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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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修言方才沒有上前試弓,如今瞥了眼臺子上的弓箭,不屑道:“男兒若有彎弓射日之志當選鐵弓,若選木弓同在宮中玩耍有什么兩樣?”李晗意叫他這番話挑釁得當場變臉:“你——” 眾人見狀不好慌忙攔住他,便是秋欣然也叫夏修言這番話說得瞠目結舌,愈發(fā)覺得他今日果然是撞了鬼,只能忙打圓場:“看來夏世子這是替我找好了臺階,我一個姑娘家拉不開這弓不丟人,用這鐵弓輸了也不丟人,平白是我賺了。好,那我們就選這鐵弓!” 李晗意聽她這話一愣,覺得十分有道理,夏修言說不定就是抱著輸了有個臺階下的想法,才選了這把人人都拉不開的鐵弓。于是也很快冷靜下來,只是臉色還不大好看,冷哼一聲:“還沒比已想著輸,你倒是想得長遠?!?/br> 周顯已本來十分緊張,還沒想好他們若當真打起來自己要幫哪邊,見秋欣然三言兩語叫李晗意消弭了火氣,敬佩之余也在心中松一口氣。 宮人在圍場上準備好了靶子,周顯已主動要求第一個來。他本就不善騎射,實在是怕留在后面看了前頭另外幾個的成績,壓力太大更射不好。 李晗意目光森然地盯著他,看他站在原地拉滿弓對準靶心。周顯已顯然十分緊張,他舔了下嘴唇,等了許久才叫自己鎮(zhèn)定下來。四周也沒人催他,只等他拉弓的手一松,便聽見“啪”的一聲,一箭射到了靶上。 前去查看的宮人小跑著回來通稟:“周世子八環(huán)?!?/br> 八環(huán)不多不少,但相較于周顯已往日的成績實在可以說很不錯了。李晗意面色松快一些,別別扭扭地上前拍了下他的肩膀,說了句:“不錯?!?/br> 周顯已聽見這句話臉上露出個快感動哭了的神色,秋欣然覺得好笑,但還不等她笑起來,李晗風已示意他們這邊上場了。 她稍稍活動了一下,走上前將臺上的鐵弓拿下來,入手果然很沉,便是光提著已不容易。周圍眾人皆露出一副看好戲的神色,顯然想知道她是打算如何拉動這弓。 秋欣然朝夏修言看了眼,對方微微一頓,跟著走了過來,在她身后半步遠的地方,跟著搭上弓。 “慢著——”李晗意皺眉喊道,“你們這是什么意思?” “這弓一人拉不開,可不得兩人來拉嘛?!鼻镄廊桓尚χ忉尩?。 周顯已不可思議地轉頭去問李晗風:“如此……也無妨嗎?” 李晗風有些為難,但到底遲疑著開口道:“我先前只說每人都要上場,倒是沒說這樣不行……” 李晗意雙目怒張,還要再說,秋欣然干脆道:“若是二皇子覺得這不合規(guī)矩,那我便認輸了吧,反正這弓我一人確實也拉不開?!?/br> 李晗意到了嘴邊的話就停在了那里,他像在斟酌這提議的可行性,倒是一旁李晗如又冷笑道:“不比就認輸算怎么回事,兩人就兩人,兩人就保證能射中了嗎?” 她這話倒是點醒了眾人。畢竟秋欣然的射箭本事這兒雖沒人見過,但是夏修言射箭,可是人人都見過的。這么沉一把鐵弓,他們倆合力就算能拉開,但能不能射中,確實還不好說。 李晗意聞言面色不大好地點點頭:“好,就讓你們一起上就是了?!?/br> 既然他都同意了,其他人自然也沒什么話好說,只覺得這比試果然有趣,更為專心致志地看了起來。 夏修言搭著秋欣然的手將那弓提起來,一手按在箭弦上。秋欣然的個子在同齡女子中實在算得上高的,等夏修言搭著她的手一塊將弦拉開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對方原來比她還要再高出許多,這姿勢竟能將她整個人籠罩在他的身影下。 她頭回與陌生男子靠得這樣近,鼻翼間隱隱能嗅到身后人衣衫上染著的藥草苦香,叫她不免失神,竟難得生出些不自在來。 “專心?!?/br> 身后人忽然低聲道,他音質冷冽,如梵音入耳震得她一個激靈。秋欣然耳廓不易察覺的微微發(fā)熱,慌忙穩(wěn)了穩(wěn)心神,咬著牙專心拉開那弓。 四周發(fā)出極低的輕呼,因為所有人都眼見著場上的兩人竟當真緩緩將那鐵弓拉滿了弦,箭鏃穩(wěn)穩(wěn)地指向靶心。 李晗意忽然緊張起來,他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捏緊,只聽耳畔“咻”的一聲利箭破空之聲,緊接著“錚”的一聲重響,不必看也知道那箭確實射中了箭靶。 “多少多少?”旁人探著頭急問道。 查看的宮人連忙一路小跑著回來稟報道:“秋司辰六環(huán)?!?/br> “哎——”周遭竟起了幾分惋惜聲,很快又振奮起來,“不過這樣一來豈不是打平了?” “不錯不錯,還有機會?!?/br> 李晗意聽聞對方六環(huán),不由暗暗松了口氣。秋欣然本意也是想同他打個平手,如今當真平了,心底不知為何竟也當真隨著周圍的議論,起了幾分可惜。 夏修言已松開她的手退開了,見她還在原地發(fā)愣,轉頭看過來:“還站在那兒干什么?” 秋欣然聽見他的聲音,不知為何起了幾分莫名的心虛。忙回過神將鐵弓放了回去,跟著走下場。不知怎么的又想起方才他在耳邊說的那聲“專心”,耳廓又熱了起來。 第二回 換李晗意上場。宣德帝說他在讀書上不用心,一門心思都在校場倒也不算冤枉了他。各科考試他雖成績平平,但每回校場比武他倒總能出幾回風頭。這回射箭也是一樣,秋欣然見他拿著木箭拉弓瞄準時,便知道他應當確實是有幾分本事,果然等他一松手,一箭就射中了靶心! 這回不用等宮人前去查看,眾人也看得清清楚楚,紛紛恭賀起來。 李晗意志得意滿,只覺得從未如此快意過,隨手放下木弓,走下場時,神色間還是掩不住的得意。經過秋欣然身旁時,他揚起下巴,示意接下來可等著看她的表現(xiàn)。秋欣然一邊覺得他這行為孩子氣得十分好笑,一邊心中也隱隱躁動起來。 倒是夏修言依然是那副目下無塵的樣子,像是對這場上的事情漠不關心似的。 等兩人又站到了射擊臺上,秋欣然這一回不必身后的人提醒,已是全神貫注地緊盯著百步之外的靶心,手上用勁咬牙拉開鐵弓。忽然聽見身后的人在耳邊輕輕笑了一聲,若不是因為他的氣息隨著那聲輕笑灑在她的皮膚上,幾乎叫她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秋欣然愣了愣,箭簇方一對準靶心,突然聽他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問她:“這回你想中幾環(huán)?” 想中幾環(huán)……就能中幾環(huán)嗎?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秋欣然總覺得方才那點笑意的尾巴還留在這句話里,像是惱人的青絲叫人心里發(fā)癢,頭腦發(fā)熱,也叫她躍躍欲試起來。 “十環(huán)!” 站在箭靶前的少女像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決定,忽然咬牙低聲道,夏修言幾乎能想象她眼睛里閃著光的樣子。 她身后的少年低低笑起來。他手中力道一松,隨即箭矢如流星一般射出,隨著那巨大的破空之聲,她聽見對方在她耳邊低低說了聲:“好?!?/br> 第18章 忌冷箭 中午吃飯的時候,原舟回來正看見秋欣然坐在路邊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你怎么了?”他跟著坐下來,“我聽說你早上同二皇子比射箭贏了?” 聽他這樣說,秋欣然臉上頹然之色更重,若要問她現(xiàn)在的心情,就是后悔,非常非常的后悔。明明想著打一個平局的,怎么就突然沒忍住起了這份好勝心。 “你從哪兒聽說的?”秋欣然沒精打采地問。 “一早上都傳遍了,就連方才圣上都問起……” 秋欣然大驚:“什么?圣上都聽說了?” “問起了,”原舟點點頭,又安慰道,“不過你也不必太擔心,圣上倒沒說什么,夏世子還說二皇子一人射中了靶心,你們二人合力也不過是射中了靶心,最多算是個平手罷了。” 秋欣然倒料不到上午還像被鬼上了身的人,吃頓飯的功夫竟就正常了回來,忙問:“那圣上怎么說?” “圣上大概覺得也有道理,又夸贊了二皇子幾句,讓幾個皇子下午也進山去打些獵物,獵得多的,晚上有賞?!?/br> 秋欣然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又聽原舟補充道:“不過二皇子叫我來跟你說一聲,你們這個比試還沒完,下午進山他還要再跟你比一比?!?/br> 秋欣然:“……” 宣德帝早上已進過山了,下午在行宮休息,許多臣子便也陪著留在了宮中。 秋欣然下午沒等來李晗意,倒是等來了鄭元武。他牽著匹馬正準備進山去,見她站在馬廄外拿不定主意,好心提議可以帶她一同去。秋欣然看了眼跟在他后頭不遠處的李晗如等人,婉拒了這個提議。 最后跟秋欣然一道進山的是周顯已。周顯已騎射不佳,再加上為人老實還有點口吃,在學宮常被眾人冷落。正好秋欣然自己也是個騎射不佳的,兩人一塊坐在馬上走得晃晃悠悠的,倒是誰也不嫌棄誰。兩人默契地信馬由韁,在山中各處繞著圈子,只字不提秋獵的事情。 路上秋欣然問他李晗意有沒有因為早上的比試為難他,周顯已搖搖頭:“二皇子人其實不壞,就是脾氣……脾氣沖動了點。不過欣然,你好厲害!先前他們在學宮說你一箭射殺了那個綁匪,我還不大相信,今天可算是信了!” 秋欣然赫然,夏日里行宮遭劫一事她一直沒打聽后續(xù),如今碰上這個機會,正好同周顯已問上幾句:“那回的事情后來可查出是誰了嗎?” “我知道的也不多?!敝茱@已回憶道,“第二天羽林軍上山后發(fā)現(xiàn)三具尸體,一具尸體在山洞里,一具在樹林,還有一具在山崖下?!?/br> “山崖下?” “就是羽林軍的那個jian細,”周顯已補充道,“他中箭后摔下了山崖,等搜山的侍衛(wèi)找到他,尸體已是不成樣子,勉強才拼出個人樣來。其中倒在樹林里的是個迖越人,所以推測綁匪應當是沖著夏世子來的,西邊如今正打仗,或者是想將他綁走當成人質?!?/br> 學宮中周顯已沒什么可說話的人,到了秋欣然面前話卻多起來,說到激動處連口齒都流利不少:“因為迖越人潛入行宮這件事情,朝中一大批人都受到了牽連,負責宮中安全的近侍統(tǒng)統(tǒng)革職查辦。羽林軍統(tǒng)領章永被人告發(fā)同迖越人暗中勾結,全家下獄。不久章府被抄,果真在府里搜出了密信。這案子拖了許久,不久前章大人在獄中畏罪自盡,這案子才算蓋棺定論?!?/br> 秋欣然早前曾在宮中見過這位羽林軍統(tǒng)領在校場練兵,印象中是個看上去極嚴肅的男人,身邊跟著一個少年郎,應當是他的兒子。那一回正趕上她去宮中送東西,那少年莽莽撞撞地沖出來將她撞倒在地上,起身卻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轉頭就走。后來聽說這事叫附近巡邏的羽林軍看見傳到了章大人耳朵里,回去罰他扎了一下午的馬步。 宮中這樣趾高氣揚的少年郎不少,秋欣然倒是不往心里去,只是聽說后頭的事情,倒對這位章統(tǒng)領有了個好印象。她想到這兒,便不由多問一句:“章家其他人怎么處置?” 周顯已嘆了口氣:“男子流放女子充妓,聽說章家?guī)讉€女眷不堪受辱,章大人自盡當天也在獄中自縊了?!?/br> 這是長安城,繁華之下累累白骨,今日王侯將相明日階下之囚,誰也不知道下一個站高處的人是誰,可一旦跌落便是萬劫不復。 “顯已覺得章大人是無辜的嗎?” 周顯已搖搖頭:“我不知道。聽說他虧空一筆賞銀,為了填補這筆空缺,這才收受賄賂。他自己在獄中絕筆認罪,說并不知道那兩個迖越人的身份,一時鬼迷心竅才會如此。我雖覺得章大人不像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但是判案講究證據,我不該隨意議論?!?/br> 秋欣然聞言微微笑起來:“顯已性情剛直,日后出仕或許能當個秋官,替忠良替百姓發(fā)聲?!?/br> 周顯已叫她說得臉紅:“你又笑話我?!?/br> 秋欣然故意道:“你不是一向說我算卦準,這會兒怎么說我笑話你?” 周顯已一愣:“你替我算過嗎?” “那倒沒有——”秋欣然噎了一下,“不過我不算也看出來。” 騎在馬上的少年對上她認真的眼神,一時也激動起來,結結巴巴道,“好,我日后若是出仕,必定、必定不叫你失望!” 秋欣然笑了笑,還未來得及說什么,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一陣匆匆忙忙的馬蹄聲和驚慌失措的叫喊聲,聽聲音似乎是林中有人遇刺。 二人忙調轉了馬頭往外走,半路正遇見趕來的侍衛(wèi),周顯已攔住對方:“發(fā)生了什么事?” 那侍衛(wèi)神色匆忙,回稟道:“山中混入刺客,夏世子中箭負傷,二位也快下山去,以防再有什么不測?!?/br> 秋欣然驚訝道:“有人行刺夏世子?” 那侍衛(wèi)沒時間與他們多說,匆匆點頭便又趕往山上去了。 “這……”周顯已目瞪口呆道,“這回又是誰?”秋欣然不作聲,神色有些難看。下山的路上,二人沉默不語,再也沒了上山來時的那番興致,各自想著心事。 等下了山,鄭元武他們已先一步在山下正討論此事,學宮中眾人神色皆有些沉重,便是李晗意見了秋欣然過來也沒有再提下午比試的事情。 李晗風正同人說方才山上的情況,他與夏修言一塊上山,中途在林中遇見一只母鹿,李晗風追了上去。夏修言卻不大感興趣只在原地等他,誰知李晗風追出去不遠,回來就聽說夏修言出了事。 “……那箭也不知是從哪兒來的,好在修言警覺避開了要害,只射中右肩。太醫(yī)已經進去了,剛傳話出來箭上無毒,應當沒事?!?/br> 聽他這樣說,眾人也松一口氣。夏修言在學宮人緣一般,但也沒人想他出事。聽說性命無礙,便又討論起那支暗箭的來處。 李晗星道:“方才聽侍衛(wèi)稟報,似乎正是宮中的箭,應當又是有人隱藏了身份,趁他落單在暗處動手?!?/br> 李晗靈忙問:“和上回的可是一撥人?” 鄭元武搖頭:“上回剛出過事,照理說正是戒備森嚴的時候,怎么可能有人能混進來?” 李晗故小心翼翼道:“那……會不會壓根沒有什么刺客,他不過是叫附近正狩獵的哪個人不小心傷著了?” 他這話一出,立即引得李晗意不滿起來:“你的意思是我們當中有人誤傷了他這時候卻不承認?” 李晗故連連擺手否認:“我自然不是這個意思,二哥怎么會這樣想……” 人群爭執(zhí)不休,什么說法都有。秋欣然煩躁起來,悄悄從人群中退出來,將馬牽回了馬廄。過一會兒周顯已也跟上來,憂心忡忡道:“欣然,你覺得是誰要害夏世子?” 秋欣然搖一搖頭:“我不知道?!彼匆谎凵砼孕氖轮刂氐纳倌辏炊参康?,“別擔心,夏世子不會有事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