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太入戲、農(nóng)女有田有點閑、我是邪神我最壞(扶她+百合)、擁有AI男友后,再也不怕黑子了、勾癮、我在七零當(dāng)炮灰、仙尊,你的熊貓不干了、朕抱錯了媳婦、將軍夫人嬌養(yǎng)手冊(重生)、繼母撂挑子了
桑落撇了她一眼,笑道:“受了傷,被她路過救了?!?/br> 白玉驚訝了下,不禁問:“你什么時候受了傷,我怎么不知曉?” 桑落像是怕她擔(dān)心似的,沒所謂地笑笑,“也不是什么大傷,現(xiàn)在已無大礙。” 白玉想起前幾日,看他臉色的確是有些不大好的樣子,只是當(dāng)時她也沒多想,“你傷到了哪里?” 桑落見她追問,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目光復(fù)雜地看了她一眼,“你在關(guān)心我?” 白玉對上他的雙眸,心咯噔一跳,覺得那里面有種很深沉的,她看不懂的東西,她轉(zhuǎn)開目光,解釋道:“怎么說你也算是我?guī)煾担P(guān)心一下不很正常么?!?/br> 桑落望著她,神色莫測,“要不是師傅,你就不關(guān)心了?” 白玉又看了他一眼,只覺得那股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只是這次她什么也沒問,只是故意撇了撇紅唇,佯嗔道:“要不是師傅,你死翹翹都跟我無關(guān)?!?/br> 桑落一愣,隨即又死又好笑,不禁罵了句:“沒良心的死丫頭?!?/br> 這下輪到白玉怔住了,她目光古怪地看向他…… 如桑落所說,那女大夫住的地方不好找,兩人在街上拐好多條路才來到一條深巷底,旁邊沒什么店,只有一兩家賣雜貨的,女大夫的藥鋪很簡陋,甚至不見有病人來看病。 白玉站在門口,眉頭皺得死死的,覺得自己這趟是不是來錯了。 仿佛看出了白玉的心思,桑落道:“你且放心,藥鋪簡陋了些,但大夫是真厲害?!鄙B湟贿呎f一邊走了進去。 白玉聽他此言稍稍放心,他總不能故意騙她,隨著他進去,恰好一個姑娘掀開布簾走出 桑落臉上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嘿,梅大夫?!?/br> 白玉吃驚了下,不由仔細打量了眼那姑娘,只見她大約十六七歲的年紀,面容清麗溫婉,眉眼間隱含書卷氣,只是雙眼無神空洞,像是眼中無物一般。 看起來像是盲的……盲的? 第121章 他的確騙了你,他生得的確…… 白玉從未見過如此年輕,眼睛還看不見的女大夫。但恰恰是這種與眾不同,讓白玉有些相信這女大夫真的厲害。 這世上奇人異事不少,只是她見得少而已。 從桑落的口中,白玉得知,這女大夫名叫梅英,也是無父無母,有一個師傅,師傅死后就繼承了這個藥鋪,聽聞她的師傅是個能起死回生的神醫(yī)。 白玉美眸好奇地看著她,只見她輕車熟路走到柜臺前,從背后看,她身形修長,腰肢纖裊,見她拿起水壺倒熱水,白玉擔(dān)心她燙傷,下意識地起身要上前幫忙,卻被桑落阻止,“沒事?!?/br> 白玉聽聞此言,只好作罷。 又見她熟練地泡了一壺茶,拿了幾只茶杯,用托盤盛著,往她們這邊走來。 要不是她雙眸空洞無物,白玉幾乎要以為她是個平常人,給兩人倒了茶,她手摸了下一旁的椅背,隨即緩緩落座。 她眼眸看向桑落的方向,唇角露出溫婉文靜的笑容,旁若無人道:“桑公子,你今日前來是打算兌現(xiàn)你的諾言,以身相許么?” 桑落一口茶驀然噴了出來,也不知道是被燙的,還是被她的話驚的,一只纖手遞來一面手帕,桑落順手接過,擦完嘴后,才發(fā)現(xiàn)手帕是梅英遞來的,他臉色微僵,連忙將手帕遞還給她,見她淺笑著接過手帕,然后放回懷中。 桑落那雙勾人的桃花眼掠過一絲尷尬,往白玉那看了眼,見她美眸浮起一抹曖昧之色,連忙向她解釋道:“那只是句開玩笑的話。” 白玉一聽,撇了撇朱唇,倒是相信了他的話,這男人平日里嘴里就沒幾句正經(jīng)話,八成是他用言語調(diào)戲了人家姑娘,然后人家姑娘當(dāng)真了。 桑落又看向梅英,雖然知她看不見,桑落還是收斂了玩世不恭的姿態(tài),一臉認真地說道:“梅大夫,你饒了我吧,不要把以身相許掛在嘴邊了?!鄙B湓趺炊紱]想到,這女人看起來柔順好說話,誰知是個死板固執(zhí)的,只聽自己愿意聽的,只記自己愿意記的,別人的解釋,她當(dāng)一陣風(fēng),過了就忘了,害得他每次都要解釋一遍。 白玉哪來見過桑落吃癟的模樣,平日里他都是一副誰也不放在眼里的輕狂傲慢姿態(tài),她有時候?qū)λ己薜醚腊W癢,卻毫無辦法,如今見他對著一柔弱女子竟無可奈何的模樣,不禁暗自偷笑。 正所謂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桑落,你也有今天。 梅英聽了他的話,臉上溫婉的笑容漸漸凝固了,隨即冷哼一聲,起身下了逐客令,“既然如此,那就滾吧,少在這里礙人眼。” 明明是罵人的話,但她聲音依舊溫柔清潤,卻讓人氣不起來。 “……”桑落唇角一抖,他真后悔一開始還以為她是個軟柿子,可揉圓捏扁那種,這根本就是塊硬石頭。 白玉沒想到這看起來一臉書卷氣的溫婉女子竟也是個火爆的脾氣,說變臉就變臉,連忙笑著打圓場:“梅大夫,是我請他帶我來的,我想請你去給人看病?!?/br> 梅英似乎才記起還有個旁人,聽聞是請她去看病的,她臉色稍霽,臉轉(zhuǎn)向她,頭微歪了下,清秀的面龐上帶著一絲少女的疑惑,“你是桑公子的相好?” 白玉微愣了下,隨即掩唇一笑,“不是。梅大夫盡可放心?!?/br> 梅英根據(jù)她嬌媚的聲音與笑容,在腦海中描繪她的面容,一個嫵媚成熟的女人逐漸在一片黑暗的眼前清晰起來,她語氣篤定道:“你生得很美!不比桑公子差。” 白玉嫵媚的臉上似乎不掩飾驚訝之色,沒想到她倒可以憑著聲音判斷一個人的長相,她微挑眉,柔媚地往桌面上一靠,饒有興致道:“你知道桑落長得什么樣?” 聽聞白玉略含挑釁的話,梅英不禁露出淡淡的不悅,一改文靜,著急地說道:“我當(dāng)然知曉,從他的聲音和他的骨相可知,他是個很美麗的男人,但是他說他自己很丑,我并不相信他這句話?!?/br> 原來只是看上了桑落的美貌,白玉目含深意地瞥了眼桑落,隨即看向一臉自信的梅英,秋波流轉(zhuǎn),嬌笑道:“不相信是對的。他的確騙了你,他生得的確很美,是很多姑娘都喜歡的那一類型。你眼光不錯?!?/br> 梅英唇角微彎,內(nèi)心有些得意,那一瞬間,她空洞木然的眼睛也仿佛有了一絲動人的波光。 白玉看著她的眼,內(nèi)心不由暗嘆一聲,她明明是大夫,也醫(yī)不好自己的眼睛,聽聞她師傅是神醫(yī),為什么也治不好她? “那你為什么不喜歡他?” 梅英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打斷了白玉的思考,白玉莞爾一笑,“因為我有男人了?!?/br> 話一出,在場的兩人臉色皆變了下,桑落神色黯了下,白玉沒注意到,只注意到了梅英臉上像松了口氣的神色,唇不禁抿起一絲笑意。 “你要讓我去給誰看病?”梅英問。 “我的一個姐妹。”白玉回答道。 “那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我今天沒病人,正好有空?!泵酚⒄f著起身,十分干脆利落地拿起了藥箱,又從柜臺里拿出一條及腰長的光滑油亮的竹竿來。 白玉看了眼那竹竿,沒說什么,讓桑落幫找了輛馬車,兩人便乘著馬車徑往縣衙而去,桑落沒有隨同,說是要去沽酒。 沈墨沒有回衙舍,而是來到城內(nèi)一家酒樓。樓下酒客很多,談笑喧嘩,十分熱鬧,他卻獨自一人坐在二樓靠窗的雅座上飲酒。 他要了一壺最烈的酒。 一開始還只是淺斟慢飲,然當(dāng)他想起方才在看到的刺眼畫面,一股無法言喻的狂躁感襲上心頭,便一杯接著一杯,企圖一醉解千愁。 不知不覺地,酒壺空了。 沈墨一手撫著額頭,醉眼朦朧地又要了兩壇酒,店伙計見他醉了,擔(dān)心他結(jié)不了賬,猶豫不去,又勸他少飲。 沈墨目光清寒地瞥了他一眼,隨即往桌上放了幾塊碎銀,那店伙計也只能由他了,拿過銀子,給他又拿了兩壇酒。 沈墨撇了杯子,直接用酒壺喝,濃烈的酒入喉,喉嚨腹中嚨像是燃了一把火,令他氤氳著醉意的眼眸漸漸泛紅,有了些許閃動的波光。 盡管醉了,腦子也依舊清醒無比,桑落看到白玉那驚喜的目光,白玉與桑落一同進入院中的畫面一直反復(fù)在他腦海中出現(xiàn),胸腔憋悶得仿佛要炸裂開來,他伸手扯了扯衣襟,又拿起酒壺繼續(xù)喝。 今日是冬至,天又陰沉沉的,北風(fēng)寒冷,因此大街上行人不是很多。 一家賣油鹽醬醋的小店面中走出來一穿著裹著棉裘的年輕女子,她手中提著剛打的醋,正打算往回走,忽然一抬眸,便看到了酒樓之上的男人,他恰往樓下看來,便與她對上了視線。 這女子正是程慧儀,她遠遠仰望著手搭在窗口,望著她的男人,只覺得那雙低垂的雙眸沉靜,里面有著失意之色。 她心怦怦直跳起來,她以為她再也看不到他了,卻沒想到會在此處相見。 兩人視線交匯著,程慧儀的眼眸中已經(jīng)容不下一切了,眼前只有這個人,她的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目光不由轉(zhuǎn)到酒樓的大門口上,腳不由自主地往那而去…… 酒樓門外停了一頂轎子,程慧儀請求店伙計幫她把人扶到轎中,沈墨是真醉了,不吵不鬧,就這樣安靜地由著人扶進了轎中。 起轎了,是往她家的方向,她沒有讓人將人送回到縣衙。 程慧儀坐在轎中,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沈墨身上,見他已沉沉睡去,這才肆無忌憚地緊盯著他俊美的臉,臉上有些難以掩飾的深情之色。 程慧儀的家在杏花巷中,離酒樓不遠。 聽聞急扣門的聲音,李氏自屋中匆匆走出來開門,見自己的女兒扶著一醉酒的男人,一開始還想要斥責(zé)她,直到看清沈墨的臉,不有大吃一驚,“你怎么和官老爺在一起?” 程慧儀也不解釋,只一臉的急切:“娘,先幫我把人扶進去吧?!?/br> 李氏也顧不得讓她女兒注意男女有別了,這位可是官老爺,她哪里敢有一絲怠慢,連忙幫著程慧儀把人扶到了屋中。 “怎么醉成這樣?你怎么遇到的官爺?”李氏見他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了,便大著膽子問。 “我見他一個人在酒樓里喝酒,也沒個人陪伴,又醉了酒,怕他出事,便把他帶了回來?!背袒蹆x做出一副愁容,然心里卻有些歡喜。 李氏怕廟小容不下大佛,又怕這官老爺有個好歹,到時衙門怪在她們頭上,這可如何是好,便道:“你怎么不直接讓人送他回衙門?” 程慧儀臉上掠過一絲羞赧,隨即支支吾吾地解釋道:“大……大人一直說他不想回縣衙,酒樓離咱家近,便只好先帶大人來咱家了,或許他待會兒就清醒了。” 李氏也沒有懷疑她的話。 “這把人扶到哪個房間?”到了大堂,李氏有些拿不定主意道,他們屋里雖有客房,但久不收拾打掃,已經(jīng)落了灰,哪里敢讓官老爺去睡。 程慧儀想了想,臉一紅,小聲道:“把他扶去女兒的房間吧,女兒的房間干凈一些?!?/br> 李氏神色有些猶豫道:“你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女子,這樣對你的名聲不好?!?/br> 程慧儀著急道:“要不是大人,女兒人都沒了,事急從權(quán),大人是一縣之主,是咱們的父母官,怎可把他當(dāng)一般男人看待?而且大人是個正人君子,斷然不會輕薄了女兒?!?/br> 李氏想想覺得有道理,便同意了她的提議,將人扶到了程慧儀的閨房。 縣衙,側(cè)院。 梅英坐在床前給紅雪診脈,白玉正坐床沿上,凝著美眸看著梅英。 紅雪亦忐忑不安地看著梅英。 沒片刻,梅英收回了手,臉轉(zhuǎn)向白玉,緩緩說道:“她有身孕了?!?/br> 此話一出,屋中的氣氛頓時沉重下來,盡管已經(jīng)預(yù)料到,白玉和紅雪還是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么好。 梅英沒有說出“恭喜”兩字。這種情況下,本應(yīng)該由孩子的父親尋大夫,而不是由這姑娘的好姐妹一手安排,這令人不禁懷疑這孩子可能不是令人歡喜的存在。 一個時辰后。 白玉將梅英送出了門。 梅英左手拿著竹竿往前探路,一邊往前慢行,白玉一直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好幾次纖手伸出,想扶她,又頓住,擔(dān)心會傷了她的自尊心,黛眉微蹙,好不煩惱。 似乎知曉白玉的舉動,梅英溫婉文靜的面容露出一絲淺笑,柔聲道:“我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但我耳朵很靈敏,白玉姑娘似乎一直想幫助我?!?/br> 白玉聞言,美眸浮起驚訝之色,她沒想到連這她都知道,她何止是耳朵靈敏,倒像是會看透人心似的,白玉揚眉,嬌笑道:“是我多此一舉了。” “這么多年,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黑暗的感覺,我倒沒覺得自己與平常人有什么不一樣。”她淡淡地笑著,神色并不見悲傷或者哀怨。 白玉愣了下,隨即看著她,她沒說話,只是溫柔一笑,眸中有著贊賞之色。 白玉將梅英送上了馬車,目送人離去后,才轉(zhuǎn)身回去。 回去的路上,白玉一直愁眉不展。 紅雪有了身孕,孩子是許子階的,但紅雪已經(jīng)對許子階徹底的失望了,根本不想要他的孩子,只是一時間又下不了決心打掉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