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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集心中一動。 她如此做,的確是最好的法子,叫普通百姓也知道,陛下的敕令言出必行,且不偏袒權(quán)貴。 崔集想,她倒是不為自己的名聲,把這事兒辦的十分漂亮。 可他還是不大喜此人。 雖然是如此想,可他隱約又想,或許當年那樁事,也有內(nèi)情? 這邊,聶藏戎的馬一直跟著珈若的馬車,他敲了敲車窗:萬年縣主,借一步說話。 珈若視死如歸的掀開車簾,正要和他全盤托出,卻被聶藏戎一把抓住了手腕。 競秀一時沒料到,連出幾招,都被他給避開。 透水手里抱著茶壺,正要給珈若倒茶,突見變故,呆呆的愣了一會兒,一股腦把茶連茶壺都潑在了聶藏戎的頭上。 聶藏戎松開手,頭上的茶水混著茶葉,淋淋漓漓。 珈若一個沒忍住,抓著車窗笑趴了腰。 聶藏戎咬咬牙,隨手抹了一把:別笑了,有什么可笑的。 他頓了頓:之前我不知和離內(nèi)情,胡亂揣測,對萬年縣主有所偏見,是我不對。方才也是我口無遮攔,萬年縣主,我向你道歉。 他指的是方才,在姚陽面前,賢惠貞靜那句話。 珈若可不在意他的看法,依然笑的不能自已,胡亂擺了擺手。 聶藏戎冷著臉:但我還是不認為,萬年縣主做的對。不論那兩人有多錯,你私下和離便是,何必鬧得人盡皆知?還讓陛下不顧非議,下了和離圣旨? 珈若眼角帶淚笑哭的,她彎著月牙兒一樣靈動又明亮的眼睛:那是你的看法。我卻覺得十分痛快,他們做了賤人,以為人不知鬼不覺嗎?我偏要敲鑼打鼓,讓世人都知道,讓他們從此以后,都抬不起頭來。不然,聶世子以為,人生污點這話怎么來的? 他溫譙將來,便是入閣拜相,世人也會牢牢記得,他曾經(jīng)是個借著妻子沽名的敗類。還有她嚴素榴,算了,不提也罷。反正跟你說了也白說。 聶藏戎道:萬年縣主,我們算兩清了。 珈若不置可否。 聶藏戎指著她手腕上的桃木珠,問:縣主,這桃木珠是嚴家的孩子,都有嗎? 皇后jiejie生太子的時候,險些沒了命,人救回來以后,也十分不好,一個月子里,大夫叫備了三次衣裳。 鎮(zhèn)北侯愛女心切,病急亂投醫(yī),竟然去道觀里求了這東西回來。許是蒼天垂憐,這之后皇后jiejie真的好了。 于是,珈若也有一個。 聶藏戎見過皇后,因此猜測,是嚴家的孩子都有。 珈若想,桃木珠她從不離身,那時候聶藏戎也是見過的,便打算和盤托出,還沒開口,就聽見他忸忸怩怩的問: 或許鎮(zhèn)北侯爺當年在外邊,是不是 珈若:什么? 聶藏戎脫口而出:是不是還有別的孩子?和你不是一個阿娘的那種? 珈若呸他一口:你爹才有私生子! 沒想到,聶藏戎臉色驟然變了。 珈若:你爹真有私生子?你祖母沒打斷他的狗腿嗎? 聶藏戎臉拉的像塊鍋盔:我祖母不知道呸,沒有的事! 他打馬走出去幾步,大概也覺得自己這說法,欲蓋彌彰,站不住腳,又退回來: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就全是你的責任! 珈若樂不可支。 回到府中不久,競秀過來,暗暗告訴珈若,周家的周景玉自兄長周景風出京之后,無人約束,常去酒樓妓館廝混。 周景玉還不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以為有太后在,皇上不敢追究。這些天,常去一家叫蒔花館的妓館,這家后院靠著河,嚴素榴常常乘船偷偷進去,私會周景玉。 她咂了咂舌,有點弄不明白嚴素榴:她不是喜歡溫譙嗎?還做了他近三年的外室。 珈若問:溫譙呢? 競秀說,溫譙顢頇的很,只知道孝順母親,還要安撫想念女兒的麥氏,根本顧不上嚴素榴。 珈若冷笑:也就是說,他毫無動作? 她道:那就是快了。溫譙此人,可不是逐流之輩。若不是我厭惡他,都要夸他一句逆流之勇。 競秀疑惑不解:可他都已經(jīng)出了這事,難道還能重新獲得陛下的信任不成? 陛下是對他有些嫌隙,可陛下也是治國之人。他若是有才干,陛下會用他的。溫譙自己,也很明白這點。 長寧王府中,唐濡道:這次賞花宴,本來也就是替太子相看,但大概也就是那些人家,皇后娘娘也沒大半。不過,姚陽大長公主說要去,皇后娘娘少不得再弄的隆重些。 蕭融沒放在心上,對著銅鏡仔細看臉。 丘大夫的藥真不錯,疹子消下去了,也不紅腫了,基本看不出什么來了。這張臉,唔,還是好看的。 唐濡神神秘秘:您猜,姚陽大長公主為什么又改主意,要去賞花宴了? 蕭融懶得管。 唐濡繼續(xù)八卦:那天,萬年縣主不是從山上回來嘛?聽說啊,聶世子遠遠的騎著馬,護送了一路,很多人都看見了!話啊,傳來傳去,就有鼻子有眼了。都說那聶世子是癡情相隨,萬年縣主是理也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