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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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敘接過狗繩,對著地上的狗子努努下巴,問梁以璇:“再去遛會兒?” 梁以璇抿了抿唇,攤開手:“繩給我,我去遛。” 邊敘朝她雪白的掌心看了看,瞥開眼去,淡淡道:“經(jīng)過剛剛的生離死別,我突然發(fā)現(xiàn)以前對它忽略太多,現(xiàn)在打算親手遛它?!?/br> “……” “那我回去了?!绷阂澡纛^就走,走了會兒忽然聽見身后傳來一聲嘆息—— “沒媽的孩子像根草?!?/br> 一回頭,看到邊敘屈膝蹲著,把peach的狗毛揉得一團亂。 還沒成年的狗忽然滄桑得像進入了生命的暮年。 “……” 梁以璇在原地看了這一人一狗一會兒,輕輕長出一口氣,回頭跟了上去。 * 被邊敘這種什么都不會的人掌握著狗繩,梁以璇身體倒是輕松了,心卻累得不行。 一會兒得指揮他快點,一會兒又得跟他說等等,一會兒讓他往左一會兒讓他往右,一路指揮到邊敘終于上手成了熟練工,peach卻在一棵大樹邊轉起了圈,后腿分開往下蹲去。 梁以璇心底咯噔一下。 “它在干什么?”邊敘不解地緩緩眨了眨眼。 “解決……生理需求?!?/br> 邊敘花了整整五秒才隱約理解這個生理需求。 “在這兒解決?難道沒人教過它……” “這是狗的天性?!绷阂澡驍嗨?,皺皺眉頭,“一般出門它都要方便一下的。” “那它方便的內(nèi)容?” “不能留在這兒污染環(huán)境,得撿進垃圾袋帶回去?!?/br> “……” 梁以璇剛才心下一沉,就是想到自己今天臨時出門,并沒有隨身帶垃圾袋。 邊敘搖搖頭,臉上還掛著“我的狗不會這樣對我”的不可思議,低頭一看,冰冷的現(xiàn)實已經(jīng)擺在眼前。 梁以璇摸了摸空空的風衣口袋:“我沒帶紙巾……” 邊敘撇過頭冷靜了會兒,把狗繩交給梁以璇,看了看自己,脫掉了襯衣外的灰色西裝馬甲,拎著遞給了她。 梁以璇輕咳一聲:“你確定……” 邊敘什么都不想說地抖了抖馬甲。 梁以璇接了馬甲蹲下身去。 邊敘瞥過去,看見梁以璇纖細白皙的手指離那穢物越來越近,忽然深吸一口氣:“等會兒?!?/br> 梁以璇疑問地抬起頭來。 邊敘從她手里一把接過馬甲,閉著眼往下一裹。 梁以璇忍笑,等他起身,又繃回了臉。 邊敘把馬甲裹成一團,捏在手里拿遠了去,掀起眼皮看了看她:“好笑?” 梁以璇平靜地搖頭:“沒有,上了保險的手,撿什么都高雅得很?!?/br> “……” * 回到別墅,廚房里甜香四溢。 今天是程諾在做早餐,聞著味道像是甜品。 梁以璇跟程諾道了聲“早”,把peach安頓好,走過去問她在做什么。 “千層蛋糕?!背讨Z答著,抬頭瞟了眼邊敘,見他陰沉著臉進了一樓的公共衛(wèi)生間。 門一關,水聲嘩啦啦響起。 程諾奇怪地瞅瞅衛(wèi)生間方向,等梁以璇在水槽洗完手,小聲好奇:“我錯過了什么,你倆怎么一起遛上狗了?” 梁以璇搖搖頭示意沒大事,把今早那出前因后果跟她說了說。 衛(wèi)生間水聲時斷時續(xù),梁以璇想象著邊敘可能搓了十遍洗手液,說著說著又覺得有點好笑。 程諾的思路卻跑到了另一個方向:“欸,你有沒有覺得有點奇怪?。俊?/br> “嗯?” “從昨晚開始,你得跟腱炎的事怎么好像全節(jié)目組都知道了?” 這一問話音剛落,邊敘拉開衛(wèi)生間的門出來,走到島臺邊來倒水。 程諾若有所思地覷覷邊敘,繼續(xù)說:“你看昨晚那個足療安排就奇奇怪怪的,負責你的技師居然剛好帶了針對跟腱炎的藥包,而且,這世界上真的有棄醫(yī)從技的足療技師嗎?” 梁以璇皺了皺眉。 這事是有點古怪,但畢竟是受了恩惠,也不是壞事,梁以璇昨晚就沒多想。 程諾又悄悄瞥了眼邊敘,見他慢條斯地倒著水,似乎完全沒有參與兩人對話的興趣。 “然后今早那工作人員也是,”程諾繼續(xù)說,“昨晚你跟技師提起跟腱炎的時候只有我在場,也沒錄像,節(jié)目組從哪兒知道的消息,還這么貼心地主動幫你遛狗?!?/br> 邊敘一臉冷淡地拿著杯子離開了廚房,往沙發(fā)走去。 “嗯,這個我也在奇怪?!绷阂澡叵胫谖璧钢行奶崞鸶煅椎氖?,當時因為不能拍攝員工通道,跟拍攝像師偷了個懶落在后邊,理應沒有聽見她的話,“我昨天只跟沈霽說了跟腱炎的事?!?/br> 程諾瞄了瞄沙發(fā)上氣定神閑喝著水的人,使勁一拍手:“那就對了!肯定是霽哥心疼你,偷偷跟節(jié)目組安排了這些?!?/br> 邊敘緩緩坐直了身體。 梁以璇遲疑地搖搖頭:“不會吧,他就算要安排,應該也會事先跟我打招呼的。” 這種先斬后奏的事,不太像沈霽謹慎的作風。 邊敘又閑適地靠向了沙發(fā)椅背。 程諾眼珠子滴溜溜地轉:“那就是段野!可能是段野從霽哥那兒聽說了你的事。你看昨天那技師規(guī)模,絕對是富二代才請得起的水準?!?/br> “可是段野最近跟我也沒太接觸……” “那要不然難道是笑生?沒錯,笑生多體貼啊,很可能為你一擲千金的!” 沙發(fā)上那道人影起起落落,坐直了又仰下去,仰下去又坐直。 一聲水杯落桌的“啪”突兀響起。 邊敘撐膝起身,回過頭去瞇起了眼:“這節(jié)目只有三個男嘉賓是嗎?” 第25章 雨停了天晴了,邊敘說他又行了?!?/br> 程諾“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邊老師, 這種事冒領可是不道德的。” 邊敘摁了摁耳根,像在懷疑自己聽到了什么,荒唐地搖搖頭, 懶得跟無關的人閑扯, 重新坐回沙發(fā),捏起一本雜志, 往梁以璇那兒瞟了眼。 梁以璇剛好也看過來, 不知他這一瞄是想得到她怎樣的反應, 淡淡移開了視線。 她當然知道邊敘不稀罕做冒領這種事。 但在這之前, 她確實寧愿相信這是節(jié)目組的關照, 也不覺得邊敘跟體貼細心這四個字能沾上一絲邊邊。 畢竟當初跟邊敘在一起的時候,她也不是沒犯過跟腱炎。只是當時是慢性炎癥, 癥狀和痛感并不強烈。 而邊敘做過最“體貼”的事, 不過就是沒拉著她做那檔事, 跟她純蓋了一晚棉被。 眼看梁以璇一點反應沒給, 倒顯得邊敘這“自曝”像熱臉貼了冷屁股。 他眼神黯下來, 捏了捏指關節(jié), 沒再說話。 * 嘉賓們陸續(xù)起床下了樓, 程諾的千層蛋糕也做到了尾聲。 除了沙發(fā)那頭自顧自翻著雜志的邊敘, 大家一個個都上了餐桌。 梁以璇捧著一疊餐盤和叉子出了廚房。 沈霽接過她手里的重物, 去給各個座位分碟子和叉子。 林笑生也從冰箱拿來果汁和杯具給大家倒飲料。 程諾把蛋糕捧上餐桌,感慨道:“哎,男人眼里有活兒就是有魅力。” 一旁玩著手機的段野抬起頭來,瞅瞅正在勞動的沈霽和林笑生,又瞅瞅遠處無動于衷的邊敘,想了想,垂下眼去繼續(xù)玩手機。 程諾看得一噎:“你是死人嗎?好樣不學學壞樣。” “嘖。”段野反扣了手機, 嘆著氣站起來切蛋糕。 三位男士忙活起來,女嘉賓們都得了閑。 潘鈺往沙發(fā)那兒望去,柔聲道:“邊老師,過來吃早餐了。” 邊敘像沒聽見一動不動。 沈霽也叫了一聲:“邊老師?” 邊敘依舊沒有回應。 過了足足半分鐘,餐桌那邊梁以璇夸起程諾的蛋糕甜而不膩,當早餐完全沒有負擔,林笑生和沈霽也附和了兩句,關于邀請邊敘上桌的話題已經(jīng)徹底揭過。 時隔半分鐘,邊敘“嗯”了一聲,起身走了過來。 餐桌中央,被分成八份的千層蛋糕還留了兩塊。 邊敘落了座,拿起碟子起身去取蛋糕刀。 指尖剛觸到刀柄,忽然被一只手拍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