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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喬裴斗嘴耍賴這些還好,這些都是他從前做慣了的事。跟喬裴打小的交情,別說斗個嘴了,一起比誰尿的高都比過。但讓對方手把手幫自己穿衣服,的確有些別扭。 “順手的事?!眴膛嵴f。 實際上他是不太喜歡宮女觸碰他的少年。 給少年換上了一件艷紅的外袍,襯得少年愈發(fā)眉目如畫,一如他少時模樣。 朝辭卻似乎有些不太習慣地扯了扯袍子,道:“會不會太招搖?” 喬裴沒說話。 朝辭從前很喜歡穿這種外表招搖的衣服,恣意又驕縱。 他知道,終是那些年的遭遇令少年的心中生了膽怯與自卑。 他過了一陣才開口:“你穿紅色最好看,一點都不招搖,合該如此?!?/br> 他說著將鞋子從宮女捧著的木盤中拿了起來,半蹲下身。 “等等,鞋、鞋子我自己穿就行?!鄙倌昝Φ溃行@慌。 喬裴沒有理會,反而不容置疑地握住了少年的腳踝,將他玉色的腳抬起,將鞋子穿了進去。 少年都穿戴整齊后,喬裴還想給他冠發(fā)。 “你先把手洗了!”少年皺著眉說。 畢竟剛剛才摸過他的腳好不好! 遭到少年嫌棄的喬裴,在宮女呈上來的水盆中凈了手。 “這樣可以了吧?”他半是無奈半是縱容地對少年說。 喬裴還是第一次給朝辭冠發(fā),沒想到還挺好看。 “嗯,還可以嘛。”朝辭看了看銅鏡中的自己,頗為臭美地變換了幾個姿勢,滿意地說。 終于捯飭完了,兩人去用膳了,朝辭心心念念的桃花酥也被呈了上來。 嗷,還是那個味道! 朝辭吃得高興,臉頰上還沾著點糕點的微屑,看起來像只小花貓。 用完了膳,喬裴正準備帶朝辭出去消消食,卻有一內侍突然說有事通報,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后,喬裴頓時神色就沉了下去。 “怎么了?”朝辭歪著頭,頗為擔憂。 “沒什么,突然件要事,不能陪你消食了。”喬裴揉了揉朝辭的頭。 朝辭聞言,眼前一亮,面上又故作懂事地說:“那你先去忙吧。” “你可不能趁機偷懶不去消食,我會叫碧云看著你的,要是你偷懶了,明日便不帶你出宮了?!眴膛嵴f。 朝辭頓時臉色一垮,喪喪道:“哦……” ………… 離開朝辭的寢宮后,喬裴出了宮,去了丞相府。 朝決的府邸。 說起來,喬裴跟朝決雖說是過命的兄弟,但是在朝辭與喬裴定情后,為了爭朝辭住在哪邊也撕了一次臉皮。 后來吵了半天,決定朝辭上半月住宮里,下半月回朝府。 朝決老大不樂意了,他朝家的人,怎么就住別人家去了?奈何搶人的是一國之君,自家弟弟又是個胳膊肘往外拐的,沒辦法。 朝辭也不是真的那么偏,好不容易和大哥相逢,他其實也很珍惜。但畢竟他與喬裴已經(jīng)在一起了,雖說成親才能同住,但如今局勢未穩(wěn),他們若成親朝廷勢必要動蕩,這事得往后放。 但他們總不能一直不結婚一直分開住吧?畢竟是決定要相伴走一生的人,因此朝辭還是決定去宮里住住。 此時朝府的氣氛有些冷凝。 隨著一路有人高呼行禮,喬裴跨入了朝府的正廳。 還沒換下朝服的朝決坐在主位,而他的下位,則是一位烏發(fā)雪衣的男人。 喬裴見到他時,頓時瞳孔一縮。 果真是他。 那個他永遠都不想再見到的人。 他不是死了么? ……他怎么能還活著?! 而朝決見喬裴來了,在行禮后便將主位讓出,自己坐在了次位上。 這個男人便是靳堯,他也起身給喬裴行了禮。 朝決與喬裴談完話后回府,聽聞有人求見,自稱是他弟婿,他頓時心頭一震,在大廳召見后,果真是靳堯。 這事就有些大條了,他弟如今已經(jīng)跟喬裴在一起了。他還以為靳堯已經(jīng)在逃亡時死去,而問朝辭關于靳堯的事情朝辭竟然也全不記得了,像是從未見過這么個人。 朝決本就不喜靳堯,既然朝辭已經(jīng)把靳堯忘了,他更是樂見其成。后來朝辭跟喬裴在一起了,他也完全沒想到自家弟弟還有個下落不明的丈夫…… 現(xiàn)在冷不伶仃被人找上門了,朝決何止是一個頭大。這件事他也不好自己定奪,就把喬裴從宮里叫了出來。 “孤將小辭從大月帶回時,并未找到靳公子。還以為你已經(jīng)不幸罹難,未想還能在此處見到靳公子,真是萬幸?!眴膛嵴f。 他嘴上說著萬幸,但神色里語氣里都透著涼意,頗有皮笑rou不笑的意思。 他看靳堯礙眼,靳堯看他更是不耐。他已經(jīng)知道這凡人趁他不在,勾引了朝辭,如今若非怕朝辭怨他,他非得將這凡人粉身碎骨。 他勉強按捺性子,垂眸道:“萬分感謝陛下對小辭的救命之恩。昔日我二人路遇山匪,靳某被迫與小辭分開。靳某一路尋他未有消息。幸而外面?zhèn)餮猿倚」右褮w府,靳某便匆匆趕來。” 他說到這,又抬頭看著喬裴:“卻不知小辭如今在何處?” 喬裴坐在高座與這人對視,發(fā)覺此人雖只是一介布衣,但身上卻氣勢非凡,并非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