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在腦海中翻江倒海，陳綺已經(jīng)說不出這一切是否出自她自己本身的意愿。

    許是，抑或，不是。

    理智告訴她這一切不該發(fā)生，可身體卻又不曾抗拒。

    許是腦海深處，有人在替她做出這決定。

    “謝恪?！彼行┎粻帤獾穆湎铝搜蹨I來，“我該怎么辦，怎么辦……”

    她咬住下唇試圖讓意識更加清醒些，可鮮血含糊下肚，卻讓yuhuo更勝了幾分。她恍惚覺得這是刻在血脈中的詛咒，和謝家兄弟幾人一般的，刻在身上的詛咒。

    謝彧是清醒的，她知道陳綺已經(jīng)在努力的抗拒這一切。

    他輕嘆一聲，將她輕輕抱起，放在榻上。

    “我知你已經(jīng)盡力了，但此事蹊蹺，你不覺得么？為何你會對我這般？對兄長卻不曾？”謝彧溫聲提出自己的疑惑。

    陳綺咽下血水，故作鎮(zhèn)定道：“你怎知我對你兄長不曾？”

    看著陳綺為強(qiáng)忍欲望而傷害自己的模樣，謝彧不由得輕嘆一聲，也不與她爭辯，只道：“你與兄長，合情合欲，而于我，卻是出自欲望驅(qū)使，你可曾想過，這份欲望，緣何而來？”

    “你不必再說。”陳綺冷睨她，“你無非想說，興許我同你前世有所關(guān)聯(lián)，而與謝恪或是其它人不同。”

    “但，于我而言，前世如何并不重要，甚至我覺得，那同現(xiàn)在的我沒有半點(diǎn)關(guān)系?！?/br>
    “謝彧……無論在這段時間中我和你發(fā)生多少，待事情結(jié)束之后，都請忘掉，可以么？”

    一口氣說這么多的話，已經(jīng)花光了陳綺所有力氣和理智，汗水已經(jīng)濕透她的衣裳，布料被汗水粘黏，肌膚清晰可見。

    陳綺知道自己抵抗不了這欲望，但她還是鄙夷自己的意志不夠堅(jiān)定。

    “你……”謝彧一個你字出口，又頓了半晌，方才低低道，“為何半點(diǎn)情誼都不留……”

    陳綺瞇了眼，欲望驅(qū)使她伸手去觸摸謝彧的臉，謝彧的溫度使她的欲望得到了緩解，但是仍然不夠，隨后，她張口，說出了與她現(xiàn)在的行為截然相反的話：“你有沒有想過，我對你若是留有半點(diǎn)余地，便是對謝恪的背叛和殘忍？”

    情愛總教人自私，很多時候是因?yàn)?，大多?shù)人將自己置于感情中弱者的位置，只考慮自己而不考慮旁人。

    謝彧眼底流露過一分黯然，他本是修道之人，竟在這些事情上亂了分寸，本就是他的癡念，他竟連旁人都不顧，一心只念著自己的事情。

    “你說得對?！敝x彧道。

    就是因?yàn)殛惥_是對的，他才覺得有幾分哀慟。

    自幼便開始修道，原以為對這紅塵俗世早已早已超脫，卻不想遇上此生執(zhí)念，會是這般心境。

    明了卻又放不開。

    他低首俯身吻住陳綺柔軟的唇，也盼著和她一樣被這欲望沖昏頭腦，便不需要思考這些事。

    此刻躺在他懷中的，渴望著他的女子，心里裝的卻并不是他，真是教人覺得苦澀又難堪。

    陳綺卻不再理會謝彧如何想，她往謝彧的腰間摸索而去，扯開了他的腰帶。

    謝彧微訝，看向陳綺，卻見她臉上緋紅，瞇眼看他，唇角帶著一絲狡黠的笑意。

    “阿兄可是惱我說了這般絕情的話？”

    見夢中女子又出現(xiàn)，謝彧唇角泛起了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笑意，輕道：“你到底，是不是阿綺？”

    “我不是什么人，只是她的記憶?！标惥_含笑搖了搖頭，“無論前世如何，一旦重新落入輪回，便不再是同一個人，但有些地方，卻還是和從前一樣?！?/br>
    “你也不必感傷，待我想起一切來，許是會為今日所言后悔也說不定，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只是暫時沒有想起來?！?/br>
    “我是不是太過自私？分明阿綺是兄長的妻子……”良知告訴謝彧自己，他如今是在一錯再錯。

    陳綺見他為難模樣，卻輕輕用手拂過他的臉嘆道：“自私的不是你……”

    話只說了一半，后頭卻不言一字。

    謝彧回神時，陳綺已將他的衣服剝得干凈。

    “別再說這些了，眼下，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br>
    然，他也渴她已久。

    他順著陳綺潔白的脖頸往下吻去，甜膩誘人的味道充斥著謝彧的鼻尖，他不由得渴望更多，用牙關(guān)挑開了陳綺的衣襟，抹胸早已被解開，兩團(tuán)玉兔呼之欲出，他卻沒有急著平常，反而又往下而去，溫?zé)岬奈墙?jīng)過陳綺的鎖骨小腹，最后在她的兩腿間停駐。

    陳綺早已按捺不住，大腿夾著謝彧的脖子，不斷磨蹭道：“若是往日我定然喜歡你這般情趣的……但是，這詛咒是在難熬得緊，你快些……”

    “詛咒？”謝彧從陳綺的話里捕捉到二字，陳綺原是不想透露，卻又實(shí)在禁不住，只道：“你先進(jìn)來我再告訴你?！?/br>
    謝彧嗤笑一聲，手指輕揉陳綺身下那處花瓣，不過半晌，細(xì)縫里頭便滲出了水來。

    “這就來?！?/br>
    謝彧的聲音低啞暗，只憑這聲，便能讓人生起熱烈的情欲來。

    他褪下褲子，掰開了陳綺的腿，將那堅(jiān)硬灼熱的東西重重的插了進(jìn)去，沉沉到底，直入花心，一下子被填滿的感覺惹得陳綺嬌柔的驚呼一聲。

    明明是歡愉至極的時候，陳綺的眼角卻落下淚來，許是歡愉至極而泣，又或是隔了數(shù)千年，又再次擁有的，溢滿心房的思念。

    “怎么了哭了？是因?yàn)槟莻€‘詛咒’么？”謝彧見陳綺落淚，不由出聲詢問。

    陳綺搖了搖頭。

    “這個‘詛咒’是誰對你下的？”謝彧又追問道。

    “你動一動我再告訴你？‘陳綺嗤笑一聲，”是如今的我對你沒有吸引你了么？床笫之間，你卻在關(guān)心這’詛咒‘的事情？“

    謝彧也笑，身下也抽動了起來，呼吸曖昧，二人十指交纏，發(fā)絲也落在一處。

    “阿兄……阿兄……阿綺好喜歡你……真的……好喜歡……“

    “阿綺……”

    二人的話語不多，只是偶爾呼喚彼此的名字，更多的時候，只是用吻和擁抱來代替。

    謝彧知道，他和陳綺定然有逃不開的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只是不清楚這關(guān)系的始末，令他對這一切感到困惑和急躁，但是陳綺似乎不愿意將這些事情盡數(shù)告訴她。

    為什么？是有什么不能言說的苦衷么？

    這場酣暢淋漓的性事持續(xù)了許久，久到窗外破曉將至。

    陳綺躺在謝彧的懷里，瞇著眼休息，但她想和他呆的久些，便一直不肯睡去，因?yàn)樗溃羰窃俅涡褋?，記憶又要消失了?/br>
    她不確定，在找齊所有丹朱前，這份記憶還能維持多久。

    “阿兄，你會怪我么？”陳綺的聲音極低，仿佛夢囈一般。

    “怪你什么？”謝彧沒有半點(diǎn)倦意，只是用手輕輕撫摸著陳綺的后腦勺。

    “怪我不將這些始末同你說清楚?！?/br>
    謝彧垂眸看著靠在他懷中的陳綺，眼中溫柔好似能將人溺斃。

    “我怎么舍得怪你……’他低嘆道。

    他是修道之人，自是相信前世因果，但如今，他卻更加篤定，雖是未曾記得，未曾親眼見過，但是他對于陳綺的感情，是真實(shí)存在的。

    “你以前，也對我說過這句話?！标惥_偷偷拭去了眼角的淚水，不想讓謝彧看到，“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你都不會責(zé)怪我?！?/br>
    “我很想，很想把這一切都告訴你。但是，我沒有做選擇的權(quán)利，現(xiàn)在的我，經(jīng)歷了這些事情，早就不是那個可以立刻說出答案的我了?！?/br>
    “待將丹朱找齊……這一切事情便可以明了了?！?/br>
    “阿兄，務(wù)必等我?！?/br>
    話音剛落，陳綺便已闔眼，沉沉睡去。

    謝彧留戀的摸了摸她的臉頰，隨后轉(zhuǎn)身下榻，將衣服穿好。

    他知道她醒來時應(yīng)是不愿見到他在身邊的。

    意識完全回來時，已是晌午。

    陳綺清醒時，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穿的完好，身子也已洗凈，但曖昧的痕跡，極樂時的余韻，還在身體上留有痕跡，陳綺甚至還能看到那些畫面，像是走馬燈般在眼前浮動。

    是屬于她和謝彧的。

    她知道再無回頭的余地了。

    甚至連難過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用力的拍了拍臉頰迫使自己打起精神來，她知道自己有必須要做的事情。

    收拾好行李，她便去敲開了謝彧的房門。

    “我能動身去清微吧?！彼首麈?zhèn)定，好似那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

    謝彧知道她心中苦楚，便也裝作泰然的樣子回道：“既然你已經(jīng)醒了，我們這便動身?！?/br>
    二人雇了馬車往清微派在的九華山去，九華山路途遙遠(yuǎn)，馬車行了叁個時辰方才到山腳。馬車也只能到此處，付了車錢，謝彧和陳綺便下了馬車。

    陳綺從山腳往上眺去，重重山峰藏于云霧之中，一眼見不著邊際。

    “清微派便在山頂之上?！北绕鹬x家，對于謝彧而言，清微派才更像是家一般的存在。他自記事起便已不在謝家，與族中兄弟也并不熟絡(luò)，叁兩年才回去一趟，見其它兄弟間關(guān)系熱絡(luò)，而自己淡漠疏離仿佛外人般，他便急切的渴盼離開那個地方。

    他不曾想過，生平會愛上一個女子。

    而這個女子，是他阿兄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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