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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匪石獻(xiàn)玉在線閱讀 - 第198頁

第198頁

    他穿過走廊,黑漆漆的家里又是一片沉寂,腳步聲在走廊上回蕩,他走得很快,幾乎能想象到裴蒼玉被管家隨便找個地方扔下,然后一個人迷路的樣子了。

    他走到了樓梯轉(zhuǎn)角。

    出乎意料,他不僅看到了裴蒼玉,還看到了白江。

    他們站在門廊處,那是唯一亮燈的地方,白石站在樓梯處朝下看,身處在一片黑暗中,如果他去摁亮燈,那么裴蒼玉會馬上注意到他。

    但是白石沒有動。

    他看著白江湊到裴蒼玉面前,牽起裴蒼玉的手,裴蒼玉沒有掙扎,沉默地、一動不動、專注地、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白江,白石突然又覺得頭疼。

    裴蒼玉在和白江說什么,他們聊得平和普通,白江像他素來引誘別人那樣,抬手的幅度和語調(diào)的把持都拿捏得恰到好處,把面前的人籠罩在他的范圍之內(nèi),強硬地地獻(xiàn)著殷勤,又用專心的眼神把這“殷勤”打扮得尤為特別,好似在奉獻(xiàn)情誼。

    令人作嘔。

    白石轉(zhuǎn)身離開,他回到了房間,站在窗前,握緊了拳。

    他牙疼得要命。

    白家。

    如果不是白義龍說什么“有事”,他現(xiàn)在會和裴蒼玉在外面見面,如果他和裴蒼玉在外面見面,吃點什么喝點什么,裴蒼玉就不會碰到白江,那個“戰(zhàn)績赫赫”的白江,那個看上誰就要搞到手的白江,沒有任何觀念可以阻止他,裴蒼玉也會敗在白江手下,因為裴蒼玉太幼稚,根本沒有見過白江的手段,白江能給予的誘惑。

    白家。

    這個只給他帶來倒霉事的地方。

    一個一個,都狗改不了吃屎。

    白石從窗戶里看見了遠(yuǎn)去的裴蒼玉,坐在后座的裴蒼玉伸出手向他招,指著手機,打來電話,桌上白石的手機震動起來。

    他拿起來,掛斷。

    他牙疼,現(xiàn)在不想說話。

    門外有腳步聲,是白江經(jīng)過。

    白石猛地轉(zhuǎn)身,大力拉開門,正巧看見了白江的背影,手插在口袋里,逍遙自在的樣子。

    白石對著他開口:“喂?!?/br>
    白江轉(zhuǎn)過身,看清了是白石,面無表情:“你啊?!闭f完轉(zhuǎn)身又要走,沒有把白石放在眼里。

    白石往前跟上他:“喂,你?!?/br>
    白江不耐煩地轉(zhuǎn)過來:“媽的,干什么?”

    白石走到他面前:“喂,誰他媽讓你跟他說話的?!?/br>
    白江愣了愣。

    他重新看向白石,這個在走廊暗燈下的人,長得很快,馬上就要追上他。雖然他們住在同一屋檐下,但這張臉?biāo)辉趺词煜?,因為白石很少惹來矚目,現(xiàn)在再看,確確實實繼承了白義龍和嚴(yán)柏華的全部優(yōu)點,只有身上溢出來的陰沉氣息,是白石專屬的。

    白江討厭這種陰郁的氣息,他皺起眉:“誰?剛才那小孩兒?”

    白石默認(rèn)。

    “哈。”白江攤開手笑了笑,“我不知道,別在意?!?/br>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白石跟了上去。

    這就是白江,極其擅長打閃,把自己惡劣的性格藏在一副“不在乎”的表象下,和他那憤怒不止的弟弟白海不同,白江是個虛偽善變的人,掛著裝出來的笑臉,施展刻意的魅力,但什么也改變不了他稻草一樣粗劣干枯的心。

    白石一直跟到茶廳,白江在碟子里夾了塊曲奇餅干,一抬頭發(fā)現(xiàn)白石跟了過來,有點不耐煩地轉(zhuǎn)開了臉,走去茶臺煮一壺紅茶。

    白石不依不饒地跟著他問:“喂,為什么要跟他說話?”

    白江抿了抿嘴——這是他發(fā)怒的前兆,他把自己耳邊的碎發(fā)攏回去,笑意不減,但眉頭皺起,這讓他整張臉有種詭異的扭曲感,但他盯著茶壺,并沒有看白石。

    “來找我的人,為什么你要跟他說話?”白石陰沉沉地問。

    “想說就說,不然還能因為什么?!卑捉D(zhuǎn)過頭,他懶得裝了,他把手里沒吃完的餅干彈到白石的臉上,碎渣進(jìn)了白石的眼睛,“你算個什么東西,跟我在這里廢話?”

    白石揉著眼睛,白江低頭看他:“傻逼,不要隨便跟我說話,你搞搞清楚自己是個什么東西吧。”

    白石揉好了眼睛,他的一只眼睛紅通通的,他沒有管,只是繼續(xù)問:“如果再見到他,你還會跟他說話嗎?”

    ——好像剛才白江的話他都沒有聽進(jìn)去。

    白江笑了一下:“我要干的事多了,我會的事也多,我都教給他?!彼D(zhuǎn)頭去拎茶壺,“沒看出來,你還有這個偏好,不過沒關(guān)系,我教會他,他就能伺候你,這中間的費用你要給,就看看你還有什么東西能拿去當(dāng)吧,傻逼???,燙……”

    白江被茶壺的手柄燙了一下,便轉(zhuǎn)身去找手套,一邊走一邊笑:“真夠賤的,又不是什么好東西,問來問去有什么意思……”

    白石跟在他身后,一手拎起發(fā)燙的茶壺,白江還在說些什么,但硬瓷的茶壺猛地砸在了他的頭上。

    瓷片啪地裂開,guntang的茶水澆了白江一頭,他尖叫起來,手往頭上撲,不小心滑倒,摔在了地上,轉(zhuǎn)身看見了白石,正弓著背看他,一手的手心,紅得充血。

    白石朝他靠近,白江眼前一片花,熱茶在他腦袋上吸熱,像是血液涌來又流去,一陣頭暈?zāi)垦?,他撐著地往后退,同時試圖站起來。

    白石一把抓住了他的頭發(fā):“媽的,一個一個,狗改不了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