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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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周顯已好奇道。 秋欣然頓了一頓,不好說我只是隨口安慰你,只得含糊道:“我掐指一算,夏世子吉人自有天相?!?/br> “好,”聽她這么一說,身旁的少年果真立即松一口氣,“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 秋欣然自然是沒有替夏修言算過的,不過好在夏修言果真吉人自有天相,只是他才剛回學宮不久,又一次開始了他無限期的休學。尤其是到歲末年考的時候,秋欣然甚至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就是為了躲過年末的驗學了。 上一回行宮遇刺,夏修言在家休養(yǎng)時,秋欣然一次都未上門探望過,一來是自己身份低微實在沒有什么探望的名頭;二來也是那回夏修言嚇唬她要殺她滅口,她生怕他記起這事兒,自然也不可能送上門去。 但這回年末的時候,白景明上完這一年的課,臨走時看了眼她整理的筆跡,忽然想起來提點她再整抄一份,給公主府送去:“天文課雖不大要緊,但學生學不學是一回事情,老師教不教又是另一回事情。宮中做事,思慮周全,莫要給人留下話柄?!?/br> 秋欣然只得點頭稱是,第二日尋了個時間給公主府遞了個拜帖。 學宮中例如四書五經(jīng)這樣的課程每隔幾日都是有人給整理好了送到公主府上的,但天文這樣不怎么要緊的,就實在不必跑得這么勤快。秋欣然去之前思慮著若是就為了送這么一趟筆記也委實很說不過去,因而拜帖上寫得主要是來探病,順道將天文課上整理的筆記送來。 去之前她還特意買了些探病用的薄禮,回憶了一遍禮數(shù)并無不周之處,終于坐車去了舊公主府。 第19章 宜探病 到公主府門前,出來開門的是劉伯。劉伯見了她倒十分熱情:“秋司辰可是許久沒來了!” 秋欣然將帶來探病的禮物交給他,有些慚愧道:“歲末宮中事忙,這才抽出些空來探望?!彼龁柫藥拙湎男扪缘膫麆?,聽說已無大礙也松一口氣:“秋獵刺殺的刺客可抓到了?” 劉伯搖頭嘆了口氣:“未聽世子提起,恐怕是難以追查了?!?/br> 秋欣然聞言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好在劉伯很快又打起精神同她說起一些旁的事情,樂呵呵地領著她往后院的書房。二人一路上又閑聊了幾句其他,等到了書房外,劉伯還在說:“秋司辰晚上留下來用了飯再走吧,今日廚房熬了魚湯,熬了一天了?!?/br> 他這么一說,秋欣然好似當真聞見了后頭飄來的香味,不由又想念在公主府蹭飯的那段時光來了。 “這可是太麻煩了?!彼竦?。 “不麻煩,多一雙筷子的事情,有什么麻煩?”劉伯笑呵呵的,“一定要留下來吃飯,我這就去同張嬸說一聲?!?/br> 他一邊說一邊隔著門同里面稟報道:“世子,秋司辰到了。” 里頭半天沒什么動靜,過了一會兒才聽得個男聲懶洋洋道:“讓她進來?!?/br> 秋欣然推門進去,剛進屋便覺屋子里暖烘烘的,同外頭天寒地凍的天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小小一間書房里生了好幾個暖爐,屋里的書桌后放著一架臥榻,臥榻附近鋪了一層地毯,這種天氣便是光腳走在上面也不覺的冷。西邊的窗子開了一道小縫用來換氣,旁邊還擺了一盆綠植,整個屋子看上去相當?shù)氖孢m。 這書房的主人此時正半靠在榻上,身上還蓋了張薄薄的裘被,手上拿著本翻到一半的書,聽見她進門的動靜,輕輕掀了掀眼皮:“把門關上?!?/br> 秋欣然轉(zhuǎn)身合上了門,走到書桌前將帶來的書冊子遞過去:“世子,這是這兩月天文課的筆記,老師特意托我給您送來府上?!?/br> “放桌上吧?!遍缴系娜诉@回連眼皮都沒抬半下,語氣冷淡道。 秋欣然將冊子放在書桌上,開始后悔起先前答應劉伯要留下來吃晚飯的提議了,否則這會兒送完冊子豈不是略坐一坐也就走了? 先前她來公主府有個練箭的名頭,倒也不覺得同他待在一處不自在。如今兩人這樣在屋里干坐著,氣氛著實有些尷尬。 夏修言依然翻著手上的書,過了一會兒才像是想起她來,抬起頭問:“劉伯是留了你在府上用飯?” 秋欣然如蒙大赦,連忙點頭解釋道:“不錯,我方才也是盛情難卻,但……”她話未說完,夏修言已自顧點了點頭,秋欣然才注意到他只穿了件單薄的中衣,同在宮中相比帶了幾分難得一見的閑散。 “把我的外套拿來?!北P腿坐在榻上的人十分自然地同她使喚道。 秋欣然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書架后的衣架,那兒果真掛著他的外袍,看來這書房對他來說應當是比府中臥室還要常待的地方。 她起身繞過書架將外袍拿來遞給了他,夏修言接過以后披在身上低頭系著扣子,一邊道:“你若是無聊可以去書架上找本書看?!鼻镄廊还烂@便是默許了她要留下來用飯的意思。 如今天色不早不晚,張嬸的魚湯又確實很有吸引力。秋欣然略一沉吟,便也不再推拒,又回到書架旁看了起來。 這書房不大,屋子的格局像是后來叫人改動過,又添置了好些東西,如墻角擺著盤下了一半的棋局,臥榻邊還有個小匣子,上頭是些干果蜜餞。書桌下頭的扶椅旁有個茶爐,邊上還擺了幾個茶葉罐子,像是哪個文人雅士的書屋。 但仔細去看屋里立著的書架,上頭卻全然不是這么一回事。書架雜亂無章,擱著幾本四書五經(jīng),仔細看大部分都是歷朝歷代的兵書,看得出已有了些年頭,書頁卷邊發(fā)黃,紙張也叫人翻爛了。書架后頭擺著一排兵器架,甚至還放了個排兵布陣的沙盤,叫這屋子看上去顯得十分古怪。 “這書房原本不是我的?!蔽堇锪硪粋€人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頭也不抬地解釋了一句。 秋欣然指著書架后頭積了灰的箱子,好奇地問:“那箱子里的我也能翻嗎?” 夏修言探頭看過來,皺了皺眉似乎也沒有想起來那里頭放著什么,想來是些書架上放不下又一時難以處理的東西,便點點頭:“翻完放回去?!?/br> 秋欣然于是蹲下身認真翻起來,里頭果然都是些舊物,什么話本子、古舊的連環(huán)畫、孩童啟蒙用的《千字文》、《三字經(jīng)》,還有一堆寫大字用下來的字稿,上頭的字稚嫩生澀應當是孩子的手筆。 她忍不住竊竊笑起來,引得榻上的人朝這邊看過來。 “你還沒好?”夏修言警覺地掀開薄毯,作勢要過來。秋欣然忙站起身,捧著個鐵盒子從書架后頭出來,舉給他看:“這也是夏將軍的嗎?” 夏修言對這鐵盒子沒有一點印象。等秋欣然打開鐵盒,才發(fā)現(xiàn)里頭放著一疊葉子牌。 “原來你們也玩這個?”她笑起來,語氣有些親切。夏修言卻瞧著鐵盒里那一疊東西皺眉道:“這是什么?” “你不知道?” 夏修言不作聲,秋欣然便將盒子里的紙牌倒出來給他看:“這叫葉子戲,我在山里的時候常跟人玩?!?/br> 夏修言默不作聲地接過來左右看了看,過一會兒才問:“怎么玩?” 沒過多久,臥榻上就擺好了一張小方桌,秋欣然盤腿坐在少年對面,同他講了一遍規(guī)則。說完了抬起頭看看他,夏修言卻不說聽沒聽懂,只囫圇點頭,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先來一局吧?!?/br> “等等!”女孩突然想起什么,風風火火地從榻上跳下來,取了書桌上潤筆用的小瓷碟盛了些清水,又拿了張白紙放到小桌上:“一般玩這個都興賭些東西,不過世子同我解悶時玩一玩,便不論那些了。只是輸了還是要有些懲罰,通常我同我?guī)煹芤粔K玩的時候,輸?shù)哪莻€就在臉上貼個條,世子意下如何?” 夏修言頓了一下,看了眼對面興奮地面色微微發(fā)紅的小道士,同剛進屋里老實的如同一只鵪鶉的模樣已是判若兩人。 “隨你?!彼S口道。 “好!”秋欣然笑瞇著眼,手法嫻熟地將白紙撕成條,口中客氣道,“世子第一回 玩,第一局我們就先不算了,等世子熟悉了規(guī)則,我們再開始?!彼忾_身上的鶴氅,隨手放在身后的椅子上,已是一副雙眼放光摩拳擦掌的模樣。 在一旁默默看著她的夏修言:“……” 三局后,夏修言望著手上滿把的牌,將其扔在了小桌上,咬牙道:“再來!” 秋欣然嘿嘿笑了兩聲,對上對面人滿目肅殺的目光,一瞬間稍稍清醒了片刻,但少年臉上兩邊貼著的白條子顯然極大地削減了這份威勢,以至于叫她下一秒又膽大包天地將一張新的白條貼在了對方的額頭上。 秋欣然重新發(fā)牌,一邊笑瞇瞇地說:“世子可能不知道,傳言發(fā)明葉子戲這種玩法的正是位出家人?!彼捓镱H有幾分與有榮焉的意味,隱隱帶著幾分不顯山不露水的炫耀。 夏修言冷笑一聲:“那又如何,你又不是出家人?” 秋欣然一噎,又道:“世子還有所不知,傳聞這位出家人于天文演算一道也頗有些道行?!?/br> 夏修言于是又冷哼一聲:“看來你們做江湖騙子的,于此道上確實有些研究。” “……” 秋欣然決定不同他做這些無用的口舌之爭,還是要用實力來向他證明只有失敗者才慣會說這些酸話! 可越往后,等夏修言漸漸熟悉了規(guī)則,再要贏他卻十分吃力起來,日近黃昏的時候,秋欣然臉上終于也被貼上了白條,雖然從數(shù)量上來看,對面的人輸?shù)酶鼞K些…… 一局結(jié)束,夏修言頗為得意地將手中的最后一張牌扔到了桌面上,且輕哼了一聲,吹得面上的白紙輕輕一動。 秋欣然咬咬唇,不甘心的將手中的牌一扔,一臉忍辱負重。夏修言不等她動手,拿過桌上的白紙慢條斯理地撕了起來。他伸手沾了點清水,正湊近了要貼在她臉上,突然外頭傳來一陣敲門聲。 兩人動作一頓,聽劉伯在門外道:“世子,晚飯已準備好送來了,是現(xiàn)在用嗎?” 秋欣然心中大喜,高聲道:“現(xiàn)在用現(xiàn)在用!”她從榻上一躍而起,夏修言眼見著她耍賴,不由分說地往前一傾要去抓她的手,怒道:“站住!” 誰知對面的人滑溜的好似一尾泥鰍,夏修言剛扣上她的手腕,還沒握緊她便輕輕一掙,五指如同一條小魚瞬間從他的掌心里滑了過去,只留下點溫熱的觸感證明方才差點叫他抓住了去。 秋欣然的心思卻全然沒有在這兒,她一下榻便將臉上的白條隨手一掀,幾步跑到了門邊,開門之前總算還有些理智尚存,回過頭沖他指了指臉上。夏修言咬牙切齒地將臉上沾著的白條抹了下來,目光依然像要殺人似的盯著她看。 秋欣然頂著身后人的怒視拉開門,才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間外頭的天色竟已暗了下來。劉伯指揮著下人將飯菜送到書房的桌上,見夏修言一臉怒容,倒是比平日里一個人待著時有精神,心中十分欣慰:“秋司辰嘗嘗這魚湯,可是熬了好幾個時辰?!?/br> 桌上奶白色的魚湯還冒著熱氣,秋欣然不必招呼就已經(jīng)情不自禁地坐下來拿起了筷子。若不是劉伯還在旁邊站著,怕是早已丟了禮數(shù),等不得主人家上桌就要先開動起來。 夏修言趿這鞋走過來,往她對面一坐,滿臉的余怒未消。 秋欣然不等劉伯動手先盛了一碗魚湯討好地雙手遞給他:“世子快嘗嘗,這魚湯涼了可就腥了?!彼浑p桃花眼瞇成了兩道月牙兒,倒是長了一副很會撒嬌的模樣!夏修言心中默默腹誹道,到底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秋欣然等他慢條斯理地拿起勺子吹了吹又嘗了一口,才忙不迭的也給自己盛了一碗。不想一口喝得太急,瞬間燙出了淚花兒,吐著舌頭不停吸氣。 夏修言嫌棄地看她一眼,見她這副慘狀又像是稍稍平息了他的怒氣,叫他終于愉快了些,這才拿起桌上的筷子,在心里同她將下午的事情一筆勾銷。 第20章 宜飲酒 夏修言再回宮已是除夕的時候,前天下了場簌簌的大雪,下午才停,地上積起了厚厚的一層。 宮中年年除夕都要開宴,但太后大約覺得他獨自一人在京城住著,若是過年也一人在家實在太過凄涼,年年無論如何都要叫上他來,卻不知于他來說這宴席無趣得很,倒寧可一人待在家里。 這日他來得早在??祵m坐了一會兒,沒多久十公主李晗園牽著奶娘的手蹦蹦跳跳地進來,她身上還沾著幾點雪粒子,小臉叫外頭的北風吹得通紅,手里還捧著一個雪兔子。 太后在殿中小憩,奶娘進殿后發(fā)現(xiàn)這里頭只坐了夏修言一個人,忙同他行禮,又解釋道:“夏世子,公主在外頭玩雪將衣服打濕了,北茗宮太遠,奴婢怕她凍著,先帶她來這兒換身衣裳。”她一邊說一邊指點著殿中的宮人去替小公主找暖爐和可換的衣裳來。 夏修言將目光落在李晗園身上,只見對方快步走上來獻寶似的將手中的雪兔子拿給他看:“夏家哥哥,這兔子可不可愛?” “可愛?!彼畔率种械臅?,捧場地夸贊一句,“公主自己捏的?” “欣然捏的。”李晗園高高興興地回答道,“欣然捏了好幾只,送了我一個!” 夏修言瞧著她身上叫雪打濕的衣裳,微微皺眉:“是她帶你玩雪?” 李晗園打了個噴嚏:“不是,是七姐帶我去的,他們在御花園打雪仗,我打輸啦?!弊詈竽蔷湔Z調(diào)委委屈屈的,還挺招人憐愛。不過小公主很快又說:“回來的路上遇見欣然在觀星臺掃雪,她聽說我輸了,就送了我這個?!?nbsp;語氣美滋滋的,活似拿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夏修言笑一笑,拿手指輕輕碰了下那只面目模糊的丑兔子。 李晗園要在??祵m換衣裳,夏修言不方便再待在那兒,于是留下身旁的小太監(jiān)待太后醒來詢問,獨自一人先往設宴廳方向走去。從福康宮出來,冷風針扎一般迎面鉆進領口,叫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伸手攏了下大氅,撐傘擋了擋風。 快到御花園時,遠遠聽見里頭傳來一陣嬉鬧聲,果真是一群少年郎們在里頭打雪仗,夾雜著歡呼聲。夏修言停下腳步分辨了一陣,不愿同里頭的人打上照面免得被拉進人群里去,于是轉(zhuǎn)頭繞開朝著另一條小徑走去。 觀星臺離御花園不遠,藏在竹林掩映的宮墻后,經(jīng)過那兒時,果然看見有個披著鶴氅頭戴兜帽的小道士在門外掃雪,一旁的臺階上還整整齊齊地擺著十個雪兔子。 夏修言在心中輕哂一聲,那掃雪的小童已轉(zhuǎn)過身來,見他先嚇了一跳,又笑瞇瞇地同他打招呼:“世子過年好啊。” 少年打傘站在幾步遠的地方:“你在這兒干什么?” “今日觀星臺正逢我輪值?!?/br> “掃雪這種事情也要你來做嗎?” “今日除夕嘛,晚上還有宮宴,這地方不大我就順手掃了?!?/br> 夏修言對此似有幾分不以為然,他今日披了件白裘皮的大氅,站在雪中更襯得他面色如雪,只有一雙鳳眸似點漆,烏木一樣黑。秋欣然看了他一眼,忽然說:“您等我一下?!?/br> 夏修言見她扔下掃帚“蹬蹬蹬”地跑進觀星臺去,不知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竟當真在原地等了一會兒。沒多久便又見她一陣風似的跑回來,手上提著個竹籃:“我?guī)Я送捞K酒,你要嘗嘗嗎?” 食籃里的杯子倒是普通杯子,里頭的酒卻是好酒。酒色如玉,還未入口便是一陣醇正酒香。兩人坐在觀星臺外頭的石凳上,聽酒主人自夸道:“過年的時候,山上都要喝這個,我就問御膳房的李公公討了一小壺,都不敢叫原舟發(fā)現(xiàn)?!?/br> “你在山上除夕還要做什么?”夏修言漫不經(jīng)心地問。 秋欣然回憶了一番:“其他同山下也沒什么不同的,不過就是貼福守歲這些。不過年初一是道教天臘之辰,入教弟子這晚守夜念經(jīng)之后,第二日可能還要幫忙cao持,有時一天一夜都合不了眼,實在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