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睜開眼看他，眼神稱得上深情：“謝謝。”

    裴蒼玉又看愣了，嘆了口氣：“唉，你確實長得好帥啊淦……”

    “……”

    ***

    他們在晚上啟程，用白石的話來說，夜晚行進(jìn)別有風(fēng)味，裴蒼玉腦子一熱就同意了。結(jié)果上了路在一片黑漆漆里走，偶爾的路燈也亮得垂頭喪氣，夜風(fēng)雖然涼爽，但配上吹出口哨的風(fēng)聲和突然脖后的涼意，真他媽怎么都是像在演鬼片。

    裴蒼玉坐在副駕駛，時不時就擔(dān)心后視鏡能看見鬼，于是精神十分緊張。白石倒是很悠閑，甚至很享受，他看裴蒼玉：“你緊張什么？”

    裴蒼玉一臉嚴(yán)肅：“你看鬼片嗎？公路鬼片？”

    白石搖頭。

    “你現(xiàn)在打著的這個車燈，這叫一昏暗，而且就打到一小段距離，然后——”裴蒼玉雙手撲上白石試圖營造驚嚇感，“從車前經(jīng)過一只動物，你吱——的一聲剎車，下去看，然后呼——呼——的吹來涼風(fēng)，你一轉(zhuǎn)頭，淦，有鬼?！彼届o地結(jié)束。

    白石平靜地點頭：“電影里鬼長什么樣？”

    “鬼你都不知道長什么樣？”裴蒼玉鄙視地看他，“有很多種，有老的有笑的，有男的有女的，一般來說，女的比較可怕，而且你知不知道，她們都穿裙子，紅的白的，你說她們?yōu)槭裁床皇嵌填^發(fā)短褲長靴子呢，”裴蒼玉自己想著興奮起來，“你說要是貞子不是穿白裙從電視里爬出來，是穿活力熱褲潮牌聯(lián)名，腳上穿耐克，然后她爬……”

    白石伸手摸了一下裴蒼玉的腰。

    裴蒼玉叫了一聲朝前撲，撞到了額頭，又慌張地望，轉(zhuǎn)了轉(zhuǎn)腦袋才發(fā)現(xiàn)白石搞的鬼，慢慢地坐下來。

    “你開車我不跟你鬧，但是我記下來了?！彼α怂︻^發(fā)。

    “開車也可以?！卑资此?，“你講了你看的電影，我講講我看的吧?！?/br>
    裴蒼玉笑了：“你看的？那不都是……”他想起來了，“不適合我這種祖國花朵?！?/br>
    “比如車?yán)锇?，就有很多種?！卑资灶欁缘刂v。

    裴蒼玉不敢相信地看著白石平和的臉說出的污言穢語，顫巍巍地伸出手指指他：“湊，你怎么敢……臟，真臟，我聾了。”

    “方向盤也可以，比如……”

    裴蒼玉轉(zhuǎn)頭瞪他：“你這就是性/sao擾?！?/br>
    “我看這些也是有原因的?！卑资忉?，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我希望你快樂?！?/br>
    裴蒼玉：“……”

    “我要跳車?！?/br>
    “哎別?！卑资?dāng)真停了車。

    裴蒼玉看著他挑了挑眉毛，手都沒打算開車門。

    白石繞過他看了看手，又問：“你會開車嗎？”

    “不會，我又沒車?！?/br>
    “要學(xué)嗎？”

    “現(xiàn)在？”裴蒼玉轉(zhuǎn)頭看了看，他們在一條偏僻的公路上，兩邊都是樹，路燈打得稀疏，路上連個鳥的影子都沒有，只能聽見風(fēng)聲和樹林深處傳來的不知道是什么動物的叫聲。他轉(zhuǎn)回頭，看白石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來試試吧，我教你。”白石下了車，從車前繞過來，裴蒼玉從副駕駛挪到駕駛座：“這哥們兒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br>
    他握上了方向盤，白石告訴他剎車和油門，然后拍了拍他的座椅背：“走吧?！?/br>
    “？？你教完了？”

    白石理所當(dāng)然地點頭：“開著開著就會了?！?/br>
    “行，這可是你說的，你敢坐我就敢開……”他咬咬牙就發(fā)動了車。

    剛開始啟動還有點慢，踩久了發(fā)現(xiàn)也就那樣，根本沒什么趣味。

    他轉(zhuǎn)頭看白石：“還挺簡單的？”

    白石笑著點了點頭。

    “那我開快點。”

    他看著時速往上漲，吹進(jìn)窗口的風(fēng)好像更強(qiáng)了。

    有種特別興奮的感覺讓他決定開得更快一點，他轉(zhuǎn)頭看白石：“要是怕了就告訴哥哥?！?/br>
    白石笑了一下，往后靠了靠。

    “你應(yīng)該系上安全帶?！焙盟緳C(jī)裴蒼玉提醒他，“我技術(shù)很差。”

    “我相信你?！?/br>
    “這就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他發(fā)現(xiàn)前面有個彎，舔了舔嘴唇，“接下來讓你看看哥哥如何自學(xué)拐彎。”

    然后他猛地一抹方向盤，旁邊的白石當(dāng)即出聲：“哎……”

    車吱地一聲打了個滑，車尾朝后甩，他們是轉(zhuǎn)過彎了，但是一個勁地朝斜前方撞，裴蒼玉哎哎哎地叫起來，白石立刻伸手過來，他沒記安全帶，整個人幾乎移過來，扶住方向盤又踩著剎車，連手剎都順手cao作了，硬是把車轉(zhuǎn)回了正道，發(fā)出極其尖銳的聲音，讓人懷疑輪胎是不是能給劃破。

    然后白石便退開了，裴蒼玉又扶上方向盤。

    “……”

    “不錯，對第一次來說很好了?！?/br>
    裴蒼玉轉(zhuǎn)頭看他：“你是鼓勵教育型的啊?！?/br>
    白石笑了笑。

    說實話，開車挺無聊的，開得久肯定更無聊，裴蒼玉在平直的公路上開了一會兒就打起了哈欠，他旁邊的白石仍舊很精神，這人不是之前還生病嗎？

    “你記不記得你以前跟我說，你每天只睡很少的時間？”

    白石轉(zhuǎn)頭看他，點了點頭。

    “為什么啊？”

    白石想了想：“不太清楚，感覺不是很需要睡眠，你睡幾個小時？”

    “我說實話十個小時是比較合理的，但這么多年都沒怎么睡夠過，十個小時腦子才會比較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