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錢氏到如今膝蓋還疼著呢,這會子聽他這么說,瞬間想起自己忘了說最重要的事兒了。 李桑柄見她不吱聲,不樂意了:“錢氏你要想清楚,如今得了圣寵的是我李家的姑娘,你收起你那小家子氣的模樣,得罪了宮里的貴人,咱倆可落不著什么好處!” 錢氏心說你這個當(dāng)伯父的都沒把侄女當(dāng)回事,難不成還指望侄女把你當(dāng)成老子來孝順? 又想著自己得靠這個男人才能過活,便委屈著開了口:“貴人如今翅膀硬了,還叫咱們韻兒嫁給那劉大人!老爺,您瞧她這模樣,像是心里有娘家的人嗎?” “你沒說女人都得靠娘家?咱們成材往后可是要參加科舉做大官的,難不成她連背后撐腰的兄弟都不管了?” “我倒是想說呢!可貴人心狠,又是石頭墊子又是宮人威脅的,”錢氏眼窩一酸:“還說咱家當(dāng)初就是個養(yǎng)馬的,叫成材往后子承祖業(yè)!” 李桑柄倒吸了一口:“果真是個賠錢貨!早知如此,那救駕之功還不如用來給我謀個官!” 他在家里等著侄女一朝發(fā)達后來提攜娘家,沒想到等了一個多月沒動靜不說,這會子家里人進宮,還白白遭了冷眼,心里一時恨的不行。 同一時間,康熙那邊聽人說李貴人幾乎是將娘家伯母攆出門后,忍不住想過來瞧瞧。 順帶的,再找找自己在李貴人這兒為何把持不住的原因。 如果李貴人真就是魅力過人,那寵一寵也無妨,如果是在他身上用了什么手段叫他日夜惦記,那么——他臉上的表情冷了冷,沒再往下想。 正跟宋嬤嬤一起琢磨惡毒反派手段的李思思聽說皇上來了,看了看日頭,驚訝了一聲:“皇上怎的這個點過來了?” 盡管在乾清宮只呆了兩個月,可李思思知道,這人對自己的命有多看重。 如今外頭反清復(fù)明的口號也挺多的,皇宮這等地方,防備的再嚴(yán)實,也總有疏漏的時候。所以清朝皇帝為了小命,招妃嬪侍寢的話,基本都是在自己的地盤。 這會子見他過來,李思思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心說這個怕死皇帝難不成打算今晚在這里睡? 康熙本來心里擔(dān)心小美人孤苦無依沒有娘家依靠,特地過來安慰來著,沒想到剛進門就聽到了這句,心里頓時就不是滋味了。 想著自己好歹是個皇帝,不好跟個女子計較,坐下后,語氣似乎有些委屈:“朕知道你娘家的事,特特放下手里的事兒過來瞧瞧你,沒想到愛妃似乎不大樂意?” 李思思一樂,忙擰了帕子往他懷里鉆,媚眼如絲:“皇上這般可誤會妾了,您都知道妾的娘家有跟沒有似的,又怎么會不緊緊的……” 她手往他衣袍里頭伸,吐氣如蘭:“抓著您呢?” 康熙本來就沒有怪罪她的意思,只是好幾日不見有些想了,沒想到李貴人膽子這般大,大白天的就敢—— 抓、抓著! 一時間,喉嚨干干的,忙抓住她作亂的小手:“青天白丨日,可不好壞了規(guī)矩。” 李思思心說你一個皇帝,對我新鮮也就這兩年,不趁著這段時間多睡睡撈點好處,回頭新人換舊人的,體力跟不上不說,好處也撈不著,那還圖個屁! 再有,她對自己的路線規(guī)劃的很明確,那就是床下綠茶、床上妖艷賤貨的路子,非得把他整治的看見她就腿軟! 便貝齒輕咬下唇,“既如此,那妾便等到晚上?!?/br> 康熙聽她那軟綿綿的哼唧,腦子里哪兒還想得起來李貴人有沒有不妥當(dāng)?shù)牡胤剑?/br> 眼下最不妥當(dāng)?shù)?,就是這宮裝實在是太礙事了! 李思思頗為享受的半瞇著眼,內(nèi)心感嘆:年輕就是好啊,她嫖了年輕的皇帝,就算以后失寵也值了! 反正人到中年的皇帝也疲了,用不用沒啥差別,到時候寂寞了,還可以自己偷摸摸的快樂快樂。 至于皇帝會不會過度傷身——這個不存在的,太醫(yī)和太皇太后都不會叫這事兒發(fā)生,就是皇帝他自己,也比任何人都愛惜身體。 眼下既然他能干,那就說明能承受唄! 反正她這塊地總不會被耕壞。 正享受著呢,沖到最后的茍皇帝猛不丁的來了一句:“自從有了愛妃,朕總算明白六宮粉黛無顏色是什么感受了?!彼€嘆口氣:“只要一想到愛妃往后若是有孕不能伺候,朕這心里就空落落的,不如愛妃過兩年再要孩子吧?” 第6章 如此碧池! 為什么要等你留隔夜的餿湯…… 李思思:“???” 合著這茍皇帝為了自己爽快,就不想讓她生? 李思思想想就覺得窒息,也虧了自己沒打算在十幾歲的時候生孩子,要不然,聽到這話不得氣吐血? 當(dāng)然,后宮里頭不想讓她生的大有人在。 原本大家伙兒的覺得這李貴人出身不高,便是得了盛寵,也不妨礙什么。就沒想到,康熙他不是鐵打的,這頭交了作業(yè),其他地方就有心無力了。 眾人想想李貴人回回侍寢都叫水,結(jié)果到了她們這兒,皇上幾乎是倒頭就睡,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都這般受寵了,要是叫她生下了孩子,那還了得? 可惜康熙才不管別人旱不旱,人分的很清楚,孩子有的是人生,但可心意的美人,眼下就遇到這么一個,可不能早早的放她去十月懷胎。 自然,皇后也是這般想的。 畢竟皇宮是天底下最講究出身也最不講究出身的地方,皇上如今年少,要是照這么個勢頭下去,難保那李貴人不是第二個董鄂妃,到時候,她和肚子里的皇兒又該如何自處? 想明白后,她就出手了,說李貴人這段時候伺候有功,又有先前的功勞在,雖說不能給個嬪位,但是給個封號還是應(yīng)該的。 要知道,生了大公主的張貴人如今且沒封號呢,依著皇上對李貴人的寵愛,這事說不定能成,到時候自己再略微一挑撥,難保張貴人不會妒火上頭干出什么事兒來。 或者說,太皇太后會愿意繼兒子之后,孫子再捧出一個寵妃來? 康熙覺得皇后這話沒錯,聽的也是兩眼放光,嘴上卻不松口:“皇后思慮周詳,只是李貴人如今這般正好,很不必升的太快。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朕回頭多寵寵她就是了。” 開什么玩笑,他都打算好了,先叫李貴人伺候兩年,熬一熬資歷給個封號,回頭等宮里的孩子們大了,他也修身養(yǎng)性做個好阿瑪,自然不會跟宮妃胡鬧。 那時候正好叫李貴人懷個皇嗣,名正言順的給個嬪位。 這樣一來,長春宮主位就是她,回頭她出了月子,朕就可以跟她在長春宮胡鬧而不必擔(dān)心別人知道這些不正經(jīng)的事兒了??! 當(dāng)然了,他也不傻,這話是不好跟皇后說的。 回頭招了李思思去乾清宮侍寢,他把自己這一套說辭拿了出來:“你看,朕可沒有不惦記你,都給你想好以后的路子了,就連這長春宮,以后都不會有旁人進來!” 李思思叫他哄的心跳加速,心說茍皇帝心里還是惦記她的,甭管是見色起意還是睡出來的情誼,能給好處他就是個男人! 當(dāng)然了,這位份好處哄出來了,金錢方面,也不能落后。 李思思因為心情好,琢磨了一會兒,便使出了不可言說十八式,直把康熙樂得找不著北,胡天胡地了兩個多時辰,勉強算是合格的男主體力了。 坤寧宮中,皇后在知道皇上因為自己的話還真招了李貴人侍寢,氣的眼淚都下來了。 挖的坑沒人跳不說,還給了皇上名正言順的理由去幸她! 這下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別人且不提,單是李貴人這兒,皇后就知道自己這步輸了,相信自己要是下回再勸皇上雨露均沾,皇上很可能拿今日這話來堵她! 不過能叫赫舍里家按照皇后規(guī)格來培養(yǎng)的,皇后自然也不是沒腦子的人,知道事不可違之后,便丟下這一茬,顧著自己的肚子要緊。 至于李貴人那兒—— 她想了想,叫了暖春進來:“去請張貴人過來,就說本宮有事與她說?!?/br> 張貴人進來的時候,心里還在忐忑呢,心說我最近應(yīng)該沒有惹了皇后的眼,這大下午的,應(yīng)該不會有事兒吧? 皇后看到張貴人那副不安的模樣,嘴角勾了勾,心里有了底,道:“大公主近日可好?” “回娘娘話,大公主近日會說了好些話,還會叫皇額娘了呢!” …… 等從坤寧宮出來,張貴人回頭看了看,身邊伺候的人說了:“主子,咱們?” 她抬手止住了后面的話:“主子娘娘給的恩典,我不過是個貴人,又怎能不接?” 至少皇后有一點說的是對的,高位份就那么幾個,家世好的占去多半,剩下的就在有子有寵里頭拼,而李貴人寵愛有了,子嗣也是早晚的事。 現(xiàn)如今靠在皇后這頭,自己多了一層籌碼,只要能爭過圣寵早日誕下皇子,日后總不會被人欺負了去。 想到這里,準(zhǔn)備回去的張貴人腳下一轉(zhuǎn):“走,咱們?nèi)デ魄评钯F人?!?/br> “張貴人來了?” 李思思昨兒從下午鬧到晚上,這會子正趴著叫宋嬤嬤給她來套大清版的spa,聽到外頭的傳話,爬了起來:“茶點備上,說我穿戴好后就來?!?/br> 外頭張貴人聽到宮人的回話,臉僵了僵:大下午的就歇著了?這是在炫耀她昨兒承了寵? 內(nèi)室的李思思可不知道張貴人思想劈了叉,尋思著自己長春宮頭一回來客,也沒耽擱,收拾好就出來了。 “夏日人憊懶了些,叫張jiejie久等了?!?/br> “不妨事,只是我想著咱們同在宮中親如姐妹,這才厚著臉皮過來打攪?yán)頼eimei休息?!?/br> “張jiejie今日過來可是有事?”李思思不大相信昨天請安時還跟她翻白眼的人,今天會突然過來跟她發(fā)展姐妹情。 “事卻是有一樁,只不過不算大事,依m(xù)eimei的本事,伸伸手就能辦到?!睆堎F人圓乎乎的小臉蛋上滿是笑意。 喲,還真有事兒啊? 李思思揮了揮手,叫宋嬤嬤端來一盤花生米,打算待會兒張貴人用甜言蜜語灌她時來解醉。 見李思思沒吱聲,張貴人臉上笑意淺了些,拋出了誘餌:“meimei也知道,咱們這樣出身的宮妃,比不得那些貴女們。像是榮貴人和惠貴人,往后別的不說,一宮主位總是有的,可咱們有什么?” 說罷,她嘆了口氣:“咱們有的不過是青春貌美罷了?!?/br> 又抬頭:“可宮里新人一茬一茬的換,說句不怕meimei笑話的話,jiejie我當(dāng)初也是風(fēng)光過幾日,可如今……要不是膝下有大公主,怕是連皇上的面兒都見不到?!?/br> 李思思聽懂了她的意思,就是說倆小可憐結(jié)成聯(lián)盟唄! 可聽懂歸聽懂,她還是不吱聲,心說你好歹有大公主,我這還屁都沒一個呢。 張貴人見自己說了半天口干舌燥的,結(jié)果對面依舊穩(wěn)穩(wěn)的坐著,面上稍有急色:“meimei,jiejie也不誆你,我膝下好歹有大公主,可你呢?咱們出身都低,不如守望相助,到時候不論哪個得了大頭,剩下的都能喝口湯不是?” 她盤算的挺好,心說李氏只要分薄一點出來,她就能抓緊機會懷上下一個! 只要能懷上,這李氏再是得寵,孩子也總比她少,等真到了爭位份的時候,自己勝算總該比她大。 李思思一聽,那不對勁啊,我現(xiàn)在是連骨帶rou的吃,為什么要等你留隔夜的餿湯? 便站起來,坐到了張貴人身側(cè),表情自然的仿佛在說晚上吃一個雞蛋還是兩個雞蛋:“張jiejie說的有道理?!?/br> 她雙手捧心,蹙眉的樣子叫人心碎:“只是打心眼里來說,咱們能伺候皇上便已是莫大的幸運了,又怎么能貪心的奢求再多呢?” 貪心?? 張貴人瞠目:“不是,李meimei,咱們身為……” “咱們身為宮妃,只要伺候好皇上,讓皇上開心滿足就好了呀!”李思思婊里婊氣的歪了頭:“皇上在,我就伺候,皇上不在,我就算好寂寞、好害怕,也不能叫皇上煩心!” 張貴人是萬萬沒想到,這李氏竟是個如此婊的碧池! 有些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可她就是不知道要怎么去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