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人心，一般說是厭亂，其實所以厭亂，還是因為并不知亂。一般人以為辛亥革命的小小戰(zhàn)事就是亂，贛寧的軍事就是亂，不知道還有無數(shù)次南北混戰(zhàn)的大亂種子，伏在北洋軍閥里面，好比小孩身上長了一個小癰，你要趁早替他割去，他就拼命的抵抗叫痛，不知道癰毒漫延日久，還有將來的大痛。中山雖然學過醫(yī)，想用割癰毒的方法，從早下手，大多數(shù)的所謂國民都不愿意要他割，就非等到癰毒的大潰爛，無從施治了。[204]

    國民黨在實力不濟的情況下，依然發(fā)起革命，就是要及早割掉伏在北洋軍閥里面的小癰，維護民主共和制度，以免等到大潰爛的時候無從施治，這就是二次革命的意義所在。這一意義并不因革命失敗而減損分毫，恰相反，袁世凱后來逐步走向帝制，以及袁死后中國陷入軍閥割據(jù)混戰(zhàn)局面，反復證明了當初國民黨發(fā)起二次革命想割掉北洋軍閥里的小癰是很有遠見的，只不過因當時所謂國民尚未覺醒而遭到失敗。

    我們不應當因為袁、趙不曾主謀刺宋，便否認二次革命的必要性和必然性，并貶低其意義。與其苛責國民黨不走所謂合法道路，不如探求是什么樣的因素導致國民黨再次走上革命道路。

    * * *

    [1]《中華國民共進會草章》（1912年7月），北京市檔案館，國民共進會全宗，檔號J22200100002。

    [2]《內(nèi)務部之風潮洪述祖舞弊》，《民立報》1912年9月3日，第7頁；《宋案旁征（一）洪述祖》，《神州日報》1913年4月4日，第3頁。

    [3]《宋先生案之一線光明洪述祖之經(jīng)歷》（北京本報4月1日特記），《民立報》1913年4月5日，第7頁；《宋案之過去歷史》，《亞細亞日報》1913年4月23日，第2頁。

    [4]《第一件 張紹曾寄應夔丞信兩紙信封一個》（1912年9月17日），《前農(nóng)林總長宋教仁被刺案內(nèi)應夔丞家搜獲函電文件檢查報告》，第7頁。

    [5]《黎元洪鎮(zhèn)壓馬隊暴動致內(nèi)務部咨文》（1912年10月），朱宗震、楊光輝編《民初政爭與二次革命》，第163165頁；《特約路透武昌電》（1912年10月5日發(fā)），《神州日報》1912年10月6日，第2頁。

    [6]《臨時大總統(tǒng)令》（1912年9月29日），《政府公報》第153號，1912年9月30日，第193頁。

    [7]《程督飭查共進會》，《民權(quán)報》1912年9月22日，第10頁；《軍人入黨禁逾嚴》，《民權(quán)報》1912年10月5日，第10頁；《假冒共進會》，《民權(quán)報》1912年10月28日，第9頁；《余杭現(xiàn)曙光解散匪會弭巨患》，《民權(quán)報》1912年12月10日，第7頁；《朱都督除暴安良》，《民權(quán)報》1912年12月23日，第9頁。

    [8]《程德全保應原電》（1912年10月16日），《民權(quán)報》1913年4月8日，第7版。

    [9]《宋案旁征（五）趙總理私邸之一席話》，《神州日報》1913年4月18日，第4頁。

    [10]《程德全密電稿》（未刊），引自李宗一《袁世凱傳》，第238頁。

    [11]《宋先生在天之靈看爾橫行到幾時》，《民立報》1913年3月31日，第10頁。

    [12]《第五件 洪述祖寄應夔丞信三紙附三紙》（1912年10月29日），《前農(nóng)林總長宋教仁被刺案內(nèi)應夔丞家搜獲函電文件檢查報告》，第89頁。

    [13]《第五件 洪述祖寄應夔丞信三紙附三紙》（1912年10月29日），《前農(nóng)林總長宋教仁被刺案內(nèi)應夔丞家搜獲函電文件檢查報告》，第9頁。

    [14]《第八件 洪述祖寄應夔丞信一紙》（1912年11月1日），《前農(nóng)林總長宋教仁被刺案內(nèi)應夔丞家搜獲函電文件檢查報告》，第11頁。

    [15]《第九件 洪述祖寄應夔丞信三紙》（1912年11月29日），《前農(nóng)林總長宋教仁被刺案內(nèi)應夔丞家搜獲函電文件檢查報告》，第11頁。

    [16]《第十件 洪述祖致應夔丞電一紙》（1912年12月11日川密），《前農(nóng)林總長宋教仁被刺案內(nèi)應夔丞家搜獲函電文件檢查報告》，第12頁。

    [17]《應夔丞印領(lǐng)》，見《北京發(fā)表任用應夔丞之始末》（續(xù)），《時報》1913年4月11日，第3頁；《應夔丞節(jié)略》，見《北京發(fā)表任用應夔丞之始末》（續(xù)），《時報》1913年4月11日，第3頁。

    [18]《第十二件 趙總理致洪述祖信四紙信封一個洪致應夔丞信一紙》（1912年12月）、《第十三件 洪述祖致應夔丞信一紙》（1913年1月5日），《前農(nóng)林總長宋教仁被刺案內(nèi)應夔丞家搜獲函電文件檢查報告》，第13、14頁。

    [19]《致武昌黎副總統(tǒng)各省都督民政長電》（4月28日），1913年油印件，北京大學歷史學系藏，第174函；《宋案之鱗爪趙總理與應桂馨之信》，《大共和日報》1913年4月20日，第4頁。

    [20]《第十八件 趙總理致應夔丞信一紙信封一個國務院應密電碼一本》（1913年1月14日），《前農(nóng)林總長宋教仁被刺案內(nèi)應夔丞家搜獲函電文件檢查報告》，第16頁。

    [21]《應夔丞條陳取締會黨上大總統(tǒng)呈文》（1913年1月14日），北京市檔案館，國民共進會全宗，檔號J22200100006。

    [22]《國務院公函》（二年內(nèi)字三十九號），見《北京發(fā)表任用應夔丞之始末》（續(xù)），《時報》1913年4月11日，第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