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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湛一時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況且,他今天早上才穿越過來,書包里沒有一本書是他親手放進去的,他還真不知道那本作業(yè)在哪兒。 按照之前,他也就坦白說了??涩F(xiàn)在不一樣啊!他是個好學(xué)生?。?/br> ……好學(xué)生不交作業(yè)是啥樣?。?/br> 語文老師看他不說話,實在不相信這個好學(xué)生會真的不寫作業(yè)。她又給顧言湛了一個臺階下:“是不是落在家里了?” 顧言湛含糊道:“……可能吧?!?/br> 語文老師松了口氣:“那給家里打個電話,讓家里人送來就好了?!?/br> 顧言湛:“……?!?/br> 打電話不是問題,可是他根本不知道那本作業(yè)到底放在了哪里,究竟在不在家。 “……老師,對不起,我的作業(yè)的確找不到了?!鳖櫻哉坷侠蠈崒嵉卣f。 語文老師一時也有些騎虎難下。 真要罰嗎?但是按他的性格,是不會不寫作業(yè)的。萬一冤枉了對方怎么辦? 語文老師正尋思著該怎么說,能引導(dǎo)著顧言湛告訴她原因。 “老師,顧言湛同學(xué)好歹也是我們班里的表率,他不寫作業(yè),也是犯錯誤,不能姑息?!笨党柨粗蠋煪q豫不決的樣子,生怕這事不了了之,著急地開口道?!鞍窗嗬锏囊?guī)定,至少要把作業(yè)重新寫三遍?!?/br> 語文老師一愣。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顧言湛這情況太特殊了。他沒交上來的是暑假作業(yè),題量很大,還有十篇作文。在他之前,還真沒有學(xué)生不交暑假作業(yè)的。 這一旦罰起來可太嚴重了。 而那邊,顧言湛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一聽康朝陽的話,連忙乖乖開口,一雙清亮的眼睛看著語文老師,誠懇道:“沒事的,老師。我既然沒有交上作業(yè),那就按……” 對!好學(xué)生,就是要知錯就改,勇于承擔(dān)責(zé)任! “顧言湛,是吧?” 就在這時,辦公室門口響起了一道慵懶中帶著兩分沙啞的聲音。 顧言湛轉(zhuǎn)過頭去,就看見司以鈞不知道什么時候來了,正斜倚在門邊。他單手插兜,卷著衣袖,西裝外套敞著,露出里頭沒系領(lǐng)帶、敞著領(lǐng)口的襯衣。 他斜起一邊嘴角,露出個頗帶挑釁意味的懶散笑容。 他笑起來時,嘴角右邊居然有個小梨渦,看起來又野又甜。 “老師,他的作業(yè)在我這兒呢?!?/br> 顧言湛:“……?” 他被突然出現(xiàn)的男主嚇了一跳。 而一邊的語文老師和康朝陽也沒好到哪里去,都愣在了原地。 語文老師的心里是懵逼的,甚至覺得有點玄幻。 高三1班和2班的語文都是他教,司以鈞是個什么樣的學(xué)生她再清楚不過。她頓了頓,勉強保持住臉上的笑容,說道:“啊,是被你借走了嗎?” 對老師們來說,司以鈞完全是他們教學(xué)生涯的特例。他野性難馴,不服管教,別說學(xué)習(xí),只要不惹事都是萬幸。而他的家世背景,是連校長都不敢惹的,老師們也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dāng)他不存在——語文老師也不例外。 “噢,不是?!彼疽遭x似笑非笑,抬了抬下巴,慢悠悠地說道?!拔夷米叩??!?/br> 他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完全不怕挨罰。 “……你拿他作業(yè)干什么?”語文老師面子掛不住,有點尷尬,接著問道。 “他字兒挺好看。”司以鈞沖著語文老師抬了抬下巴,揮了揮手,慢悠悠道。“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br> 說著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我的作業(yè)……?”顧言湛把他叫住了。“你不還給我嗎?” 司以鈞單手插兜,頭也沒回。 整個辦公室鴉雀無聲,周圍的語文組老師都往這個方向側(cè)目,面面相覷。 顧言湛:“……?”這哥們這么狂? 雖然他看了小說,知道男主是個多放肆狂妄的人,但這與他親身接觸對方,還是不一樣的。 這里畢竟是學(xué)校,怎么由著他來去自如,像自己家后院似的? 就在這時,語文老師嘆了口氣:“既然是被他拿走的,就算了吧?!?/br> 旁邊有個老師小聲道:“這孩子還真是……不知道他家里是怎么想的?!?/br> 語文老師接著道:“是啊。本來這孩子從小就沒養(yǎng)在他親生父親身邊,養(yǎng)得性格又暴躁又乖戾。就這接回來之后,家里還慣他,給錢讓學(xué)校別約束他,讓他自由點。……哪有這樣的家長啊?!?/br> 另一邊的一個老師也搭腔道:“是啊,他哥哥也太慣著他了?!?/br> 坐窗邊的一個老教師嘆道:“這樣下去,孩子可要養(yǎng)廢了?!?/br> 顧言湛站在一邊聽得目瞪口呆。 他是記得的,在小說里,司以鈞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司以鈞是司父在外養(yǎng)的小三的孩子,而他哥哥司梁致則是正妻的孩子。他身體不太好,有哮喘,前些年還在車禍中丟了一條腿。 不過他對司以鈞尤其好,甚至代替司父照顧他,與從小一起長大的親生哥哥沒什么區(qū)別。 可是聽到這些老師的話,顧言湛心中卻產(chǎn)生了一些奇怪的感覺。 哪個家長真正想對孩子好,會這樣無端地溺愛他? 但也不過片刻,顧言湛就丟掉了這個念頭——人家小說里明明是個大正派,自己在這兒胡思亂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