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不能你送嗎?”譚詠晴不想再拖下去,韓伊林已經(jīng)有段時間沒回京都了?,F(xiàn)在摩巖電科四面臨敵,許云琛最是疲倦時,脆弱得很,他需要一個女人來陪伴支持他。 許云琛無力地扯起唇角笑笑:“別鬧,我剛都說了我目前不是單身,這樣對你不公平。” “我不介意……” “我介意,”許云琛沒再停留,大跨步走向?qū)俚碾娞荩壑虚W耀著冷芒,這個時候大膽接近他?那接下來呢,是不是該耍點手段成為他遺產(chǎn)的合法繼承人? 到底是哪位高手在背后下著這盤棋? ……………… 黑色的路虎疾馳在盤山道上,坐在副駕駛上的童桐歪著身子看向窗外,還在想傍晚顏老爺子說的那些話。 “你怎么了?”冼默彥瞧老婆半個背朝著他,已經(jīng)反思過了,他確定以及肯定自己今天沒犯事。 童桐翻過身來,面向冼霸總:“老公,我跟你說件事?!?/br> “等一下,”冼默彥見她這么正經(jīng),決定先把車靠邊停,停好后才抬手請大律師講話。 “顏澤媽和許騰飛結(jié)婚后不到一個月,許騰飛的媽閆月茹找來京都。顏老爺子發(fā)現(xiàn)許騰飛的媽是顏東起成親前送走的丫鬟,你說顏澤是許騰飛的兒子嗎?” 冼默彥蹙眉:“許騰飛是56年出生的,顏東起的長子顏明域是57年出生的,”站在顏老爺子的角度上想想,“顏澤姓顏,又不是姓許,y染色體是不是來自許騰飛一點都不重要。只要顏澤是顏明悅,他就是顏老爺子和顏明悅唯一的繼承人?!?/br> 這理沒錯,童桐從包里掏出手機(jī):“現(xiàn)在的情況是顏澤很厭惡自己的血統(tǒng),我決定把問題拋給他,讓他自己去想或者去問顏老爺子。” “可以,”冼默彥啟動車子,還是冼家比較直接,孩子生下來就建基因檔案,父母是誰一清二楚。 顏澤和童穎今晚留在顏宅過夜,收到童桐發(fā)來的信息時,顏澤正壓著童穎逼她說情.話。 “你好重啊,趕緊地下去。” “我還沒聽夠,你再說兩遍‘童穎最愛最愛顏澤’?!?/br> “你這病好不了了是嗎?”童穎拿犯病的狗男人一點辦法都沒有,惱得用力在他背上拍打了兩下:“人高馬大,自己多重心里沒點數(shù)嗎?我都快被你壓成平板了,快點,讓我在上面待著?!?/br> 顏澤悶笑:“你要在上面待著?”伸手去夠放在床頭的手機(jī),“妖精,我們不要生小……”看到童桐的信息,眼底更是幽暗。 “你說什么?”童穎臉冷了下來,氣得蹬腿想要翻身,她要屠了這個狗男人,可惜力薄敵不過顏澤的重量:“你給我滾下去,立刻馬上滾……” 顏澤還真麻溜地滾下床:“你先睡,我去爺爺房間看看?!?/br> 一拗坐起,童穎追上去抬腿狠踹向他的小腿肚:“別回來了,天天犯病,你就是不像我舒坦。” 正好踢在小腿筋上,顏澤鈍痛,抱著腿回頭:“剛還說最愛最愛我,現(xiàn)在就翻臉不認(rèn)親夫了,女人的嘴果然是騙人的鬼。” “你還敢招我,我今天就讓你知道什么是‘家教’?”童穎跑回房間里找能打人的東西,一圈下來就只有衣架,先在自己手上試試,挺疼的又放了回去。 咚咚…… 以為是狗男人,正想罵回頭就見是她眼睛不太好使的婆婆,童穎下意識的立正:“媽,您怎么還沒睡,是我們吵到您了嗎?” 穿著半袖真絲睡衣的顏明悅走進(jìn)房間,不見顏澤:“你們吵架了?” “沒有,”童穎將散落在眼邊的碎發(fā)撩到耳后:“鬧著玩的,顏澤去爺爺房間了?!?/br> “噢,”顏明悅也不知道該怎么跟童穎相處,尷尬地笑了笑:“那你早點休息,我也回去睡覺,”才轉(zhuǎn)身又回頭,“以后……要是有空就?;仡佌闩隳銈儬敔??!?/br> 童穎點頭應(yīng)承了:“好,您也常回家看看?!?/br> 出了兒子的房間,顏明悅本想就這么回去的,但走到拐口還是挪步去了東頭主臥。守在主臥門口的榮管家見到大小姐原想敲門提示屋里人,但卻被顏明悅抬手阻止了。 榮叔干嘛這么緊張?顏明悅疑惑地盯著他,駐足在門外。 “這事說來話長,83年許騰飛已經(jīng)入職博物館,常常會跟著他的老師全國各地跑。那年11月26,敦煌還是哪里的發(fā)現(xiàn)一處古遺跡,許騰飛又離家了。11月28你舅舅帶著未婚妻從港城回京都看我們,也巧那當(dāng)口他的好朋友要去前線。 你舅舅請那個朋友來家中為他踐行,因為一去生死難料,幾個年輕人就喝多了。我和你奶奶便收拾了客房,留那位在家過一夜。你mama在沒生下你前偶爾會犯夢游癥,那晚我們都累了,她夜半……榮管家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晚了。 你父親是個很優(yōu)秀的軍人,我不能因為你母親夢游走錯房就毀了他的前途,便悄悄地把這件事抹去了痕跡。你父親醒酒后只在京都待了一天便去了前線,這一去就是4年?!?/br> 怎么可能?顏明悅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右手抵著門,左手摁著難受的心口。但她年輕時偶爾會犯夢游癥卻是事實,而且爸爸說的日子她還有記憶,那天她也喝了一點酒。 哥哥的好朋友,司垚? 房間里,顏澤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更加厭棄自己,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 躺坐在床上的顏老爺子舉手發(fā)誓:“這絕對是意外,我也沒有想到悅悅因為那一夜就懷孕了。你要清楚你父親是個軍人,我就是心再黑也不可能算計他。況且那個時候你舅舅還好好的?!?/br> “你怎么就能肯定我是那個人的兒子?” “你mama不可能生下許騰飛的孩子,”既然孫子問了,顏老爺子也不打算再隱瞞:“我不允許?!?/br> “舅舅的好朋友?”顏澤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了:“他沒有懷疑嗎?聽說人前幾天回京都了?!?/br> 顏老爺子嘆氣:“不管怎么樣是我們顏家對不住你父親。他在前線傷了身子,回來時未婚妻已經(jīng)另嫁,他也沒再尋一個伴。89年,你那頭的爺爺去世,我讓你舅舅領(lǐng)著你一塊去祭拜也是想讓他安息。2000年,你父親的母親去世,你代盛科去追悼會……” 還真是,顏澤苦笑:“所以你為什么瞞著顏明悅?” 房間內(nèi)無聲,門外顏明悅已經(jīng)淚流滿面,她這一生過得真是稀里糊涂,怎么過的? 沉凝了足有半分鐘,顏老爺子才開口:“阿澤,你舅舅90年9月27出事的,我91年發(fā)現(xiàn)許騰飛和顏東起來往密切,”老眼中濁淚滾滾,“我是沒有辦法讓你mama和許騰飛離婚嗎?有時候放縱就是變相的保護(hù)。” 妻子臨死的時候還抓著他的手說抱歉,恨自己身子不中用年輕時沒給他多生兩個孩子。可他卻覺夠了。明鵬很優(yōu)秀,如果不是……他一定不比冼潔敏差。明悅漂亮,雖然不懂事,但是他縱的。 他們的悲慘是誰造成的,他心里門清。 “沒有人會去在意一個蠢貨,”顏澤了然了,而且顏明悅還是牽制他爺爺最好的棋子。群狼環(huán)伺下,不得已的選擇。 一門之隔的顏明悅癱軟在地,她讓父親cao了太多心了。榮管家去拉她,人拉起一半,顏明悅又跌坐了回去,頭磕到門。屋里顏澤耳朵尖聽到嗚咽聲,知道肯定是那位,轉(zhuǎn)身去開門。 門一開,顏明悅竟自己爬起捂著嘴跌跌撞撞地跑下了樓。 顏老爺子嘆氣,讓顏澤快去看看。 童穎在房間里左等右等等不回人,干脆躺平關(guān)燈閉眼。 僅五分鐘,寂靜的房間里響起咕咕聲。兩眼沒睜開,纖細(xì)的手覆上癟下去的肚子,翻了個身嘖吧著嘴。自從備孕,女明星的cao守全都被她拋棄,不該吃的晚飯吃了,還吃得非常豐盛。這才過了3個小時,肚子又餓了。 她妹怎么說的?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開,欲.望就永無止境。 一分鐘過去,腦子不受控制地開始想炸雞;兩分鐘過去,大龍蝦、小龍蝦;三分鐘過去,怎么辦,她又想吃韭菜蝦仁餡兒的烙餅;四分鐘……別想了,數(shù)綿羊睡覺。 數(shù)了十分鐘,霍得坐起,她饞烤羊排了。 顏澤站在后花園,靜靜地看著那個面對著梧桐樹抽噎的女士,抬手揮打討厭的蚊子,心里納悶,就沒蚊子咬她嗎?她都在這哭半個小時了。 大概是顏老爺子真的一時也等不得,有了簽好的離婚協(xié)議書,第二天顏明悅和許騰飛就去民政部門辦了離婚。 8月25號,#盛科大小姐顏明悅離婚#登上了朗訊頭條,也不知是不是近年來“鳳凰男”的名聲太差了,新聞下竟喝彩聲一片。 天啊擼意:我想知道許渣男有沒有分到錢?分到錢,從此以后我的理想職業(yè)就是渣男。 夢渡沃妮:以顏明悅的身份,難道就找不到門當(dāng)戶對的男人嗎?愛情啊,盲目的愛情真的是害人害己,所以奉勸各位獨生女、富家女找男人結(jié)婚的時候,一定一定要把眼睛睜開來找。 隴海小王子:許騰飛是精得過分了。顏明悅家里那么有錢,就不能配一副好眼鏡嗎? liliya:可憐顏澤怎么都擺脫不了渣男父親。 西峽半山顏宅,童桐將許騰飛讓她轉(zhuǎn)交的u盤給顏老爺子。顏老爺子那一手玩得漂亮,悄默聲地把許騰飛養(yǎng)在東京的女人孩子請來中國,許騰飛能不怕嗎? 顏老爺子將u盤投進(jìn)了手邊的茶盅里:“警方那邊的親子鑒定結(jié)果該出來了?” “什么都瞞不過您,”童桐彎唇淺笑。 因為顏東起的毛發(fā)是顏老爺子送去警局的,警方雖然給不了文件,但有請她口頭給老人家?guī)Ь湓挕?/br> “dna鑒定顯示,奚玫顏的確是顏東起的孩子,明子顏現(xiàn)在還沒找到。” 顏老爺子點點頭:“麻煩你跑這一趟了。今天周末,剛好鄉(xiāng)下又來了一批野生筍殼魚,我讓大穎跟顏澤給南老首長和冼家送去幾條。” “外公已經(jīng)打過電話了,叫我們今晚到他那吃飯,”童桐不好請顏老爺子一起,畢竟是大家長,頭次見面肯定要正式。 ……………… 壽禾路大院,南升米見童穎把面和好了,就讓廚師頂上:“魚鍋邊攤面餅子的活你不在行,”將人拉離廚房,“出來歇會兒?!?/br> 廳里南湛和顏澤正在剁rou,童穎看著生rou糊嘴里酸水泛濫,不過這勁兒很快就過去了。 “你們在這弄,我去把司垚叫來,”南升米背著手往外走:“今兒獅子頭可都是為他準(zhǔn)備的。” “讓司首長把家里藏著的好酒帶兩瓶過來,”南湛笑著目送他爹出門,也沒注意到低著頭翻rou糜的顏澤差點削到自己的手。 看得童穎都急眼,走上去奪過刀:“你閃開?!?/br> “怎么了?”南湛垂目查看顏澤的手:“剁到手了?” “沒有,”顏澤把他媳婦往一旁擠:“你去找別的事做,剁rou不適合你,”又小心地把刀奪回來。 午飯后,警衛(wèi)員報告,說南老首長今晚應(yīng)該會請他吃飯。司垚就曉得南家有客上門,出來溜達(dá)了一圈,確定是顏澤的車,他便坐在書房等著,桌上相框里是好友鐘明鵬和一個穿著背帶褲男童的合影。 第70章 “阿垚, 記得83年11月30號那晚嗎?” “記得,我們都喝多了?!?/br> “還記得別的嗎?” “做了一個很荒唐的夢算不算?” “如果那不是夢呢?” 司垚伸手拿過擺放在桌上的相框,手指撫摩照片中的背帶小男孩。89年9月, 他父親去世, 明鵬帶著他才滿5歲的外甥來悼念, 所說的話猶在耳邊。 “是我爸讓我領(lǐng)阿澤過來的,你帶他進(jìn)去給老爺子瞧瞧吧?!?/br> 當(dāng)時的他很震驚, 但又不意外。身為一個軍人, 即便顏老爺子將痕跡處理得很干凈,但留在他身體里的感覺卻難以消弭。他想去找顏明悅問清楚, 但顏明悅是有丈夫的。 知道顏澤是他的兒子后,他打了報告準(zhǔn)備上報組織, 可就在那當(dāng)口邊境又出事了。父親的喪禮辦完才3天,他的假期便被取消, 緊急趕回部隊,再回來……好友鐘明鵬一家竟死在港城黑.幫.亂.斗中。 為了查清楚那場黑.幫.亂.斗,97年他主動申請去港城駐守,明鵬一家的死絕對不是意外。 在港4年, 他也確實查到了一些東西,但幾樣重要的證據(jù)卻死無對證, 剩下的那點又不足以定那些人的罪。他清楚那些人遲早要動京都顏家,要動顏老爺子和顏明悅以及他們唯一的繼承人,然后瓜分盛科。他等著,等著他們露馬腳。 當(dāng)然這些年,他也沒少拼命,去境外.維.和、去zangqu、jiangqu打擊反.動.勢.力,48歲肩上多了一顆星。今年他58了, 這次回京除了想主持兒子的婚禮,便是肩上又要再添一顆星。 建國70周年,時代在變遷,社會也日漸穩(wěn)定,人民的生活越來越好,但有些人的心依舊是黑的?,F(xiàn)在摩巖電科的創(chuàng)始人譚娟已經(jīng)被抓了,那個跑到老美教書的李伯科也回不去了。等顏東起、顏明域父子完了,就該輪到港城張家和趙躍飛、季子理了,最后那位…… 司垚冷哼一聲,幾年好日子一過就把國家和人民的利益忘了個干凈的老東西不配受到國家和人民群眾的擁戴。 看著年輕的好友,他眼中盡是懷念:“我老了?!?/br> “老首長,”守門的警衛(wèi)員立正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