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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到我自己神志不清,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別人抬走,又什么時候被人放下。 我就記得我在混沌中做了一個不切實際的夢,夢里張謙乖巧可愛,在純白色床單上像只柔軟的小貓一樣聽話,我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可能是今晚的爭吵引發(fā)了我體內(nèi)潛藏已久的shouxing,夢里我酣暢淋漓,完全不像平日里對他的溫柔。 他一直喊疼,又一直粘著我不放我走。 這個夢太假了,醒來的時候我這么想。 可我沒想到,還有更假的。 手臂已經(jīng)麻了,上面被什么沉沉的東西壓著,差點讓我懷疑自己的手臂還是不是自己的。 我頭疼欲裂,扶著額望去,我的手臂上,是顆腦袋。 栗色的頭發(fā)下是一張比十八歲的張謙還漂亮的臉,只是可惜此時,那上面秀氣的眉頭皺著,似乎有什么不高興的事情。 腦袋的主人還在睡夢中,他把他毛茸茸的小頭往我肩窩里蹭了蹭,嘴里輕輕嘟囔:“……唔……疼。” 第4章 這可能是我這輩子最驚恐的時刻。 碎成片的記憶時不時的沖進腦子里,我慢慢的掀開被子,向里面看了一眼。 入目一片青紫,可見昨夜戰(zhàn)斗之激烈。 我手忙腳亂的把發(fā)麻的手臂抽了回來,那個男……我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男人,他看著也就二十左右,像個初出茅廬的大學(xué)生。 就叫他男大學(xué)生好了。 這個男大學(xué)生因為我抽走了手臂,腦袋砸進了枕頭了。 他眉頭皺的更深了。 我惶恐不安的在地上找到了自己皺巴巴的衣褲穿好,仿佛這些衣物能帶給我十足的安全感。 我一邊系皮帶一邊往外沖,想要逃離這里。 可……開門的瞬間,我眼前閃過掀開被子后看到的一塌糊涂。 “咔”的一聲,皮帶被固定好,我松開門把手,轉(zhuǎn)身看著那個男大學(xué)生。 陽光照著他肩膀上白皙細(xì)膩的皮膚,那里有我用力染下的淡青。 像個無辜的藝術(shù)品。 我抱著頭坐在了門邊,感覺自己像個無家可歸的傻狗。 “耿嘉友你個混蛋……你個混蛋……大晚上你喝個狗P酒……” 他到底多大……成年了嗎?昨晚我?guī)缀醯韧诎l(fā)泄……他到底受傷沒? 自責(zé)和愧疚終于還是戰(zhàn)勝了未知的恐懼,我點開藥店的外送軟件,下單了一些藥,還加了十塊錢配送費,讓他們盡快送過來。 下完單后我扶著墻站了起來,走到床邊,鼓起勇氣掀開了被子。 果然……很慘。 幸好沒走。 條件受限,我只能用開水給酒店的毛巾和臉盆消了毒,將這個男大學(xué)生抱到干凈的那一邊,從上到下細(xì)細(xì)的替他擦干凈身上的污穢。 我在他白皙的皮膚上留下的污穢。 我坐在床頭替他擦肩膀時,他又突然往我腿邊蹭了蹭。 他似乎很喜歡這個動作。 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到了三十度,溫水擦在身上的感覺似乎讓他很舒服,連眉頭都舒展開來。我一抬頭,鏡子里折射出我們兩的身影,他湊在我腿邊,乍一眼竟然有幾分戀人的溫情。 真可笑,我和張謙這么久,從沒體會過哪怕一分鐘的感覺,竟然在一個陌生人身上看到了。 可能這就是肌膚相親的后遺癥吧。 十分鐘后藥送了過來,我給他上了藥,想給他穿上衣服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的衣服竟然都被我撕破了。 我苦惱的又拍了拍自己: 耿嘉友,你就是個QIN獸。 我沒了辦法,只能跑下樓,隨便找了家店,買了兩件布料柔軟的運動服。路過早餐店,順手給他帶了碗粥。 買完東西上樓,一推開門,和他正對上了眼睛。 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很亮。 我慌亂的關(guān)上門,不知怎么開口,只能梗著脖子把衣服放在床頭柜上:“額……我……” “我以為你走了?!彼蝗婚_口嚇了我一跳。 他聲音很好聽,是介于成年男性和男孩之間的清脆又細(xì)膩。 “我……我看你衣服不能穿了,下……下樓,買了個衣服?!蔽矣行┙Y(jié)巴,不敢看他。 他看見我手里提的粥,眼睛突然亮了起來:“誒!這是吃的嗎!是給我的嗎!” “啊……是……我怕你會餓……”我猶豫著想把粥遞給他,又想起他這樣吃不方便,替他把包裝拆開,用紙巾墊著碗底隔熱,而后放好勺子再遞給他:“你小心,托著紙巾這,不然會燙手。” 他端過粥就開始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我看他喝的心滿意足,不知道為何心情好了幾分。 “給你?!彼酝曛喟鸭埡羞f給我,我拿著扔進了垃圾桶,一回頭,他又扒拉起了袋子里的衣服。 “抱歉,因為不知道你的碼,就隨便買的……” “沒關(guān)系?!彼故遣辉谝猓骸澳艽┚托??!?/br> 他想爬起身穿衣服,卻又齜牙咧嘴的倒回了床上:“啊……疼疼疼!” 我緊張的跑過去:“你小心點,你后面受傷了……” 他捂著小菊花疼的眼淚汪汪:“啊……這么疼的嗎……” 他這樣子有點可愛,我忍不住放輕了聲音安慰他:“沒事的,我看了一下,你沒發(fā)燒,撕裂程度也很輕,及時上藥的話,過兩天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