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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線接好以后,騎警隊的技術(shù)人員開始從使館隔壁的一幢保安樓下面挖出一條二十碼長的地道(這幢保安樓是騎警隊的,這條地道一直通到埋在基柱下面的電線捆)。然后把電線從地下十英尺的地方牽進保安樓,再用三英尺厚的混凝土將電線覆蓋起來。八根電線都接到隱藏在保安樓車庫里的擴大器上,動力由騎警隊總部輸出線提供。進行測試時,每個話筒都工作正常。 可是,正當這個幾乎沒有漏洞的行動快要結(jié)束時,一個厄運突然降臨。有一個工人,他不知道所有從樓上窗子里牽下來的電線是在新使館的東北角附近的外墻那塊地方集中通到我們的保安樓里去的,他在那里安裝燃料箱,把金屬扣打下去支撐通風管道。有一根金屬扣直接扎穿了埋在地下的電線捆,把所有話筒的接頭全弄壞了。 沒有任何辦法,只得再度進樓,可這次行動比上次更冒風險。建筑工程已經(jīng)接近尾聲,俄國人很快就要搬進去。如果被發(fā)現(xiàn),俄國人是不會相信那些由騎警隊人員偽裝成的工人是清白無辜的。他們在一個十分寒冷的晚上,重新進入使館樓。好不容易才從金屬扣下面挖出了八根電線當中的六根,把它們重新接好。另外還有兩根電線,也只好不要了,干脆用那根金屬扣把它們裝在墻內(nèi)。盡管損失了兩個話筒,可至少在每一間目標房子里仍有一個話筒能工作,這場意外事故就這樣算是平息了。 在俄國人搬回他們的使館以后,我們從話筒里聽到了講話的聲音。格魯烏的官員們興致勃勃地談?wù)撝揖咴撊绾螖[設(shè)。四十八小時以后,俄國人突然從他們的辦公室里撤走了。很快,我們從俄國人在大使館的材料里發(fā)現(xiàn),他們擬將在這幢建筑物的另一個地方修建克格勃和格魯烏的機密辦公室,可能由一臺單獨的發(fā)電機提供電源。 這些話筒不斷地把聲音傳回騎警隊總部。不久話筒把一個正在進行工作的掃描組的聲音傳送回來。騎警隊幾天前就對這個小組的到來有所察覺,直到他們開始在東北角工作,敲打著墻壁尋找空洞,還用金屬探測器檢查天花板時,我們才得到了證實。這幫人在裝有話筒的房間里折騰了二十天,仿佛認定了里面裝有竊聽器一樣。可是他們一直沒有找到電線和話筒。根據(jù)俄國在世界各地的標準來衡量,新建的使館規(guī)模不算大,可盡管內(nèi)部空間狹小,東北角除了一般的領(lǐng)事工作以外,幾乎沒有派上什么用場。甚至在檢查組離開這里以后,情況還是如此。八年過去了,那幫檢查竊聽器的人又到渥太華來了。他們直接來到那些裝有話筒的房間,花了不到一小時的時間就找到了電線和話筒。檢查組在大使館里的四十二間房間里,只檢查了那裝了話筒的六間屋子,他們肯定早就知道該到什么地方去找話筒! 正如唱詩班行動一樣,蚯蚓行動的某些事情讓我感到忐忑不安,其中的部分原因是失望。從技術(shù)的角度來說,這次行動是有所突破的,可好幾個月的耐心準備,全部付諸東流,我們什么情報也沒有得到。當然,在開始籌劃這次行動時,格恩西就想到了,最大的風險是假設(shè)俄國人會在舊使館的同一位置設(shè)機要室。我們根據(jù)分析使館樓內(nèi)的供電狀況,產(chǎn)生了這個假設(shè),這并不是不合理的。他們后來決定把機要室修建在另一處并把它隱蔽起來,這也是不奇怪的。英國和美國都已開始意識到,要想讓使館的機要室不被話筒竊聽的最好方法就是把機要室設(shè)在內(nèi)部最隱蔽的地方。幾乎可以肯定,俄國人對這一點也是十分清楚的。其次最好要有自己的供電設(shè)施??墒?,俄國檢查組如此胸有成竹,看準了東北角進行檢查,仿佛在尋找一件他們知道放在什么地方的東西似的,這一點令我感到奇怪和不解。 不到一年時間,類似的事情又發(fā)生了,還是在加拿大。波蘭政府被允許在蒙特利爾設(shè)領(lǐng)事館。他們買了一幢舊房子,開始重新裝修。一九五七年一月,我飛往蒙特利爾協(xié)助皇家加拿大騎警隊安裝一只話筒。騎警隊對使館的波蘭情報官員的情況了如指掌,同時知道該官員的房間在什么地方??墒欠块g內(nèi)部正在全部重新改裝,無法下手安裝有線話筒,只好裝一只森林之神共振話筒。這幢房子的電線正在更換,可以用鋼管來埋電線,就像蚯蚓行動中的窗框一樣。我算好如果把森林之神裝在鋼管附近,實際上是不可能被人發(fā)現(xiàn)的。可是,在安裝好森林之神不到兩個星期,波蘭人下令讓建筑承包商把那堵裝有竊聽器的墻拆了,另外再修筑一道墻。騎警隊想方設(shè)法搞回來了一個裝置,另外一個被波蘭人拿走了。后來,騎警隊從波蘭使館內(nèi)部獲悉,是俄國人給了他們啟示,說可能有話筒竊聽。這回俄國人又一次先下手。 這種事除了在加拿大發(fā)生,在澳大利亞也發(fā)生過一次,那次叫老鼠行動。一九五七年,澳大利亞安全情報局局長查爾斯斯普賴爵士訪問倫敦。他所領(lǐng)導的這個組織專門為澳大利亞在國外收集情報。斯普賴打電話來,說他想見我。他曾一度是個外表灑脫的人,有一對大眼睛,留著小胡子,工作的職責和追求享樂使他有點華而不實。一九四九年澳大利亞安全情報局成立時,他就開始出任局長。在這之前,他是澳大利亞軍事情報處處長。但他有決心成立一個類似于英國安全局一樣的正規(guī)安全情報機構(gòu),他同那幫號稱墨爾本土地之神的官員一起,到處為此游說。這幫官員與他有著共同的語言。斯普賴揮動他的鐵拳,掌管著澳大利亞安全情報局達十九年之久,成為戰(zhàn)后情報界的顯赫人物之一。可是到了他事業(yè)的后期,開始與他的部下們脫離疏遠,對整個組織的控制也就松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