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坐在南雪教授下手的童桐目光似無意一般在顏澤和司首長身上掠過,這兩人乍一看長得不像。但仔細看,顏澤五官上還是有一點偏似司首長的,尤其是臉型跟面部輪廓幾乎像是一筆畫出來的。 冼默彥夾了一塊紅燒rou,咬掉肥rou,把瘦的送到老婆嘴邊:“吃飯別開小差?!?/br> “我在想三叔,咱們歡聚一堂大魚大rou,三叔一人待在警局里喝茶,”童桐張嘴吃rou,有點幸災樂禍,這回的教訓足夠冼潔赟先生吃撐。 “你們爺爺說了,讓他在警局里多待會兒,”冼潔敏也覺三哥是活該:“正好借警局里的浩然正氣將他從內(nèi)到外洗滌一遍。” 南雪補上一句:“三嫂還想給警局捐車,不是為了撈人,就是單純地感謝人民警察?!?/br> 嘴里的rou原本只想嚼兩下就咽下去的,在聽了公婆的話后,童桐決定要嚼足九九八十一下再進肚。 吃完飯,又說了一會話,南湛便讓顏澤送臉漲紅的司垚回去。 路上,顏澤攙扶著司垚,默不作聲。 司垚長呼一口氣:“你都知道了?” “就這兩天才知道,”顏澤也沒瞞他:“我媽和許騰飛離婚,爺爺請了桐仔去顏宅。他跟桐仔說了一些話,桐仔察覺不對便告訴了我。我去問爺爺?shù)?。?/br> “這事不怪你媽也不怪你爺爺,是我喝多了失去了軍人的警覺,”司垚扭頭看向兒子:“但是顏澤,我為能有你這樣的兒子感到驕傲?!?/br> 顏澤扶著司垚的手一緊,嗓子眼堵得很,遲遲才吐出兩個字:“謝謝,”謝謝您給了我生命,謝謝您為我筑建的堡壘,“爺爺說您年輕時受過很多傷,您也快60了,能退就退了吧。” 心暖融融的,司垚笑著搖了搖頭:“不行,上頭文件已經(jīng)下來了,我這次回來主要有兩件事,第一件是出席你的婚禮,跟著便是10月參加70周年國慶典禮,受封上.將?!?/br> “您要肩抗三.星了?”顏澤有點意外,這事他爺爺沒提,當然也有可能是不知道。 司垚點頭:“對,明年可能就要回京都做事了?!?/br> “挺好的?!?/br> “等我回歸京都,你和大穎有空就常來我這走走,”司垚抓住兒子攙扶他的手:“你爺爺是吃定我了,”嘆一聲氣,“不過我也是真心感激他為我為你所做的一切。” 顏澤彎唇:“這些話您還是留著當面跟他說的好,他聽了應該會高興?!?/br> “也好,我后天會去看他?!?/br> 送完司垚后回到南家,顏澤便帶著童穎和冼二兩口子一塊離開了大院。在屋里只剩父子兩人時,南湛沖他爹夾了下右眼,壓著聲說:“老首長,你有沒有覺得顏澤和司垚長得有點像?” 南升米瞥了一眼他家老大:“你當我人老糊涂?”靠著沙發(fā)背,翹著二郎腿,“司土堆為guojia安定在槍.林.彈.雨里滾了一輩子了,他就不配有個后代嗎?”再說了,顏家可沒吭聲說司垚強.jian顏明悅。內(nèi)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誰吃了大虧還不一定呢? 顏澤又不跟司垚姓,顏家那一大攤子,顏忠華老jian巨猾是絕對不會自毀顏澤最強硬的一道護身符。 司垚這輩子明面上是肯定不會跟顏澤相認,至于私底下走動,誰也不會招人嫌管那么寬。 “我也是替司首長高興,”南湛一點都不同情許騰飛,還京大畢業(yè)的高材生,兩眼就只知道盯著別人碗里的東西,書讀到狗肚子里去了。社會風氣全都是被這類人給敗壞了。 “顏澤、童穎辦事,你要記得請假,”南升米撓了撓頭皮:“司垚是鐘明鵬的好朋友,肯定要當證婚人,你負責把童穎交到顏澤手里,我去吃個酒。顏家那幾個小.娘.養(yǎng).的老貨,也該消停消停了?!?/br> 南湛揉搓了把臉:“顏忠華是依傍港城岳家富裕起來的,后來改革開放,他又是第一批響應國家號召的華人,自1990年到今,盛科在稅上從沒跟國家含糊過,慈善事業(yè)也都落實到了實處。顏家那幾個……確實太貪了,我也見過鐘明鵬?!?/br> “不要怪顏忠華要跟那幾個小.娘.養(yǎng)的不死不休,鐘明鵬一家四口的死絕對不是意外。我佩服顏忠華能忍,換做我,連花生米都不舍得浪費在那幾個沒人性的畜生身上,直接打殘扔去山里喂野狗。” 什么東西!南升米冷哼一聲,誰都知道盛科是顏忠華夫妻一手一腳打拼下來的。那幾個在國家號召他們回來投資的時候,全屬龜,生怕國家把他們燜燉了。人家兩口子起早貪黑將攤子支起來了,他們回來坐享其成還要占大份,哪的道理? …………………… 京都公安局,呂凡郢和張梁已經(jīng)陪著冼潔赟吃了一頓盒飯了,這位大佬態(tài)度挺好,也說話,就是一問關(guān)鍵,他就說等律師來。 你家律師倒是來?。恳粋€小時過去了,沒影;兩小時過去了,人還沒到。 “冼先生,我冒昧地問一句,你們銘創(chuàng)法務部工資是不是不太高?”呂凡郢把擺放在桌上的白熾燈關(guān)掉,雙手抱臂倚靠著椅背。 冼潔赟苦笑:“我今天的律師是我爸冼耀老先生欽點的,不是出自銘創(chuàng)法務部?!?/br> “噢……明白明白,是童律師?”呂凡郢拿出手機,準備親自代冼潔赟先生呼叫他的律師。 “你別打了,今天桐桐跟冼二去南老首長家吃飯了?!?/br> 聞言,呂凡郢看著自己滿格電的手機:“啊,手機剛好沒電了,”將它塞回口袋,“我們不問嚴肅的事情,就先談談你是怎么跟奚玫顏認識的?” 浪費兩位警察這么長時間,冼潔赟也不太好意思:“今年6月15號,我在jcj酒店的東云閣和溫商銀行的行長范炳云吃飯,飯吃到一半,楊朝虹領著音梵的幾個女藝人過來敬酒。我也不清楚她是怎么知道我們在那吃飯的。 其實那天晚上的事,我到現(xiàn)在都沒想明白,腦子里就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好像是我拉著……”說到這自己也覺難為情,“拉著那個奚玫顏上的頂樓?!?/br> 張梁和呂凡郢對視一眼,立馬問道:“你那晚喝多了?” 冼潔赟很想搖頭,但他確實喝得有點多。 看他這表情,呂凡郢再次掏出手機,讓小劉去一趟jcj酒店:“你確定是6月15號晚上?” “我確定,”冼潔赟抬手捏了捏晴明xue。 童桐到時,問訊室里的氣氛很融洽。 “不好意思,我來得有點晚?!?/br> 都老熟人了,呂凡郢手指對面的椅子:“快點坐下,我們該談的都談的差不多了,再問幾個問題,你就好領著冼先生離開了?!?/br> “不是說事關(guān)奚玫顏吃的那什么冰糖嗎,這么快就結(jié)了?”童桐在冼潔赟邊上就座。 張梁勾唇冷嗤:“奚玫顏滿嘴謊話,她說冰糖是冼潔赟給的,我問她那柏俊杯子里的冰.毒是不是她投的,她又否認。” 童桐懂了:“你們問吧?” 呂凡郢看向冼潔赟:“在跟奚玫顏初次接觸后,她有沒有跟你說她變過性?” “沒有,”冼潔赟為證明自己所說的屬實,將他最新出來的體檢報告從帶來的包里取出:“如果早知道她以前變過性,我不會拖到近期才去體檢?!?/br> 8月24號,這報告昨天才出來。呂凡郢翻到后頁,hiv陰性,血液檢查、毛發(fā)檢測,都沒有異常,那就是沒有吸.毒.史。 “在你和奚玫顏發(fā)生實質(zhì)性的關(guān)系后,音梵或是楊朝虹有向你提出過什么要求嗎?” 冼潔赟搖頭:“沒有,但這件事情卻傳到了我太太耳里,我警覺了,在我爸警告我時便直接提出想休息一陣子。” “你卸任后,奚玫顏和楊朝虹還會頻繁的聯(lián)系你嗎?”呂凡郢在等小劉那邊的消息。 “開始會,奚玫顏還威脅我,說我再不去看她,她就向媒體爆料,”冼潔赟把手機掏出來,調(diào)出奚玫顏給他發(fā)的短信:“她將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孩演得很到位,如果不是你這邊告訴我她已經(jīng)32歲了,我可能會一直以為她才23歲?!?/br> 張梁將短信內(nèi)容全部掃描存檔:“那是你沒見到她現(xiàn)在的模樣?!?/br> 嗡嗡…… 呂凡郢一感應到口袋里的手機震動,就立馬站起將它掏出,監(jiān)控發(fā)來了。jcj酒店不愧是超五星級酒店,東云閣是吃飯的地方,包廂內(nèi)的監(jiān)控除了洗手間禁區(qū),其余地方全無死角。 手指一點,定格在楊朝虹從鍍金煙盒中取煙時的畫面,看著煙盒里躺著的那兩顆小藥.丸,呂凡郢斂目,結(jié)合韓伊林那次,這回楊朝虹該老實說話了。 警局例行公事,再次對冼潔赟進行了尿檢、血檢和毛發(fā)檢測,結(jié)果全部呈陰性,便將人放了。 冼潔赟見到等在外的冼二,掄起包就砸過去:“你這個不孝子……” “三叔,不要胡說,”冼默彥接住他的包:“我是冼潔敏的兒子,而且你在警局外動粗,影響很不好?!?/br> 童桐拉開一旁黑色奔馳商務車的門:“您還是趕緊回四合院報道吧,爺爺奶奶和三嬸正等著你回去?!?/br> 冼默彥將手里的包從半開著的車窗扔進車里,推著他氣憤的三叔走向奔馳商務:“我當時也問了您,三嬸在不在?是您說不在的。后來您嫌我吵,我才意識到三嬸可能就在您旁邊。打電話給爺奶他們,也是怕你家出人命?!?/br> “你們兩小混蛋,存了心是要讓全家看我笑話,”冼潔赟知道錯了,但最近的日子是真不好過,他現(xiàn)在只想揍冼二一頓出出氣,在他背后捶了兩拳才不甘不愿地上車。 ……………… 星期一,新的一周開始了,冼默彥去上班了,童桐賴床賴到早上9點,才起來門鈴就催命似的響起,跑去門口,監(jiān)控上顯示是她姐,立馬打開門。 “你怎么……” “啊……”童穎風似的從她面前掠過,沖向洗浴間,嘭的一聲關(guān)上門。 這得多急!童桐輕巧巧地把敞著的大門帶上,走向廚房,問洗手間的那位:“你早飯吃了嗎?” 童穎沒理。 十分鐘過去了,童桐牛奶熱好,雞蛋煮好,又烤了兩塊面包。洗手間里的人還沒出來,她干什么呢? “姐?” 敲了敲門,童桐蹙眉,里面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活著就應我一聲。” “我活著,”門被從來拉開,童穎手里抓著一把“小.白.棍”,臉上的神情有點木:“你眼神好使,幫我看看是不是全都兩條線?” 意識到那些小白.棍是什么后,童桐變得嚴肅,一根一根地察看,確實都是兩條紅線,心情復雜,她要當姨了。閃身進了更衣室,飛快地換下睡衣,又沖進洗浴間刷牙洗臉,粗魯?shù)亟o臉做了簡單的養(yǎng)護后抓了手包就沖向門口。 手都握在門把上了,才察覺人沒帶? 回頭一看,她姐正坐在餐桌旁認認真真地喝牛奶,童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也有點餓,做了三次深呼吸,緊張激動的情緒漸漸平靜了下來。 “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早上7點,我尿急爬坐起就嗓子發(fā)癢,想吐又吐不出來,一直伸舌頭,”童穎撕了一小塊面包放進嘴里:“當時我的第六感就告訴我可能是懷上了,家里正好有備驗孕棒,就拿了一根測了一下,”豎起兩根俏生生的手指,“兩條杠?!?/br> 坐到桌邊,童桐一口悶掉半杯牛奶,打了個嗝:“顏澤知道嗎?” 童穎搖頭:“還不知道,我看到兩條杠的第一時間就想跑來找你了,但又怕驗錯了,便把家里所有的驗孕棒都一并帶來了?!?/br> 童桐想仰頭大笑,但還是先忍忍:“那顏澤呢?” “我熬到他上班去了,才過來找你的,”童穎給meimei剝了一顆雞蛋:“你快點吃,吃完我們?nèi)ヌ酸t(yī)院,”她要做mama了,滿腦子全是可可愛愛的小寶貝。 童桐把碗里白嫩嫩的雞蛋還回去:“你吃,我要吃自己剝,”臉上的笑壓都壓不住,顏澤啊顏澤,到底誰是外人? “這么高興?”童穎拿起雞蛋,一口咬掉一半。 “要當小姨了,當然高興?!?/br> 童桐沒有帶她姐去私人醫(yī)院,而是找了二舅媽陳放,由陳放領著兩人去了她就職醫(yī)院的婦產(chǎn)科。 “哎呦,真的要恭喜你了,”婦產(chǎn)科的主任親自給童穎做的檢查,把報告單子遞給童桐,對童穎說:“還不到5周,目前行動上要注意一點,一般情況下前三個月妊娠反應相對強烈一點,情緒波動會比較大……” 一字不漏地將醫(yī)生所說的話牢牢記在心里,童桐把她姐交給二舅媽照看,轉(zhuǎn)身就拿出包里的手機,給日理萬機的盛科顏大總裁報喜。 顏澤剛好開完晨會,才跨出會議室手機就震了,見是桐仔,還挺詫異。這位沒事不會給他打電話,想到家里那只妖精一早上神神秘秘的,右眼皮不受控地跳了一下。 “喂,桐仔。” “大姐夫啊,恭喜恭喜,你要當爸爸了,”童桐壓抑不住的笑聲很歡樂,就是傳進顏澤耳里尤為刺耳。他清楚桐仔在笑話什么,童穎那個口是心非的女人果然很會打他的臉,氣歸氣但還是要保持微笑:“你們在哪?我現(xiàn)在過去。” “不用,有我陪我姐就行了,該做的檢查已經(jīng)都做了,你放心上班,”童桐是真高興:“大姐夫,我要當小姨了,你也恭喜恭喜我。” “你還知道自己是小姨,”顏澤聽到冼默彥二舅媽的聲音了,示意陳栩備車,丟下身后的一群高層快步向?qū)俚碾娞荩骸拔沂峭f肚子里孩子的爸爸、父親?!?/br> “我沒否認這個事實,打這個電話只是要告訴你,革.命尚未成功,還需加倍努力。我很期待你把我變成外人的那一天,”這話童桐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呵呵,”顏澤掛了電話,就給冼默彥發(fā)了條微信。 冼二,我跟你打賭,哪天你老婆懷孕,你絕對不會是除她外第一個知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