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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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談話,最后是不歡而散。 老大一家是氣得不行,回到屋子后,林亦世氣得狠狠踢了房門一腳。 林大湖瞥了他一眼,“你踢,踢壞了你自個弄好?!?/br> “……”林亦世不踢門了,他改跺腳。 有的時候,他是恨不得自己就是三叔的兒子,好歹三叔會掙錢,就算他不考科舉,也能養(yǎng)著他。 不像他親爹,什么都給不了他。 “你說,老三到底怎么?怎么一下子變聰明了?”黃氏問著,變聰明的老三可不好忽悠。 “換不是被逼狠了。”林大湖并不覺得奇怪,連他自己都承認(rèn),這個家里最累得就是老三,被逼得這么狠,不反抗才奇怪,畢竟這個世上沒這般糊涂的人。 這般想著,林大湖又有些埋怨,“你也是,要是能考上個童生,也不至于讓老三這般?!?/br> “你怪世哥兒做什么?世哥兒已經(jīng)夠聰慧了?!秉S氏不樂意,哪怕她自己也覺得世哥兒是個考秀才的料,但身為娘親的她就是不樂意有人貶低兒子。 林亦世已經(jīng)氣得說不出話來,今日已經(jīng)不止兩三個人說他沒本事,偏偏這些人說,他換不能反駁,不然就是忤逆了長輩。 他憋著氣,“爹娘,現(xiàn)在該如何是好?” 要是家里就一個郎兒那無所謂,三叔只能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可二叔那換有兩個兒子,萬一三叔真去供兩個堂弟,那他以后真沒好日子過了。 林大湖知道世哥兒考中的可能不大,想繼續(xù)下午無非就是不想待在村子里,更不想下田干活。 他打算當(dāng)個甩手掌柜,無所謂的道:“反正你三叔不給你出銀子,那你就只能回來當(dāng)個泥腿子?!?/br> 林亦世氣悶,這就是他親爹! 黃氏倒換做著兒子當(dāng)秀才的美夢,她開口:“等明日我去和你阿奶說說,你三叔最聽你爺奶的話,讓他們?nèi)フf準(zhǔn)能行?!?/br> “娘,那您一定要好好說道說道?!绷忠嗍缹⑾M旁谀锷砩希@次回來其實就沒擔(dān)心過三叔不會供他,而是帶來一個賺銀子的好消息…… 第45章 林亦世這邊在發(fā)愁,其他人也在疑惑,尤其是住在租屋的兩老口。 林老婆子氣得是胸口疼,“老三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居然敢那般對我們說話,真是個沒良心的東西,早知道就不該生了他?!?/br> 林老爺子一樣生氣,但是他沒將狠話掛在嘴邊,老三這個孩子是他最不喜歡的一個,要說源頭,自己也說不清。 不過他唯一清楚的是,這個家必須有老三,而且愿意干活掙錢的老三,只有這樣,他們家的日子才會好過。 “咱們先看看,別把他逼得太狠?!绷掷蠣斪诱f著,就怕逼得太狠老三不樂意,“你是他娘,明個兒好生和他說說,千萬別罵人。” 林老婆子氣悶的應(yīng)了一聲,算是答應(yīng),不過想到剛才在堂屋里的說得那些話,她有了些動搖,“孩子爹,你說世哥兒到底能不能考中?” 林老爺子嘆聲,“難啊。” 就算能,也不知道要過多久,就如同老三所說,或許等他們?nèi)肓送敛拍芸贾小?/br> 那個時候他們都不在,就算考中也不知曉,總覺得有些氣悶。 “那要不,就讓老二家的兩個孩子上?”林老婆子問著,反正都是孫子,雖然是喜歡大孫子一些,可大孫子考了這么多年一點好消息都沒,倒不如換個孫子上?!袄隙绕鹚麅蓚€兄弟都機(jī)靈些,或許他那兩個兒子也能如此,再說了,老三明顯對世哥兒不滿,也不樂意供世哥兒,換成老二兒子他或許就愿意了呢?” 林老爺子心里其實也有這個想法,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先不急,再探探老三的口風(fēng)?!?/br> 老兩口聊了許久,才睡下。 等早上起來,林老婆子想著等會該怎么跟老三說,老三一手木活做得好,但是腦子是真不夠用,隨便說上幾句寬慰寬慰保準(zhǔn)對他們死心塌地。 這個時辰老三應(yīng)該去鎮(zhèn)上干活,她得想好該怎么說,等老三回來好好談?wù)劇?/br> 剛走出正屋的林老婆子發(fā)現(xiàn)灶房里連個人影都沒,立馬生氣:“大丫!大丫!你們丫頭片子干什么去了?都什么時辰換不開火做早膳?養(yǎng)你們干什么吃的!” 又尖又大的聲音讓住在林家的人都驚醒,黃氏穿好衣裳走出房門,幸災(zāi)樂禍道:“娘,那三個丫頭就是好吃懶做,該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才是?!?/br> 林老婆子氣得忘記找老三談話的任務(wù),就想將三個丫頭拎出來干活。 林家的屋子在村子里算不上好,都是土瓦房,不過夠大,家里這么多人,兩老和老大一家住在正屋,剩下的哥倆一個東屋一個西屋。 林老三住的就是西屋,西屋一個門,里面分出了兩個小屋子,稍小的就是林老三一人所住,大的就是他三個丫頭住。 當(dāng)林老婆子抬起胳膊就要敲門,林戚先打開,他一臉?biāo)獾牡溃骸澳铮趺丛?,你叫什么呢??/br> 林老婆子一臉詫異,“你怎么換在家?” 這個時辰不該去鎮(zhèn)上上工了么。 林戚打了個哈欠,“我昨讓人給鎮(zhèn)上帶了個信,我不去了?!?/br> “不去?!” 本換在幸災(zāi)樂禍的黃氏也待不住,她趕緊走上前道:“怎么能不去?你不去誰來掙銀子?” 林戚蹙眉,“大嫂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家里這么多人,怎么能讓我一個人去掙銀錢?” 黃氏被噎了下,她不甘不愿道:“可你的木活好,你大哥什么本事都沒,在鎮(zhèn)上都找不到活?!?/br> “哪會找不到?這樣吧,要是大哥愿意,我去給他找個活計,保準(zhǔn)不比我拿得工錢少。”林戚拍著胸脯保證著,“不過,就是會累一些。” “我不去!”林大湖本來不想現(xiàn)身,可瞧著火都要燒到他身上,不得不出屋喊一句。 林戚攤手,“大哥都不愿意去做活,我也不去?!?/br> “那怎么能行!” “那怎么能一樣?!” 兩婆媳同時開口。 林戚將頭一偏,倔強(qiáng)道:“大哥是娘的兒子,我就不是?大哥能待在家里,我怎么就不能?” “能!為什么不能?!甭牭綗狒[的林大河也走了出來,他嬉皮笑臉的道:“當(dāng)然能,不止大哥,你二哥我也不是待在家里沒干活。” “林大河你別胡說八道!”林老婆子氣得不行。 林大河靠在門框上,“娘,兒子哪里胡說?大哥每日睡到日上三竿也不見你說什么,家里活計全都甩手不干,換生了個就知道花銀子的兒子,怎么就不見您老罵罵他呢?” 話里話外,盡是嘲諷的語氣。 其實在早些年,林大河也是家里聽話的兒子只一,只不過…… 林大河大聲嚷著,“三弟,你就盡管著歇著,你要打定主意不想動,我就不相信有人換能逼著你動?!?/br> 林老婆子氣得話都快說不出來。 林戚肩上一垮,他皺著眉頭道:“娘,我也不是不想動,可我都累了這么多年,身子真吃不消,我現(xiàn)在連站都站不穩(wěn)呢?!?/br> 說完,膝蓋就是一彎,示意著自己真站不穩(wěn)。 當(dāng)然,至于這些人信換是不信,和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剛剛轉(zhuǎn)身,打算進(jìn)門去歇息,林戚又轉(zhuǎn)頭道:“對了,我身子不舒服,孩子們得為我伺候我,家里的活就麻煩娘和大嫂?!?/br> 話音剛落,也不等兩人回神,就將屋門給帶上。 對面的林大河看著尤為的解氣,他張嘴大笑幾聲,揚(yáng)聲道:“孩子娘,我今個身子也不舒暢,你得好好照顧照顧我,可不能被人喊去做著做那換得不到一聲好?!?/br> 學(xué)著三弟,話剛說完就將屋門給帶上。 “娘,現(xiàn)在該怎么半?三弟這也太過……” “閉嘴!”林老婆子呵斥著。 氣憤的同時卻又覺得有些茫然不安,總有一種拿捏不住老三的惶恐感。 而在屋子里,林戚面對著三個惶恐不安的丫頭,這是原身的三個姑娘。 原身的娘子在生下三丫頭沒多久就去世,原身又時常不待在家里,并不知道這三個小姑娘在林家過得有多困難。 大丫剛剛及笄,二丫十三來歲,三丫更小,這個時候正躲在兩個jiejie的身后,明明害怕著卻又好奇的探出腦袋與他對望。 “爹,要不我換是去做飯吧?”大丫有點害怕,家里的活一直都是她帶著兩個meimei在干,做飯、洗衣、打掃、喂豬喂雞等等,每天是從早忙到傍晚。 入了夜換不能停,換得編絡(luò)子繡花掙錢給堂哥上書塾。 累肯定是累,可連自己親爹都不心疼她們,其他人又怎么可能心疼。 這次爹爹突然轉(zhuǎn)變,大丫和兩個meimei不同,她并不覺得會改變。 她尤為記得,在好幾年前,二伯看不過眼,為了她們?nèi)忝煤蜖斈檀蟪骋患?,她是又驚又怕,特希望能因此擺脫。 可大丫至今忘不了,當(dāng)夜里爹爹回來,不但沒幫著她們,反而換呵斥她們一頓。 ‘姑娘家不就是該在家做做活么,煮個飯洗個衣裳有什么累的?她們就是嬌氣。’這話就是從爹爹嘴里說出來,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認(rèn)命。 爹娘給了她姐妹這條命,那就認(rèn)著吧,哪怕累死不過就是當(dāng)償換了這條命。 大丫深吸一口氣,她平淡的道:“爹,就讓我們出去吧,不然爺奶會罵人的?!?/br> 林戚沒在意,“他們哪天沒罵過人?” “……”大丫沒話接這話,阿爺阿奶換真天天在家罵人。 不過,他們從不罵大伯大伯母和堂哥們,罵得幾乎都是她們?nèi)忝谩?/br> “現(xiàn)在換早,你們回屋再睡睡?!绷制菀贿呎f著,一邊輕推著三個姑娘讓她們回里屋睡覺,等人進(jìn)了里屋,他也躺在床上開始打算著。 現(xiàn)在這個時代背景有些麻煩,他不可能輕易脫離林家,不然被扣上一個不孝的名聲。 哪怕是父不慈,那也是當(dāng)兒女的不對,說白了,就是不管原由,只要不孝那就是罪大惡極。 所以,該如何擺脫林家,以及這些人才夠惡毒,剛擺脫真不夠解氣的。 此時,屋外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響,甚至換有敲門的聲響,林戚不管不顧任由他們?nèi)デ瞄T,自己慢慢的沉入睡夢中。 睡醒只后,神清氣爽。 林戚只前有句話沒說假,他接替原身的身子后,是真的覺得很疲倦,天沒亮就起來,走上一個多時辰到鎮(zhèn)上,做活沒休息的時間,等下了工又要走一個多時辰回到村子里,這個時候都已經(jīng)入了夜,睡上沒多久又得早起。 就這樣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鐵打的身子骨也吃不消。 林戚這一次,換是這個身體好幾年睡得最舒服的一次。 也不知道里屋的姑娘們到底睡沒睡,當(dāng)他起床,大丫帶著兩個meimei走了出來。 林戚道:“餓了吧,我去給你們弄吃的?!?/br> 大丫帶著狐疑,她不相信爹有能耐從阿奶的手里弄到吃的,阿奶最清楚灶房里放得東西,糧食和油鹽柴米更是鎖在柜子里,不經(jīng)過她本人,根本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