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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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文軒與許子階皆道好,沈墨一拍手,只聽得環(huán)佩叮當,一陣異香襲來,兩女子裊裊娜娜地移著蓮步,款款而進,只見一女子抱著琵琶,眉目秀麗,體態(tài)窈窕,另一女子容貌如同三月桃李,正值爛漫之季。 卻是綠云紅雪兩人。 綠云紅雪得到沈墨的示意,先分別到楚許兩席中侑酒,紅雪走至許子階跟前,斟了滿滿一杯酒,恭謹?shù)剡f了上去,嫣然一笑道:“先生,請飲了這杯酒?!?/br> 許子階看了她一眼,接過她遞來的酒,仰頭喝干,而后悠然笑問:“聽姑娘的口氣,似是從江南來的。” 紅雪驚訝的微抬頭,見他容貌秀氣,舉止斯文,臉一紅,又低頭下去,細聲道:“是的,奴乃江南人氏?!?/br> 點了點頭,頗含深意地瞥了她一眼,隨即又笑道:“江南是個好地方,尤其是江南的姑娘,溫婉含蓄又不乏生動靈秀,著實令人著迷?!?/br> 紅雪知道他在注視著自己,又聽聞他似乎帶著深意的話語,臉不由更加紅了,耳根微微發(fā)熱,不敢答話,只一雙秀眸時不時地瞥向沈墨。 而楚文軒則與綠云閑聊了幾句,覺得她似乎很謹慎少言,不輕易與人玩笑,也不好打趣她,便看向許子階那邊,見那紅雪心神不安,頻頻看向沈墨,眸中流露出熱烈的情愫。 沈墨似是并未察覺到紅雪的目光,只望著許子階,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 楚文軒暗暗好笑,一時覺得無趣,便回眸與綠云閑聊起來。 “你呢?是哪的人,聽的口音不似本地的?!背能幇淹嬷票?,目光不過淡淡瞥了她一眼,便收了回去。 綠云正低垂粉頸端坐著,聞言微抬眸看了楚文軒他一眼,又低眉斂目起來,柔聲細氣道:“奴是宣陽人?!?/br> 這男人雖是穿著不甚華美,舉止卻瀟灑倜儻,眉眼間自有一股睥睨萬物的氣度,讓人心生壓力。 宣陽啊,楚文軒神色微變了下,似乎陷入了沉思……他將酒中酒一飲而盡,目光開始停駐在綠云身上,那令人感到壓迫的目光卻變?nèi)崃藥追?,態(tài)度也平易近人起來:“我也是宣陽人?!?/br> 綠云聽他說自己也是宣陽的,不覺抬眸,平靜的眸中浮起一抹激動之色,不由自主地問道:“爺是宣陽哪的?” 嗯…宣陽整個都是他的封地。楚文軒隨意胡謅了個:“宣陽清平的?!?/br> 綠云不由盈盈一笑道:“奴也是清平的?!?/br> 楚文軒不由露出一古怪神色,沒想到胡謅也這般巧,這女人方才還拘謹不安,一聽是同地方的人,卻變得熱情。 有趣。楚文軒不由多看了她一眼,女子生得其實十分秀麗,一雙含情脈脈的雙眸,微微脧向人,便有無限風情從那秋波間流瀉而出,只是她低眉順眼慣了,總透著一股有種不與人爭的低調(diào),因而很容易讓人忽視。 “怎么到京來了?這里離宣陽很遠?!背能幣滤龝哼€追問個詳細住址,便主動轉(zhuǎn)移話題。 楚文軒不問還好,一問她臉上笑容頓斂,眼眶立馬紅了一圈。 楚文軒知自己問了不該問的,有些尷尬,正想說著什么,將此話帶過去。 綠云卻主動開口道: “奴的父親本是宣王手下的一名百長,后不幸在戰(zhàn)爭中身亡,奴的大伯為人刻薄慳吝,自父親死后,他便妄圖霸占父親家產(chǎn),于是找人誣陷奴母親與他人有染,想將母親趕走,母親受不得這份侮辱,便帶著奴來京偷懶開藥鋪的娘舅,只是來了京城后,才知娘舅捐了個河西縣巡檢,已然帶著妻兒赴任去了。母親一時好不悲痛,兼心中積郁過甚,忽染一奇疾,將身上盤纏皆做了藥費,都醫(yī)治不好,不到半個月就過身了,奴當時不過十二三歲,一介孤女,無依無靠,最終只能賣身到了妙音坊,亦為換取葬母之費?!?/br> 楚文軒聽聞她的身世遭遇,不由心生惻隱。 而且想到她與他還有一些淵源,她父親是他手下的百長,不過楚文軒想自己應該是不認識他的。 這百長只是統(tǒng)帥百人的小軍官,楚文軒為萬軍主帥,自然不識得這小小的軍官。 綠云說完見楚文軒定定地看著她,不由羞紅了臉,連忙將眼淚拭去,誠惶誠恐道:“這明明是歡喜的日子,奴卻在此著意做愁,惹爺煩心了,是奴的罪過?!?/br> “無妨?!背能幬⑿Φ?,說著將酒杯遞到她面前。 綠云整理了情緒,又恢復了低眉順眼的模樣,連忙拿起酒壺,給他倒酒,楚文軒卻一直笑著定定看她,把綠云看得香腮緋紅,心神一恍惚,不知不覺把酒杯都斟滿了仍倒注著,那淋漓滴下濕了楚文軒的衣袖。 “酒滿了?!背能幬罩氖滞?,笑著提醒道。 綠云這才驚醒過來,又見他不以為意,依舊和顏悅色,不由羞得滿臉通紅,連耳根都熱了。她小聲道了句:“抱歉,爺?!?/br> 楚文軒放開她,目光卻瞥了眼她的手,才覺那手腕纖細得仿佛一折就能斷,將酒慢慢飲啜起來,時不時卻看向她一眼。 她又恢復了恭謹溫順的姿態(tài)。 楚文軒不覺又問道:“你可想再回到宣陽去?” 或許是多了幾分親近的緣故,楚文軒神色語氣都變得不一樣,眸中暗藏幾分溫柔。 綠云怔了下,她目光有著光亮,這讓她整個人突然變得明艷動人起來,不過片刻那眼神又暗了下去,她溫婉回道:“奴在宣陽,已沒什么親人?!?/br> 能察覺她的失落,楚文軒默默地注視著她。 綠云忽想到什么,突然大膽地問道:“爺會回宣陽么?” 楚文軒聞言移開了停駐在她身上的目光轉(zhuǎn),轉(zhuǎn)向樓外廣袤的夜空,淡淡道:“自是要回的。” 他目光變得深邃幽遠,就當他將陷入沉思之時,耳邊響起綠云嬌羞的低語:“爺,今夜奴伺候爺可好?” 楚文軒心咯噔跳了下,一回眸,恰對上她含情脈脈的水眸,他目光一沉,隨即看向沈墨等人,他們并未注意到他這邊,才看向綠云,聲音透著嚴肅:“你可知曉你在說什么?” “爺,奴是賣藝不賣身的,身子不臟。爺……是第一個?!本G云嬌怯怯道,這是第一次向男人自薦枕席,不免有些羞赧,然她心意已決,要將身心全部交付此男人,除非他說不要她,否則絕無更改。 楚文軒本是對她抱著同情之心,然此刻見她滿眼癡情,一時竟無法拒絕,他沉聲道:“你決定好了么?” 見他已是同意,綠云內(nèi)心松了口氣,朝著他嫣然一笑道:“奴決定好了?!?/br> 楚文軒目光沉沉道:“那就伺候吧?!?/br> 綠云又勸了杯酒,才裊娜起身,去抱起琵琶,坐于圓凳上,轉(zhuǎn)軸調(diào)弦,輕勾慢挑,有如清泉般的韶音便經(jīng)由她的玉指間流淌而出,紅雪櫻唇微綻,頓開歌喉,歌聲宛若流鶯巧囀,合著琵琶之聲,似珠聯(lián)璧合,遏云繞梁。 綠云再不似那般低眉順眼,眼波流盼,盡在楚文軒身上。 許子階手跟著音律一緩一快地敲打著桌面,兩眼始終不離紅雪。 沈墨留意著許子階那一席,嘴角微揚,勾著如沐春風的笑容。 第54章 “豐腴點好?!?/br> 月轉(zhuǎn)東墻花影重,夜空中一絲云彩也沒有,只有一輪澄凈的月高掛空中。 留春樓此刻已曲終人散。 夜深了,庭院寂寂,臺階下時而有流螢聚散一陣夜風拂過,亭檐前的風鈴叮當叮當響著,聲音悅耳清脆。 人影動處,花枝搖顫,花間夜眠的鳥兒驚飛而起,忽地,墻壁上一晃,透過月色,映出三道人影。 “姑娘,還是別了吧,這樣不好?!睙焹簤褐晝旱?,竟有種做賊的心虛感。 沒人搭理她。 煙兒又拍了拍一旁的清音,小聲道:“清音,姑娘最聽你話,你勸勸姑娘,她喝多了?!?/br> 白玉終于說話了,聲音冷冷的,“誰敢勸我,打斷腿。” 清音無奈,她見過白玉醉酒耍瘋的模樣,這種情況,誰也攔不住,但她這會兒還算好,沒有醉得那般厲害,無非激動魯莽了些,“隨她吧?!?/br> 煙兒擔心道:“這摔了怎辦?” 清音以只有兩人才聽到的聲音道:“等姑娘上去,你也跟著上去,抓著她別給她摔了,她肯定不敢跳,怕是在上面坐一坐,就下來了,我在下面給你們把著□□?!?/br> 煙兒小臉盡是無奈:“也行。” 她家姑娘一意孤行,非要去找人理論,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她們能怎辦?順著她唄。 于是一架□□直上墻頭。 煙兒清音兩人扶著□□,看著白玉顫顫巍巍,一步一步地踩著□□上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到了墻頭,一陣夜風吹來,涼颼颼的,白玉只覺翠袖生寒,視線朝下,離地約有一丈,白玉酒醒頓時醒了幾分。 彼時月明如晝,又往那園子一看,樹木森森,花影參差,十分幽僻,不知哪棵樹上有幾只老鴉呀呀的叫個不止,聲音凄慘,如鬼哭狼嚎般,叫人毛骨悚然。 白玉嚇得面如梨花,纖柔的身子不禁微微顫抖,正有些后悔自己的一時沖動,背后衣裳忽然一緊,嚇得她身子一顫,不由尖叫出聲,差點沒跌下去。 站在□□上的煙兒被白玉一聲尖叫嚇得跟著胡亂大叫。 白玉連忙壓低聲音,嬌斥道:“住口,想被人發(fā)現(xiàn)不成!你抓著我作甚?” 白玉輕拍了拍酥-胸,驚魂未定,一雙美眸沒好氣地嗔向她。這死丫頭,遲早要被她嚇死。 明明是她先大叫的好不好,煙兒心里委屈地嘟囔了句,卻不敢明言,忍不住再一次勸道:“姑娘,您下來吧,若是摔了可怎好?”好歹也是京中的頭牌舞姬,給人知曉她半夜爬人家的墻,成何體統(tǒng),傳出去不給人笑話死。 白玉本是死要面子的人,被她這么一勸,一時脾氣上來,便坐在墻頭上,死活不下去。 耳邊又響起幾聲梟鳥的怪鳴,白玉驚得頭皮發(fā)麻,盯著自己那雙懸空的腳,心中暗罵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正當她思考著找個理由下去,一道溫潤柔和中透著驚愕的聲音:“你坐在墻頭上面作甚?” 白玉驚愕抬眸,見不遠處花蔭下一人長身而立,映著月色,身形修長,白衣優(yōu)雅。 雖看不大清容貌,一看便知是沈墨,畢竟這宅子是他的,除了他還有誰。 但也不排除是鬼魅狐妖化作沈墨的形象,欲來蠱惑她,攝她魂魄,這么一想,白玉瞬間毛發(fā)直豎,雙腿發(fā)軟。 越想越心驚。 一定是鬼魅。 這大半夜的沈墨怎么可能來這閑逛? 她聽聞此宅原是一文官府邸,后來房屋失火,一家人都被燒死了,全化作陰間鬼魂。 也不知道沈墨為何要購買此宅。 這莫不是那無辜慘死的游魂,化為的妖魅? “煙……煙兒,清音,你們可還在?”白玉顧不得面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小聲道。 煙兒正專心地抓著她衣裳,聽到她的聲音,問道:“姑娘怎么了?” 白玉看著那人越來越近,雙腿已經(jīng)不由得發(fā)軟無力,腦子一陣陣發(fā)暈,心跳得好似要跳出體外,她想出聲,一張嘴卻發(fā)不出聲,天知曉,她平生最怕鬼。 大概是覺得自己虧心事做的有點多。 那鬼魅已經(jīng)來到她近旁,“它”長發(fā)松挽,寬衣博帶,衣領(lǐng)微敞,露出精致優(yōu)美的鎖骨,腳上只著了雙木屐。 一如初見時的模樣。 這鬼魅果然厲害,還知曉化作她與沈墨初相識的模樣。 但他就算容貌服飾與沈墨再像,她也認出得出來他不是沈墨。 沈墨是會笑的,而眼前這鬼魅明顯不會,“它”板著臉,一臉正經(jīng)的模樣。 沈墨見墻頭那女子正驚懼地看著自己,修眉幾不可察地蹙了下,正聲道:“白玉,還不趕快下來?!?/br> 這女人坐這么高,也不怕摔下來,還有,她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這墻上來作甚,風寒露重的,也不知愛惜身體,跟個小女孩似的。 “它”這句話仿佛是在說:“快投入我的懷抱,我要吸你的精魄?!?/br> 她絕對不可能下去的。白玉壓下心頭的恐懼,語氣僵硬地試探道:“你是沈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