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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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忽然想起坊中的一個姐妹,她戀上了一位讀書公子,那公子為了和她好把家業(yè)都敗光了,最終變成窮光蛋一個,應試不第,亦無了前途,那姐妹非但沒有嫌棄他,還要拿錢去補貼他。 白玉對那姐妹的行為實在無法理解。 一個男人落魄是他無能的表現(xiàn),這樣的男人要來做甚? 白玉對女人的要求向來寬松,對男人則極其的苛刻,她崇拜男人中的強者,一開始迷戀沈墨,或許就源自于此。 她認為他是強者。 白玉想,如果有一日,沈墨落了勢,不像今日這般風光,自己或許會對他避而遠之。 第52章 失約。(二更) 三伏天氣,赤日炎炎。 到了傍晚,雖然閣樓間的戶牖都四張著,卻仍彌留著白日的暑氣。 白天噪個不停的蟬終于消停了會兒,只偶爾哼唧鳴叫幾聲,倒也不那么煩人了。 白玉早早隨意用了些飯食,便讓煙兒叫人抬了水上來,沐浴洗漱,重整晚妝。 這一日,吟月閣很熱鬧,因為白玉告知煙兒等人,沈墨要來,便讓人里里外外把吟月閣灑掃了一番,又樓上樓下的熏了香,在城郊酒樓定了一席酒菜,又準備了干果糕點等零嘴,白玉還拿出珍藏的桃花釀。預備晚上同沈墨在荷花池畔飲酒賞月。 煙兒雖然不知白玉怎么又同沈墨好上了,但卻十分高興,還和坊中小姐妹們說了,那幫小丫鬟還沒見過沈墨,卻早已聽聞他的大名,聽聞沈墨人物極美,性格溫存,這小丫鬟們心心念念就想見一眼,別看她們年紀雖小,在這紅袖坊里待久了,也愛俏,偷閑跑到吟月閣來,借著與煙兒說說笑笑,要看看這沈墨的廬山真面目。這會兒天還沒暗下來呢,吟月閣的庭院里就圍了一群吱吱喳喳的人兒。 沈墨之前來過一次紅袖坊,但是卻被白玉拒見了,因而不曾來過她的閨房,這次白玉想給他留個好印象,便叫人將臥室的擺設重新布置一番,又將客人送的一些名人字畫掛到壁上顯眼之地。 想著沈墨也許會留宿,又吩咐煙兒將被子床褥都換過新的,鋪設得柔軟舒適,往床上噴了玫瑰香露,一時間滿床甜人欲醉的香氣。 白玉發(fā)挽了個懶梳髻,簪了枝剛在園內(nèi)摘下的茉莉花,穿件軟羅綠衫,下系一條緋色落花流水裙,淡淡雅妝,去了幾分嫵媚風情,多了幾分清麗脫俗。 一切完畢后,已是掌燈時分。 白玉坐在妝臺前,正準備叫人出去接應沈墨,卻有丫鬟傳來沈墨的書信。 白玉歡歡喜喜打開一瞧,臉色驀變,險些沒氣斜眼兒,她將書信揉成一團扔在地上,輕撫著胸口,喘著氣兒。 一旁正收拾脂粉釵環(huán)的煙兒見狀嚇了一跳,“姑娘,這書信寫了什么,您怎么動如此大的怒火?” 白玉這會兒倒沒有要拿煙兒撒氣,只淡淡道:“那人有事,不來了?!?/br> 煙兒聞言差點頭頂冒煙兒,她們忙了一整天,專候他一個人,說不來就不來了? 煙兒突然覺得沈墨過分了些,不能仗著他身份尊貴,就隨意不遵守諾言吧,她和她的小姐妹保證過他一定會來,還給她們準備了一個絕佳的位置可以偷看個飽呢。 她們這會兒正興沖沖的等著呢,這讓她怎么和小姐妹們交代?沈大人太過分了,實在太過分了。 “姑娘,那一席的酒菜怎么辦?” 煙兒咽了咽口水,氣憤過后,最惦記的還是那席酒菜,有她最愛吃的櫻桃酥酪呢。 白玉見她一臉垂涎的模樣,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罷了,他不來,我們自己去賞月飲酒,把清音叫來,我們?nèi)艘黄?,對了,再叫上翠嬌,你去看看翠嬌有沒有空?” 翠嬌與她關(guān)系最親近,她是不介意清音煙兒兩人同桌吃飯的。 煙兒領(lǐng)命而去,一會兒便回來稟報說,翠嬌有事不能來。 “翠嬌近幾日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我問她那丫鬟,卻說她這幾日應酬少?!卑子窬従徴f著,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對著煙兒說的。 煙兒聞言神色猶豫,欲言又止。 白玉瞥了煙兒一眼,見她面露古怪之色,美眸一瞇,道:“我怎么覺得你好像知曉些什么呢?” “我什么都不知道?!睙焹哼B忙擺手道,說著轉(zhuǎn)身一溜煙兒的跑下了樓。 煙兒煙兒,真是一溜煙兒似的人兒,當初她給她取這個名字,還真沒取錯。 白玉氣笑了,這丫頭越來越越膽大包天,再寵上些時日,只怕連腳趾頭合著都得翹上天。 煙兒跑下樓梯時,迎面撞上清音。 清音痛呼了聲,煙兒撞到她,也不道一聲歉,便跑了,清音只道她是在白玉那受了甚么委屈,也不介意她的冒冒失失。 上到樓來,卻見白玉正彎腰撿起地上的紙團,不覺愣了下。 白玉剛直起腰便看到了清音,心中頗有些難為情,然而她一臉淡定的重新將揉皺的書信展開來看,她方才一氣之下沒來得及仔細看這信上的字,這字跡與之前沈墨的請?zhí)献舟E不一樣,如今這封信的字跡看著倒有幾分沈墨的風格,或許這封書信是他親自寫的。 白玉看著有些羨慕,還有些嫉妒,便讓清音過來看,“清音丫頭,你看看這字寫得好不好?!?/br> 清音的字亦寫得十分好,不過和這書上的字一比,似乎差了些許,她自己雖然字寫得不好,但基本的鑒賞能力還是有的。 清音走過去看了一下,不覺眼前一亮,又覺自愧不如,點頭贊道:“飄若游云,矯若驚龍,1的確很好?!?/br> 白玉一聽她這句話,就知道這斷然是沈墨的字跡了。 白玉唇角扯了扯,說不出是什么滋味,“不好就怪了,人家畢竟是掌管翰林院的,還是連中三元的狀元郎?!?/br> “這書信還是別燒了,沒準將來我們要是窮得吃不上飯了,還能把它拿出來賣,換些銀子,狀元郎,翰林院掌院的字,可有一字千金的感覺?”白玉笑盈盈的打趣道。 “……”清音無言以對。 想到今夜不必應付沈墨,白玉倒感到些許輕松,她今番對待沈墨是心懷鬼胎,心中無了往日的那份熱情,而且總覺得他私底下瞧不起自己,這讓她多少有些膈應,不如以往那般自在。 荷花池畔。 月高風輕,星河四皎。 白玉,清音,煙兒三人吃了飯,便躺在榻上,賞月看星星。 因丫鬟一早在這點了熏香,驅(qū)趕蚊子,這會便沒什么蚊子了。 白玉柔若無骨地斜倚著榻上,搖著團扇兒扇涼,瞇著眼假寐,她喝了點酒,這會兒酒意上涌,有些犯困,卻又貪涼,不想回臥室睡。 煙兒坐在榻上一邊吃著櫻桃酥酪,一邊仰觀滿天星頭,笑嘻嘻地問:“姑娘,你知道牛郎織女星在哪里么?” 白玉聞言懶洋洋地睜眼,斜看向她,道:“不知道?!?/br> 清音坐在她旁邊,一頭烏黑濃密的秀發(fā)未結(jié)髻,垂直而下,又柔順又絲滑,白玉手癢,用手勾纏著玩兒。 清音不過回眸看了她一眼,又轉(zhuǎn)回去呆呆地看著天上銀河,陷入了追憶。她早已習慣了白玉的魔爪,任由她把玩自己的頭發(fā)。 煙兒不甘心白玉的敷衍,嘻嘻笑道:“姑娘,你知曉牛郎織女的故事么?” 白玉仍是敷衍的口氣:“不知道?!?/br> 煙兒來了興致,放下碗,清清嗓子道:“姑娘,你聽我給你說,傳說啊,天帝有一名女兒,名叫織女,她十分擅長織布,天上的晚霞彩虹就是她織出來的……” 白玉“嗤”的一聲笑出來了。 “姑娘,你不要打岔?!睙焹杭甭暤?,小臉氣鼓鼓的。 白玉好笑道:“好,我不打岔。” 煙兒繼續(xù)道:“她日復一日的織著布,有一日忽然覺得生活太過于枯燥,便瞞著天地偷偷地逃下凡間,然后碰到一個叫牛郎的男人,結(jié)果織女對他一見鐘情……” 白玉又笑著打斷她:“這牛郎長得俊么?” 煙兒想了想道:“就是一個老實憨厚的男人,不是那白面書生那一類。” “哦?!卑子竦溃骸凹抑懈毁F么?” 煙兒撓了撓頭,“人家是放牛的?!?/br> “哦?!卑子裾Z氣更淡了,“那織女圖他什么?” 煙兒煩惱了,這個故事是她兒時聽大人說的,大人也沒告訴她,織女圖牛郎什么。 煙兒一臉苦惱,絞盡一番腦汁后,才道:“織女大概是在天上沒見過放牛的男人,覺得很新奇,就喜歡上牛郎了吧。” 白玉禁不住笑了,揶揄道:“煙兒,你真聰明,沒錯,織女就是圖個新奇,因為織女在天上,沒見過地上的男人,牛郎是她第一眼看見的地上男人,所以她才會特別的上心。然而當她們在一起時間長久了,就發(fā)現(xiàn)彼此不論是思想亦或是見識都如同他們的身份一般,天差地別,久而久之就會互看不順眼,互看生厭,就算沒有天帝的阻攔,兩人最終還是會散的。” 煙兒聽她講頭頭是道,不禁問道:“姑娘,你也知道這故事吧?” 白玉挑挑眉,又淡淡道:“不知道?!?/br> 煙兒被她打斷了思路,又覺得她家姑娘好似知曉這個故事,索性不接著講了。 就在此時,熱鬧的絲竹管樂聲穿過高墻,飄入白玉等人的耳中。 煙兒不由抬眸看去,隔著墻的那邊高樓上,燈火微明,影影綽綽似有著人影。 夜風拂來,送來陣陣脂粉膩香,絲竹管樂,婉轉(zhuǎn)清妙的歌聲也隨著晚風一陣又一陣,蕩蕩悠悠而來,打破夜的沉寂。 煙兒隨意說道:“姑娘,那邊鬧得歡呢?!?/br> 剛說完,一雙杏眼兒忽然瞪圓,“姑娘,那邊的宅子不是沈大人的么?” “可不是么?!卑子裎⒊读顺蹲旖牵Ⅴ傅难垌鋈桓∑鹨唤z怒意,這人還說有事不能來,原來卻是忙著與別人尋歡作樂,好你個沈墨,欺人太甚,讓她白忙活一整日。 第53章 “爺……是第一個。”…… 沈墨私宅。 留春樓上設了三個席位,席上美味珍饈,瓊漿玉液色色精全。 沈墨今夜邀請了有著徐州第一才子之稱的許子階,這許子階多才多藝,精通天文地理,詩詞繪畫,博古通今,其文章風采,可謂傾動一時,尤其是其所著《太平論》更是名聞海內(nèi),可惜命運不濟,應試屢次不第,最終心灰意懶,斷了求功名之心。 他此次入京不過兩月,便有大幫權(quán)貴爭相邀其入幕,然許子階卻不為所動,亦不畏權(quán)貴,整日與一幫名流吟風詠月,倚馬千言。 沈墨對他賞識有加,兩次邀請,才終于請到了他來府中做客,沈墨欲將他招入門下。 沈墨身著繪繡云龍出海的暗紅色朝服,腰系烏金帶,少了幾分溫潤柔和,多了幾分官宦姿態(tài),他端坐于席前,舉杯向?qū)τ疫呄坏脑S子階,正色道:“久聞先生之大名,本官甚是仰慕,可以一直覿面無緣,今幸終于得以瞻仰先生的面容,本官敬先生一杯,萬望勿辭。” 這許子階身材頎長瘦削,容貌清秀,有幾分文弱書生的氣質(zhì)。 他聞言連忙舉杯回敬,道:“在下素聞沈大人禮賢下士,風流跌宕,雖久居朝堂,卻依舊獨領(lǐng)詞林,亦十分渴慕?!?/br> 許子階此言非虛,他確實聽聞沈墨禮賢下士,雖身居高位,卻不擺官威,待人恂恂儒雅,因此亦想見一見他,第一次沒有受邀前來,的確因為有事,而非漠視于他。 沈墨見他談吐清俊,舉止斯文,語氣雖然恭謹卻不見自卑,一雙平靜的眸閃爍著睿智的光芒,心中更添幾分好感。 左席的楚文軒見兩人互道仰慕,眉目間皆有贊賞之色,不由打趣道:“沈大人可是忘了我這牽線人?連酒也不敬一杯。” 沈墨聞言溫雅一笑,也不和他打趣,道:“來,亦敬你一杯。” 三人不由相視而笑。 酒過三巡,沈墨道:“席中無樂,寡淡無趣,本官認識兩名歌姬,容貌技藝皆出類拔萃,不如令她們兩人彈唱一曲,以助酒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