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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一個發(fā)髻,扎著一條筷子粗細(xì)的藍(lán)色發(fā)帶,橫插一支白色玉簪,玉簪頂端垂下一個珍珠墜,除此之外再無妝飾,耳墜也沒戴,從未見她穿過的一襲曳地藍(lán)色長裙,白色絲繡紋飾單調(diào)素凈,穿一雙大大的翹頭宮鞋,五顏六色地稍顯脂粉氣,更是顯得奇怪! 見魂兒走近,靈緹仔細(xì)地看看她的表情,不禁嘆了口氣,臉上凍結(jié)如冰,轉(zhuǎn)頭看向滿池荷葉,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魂兒張了張嘴,卻想起今天同樣也沒啥好說,當(dāng)然這只是對郡主而言。剛才在娘娘那兒,她足足用了半個多時辰來匯報情況,因為需要匯報的太多了,她還得陪娘娘和朱總管一起分析其中的一些重要情報。 今天首當(dāng)其沖的,莫過于北海密探組織飛鴿傳書來報,立國不久的女真金國北疆烽煙再起,金主長女慕容格格兵分兩路、已悍然發(fā)動對東海女真瓦爾喀部的大規(guī)模戰(zhàn)爭,若拿下這個部落,金國基本上算是完成了女真各部的統(tǒng)一大業(yè)。 與此同時,派駐金國首府老寨的密探報稱,城堡外陸續(xù)有各部落旗兵一隊接一隊地涌來集結(jié),一個個披掛整齊、銀甲怒馬,看來遼東女真本部正在厲兵秣馬,針對千禧朝的戰(zhàn)爭也已迫在眉睫! 其余情報雖然也很重要,但與這兩條爆炸性新聞相比則顯得微不足道。目前這一消息連大內(nèi)密探機(jī)構(gòu)繡衣閣都還蒙在鼓里,更遑論老皇爺了,魂兒很是為手下密探們的辦事效率感到自豪,為此她也得到了娘娘的贊賞,眼下娘娘正未雨綢繆,緊急召見宣府鐵騎和宣遼軍各將帥,準(zhǔn)備厲兵秣馬,忙于籌劃揮師東進(jìn)的諸般事宜。 然而,對于郡主最關(guān)心也是唯一關(guān)心的,當(dāng)然也是她非常關(guān)心的消息,卻依然如石沉大海、了無痕跡。 見魂兒似乎也無話可說,靈緹默然良久,忽然一陣心浮氣躁,渾身都覺得不對勁,有些坐立不安,便回頭對魂兒皺眉道:“叫上影兒和靜兒,隨我一同上山?!?/br> 霧靈山南麓的崎嶇山道上,影兒、魂兒和靜兒尾隨郡主身后上山,類似的行動最近已不止一次,影兒等人知道,郡主是要上山采藥,或許是想借此散散心。然而在山腰處待了沒多久,尚未采上幾味藥材,她忽然間又沒了興趣,返身下山。 行至半路,影兒忽然心中一動,想起當(dāng)年曾在東邊那片懸崖邊上種下一棵海棠樹苗,也不知現(xiàn)在長成啥樣兒了?她想過去看看,便對靈緹說道:“郡主殿下,你們先回去吧,我到東邊懸崖下看看當(dāng)年種下的那棵樹苗?!?/br> 靈緹心緒煩亂地?fù)]了揮手,讓她去了,自己和魂兒、靜兒兀自下山而去。 霧靈山南麓山勢較緩,東側(cè)山勢陡峭,幾乎全是懸崖峭壁,其間無路可行,影兒只能施展輕功穿梭于灌木、樹叢和荊棘之間,由于路途較遠(yuǎn),她必須走快點(diǎn),免得天黑前趕不回宮中。 翻過一道山脊,那道懸崖已遙遙在望,懸崖平臺上竟似有些豆點(diǎn)大的黑影在晃動,她心中大感奇怪,此地屬于鳳吟宮禁地之內(nèi)、人跡罕至,咋看起來竟似人影? 她加快速度飛掠而去,又近了些,再凝神看去,的確是人! 那是一個手持彎刀的白衣人,被一群繡衣人和黑衣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那人是誰?這伙人手中刀劍出鞘,似要動手,他們又是誰?不但擅闖娘娘劃定的禁區(qū),竟然還敢在這兒公然行兇殺人么?不行,我得趕去阻止他們! 遙見白衣人似將全身功力提聚至極限,竟勢如瘋虎般向當(dāng)面之?dāng)硴淙ィ?/br> 他飛身、出腿,苦修多年的功夫在絕境中爆發(fā)出驚人威力!首當(dāng)其沖的黑衣人猝不及防之下,竟被一腳踹中腹部,頓時倒地不起! 那伙人蜂擁而上,大約見他氣勢正盛,每一出腿必帶強(qiáng)猛罡風(fēng),倒也不敢小覷,紛紛避其鋒芒和白衣人展開游斗,往往趁他不備,由他身后發(fā)起偷襲,一擊即退,不愿和他拼命。 惡斗近百招之后,白衣人身上已挨上九掌十八劍,渾身傷痕累累、血流不止,重傷之下仍死戰(zhàn)不退,繼續(xù)浴血奮戰(zhàn)! 影兒大感氣憤,這些黑衣人以眾凌寡已是不該,竟然還采用如此卑鄙的車輪游斗戰(zhàn)術(shù),顯然是想耗盡他的體力,好來個甕中捉鱉! 那條白衣身影看起來咋那么眼熟?天??!那就是咱苦尋不見的無月??! 她肝膽欲裂之下也不管眼前有路無路,勢如瘋虎一般筆直掠向那道懸崖,樹枝和荊棘一支支、一片片地在眼前飛速掠過,刮得她一身一臉,她也全然顧不上,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快去救他!快點(diǎn)!再快點(diǎn)?。≡偻硇┧删蜎]…… 懸崖上忽地一陣山風(fēng)吹過,無月已陷入迷亂的神智頓時清醒許多,暗道,如今我已陷入重圍,又何必逞匹夫之勇?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以我輕功之妙,要想逃出重圍也并非完全沒有可能! 一閃念間,事不宜遲,他的身形忽然如旗花火箭般斜斜沖天而起,于絕境中激發(fā)出體內(nèi)潛能,竟一躍三四丈高,如大鵬展翅一般飛出重圍,掠向南邊一道山脊之上! 堪堪落地之時,他但覺眼前寒光一閃,光彩奪目,令人心鈞搖蕩!那是如同天外飛仙的一劍,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襲來,迅疾如風(fēng)! 他已避無可避,僅僅是出自本能地雙腿蹬地,再次蹂身而上。 血花四濺!鋒利劍尖由他右頸至左胸輕輕劃過,留下的卻是一道深深的傷口!血花如雨點(diǎn)般灑落,在他躍起之處留下一灘血跡! 幸而他那本能地一躍,才使得劍尖往咽喉下方斜斜劃去,否則鋒利劍刃勢必削斷他的咽喉! 致命而詭異的一劍!這個來自幽冥地獄一般的黑衣殺手一定是其中的高手,果然是殺人專家! 無月身形如斷線風(fēng)箏般飄落,尚驚魂未定,又有一條黑影已如影隨形而來,右掌挾帶猛惡罡風(fēng),向他的心窩擊來! 這看似輕飄飄地一掌,卻迅快絕倫,同樣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掌未至,凜冽罡風(fēng)已襲體而入,籠罩他胸前數(shù)大要xue! 無月堪堪落地的身形,腳尖尚未點(diǎn)上地面,再無任何閃避余地,只好本能地抬起雙手揮刀格擋,然而卻被對手輕易避過,長驅(qū)直入而來,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只其白如玉的手掌,在眼中越來越大! “噗”地一聲悶響,如擊敗革!掌心貼體,那人才猛地吐出足以開碑裂石的摧心掌力! 凝立場邊觀戰(zhàn)的李天秀大吃一驚,這可是來自天下最神秘的殺手組織、飛鷹門門主陰天下那石破天驚的一掌重?fù)?,重重?fù)糁惺挓o月的心窩!鄭大人要的可是活人,等他發(fā)現(xiàn)不對欲趕過來阻止之時,卻哪里還來得及? 中掌的一剎那,無月甚至來不及感覺疼痛,胸前經(jīng)脈便被迅猛絕倫的摧心掌力盡數(shù)震散,但覺喉頭一甜,鮮血狂噴而出,身形搖搖欲墜! “陰兄手下留情!”李天秀忙飛身掠向山脊,他已看出,對于這條十余年前的漏網(wǎng)之魚,陰門主顯然是想斬草除根,以免留下后患。 陰天下不為所動,踏上一步,又是一掌揮出,若說上一掌他使出的是八成掌力,是為了防止蕭無月閃避而留有余力,以便中途轉(zhuǎn)向,這一掌他則是全力出擊,只因蕭無月已然重傷,已無絲毫自衛(wèi)能力,陰門主是成心要置他于死地! 第191章 飛蛾浴火 無月只能閉目待死,腦際一片空白,只余下一個念頭,我就這樣死了么?真是不甘心…… 電光石火之間,一條青影如翩翩驚鴻從天而降,如飛蛾撲火般迅快絕倫,穿入陰天下和無月之間! 無月猛地增大雙眼!正好看見來人面向自己,那追魂奪命的一掌,重重?fù)糁辛怂谋承模怯皟海?/br> 影兒頭一仰,黛眉緊鎖,張口狂噴鮮血,如同飛蛾浴火焚燒那一瞬間、猝然發(fā)出刺眼光芒! 她披荊斬棘地一路狂奔,為能及時救下無月,已提聚全身真氣飛速撲來,無法再運(yùn)集護(hù)體罡氣,更顧不得出手格擋,她要面對他,好好地再看他一眼! 遭此重?fù)糁?,她杏眼圓睜,癡癡地看著無月,毫無血色的櫻唇動了動,卻已說不出話來,嬌軀一軟,幾乎與他同時萎頓于地。 見影兒已奄奄一息,無月傷心欲絕,抱住她痛哭失聲:“影兒,你為何這么傻?” 影兒嘴角無比艱難地向上微微翹了翹,喉中發(fā)出輕微呃呃之聲,似乎竭力想說點(diǎn)什么,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便暈了過去,臉上滿是不甘之色。 是的,腦際迅速變得一片混沌之際,她的確心有不甘,她此刻只想對他說一句話:我只是一個丫鬟,出身低微,自知配不上你,可無論如何,我已是你的妻子,我永遠(yuǎn)不會忘記這一點(diǎn),我去了,無論多久,也會在那邊等你,將來你要記得來找我??! 可是老天啊,連說一句話的力氣也不給我! 無月傷心欲絕,重傷之下眼前一黑,也昏迷過去,倒在影兒身旁,雙臂依然抱得她緊緊。 陰天下嘿嘿獰笑道:“蕭無月啊蕭無月,當(dāng)年你全家死于我手,今天你同樣逃不出我的掌心,再多的人救你也沒用,我絕不會留下你這個禍害的,去死吧!” 他的右掌抬起,再度擊出! 但覺右掌被人握住,他用力一掙,可對方手掌如鐵鉗一般,居然未能抽出!他大吃一驚,李天秀根本無此功力!忙回頭一看,卻是與他合作多年的密友、繡衣閣統(tǒng)領(lǐng)鄭天恩! 這家伙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啊,也不知他何時趕來的? 鄭天恩沉聲說道:“陰兄,蕭無月身上還有極大的機(jī)密尚未發(fā)掘出來,你何必這么急著殺掉他?” 陰天下皺眉道:“這小子的翅膀越來越硬,我實(shí)在擔(dān)心養(yǎng)虎遺患,當(dāng)年之事你我可都有份,鄭大人難道就不想斬草除根么?” 鄭天恩陰笑道:“你放心,他絕對活不了,可現(xiàn)在還不是殺他的時候,待我嚴(yán)刑審訊之后再殺不遲。再說,此地乃權(quán)勢顯赫的長公主封地的核心地帶,一向被視為禁地,我們?yōu)樽肪兂J犯、闖入禁地乃迫不得已,你還敢在此地殺人么?” 言罷他揮揮手,已有兩個繡衣閣高手上前將無月架走。 陰天下雖心有不甘,可鄭天恩一向是飛鷹門最大的主顧,不好過于得罪,只好眼睜睜地看著繡衣人把蕭無月帶走。他咬咬牙,獰笑一陣,似在打什么主意,隨即抬手一揮,眾黑衣人的身形如鬼魅一般,迅快消失于山野之間。 影兒孤零零地躺在懸崖之下! 初春時節(jié),山上仍冷,陣陣寒風(fēng)吹過,飄起她的青衫衣角,顯得如此落寞、凄涼! 靈緹回到鳳吟宮中,始終心緒不寧,干脆命人備好馬車,到舅母家去暫住幾天,心情或許能好轉(zhuǎn)些? 眼看天就要黑了,魂兒和靜兒見大姊遲遲未歸,只好重新上山去找她,在海棠樹旁發(fā)現(xiàn)大姊時,她已奄奄一息。分開不過一個多時辰,不知大姊何以傷得如此?魂兒靜兒既傷心又疑惑,一路悲泣著將大姊帶回鳳吟宮。 正在和宣遼軍高級將領(lǐng)們緊急會晤的趙鳳吟獲悉,急忙放下手中的一切,找來張御醫(yī)加以急救,自己也不斷為影兒體內(nèi)注入真氣,希望能盡力挽留她的一線生機(jī)…… 影兒遇襲地點(diǎn)就在自己的大本營附近,乃禁地中的禁地,誰這么大膽,敢 在此地公然挑釁? 聯(lián)想到遼東大戰(zhàn)即將爆發(fā),她感覺事態(tài)嚴(yán)重,不敢掉以輕心,一紙手令下去,強(qiáng)大的情報網(wǎng)絡(luò)立即高效啟動,將燕山山脈最近幾天以來的人員活動情況進(jìn)行地毯式盤查,嚴(yán)防jian細(xì)潛入,尤其是山脈東段靠近女真金國的那些地區(qū)。 第二天清晨,魂兒的手下在北坡山腰一條石縫中搜出一位陌生女子,發(fā)現(xiàn)她時依然昏迷不醒。魂兒看出這位姑娘是被人點(diǎn)了暈xue,也不敢怠慢,忙原封不動地帶人將她送到娘娘的書房中。 趙鳳吟仔細(xì)一看,這位身穿朵顏服飾的姑娘她認(rèn)得。早在北疆大戰(zhàn)之后,朵顏部便被囊括于她的封地之內(nèi),她還曾到這位姑娘家中做過客,她哥哥哈達(dá)是宣府鐵騎中的一員年輕猛將,目前擔(dān)任校尉之職。 她忙替哈日娜解開暈xue。 哈日娜緩緩睜開雙眼,但覺頭暈?zāi)X脹,待她看清眼前之人,忙掙扎著起身,拜伏于地,恭聲說道:“哈日娜見過長公主殿下,恭祝娘娘金安!” 趙鳳吟很是奇怪,扶起她問道:“哈日娜,你是來找哥哥的么?為何會被人點(diǎn)中暈xue塞進(jìn)那個石縫之中?” 哈日娜想起無月說過,他身為朝廷欽犯,不方便和千禧朝官方人物接觸,心中不禁大感為難,長公主是她無比敬重之人,實(shí)不愿對她說謊,可她更不能出賣無月,于是只好說,她是來找哥哥的途中迷路,結(jié)果在山上遭到一個黑衣人的暗算。 黑衣人?趙鳳吟沉吟不語,莫非是飛鷹門殺手?哈日娜咋會惹上他們? 朵顏牧民豪爽耿直,不太會撒謊,她也不疑有它,命人安排住處,將哈日娜暫且?guī)氯バ菹⒉惶?,并派人通知哈達(dá),由靜兒選擇一個合適地點(diǎn)安排兄妹倆相見。 *** ?。 。 。?/br> 瓦爾喀部,自生擒戈雅娜之后,周韻率第二暴龍軍表現(xiàn)神勇,一路勢如破竹,兩天后兵鋒直指瓦爾喀部核心地帶、興凱湖東北岸的失里綿地區(qū)。 瓦爾喀部首領(lǐng)底斯密今年五十歲,不僅勇猛善戰(zhàn)、且頗有智謀,與窩泰根和汪吉古纏斗好幾年,雙方可謂知己知彼,他雖未占到多大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