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拿出了一塊帕子，動作輕柔地替他擦干凈眼淚。

    朝辭抿著唇，還是一言不發(fā)。

    ……

    從那天起，他們的關(guān)系好像改善了不少。

    陸衍不再總是強迫朝辭做一些事情，而朝辭也不再向從前那樣對陸衍要么一聲不吭，要么冷言冷語。

    朝辭也獲得了越來越大的自由度，陸衍甚至解掉了他的鐵鏈，允許他到這宮殿其他處走動。

    但給他雙腳間纏上了另外一條金色的鎖鏈，走起來便是一陣叮當(dāng)作響。

    轉(zhuǎn)眼又是半月。

    除了這座不出去的寢宮，和腳下的鎖鏈，朝辭和陸衍看起來幾乎就是一堆感情頗好的伴侶。

    朝辭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在某天陸衍來寢宮尋他時，他說想去寢宮外面。

    陸衍卻是想都沒想便拒絕了。

    朝辭神色微變，但卻依舊軟言軟語地好生相求。

    陸衍卻只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眼中說不出是嘲諷還是失望：“我還道前輩怎的最近轉(zhuǎn)了性，原來也不過緩兵之計?！?/br>
    他其實沒多少失望。

    他比絕大部分的人都懂朝辭是什么樣的人，像他這般的人，軟硬不吃，你狠他比你更狠，絕不可能因為他手段強硬便向他示弱。

    只是無論朝辭是不是裝的，他總也有些心疼。而且這算是糖衣炮彈，他當(dāng)然是要把糖衣一點不留地吃下去。

    見陸衍都把話說開了，朝辭心中最后一絲僥幸也被徹底粉碎。

    他頓時冷下了臉，拿起桌上的茶盞猛地砸向陸衍，聲音又氣又冷：“你給我滾！”

    明知他如今這般與陸衍徹底撕破臉皮，之后陸衍必然不會放過他，但是他這么久的虛與委蛇卻什么都沒有換到，既然如此，他也不想再維持著表面的平和。

    朝辭本就是這樣的人，若非為了出去，他也不可能強迫自己去對這小畜生好言相待。如今徹底沒了希望，他也沒有再為了之后的日子能好過些而繼續(xù)粉飾太平。

    反倒因為數(shù)日的忍辱負(fù)重付之一炬而怒火中燒。

    這數(shù)日來陸衍是不是把他當(dāng)傻子看？

    “我讓你滾，你聽不見？”

    他越想越氣，又將桌子掀翻了。那上面是陸衍今日特地命人做的菜肴，如今被湯湯水水傾灑了一地。

    陸衍臉上還帶著笑，但眼底卻是冷了。

    “前輩明知如今這般與我使氣沒有半分好處，卻還是半點不顧及，你總是這樣?！?/br>
    他說著，修長有力的五指四死死抓住了朝辭的手腕。

    “但這是前輩自己的選擇，后果也有前輩自己承擔(dān)？”

    他尾音上挑，像是在反問，但朝辭卻能十分明顯地聽出他語氣中的不容置疑。

    他突然手中出現(xiàn)了一瓶青色的瓷瓶。

    朝辭臉色稍變：“這是什么？”

    陸衍沒有說話，直接打開了瓷瓶的開口，捏著朝辭的下巴，將瓷瓶里的什么東西倒了進(jìn)去。

    好像有一個藥丸般的東西順著喉嚨滾進(jìn)了食道。

    等陸衍放開朝辭，朝辭便拼命干嘔，想把那東西吐出來。

    因為陸衍一看便是氣狠了要折磨他，這定然不是什么好東西。

    然而那東西好像早已化在了胃里，無論朝辭怎么干嘔也吐不出來。

    “前輩還是別白費氣力了?！标懷芨┮曋?，斂著眸輕笑道。

    什么都吐不出來，朝辭只能暫且放棄。他睜著一雙略帶血絲的眼睛，抬頭看向陸衍，啞聲道：“你給我吃了什么？”

    “前輩不是說怕陸家斷了香火么？”他笑道，“但陸衍除了前輩外，是容不得旁人了。所以怕是要請前輩辛苦一番?！?/br>
    朝辭花了好一會兒才理解了這人是什么意思。

    他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陸衍：“你瘋了嗎！”

    “前輩別擔(dān)心，這幾率還是很小的，也許需要三五年。”陸衍說。

    朝辭一邊瞪著眼睛飆戲，一邊也有些真的憋不住了。

    【！?。〗y(tǒng)子你快給我出來！】他在腦中叫道，【這陸衍他媽的來真的？老子真他媽得給他生個娃？！】

    【我就算真的要在這個世界里給他輪回個幾千幾萬遍，都不可能生孩子好么！獎金再翻十倍也別想！】、

    【你先別激動?！肯到y(tǒng)慢悠悠地說，【我給你檢查一下先。】

    掃描了一番，系統(tǒng)說：【陸衍說得對，這個藥功效沒那么大，按照正常的概率算，就算性生活十分頻繁，也得三五年。你不是幾個月后就得死了么，怕啥?！?/br>
    【虧你還是個高科技結(jié)晶，概率這事情搞不懂？雖然正常來說得三五年，但是萬一呢？】朝辭抓狂。

    【行行行?！肯到y(tǒng)還是半點不慌，【那我給你做點小手腳，保證你不可能懷上，行了吧？】

    朝辭第一次覺得系統(tǒng)是個這么有用的人……不，這么有用的統(tǒng)。他大松了一口氣：【那就行，快動手吧?！?/br>
    【誠惠三千?！胯b于朝辭這次有些慘，系統(tǒng)也沒開宰，老老實實地給他報市場價。

    【可可可?！?/br>
    跟系統(tǒng)說完后，朝辭終于松了一口氣，能專心飚演技了。

    他繼續(xù)瘋狂干嘔，試圖把剛剛吞進(jìn)去的那個藥丸吐出來。

    陸衍好整以暇：“這藥丸入口即化，如今早就入了你五臟六腑?！?/br>
    朝辭充耳不聞，繼續(xù)干嘔，但正如陸衍所說，他什么都吐不出來，除了一些泛酸的胃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