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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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見掩著唇輕笑:“女兒家的閨房手段演變而來,小玩意兒罷了,稱不上師從?!?/br> 她還沒用上十成十的功力,免得陸折予看出端倪,聯(lián)想到寧音或許也是易容出來的假身份。 陸折予聽出她不愿說,未作糾纏,只是問:“依你之見,魔界有多少人能達到你這等水準?” 林寒見虛與委蛇:“這我可說不準?!?/br> 陸折予看她一眼,無端想起沈棄的那句話,心想:果然是性子倔。 寧音性子也倔,不論他說什么她都不愛聽,每次交談也不順利,帶她歷練她更不喜歡,總想著逃得遠遠的。若是逃開,她能過的好也就罷了,偏偏散漫自由過了頭,從不去想未來自己歷練、獨當一面的時候該怎么辦。 陸折予想過扔她一個人去知曉苦楚,卻又難忍她被外人所傷,不若在他手下多看管些時日,叫她未來別被人欺負了去。 大約他的手腕太強硬,寧音越來越討厭他,開始還會扮可憐來躲避,被他聽見了那次在師叔那里的“不喜歡”發(fā)言后,便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愉,同他針鋒相對起來。 門內(nèi)大比,大庭廣眾下,她那樣笑靨如花地對他說,她不要他的東西。 他家傳的冥雪玉被她輕視拒絕,他當謹承家訓(xùn),遠離此女。更何況,他的驕傲也不容許他將這件事輕巧揭過。 當時他確實生氣了。 那等尊嚴被踐踏的感覺平生未有,可他卻忍不住去想,寧音平常便丟三落四,對部分事完全是白紙,或許她并不知道這枚寶石代表的意義? 聯(lián)想起先前種種,陸折予甚至開始反思,是他最開始就用錯了方法,他未能讓寧音清楚知道他的真心,所以她才這樣。 她……并非全然有錯。 這種想法若是被母親知道,他肯定會被重罰。 陸家驕傲,容不得卑躬屈膝。 但陸折予還是去找了寧音,打算同她將一切重頭理清,包括他的感情,卻在靠近時,撞見了寧音與同門交談。 同門說起了冥雪玉代表的含義,還刻意提起,要不是他父親早亡,這冥雪玉還不能這么快就到他手中。話里話外,都是在暗示寧音,這枚冥雪玉的分量有多重。 陸折予生平磊落,首次做了偷摸之事,想聽寧音會如何回答。 寧音清透的嗓音隨后傳來,透著股漫不經(jīng)心的殘忍:“哦,這樣啊。” 哦。 這樣啊。 陸折予只覺得渾身血液逆流,滋味說不出的痛苦,未知的情緒燒灼著他的胸膛,讓他當即落荒而逃,試圖將這件事拋在身后,仿佛這樣就能當作無事發(fā)生過。 此后,他再未試圖將心思宣之于口,最不想讓。直到寧音前去偷取密軸、暴露了魔修的身份,他彼時只見到了那道黑影,情急之下霜凌劍出,一劍當胸,才發(fā)現(xiàn)是寧音。 …… 陸折予站起身,對床上的青年下了禁制,保他數(shù)日不醒無虞,便簡潔道:“走?!?/br> 林寒見忙不迭地追上去:“公子!” 陸折予撇她一眼。 “兄長。” 林寒見順勢改口,壓低聲音問,“既要尋人,可有相應(yīng)線索?” 陸折予道:“明行佛子修為頗高,此番入魔,魔氣自然比旁的魔修更兇猛。若他發(fā)作,半城之內(nèi)我可感知?!?/br> 作為人設(shè)賣點之一,未來會是正道魁首、如今已是新生代領(lǐng)袖的陸折予,對魔氣與妖氣的感知都十分敏銳,且隨著自身修為的上漲而提高。 林寒見追問道:“若明行佛子并不發(fā)作呢?” 陸折予冷冷道:“所以要找。” 林寒見:“……” 哦。 - 陸折予的排查能力很可靠。即便他看上去好似僅僅是在走路,但曾多次隨他下山歷練的林寒見知曉他心中必定有數(shù),只是因為沒有異常,便保持泰然平靜。 唯有一點讓林寒見感到不解:陸折予偶爾會在攤販前稍停腳步,買一些不知所謂的東西。 比如,木雕小兔子,流蘇耳墜,樣式精巧的糖人。 最最讓人滿頭霧水的就是這個糖人,陸折予買了兩根糖人,特別沒有風度地忽視了林寒見,跟失了智似的,一手一個地抓著,游走在大街上。 林寒見覺得這畫面實在有點美,表情微妙地問:“兄長,這兩個糖人是有什么特殊用意嗎?” 咋的。 大兄弟當街表演癡呆??? 陸折予沒理她。 林寒見暗自撇了撇嘴,懶得去貼冷臉。 日頭正盛,糖人很快開始融化,直至滴落糖漿。 林寒見一邊心里鄙視,一邊想著陸折予還有利用之處,關(guān)切地送了帕子去給他擦手,卻被陸折予避之不及地躲開:“多謝?!?/br> “呵呵,沒事?!?/br> 林寒見維持了官方營業(yè)式微笑。 陸折予將糖人丟了,在魔界不便亂動靈力,規(guī)規(guī)矩矩地擦著手,突然道:“我曾送一人千里鈴,她大約是丟了。否則縱使在千里之外,我也能知曉她的方位。” 林寒見敷衍道:“是嗎?” “嗯?!?/br> 陸折予意外地話多了起來,眼睫卻垂下,遮住了眸底情緒,口吻輕描淡寫,“她好吃甜食,每次上街都要買個糖人,很是孩子氣。” 林寒見含笑道:“這樣說來,此人莫非是兄長的——” 她突然想起:陸折予曾送她一條串著鈴鐺與水晶的手鏈,且她每次上街,也都會買根糖人。有次陸折予望她半晌,評價道:“小孩子一樣?!?/br> “……” 啊這。 陸折予靜候她的下文。 林寒見滯了滯,從善如流地接道:“女兒?” 陸折予收回視線,前一刻稍稍軟化的冷意在沒了思念“那人”的作用下,再度冰冷尖銳起來;更別提是難得的多言,未置一詞地徑直走開了。 這一城的排查沒用到兩天。 陸折予在次日午間便道:“明行佛子不在這里,我要去下一座城池?!?/br> 林寒見連忙表態(tài):“我同兄長一起?!?/br> 一日半日的功夫,她這聲“兄長”倒是叫的很順溜了。 陸折予心里想著該何時通知沈棄最佳,修長如玉的手執(zhí)起了繪有天青色花紋的茶杯,兩相映襯,更顯那冷白手指的賞心悅目:“嗯。” 在此處的若是入魔前的慕容止,定然會對她有相當禮遇,客氣周到。但陸折予此人雖是大家公子,對她卻僅僅只是維持在“確認她跟著了”以及“沒死”兩個水平線上。 林寒見能理解他避嫌友人的緣故,可他多年前也不至于如此,想來是修為越高越狗。 陸折予并不顧及許多,也不休息,星夜兼程去下一座城池。 林寒見苦不堪言,要不是念及跟著他尋慕容止更方便,肯定想著法兒溜走。 是夜。 林寒見正閉目修行,穩(wěn)固不安分的魔氣,忽聞隔壁房間有異響。 她迅速起身,門敲了兩下便破門而入,生怕陸折予背著她做什么。 打開門之前,林寒見便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 入目所見,向來形容整潔端方的陸折予狼狽地摔倒在地,手邊的霜凌劍不住顫抖著,發(fā)出令人齒寒的陣陣聲響,是在于主人的痛苦同鳴。 整間屋子被刺骨的冰冷席卷,如冰屋一般。 林寒見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嘴上不忘詢問:“公子,你……走火入魔了?” 陸折予基礎(chǔ)扎實,從不偷懶,他又一直待在星玄派中,沒有受重傷的條件,按理說不該出現(xiàn)此等寒氣亂竄的失控狀況。 除了走火入魔,林寒見想不到其他可能。 “……出去?!?/br> 陸折予臉色慘敗,手指按在白色衣衫上,竟然沒有多少違和。 林寒見眼見著他撐在胸口的指縫間溢出鮮血,當機立斷反手關(guān)門,走到陸折予身邊,表情嚴肅:“你受傷了?誰傷的你?” 莫非附近有敵對的高修為者? 陸折予緊蹙著眉,神色抗拒:“出去?!?/br> 他掌心下的胸口處,迸出鮮血的地方迅速地覆上了一層寒霜。 這是被霜凌劍刺傷后的痕跡。 林寒見十分熟悉。 ——陸折予用自己的劍,傷了自己?! 第五章 ……那這比走火入魔還嚴重。 陸折予是不是直接瘋了? 林寒見湊近些觀察,發(fā)覺這并非是當下刺出的新傷,少說也是數(shù)月之前的舊疾。 如此說來,先前陸折予周身的寒意過甚,不是他有意施壓,是他根本就控制不了。 林寒見望著陸折予這副百年難得一見的凄慘模樣,決定本著人道主義精神,最后再問一次:“你需要幫忙嗎?” 這句話脫離了她這幾日的偽裝討好,多了她本身的性格,加之那份對陸折予的毫不客氣,隱約有了寧音與他針鋒相對的影子。 陸折予循聲望來,烏黑的眸子蒙上了一層模糊的霧氣,好不脆弱可憐,如美玉碎、好劍折般地令人見之觸動,他抓著這點感覺,低低地喃道: “師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