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0夏(下) 18.c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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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20 夏(下) 星期天的道路寬闊通暢,四十分鐘后楊冬回到公寓。昨天沒拿充電器,手機早就關(guān)機了,她叁步并兩步地上樓充電開機。 沒有未接電話,微信也沒有消息。 line倒是有一堆,楊冬撐著頭看完,有人看見了保羅扶著自己出去,已經(jīng)在群組里聊開了,最后朵西還讓她說一說體驗感受。都是昨天晚上的發(fā)的。 她把手機放下,當做沒看到,下樓煮粥去了。 楊冬不怎么期待星期一。 “楊,你昨天真的和那個帥哥一起離開了?”朵西借著中途休息的時候,湊過來八卦。гōūгōūШū.?lūь(rourouwu.club) 楊冬察覺到其他人也多多少少把注意力分給了她倆。說不得意是假的,從小到大的舞臺經(jīng)歷也讓她承受得住眾人的關(guān)注,可她依然有莫名的焦慮。 她笑了笑,點頭。 “哇哦~”朵西發(fā)出八卦又檸檬的起哄聲,張口想追問細節(jié),楊冬卻反問:“那你呢?昨天你可是艷光四射,應該有不少人過來搭訕吧。” 朵西于是也笑了笑,大大咧咧地說:“確實——昨天和兩個人約了3p,shuangsi了?!?/br> 楊冬:……超綱了。 后面的話題便圍繞著后面菊花的清理展開,以及聊到細節(jié):朵西昨天玩的不是雙龍入洞而是火車接龍。 楊冬發(fā)出好奇寶寶的聲音:“中間那個男的應該很舒服吧?” 盡管白天如何避免有關(guān)保羅的話題,但是當正主在下班時分舉著一束玫瑰,在人流如織的大廳當眾告白,那就已經(jīng)不是楊冬可以迂回回避的級別了。 他穿著熨帖板正的西裝叁件套,打著個比領(lǐng)帶俏皮的領(lǐng)結(jié),平時像團火燒云一樣的頭發(fā)全向后梳,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和優(yōu)越的發(fā)際線。保羅舉著的玫瑰熱烈盛開著,他的人也是火熱璀璨的,他半跪在地,說:“我對你一見鐘情……” 隨著他的傾訴,他們兩個逐漸被人群包圍成一個繭。多數(shù)路人中立友善,楊冬因而有定力聽完他的告白。 其實有大部分都是他那晚從酒吧到他車上說過的情話,她以為那是哄人的鬼話,單純的想和她來一炮而已。 楊冬再如何,也是一個普通的二十歲女孩,這種夢幻浪漫的情節(jié)就真實的發(fā)生了,她的心怦怦了兩下??伤X海里瞬間晃過哥哥沉默不語的樣子——楊冬沒有想到周河洲,她想到了楊夏,她在想,楊夏如果知道了這些,或者他現(xiàn)在在這里,會做什么? 她阻止自己再想下去,不安的擰緊帆布包的帶子,說:“抱歉,請給我時間考慮一下?!比缓蠓珠_人群跑掉了。 —— 楊夏沒有當即回家,提早半個月回去mama難免會疑心多問,而他已經(jīng)沒有心情再去應付人了。他買的是一張去C市的機票。 如果和楊冬提到C市,那她第一想到的是周河洲在這里開了一家工作室諸如此類,但C市還有一個很有名氣的佛寺,香火鼎盛,楊夏當研究生時的一個師兄在這里剃度出家,當了一個和尚,他跟著在里面吃了半個月的齋。 楊冬在深夜里和保羅廝混的時候,楊夏已經(jīng)開始晨坐念經(jīng),沐浴在檀香和經(jīng)綸聲中,妄圖滌蕩盡自己的孽思。 楊冬撥開人群慌忙逃去的時候,楊夏和那位半路出家的師兄于月色下把酒言歡,大啖豬頭rou。 這是楊夏在這里呆的最后一晚,師兄自備酒rou而來,為他“踐行”。 后來師兄果然喝醉了,像個傻子一樣坐在院中的大石頭上嗚嗚的哭,聲音比蟬鳴和蚊子嗡還要小。 楊夏也喝的半醉,走路打擺,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去扶他,靠在一棵樹上發(fā)呆。 “我是畜生,我不該……”師兄突然放開嗓子嚎了一句,往后一仰滾落在地睡著了。 晚夏的暑氣沁到夜半,便也散了完全,楊夏過去探探他的鼻息,忖度是著涼嚴重還是摔跌一跤嚴重,混混沌沌的沒想完,靠在石頭上又發(fā)起呆。 他看天上的月牙兒,樟樹上的樹疤疤,石縫里的西瓜蟲,眼睛里什么都有,腦子里空白一片。 半晌,他的神思被師兄的呼嚕聲拽回人間,楊夏把身上的青布短打脫下來給他披上,又從禪房里摸出一個草籽枕墊在他的禿腦袋下,自覺仁至義盡,回房睡覺。 十七到二十的那幾年,他的夢里經(jīng)常有楊冬,縹緲的幻想都在里面一一實現(xiàn),下流的溫馨的壯烈的——他夢到和楊冬用各種姿勢zuoai,和楊冬在誰也不認識的小鎮(zhèn)里定居,還有和她殉情。 但是最近幾年沒有了。人做夢的能力似乎隨著年齡逐漸減退,他很少做夢,很少夢到楊冬,也很少再暢想他和她的未來。隨著年齡的增長,他也逐漸現(xiàn)實,每一秒都比前一秒更深刻的意識到他和楊冬是不可能的。 楊夏已經(jīng)二十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