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邵攬余忍俊不禁,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一條條翻看眼前虛擬屏上的內(nèi)容。 前幾日墜海上岸,安頓好后,他也盡快與秦一舟取得了聯(lián)系。 對方事無巨細告訴他,庫珀和費惕都被救了下來,但是安嫻失蹤,費柯瀾身受重傷,已經(jīng)由費惕陪同送往科謨治療。 庫珀則在第一時間返回了大西洋,目前情況未知。 “野玫瑰”號在海上爆炸沉船的消息,不到一日,就已傳遍了太平洋和大西洋洲際。 當(dāng)日船上共有一百三十一人,收到通知的救援隊緊急趕過去后,只救下了一百零三人,其余二十人失蹤,八人死亡,受傷無數(shù)。 此事以極快的速度大面積發(fā)酵,多數(shù)人都是抱著看好戲的態(tài)度議論此事,眾說紛紜之下,背后真相也演變出了無數(shù)個版本。 其中信服度最高的一個,便是庫珀家族這些年招搖過市出盡風(fēng)頭,還總是打著冠冕堂皇的理由,行齷齪之事,終于有人看不過眼實施報復(fù)了。 庫珀元氣大傷的同時,還得罪了不少人,估計往后在人前露面的次數(shù)也會大幅減少。 有人拍手稱快,有人唏噓感嘆,街談巷議好不熱鬧。 不過無論如何,“野玫瑰”號那艘堪稱兩洲第一豪華的巨輪,算是徹底報廢了。 兩日沒看通訊,堆積的消息有點多,邵攬余一目十行,只挑重點閱覽。 秦一舟說科謨最近隱有動亂之象,前段時間費兆興身體剛有所好轉(zhuǎn),不知怎么,費惕在海上險些遇難一事傳進了他耳里,費兆興精神大受刺激,病情再度直轉(zhuǎn)急下。 又由于安嫻失蹤,安嫻母家的人不干了,正在帶頭鬧事,揚言要討個說法回去。 再加之費兆興躺在療養(yǎng)院有些日子了,卻始終未見好轉(zhuǎn),中央政府那幫人一個個開始打起了歪心思。 上邊不穩(wěn),下面也安定不到哪去,科謨?nèi)诵膭邮帲莾?nèi)發(fā)生了好幾起搶劫砍人事件。 城外邊境線上亦是sao亂不斷,費家如今的壓力不是一般大。 接著是維岡段家那邊,因為欒河道意外毀約之事,據(jù)說段家人發(fā)了好大脾氣,并揚言要弄死邵攬余這個見錢眼開的東西。 可惜終究有求于人,不得不低頭,如之前所預(yù)計那般,對方迫于無奈主動退讓,給出了比原來豐厚兩倍的條件,再次降低身段請求合作。 最后則是柏蘇,同往常一樣,不管另兩區(qū)如何動蕩,柏蘇始終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不去攪那趟混水。 倒是有人走漏風(fēng)聲,說邵攬余也乘坐了“野玫瑰”號,并且下落不明好些時日了。 得知消息的柏蘇首領(lǐng)施康年,急得連夜派人去邵家拜訪,然而丁點消息都沒打聽到,因為邵家的確沒人知道他此刻是死是活。 大致翻看完,邵攬余調(diào)出屏幕鍵盤,逐一將消息回復(fù)了。 【派人看著點費惕,必要時幫一把,別讓科謨真的亂了。段斯昂那邊不急,再晾一段時間,他沒本事叫板。柏蘇暫時不用管,施康年愛蹦跶就隨他去,提醒其他人,別打擾老爺子】 回復(fù)完最后一條,邵攬余正要撤銷虛擬屏,瞥見角落又多了個紅點。 點擊一看,居然是謝掩風(fēng)發(fā)來的消息。 多少年了,那小子從沒主動聯(lián)系過一句,今天當(dāng)真是稀奇。 打開訊息,上面的內(nèi)容簡潔明了—— 【風(fēng)向不對,周邊有鬼】 邵攬余神色如故,眼神冷冽了一瞬,又若無其事恢復(fù)原樣,沒給予回復(fù),直接關(guān)掉了通訊。 處理好手頭事情,邵攬余回過神,發(fā)現(xiàn)費慎已經(jīng)一樣接一樣,動作迅速地修好了餐桌、柜子以及窗戶等幾樣家具。 整體說不上煥然一新,但確實看著比原來要結(jié)實得多。 對比他的游手好閑,費慎忙碌到額頭上甚至出了汗,汗液濡濕茂密的睫毛,襯得那雙濃眉大眼格外清亮。 邵攬余清清嗓,夸獎道:“不錯,這樣青叔以后住著也能舒服點,好人做到底,要不你把房門也修一修?” 費慎隨手將工具扔到一邊,用早上喝粥的碗接了點水,咕咚灌進嗓子眼,看人的眼神涼颼颼的。 “你使喚誰?” 邵攬余好言好語:“我這是建議。” 費慎回敬道:“那我建議你去睡大街?!?/br> 懟完這句,他放下手里的碗,身形一掠出了大門。 青叔不知何時離開的房間,一個人坐在荒涼的前院,搗鼓用于生火煮飯的枯草,捆成一堆堆儲存?zhèn)溆谩?/br> 耳旁響起動靜,青叔直白道:“別亂跑,這里不比其他地方,要是迷了路,到死那天也沒人知道?!?/br> 他眼瞎耳不瞎,雙眼廢了后,聽覺反倒更靈敏了。 不僅能分辨出是費慎的腳步聲,還能聽出他是朝哪個方向走。 費慎停了停腳步,說:“就洗個手,丟不了。” 修理家具使得雙手和小臂沾了不少灰,被汗水一浸,擦都擦不掉。 回憶起地圖上標(biāo)注了附近有條小河,正好能洗臉洗手。 “是不是要去廊河?”青叔問得很準。 “嗯。” “別去,屋后頭有口井,那也能洗?!?/br> 費慎剛邁出的腿又放下,那股倔勁兒上來了:“不能去?我就想上河里洗?!?/br> “河里有死人,好多個,”青叔語氣冷靜得可怕,“順著上游沖下來,尸體全是黑的干的,臉都爛了,前段日子廊河臭烘烘的,你要去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