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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沉淵抬手,讓他出去。 展危還有些不肯,但晏沉淵的眼神不容他反對,他也只能守在門外。 無人后,晏沉淵十指掐訣,佛釧浮于身前,泛出幽綠光澤,纏繞在他指間。 半晌后,一口朱紅的血自他口中傾出! 他轉(zhuǎn)了下佛釧,呼出帶著血腥味的熱氣,撐著輪椅站起來,緩走到床上和衣躺下,將佛釧放在小腹處,緩緩地捻著。 他一身血骨,早已異于常人,活似個怪物。 國師一脈,得天獨愛,也是逆天所在,總是要受些苦,才配得上這一身玄機。 晏沉淵并不在乎。 他不在乎的東西多去了,不在乎這天下興亡,不在乎大乾國運,不在乎外人疾苦,更不在乎他自己的生死。 這荒唐人間一夜寂滅了他才高興。 活著的每一日,他都在厭憎這個讓人惡心的世界,都在想著要不要拉著世上所有人一起死,要不要干脆散了這一身功力,管他們或痛苦或絕望呢? 晏氏一族守了大乾國脈三百五十余年,得到了什么? 得到這佛釧上的十四顆玉骨珠罷了。 而滄京城里的那些人,居然會以為自己有心逐鹿朝堂,以為自己貪慕權(quán)勢,他需要這么做嗎? 只要他愿意,心念一起,這天下都是自己的。 那些蒼蠅真是太可笑,也太可憎了。 他想起了嬌憨可人的小姑娘,忽覺人間,有些光亮。 他的小姑娘,和那些人不一樣。 他的小姑娘卻覺得晏沉淵這個國師當(dāng)?shù)谜娴奶耍?/br> 全世界應(yīng)該沒有比國師這個官職更爽的職位了,這位老哥,他已經(jīng)連續(xù)三天沒有去上班了! 不用早起打卡,不用聽上司訓(xùn)話,自己就是甲方,最重要的是配車配房,工資還高,三不五時的下發(fā)各種高額補貼,這世上還有比這更爽的差事嗎? 她都想當(dāng)國師了,反派就反派吧,這么爽的反派,誰不想當(dāng)? 不過他都已經(jīng)這么爽了,干嘛還要當(dāng)反派呢?天天混日子多好。 唉,自己果然是個渣渣,不能跟晏沉淵這種倍兒有抱負(fù)的人相提并論。 她宅在自己的雁蘆閣里,看阿霧跟煤球跑來跑去地嬉戲玩鬧,就挺滿足了。 煤球可喜歡阿霧了,可是阿霧老覺得煤球要吃它,所以死活不讓煤球碰它,自己卻敢跳到煤球頭頂上撕潑,簡直過份。 小音音救我??!池南音又聽到了阿霧的呼救聲,回頭一看,黑煤球把白阿霧叼在嘴里甩來甩去。 池南音都看呆了,阿霧不會被它吃下去吧! 但煤球只是玩了一會兒,就把阿霧吐出來了,然后用爪子碰了碰它,發(fā)出喵嗚的一聲細(xì)細(xì)貓叫。 阿霧簡直要嚇破膽,躥到池南音肩上破口大罵:蠢貓,你再咬我我跟你拼命??! 你又拼不過它。池南音小聲吐槽。 小音音,我覺得你有貓之后你就不愛我了! 那是當(dāng)然了,誰不想要貓呀?你不知道云吸貓有多火么?池南音故意氣它。 阿霧一怒之下,跳到了睡在一邊的煤球身上,吱吱吱大罵:你這朵黑蓮花,你說,你是怎么勾引的小音音! 喵~煤球一臉無辜。 池南音讓他們兩個玩兒,其實阿霧挺喜歡跟煤球撲騰的,它就是嘴硬。 她正在畫素描,雖然這個筆吧,它真的很不好用,但能打發(fā)時間的事情就那么多,她得努力給自己找樂子才是呀,不然天天在這府里豈不是要被憋死了? 晏沉淵在外面看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進(jìn)來問:你為何不用府上的筆,要用這個?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不會用毛筆。池南音這個人有個長處,那就是特別有自知之明,不會的事兒堅決不逞能。 晏沉淵卻覺得,這個小姑娘莫不是有什么問題吧? 哪家府上的千金小姐不是自小學(xué)著琴棋書畫長大的? 其實池南音也想吐槽,這都什么狗幣系統(tǒng),不給外掛就算了,原主的初始技能你都不留給我,你讓我怎么在這里混下去? 我教你。晏沉淵說道。 池南音腦補了一下以前看過的電視劇里,每個男的教女的握筆寫字的畫面,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要了吧! 這么曖昧的動作,我這條母胎單身狗是很難把持住的,我要是饑不擇食了怎么辦? 我要是撲了你,你會不會一巴掌把我拍成rou泥? 所以她快速眨眼,清了一下喉嚨咳聲道:咳,這個,就,就不用了,我畫這個用毛筆也畫不好。 晏沉淵指尖勾勾,勾著池南音又飄過去。 這兩天他老是這么把自己勾著飄過來飄過去的,像個阿飄一樣,池南音都習(xí)慣了,就當(dāng)是自己長了一雙隱形的翅膀叭。 晏沉淵拿過她手里的畫看了看,她畫的是阿霧和煤球,兩個小可愛憨態(tài)可掬。 我倒是從未見過丹青還有這般作法。 那我厲害的地方可就多了,我還會用電腦畫畫呢。 算了,不提了,這輩子都摸不到電腦,上不了網(wǎng)了,唉,我的愛豆啊永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