那模樣尚可的小丫鬟嗎，沒想到幾年未見，出落的這般漂亮，未施胭脂水粉的小臉?biāo)颇芷鏊畞恚浑p清澈明亮的眼睛透著靈動，李濤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眼中盡是興趣。

    這一幕楊盈自然看在眼里，心中更是覺得常之茸是個禍害，長成狐媚子的模樣還要裝清純，讓她暗恨不已，這張臉就不該出現(xiàn)在宮里！

    “殿下，她滿口胡言，您定要為盈兒做主?！?/br>
    楊盈不依不饒，李濤看著厭煩，還未來得及說話，背后傳來了一個淡漠的聲音。

    “是我打的他，可是打不得？”

    李濤驚訝，回頭看向不知何時來到堂外的四皇子李溯，這個榆木疙瘩，任人欺壓也不出聲不言語的人，今日倒是一改常態(tài)，護(hù)起短來了。李濤反復(fù)想想，也對，若這是他的丫鬟他也愿意護(hù)，還能暖床呢，只是沒想到宮中傳聞李溯是個花花腸子還金屋藏嬌一事竟是真的。

    “若是你打的，自然打得，那四皇弟便說說這樂呵，你一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人，是因何脾氣大漲，打了楊府的魯梁？”

    李濤半是嘲諷，一副看好戲的姿態(tài)，他在宮里許久沒遇到如此好玩之事了。

    李溯踏步上前，自然的站在常之茸身前，牢牢的擋住了其余人瞟過來的眼神，面色沉著，看著竟有絲不似往日木訥的模樣，他沒理會李濤的譏諷，直言道：“那日不巧，在竹林里撞見魯梁與紅鶯偷情，做茍且之事，污了眼，便順手讓人把他打了?！?/br>
    他說的簡單輕巧，但眾人聽后立即嘩然，且深信不疑，因何？

    自然是因?yàn)轸斄涸谶@里和紅鶯的關(guān)系最為密切，兩人時常一起說笑，這是院內(nèi)的宮人們都親眼所見的事情。

    紅鶯聽了這話，臉色驟白，慌張的跑上前跪在地上，磕頭說道：“三殿下，我沒有與魯公子有任何私情，求您明察，紅鶯是被四殿下冤枉的！”

    看笑話看到自己身上，李濤臉色頓時沒了笑，黑成一片。

    這個跪在地上哭紅眼的紅鶯，跟了他少說也有個五六年了，起初他便是看著紅鶯長相身段都屬上乘，就留在了身邊，待她一直不錯，甚至還讓她暖過一次床，這丫鬟也乖巧聽話，卻沒想到今日捅出了這樣給他丟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