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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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華離傳媒大學(xué)還挺遠的,你來一趟也不容易。我請你喝杯奶茶吧?!毙鞆┲f道,“學(xué)校里面有家奶茶店,離這兒不遠,我看很多女生愛喝?!?/br> “我不喝奶茶?!蹦吝b說道。 沒想到剛提出一個小小的邀約就碰了壁,難怪她被稱為高嶺之花。徐彥之想。 “不過我可以喝點別的?!蹦吝b確實也有點口渴了,她又說道:“我自己去買就好了,不麻煩你了?!?/br> “那我?guī)氵^去吧?!毙鞆┲]有灰心,牧遙似乎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難相處。 牧遙正好想趁這個機會逛一逛振華的校園,便沒有推辭。 “你好像跟別的女孩子不太一樣?!毙鞆┲ふ以掝},讓這段行程不至于無聊,“你不愛喝奶茶?” “我不喜歡奶味兒?!蹦吝b在他的引導(dǎo)下漸漸開始說話:“喝了肚子難受,從小就這樣。” “那你是不是也不能喝鮮牛奶?” “你怎么知道?” “你這是乳糖不耐受,百分之九十五的中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乳糖不耐受,只是你的癥狀稍微嚴(yán)重些?!毙鞆┲騺聿┞剰娮R,凡是看過的東西都能侃侃而談:“你可以適量口服乳糖酶或者改喝酸奶?!?/br> “你說起話來像醫(yī)生一樣?!蹦吝b說道。 “哈哈,”徐彥之笑道:“其實我是數(shù)學(xué)系的?!?/br> 數(shù)學(xué)系……牧遙的腳步放慢了,她說道:“其實我爸爸就是振華大學(xué)數(shù)學(xué)系畢業(yè)的。” 徐彥之納悶。孫承柳說過她父母只是普通人,可如果是振華大學(xué)數(shù)學(xué)系畢業(yè),又怎么會是一個普通人? 牧遙姓牧,徐彥之突然想起什么,問道:“你爸爸是不是叫牧鴻鳴?” “你怎么知道?”牧遙很驚訝。 “他是你爸爸?”徐彥之很意外,他說道:“你爸爸很厲害,我們系里到現(xiàn)在還流傳著你爸爸當(dāng)年的傳說?!?/br> “什么傳說?”失去父母之后,只要有一點點關(guān)于父母的訊息,都會激起牧遙無限的好奇。毫無疑問,徐彥之的話勾起了她的興趣。 “你爸爸在振華讀本科的時候,給當(dāng)時知名的數(shù)學(xué)家羅錦恒寫過一封信,信里指出了他發(fā)表在學(xué)報上的一篇論文中的一處錯誤,并且對他的論證提出了完善建議。最關(guān)鍵的是,羅錦恒采納了他的建議,并且專門發(fā)表了一篇文章承認自己那篇論文中的不足之處。” “這件事在振華數(shù)學(xué)系被傳為美談?!毙鞆┲髀冻龀绨莸难凵瘢骸奥犝f那個時候,你爸爸還不到二十歲,真是數(shù)學(xué)界不可多得的天才啊?!?/br> 講完這段傳奇后,徐彥之又說道:“有空我可以去拜訪一下你爸爸嗎?我景仰他很久了?!?/br> 牧遙神色突然有些怪異,徐彥之以為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連忙解釋道:“是那種學(xué)生拜訪老師的拜訪。” “這個可能不行?!蹦吝b的聲音突然變小。 徐彥之覺得自己有些唐突了,剛想用別的話圓回去,牧遙又開口道:“我爸媽去世很久了?!?/br> 要拜訪也只能去申城的公墓了。 牧鴻鳴去世了?這種天才的隕落絕對是學(xué)界的一大損失,徐彥之痛惜不已。 牧鴻鳴是天才,牧遙又生得如此美麗,她母親想必也絕非常人。孫承柳卻說牧遙的父母只是普通人,她大概是被人領(lǐng)養(yǎng)的吧…… 想到這里,徐彥之不禁對牧遙產(chǎn)生了深深的同情,隨之而來的還有憐惜。 “對不起,是我冒犯了?!毙鞆┲狼?。 “沒事,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蹦吝b倒是很平靜。 到了奶茶店,牧遙點了一杯鮮榨果汁。付錢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機已經(jīng)黑屏關(guān)機了,這就尷尬了。 徐彥之笑笑,替她付了錢。 牧遙說道:“等我回去就把錢給你?!?/br> 徐彥之道:“不用,一杯果汁而已?!?/br> 奶茶店門口有女生看到徐彥之帶了一個妹子過來,還請她喝了果汁,伸長脖子好奇地猜測。 “那不是徐……?” “他什么時候有女朋友了?” “唐絲絲都沒追到他,我看這女的也不見得比唐絲絲還漂亮啊?!?/br> 女生嘰嘰喳喳的討論在牧遙摘下口罩喝果汁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好吧,乖乖閉嘴。難怪徐彥之看不上?;ㄌ平z絲,人家女朋友跟個仙女兒似的。 離開奶茶店后,牧遙把喝空的杯子扔進垃圾桶里。 “你好像還挺受歡迎的?!蹦吝b聽到了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 徐彥之尷尬一笑,手指摸了摸鼻梁,說道:“應(yīng)該沒有你受歡迎?!?/br> “我?”牧遙指指自己,“我還好吧?!?/br> “你太謙虛了?!毙鞆┲湍吝b邊聊天邊把她往校門口送。 經(jīng)歷過剛剛一番了解,牧遙不再拘束,兩人相談甚歡。 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fù)T谡袢A大學(xué)西門的停車場。 手機上那個小紅點最后就是消失在了這里,沈亦淮心中莫名煩躁,手指不停敲擊著方向盤,發(fā)出“噠噠”的聲音。 上次她在高勝寒的生日派對上差點被人帶走,沈亦淮實在不放心她的安全。那一夜后,趁牧遙還在臂彎里睡覺,沈亦淮將她的手機定位關(guān)聯(lián)到自己的手機上,以備不時之需。 在他的心目中,一切都不能與牧遙的安全相提并論。就算她發(fā)現(xiàn)了,沖他大發(fā)雷霆,他也認了。 他好不容易忙完了手頭的工作,想著昨天中秋沒能回來,今天晚上打算陪她吃個飯,彌補一下她。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嘛。 沈亦淮下飛機的第一件事就是給牧遙打電話,可她手機顯示關(guān)機。他又給方阿姨打電話,方阿姨說牧遙中午就出門了,但沒說去哪,估計是去學(xué)校了。 沈亦淮這才打開定位系統(tǒng)查看了她的位置,她是在學(xué)校,可不是在自己的學(xué)校,而是跑到了跟傳媒大學(xué)幾乎處在對角線兩端的振華大學(xué)。 她來這里做什么呢? 沈亦淮收起手機,隔著墨鏡和車窗,望向西門的方向。 不一會兒,牧遙就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中,一同出現(xiàn)的還有一個男孩子。 牧遙扎著馬尾,青春洋溢。男孩高大挺拔,器宇軒昂。 牧遙戴著口罩,看不清神情??赡莻€男孩看向牧遙的眼神里,滿滿都全是愛意。 沈亦淮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二人,少男少女談笑風(fēng)生的畫面太過美好,美好到幾乎刺痛了沈亦淮的眼睛。 沈亦淮這一個月來,想了很多。 那一晚像是催化劑一般,他的心里起了奇妙的反應(yīng)。他知道他的遙遙長大了,已經(jīng)不再是當(dāng)年那個小女孩了。 可這一幕,卻像一盆冷水潑醒了他。 十八歲,多么郁郁蔥蔥的年紀(jì),她的未來有無數(shù)種可能。 而他,大她九歲,這種單純的美好,他給不了。 ※※※※※※※※※※※※※※※※※※※※ 我要小虐一下大豬蹄子 讓你那么瀟灑地出國兩年,哼 明天下午三點鐘更哈 沈亦淮:雖然給不了這種單純的美好,但是給得了不純潔那種。 牧遙:你再說一遍??? 第11章 十一顆櫻桃 牧遙和那個男孩走出校門,男孩親自將她送上了出租車。牧遙離開后,他站在原地很久之后才回學(xué)校。 沈亦淮垂首,一只手搭著方向盤,正襟危坐。他的目光掠過兩年前她送他的小貓擺件。 夕陽遲暮,光線昏暗,兩只小貓的尾巴搖得很慢。 他覺得自己的胸腔很空,心臟像是被人摘走了一般。 他就這么長久地坐在車?yán)?,直到天黑,華燈初上。 沈亦淮拿出手機,想問一問牧遙那個男孩子跟她是什么關(guān)系,可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就被他打消了。 遙遙大了,需要隱私,需要自由,但不一定需要他。 她不再是兩年前的她了。她能夠擺脫對他無知的戀慕,從自己的小天地里走出來,不是很好嗎? 這不正是自己離開她的初衷嗎?沈亦淮自嘲。 沈亦淮轉(zhuǎn)動鑰匙,發(fā)動汽車,踩下油門。 車子猛沖,絕塵而去。 高勝寒接到沈亦淮的電話,他居然破天荒地邀請自己去酒吧。 高勝寒到酒吧,看到沈亦淮獨自一人坐在黑暗角落里的卡座上,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舞池里的五光十色、歌舞升平仿佛與他不在一個世界。 他點的伏特加,烈性酒,喝完燒心燒肺那種。 “你不怕被人拍到?”高勝寒坐下,順便把花瓶往桌子中間移了移,幫他擋住臉。 沈亦淮沒有回答,只問道:“帶煙了嗎?” 從不抽煙的沈亦淮竟然主動向他討煙,這也太反常了。 高勝寒從兜里拿出煙和打火機,沈亦淮抖出一根煙,叼入嘴角。隨后仰面靠在沙發(fā)上,大拇指“啪”地挑開火匣,青藍色的火焰瞬間燃起,火光映上他雕塑般的面龐。 煙被點燃,光點在泛白的煙霧中閃爍。他胸前的襯衣扣子開了兩顆,眼神迷離,嘴角緩緩?fù)鲁霭谉?,帶著股莫名的頹廢勁兒。 媽的,抽個煙都這么帥,這是要逼死其他男人嗎?高勝寒暗啐。難怪沈亦淮能迷倒億萬少女,就連他一個大男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爆|炸般的荷爾蒙氣息了。 沈亦淮吸了一大口煙,一股又麻又辣的氣體瞬間充盈了整個肺部,他咳了兩聲,卻沒有停止,反倒越抽越兇。 在煙草的作用下,他的神經(jīng)像是被麻醉了一樣,就連胸口也沒那么痛了。 成年人的生活里沒有“容易”二字,難怪那么多人寄情煙酒。因為煙和酒,是很多人暫時逃避生活的唯一方式。 “你這是怎么了?”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就算沈亦淮明天找個寺廟剃度出家高勝寒都不會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