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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瘋子,”江遇靠在他耳邊,一字一句地說:“騙了你這么多年,對不起,哥哥?!?/br> “……” 林見汐沉默許久,忽然笑了一聲。 許多人以為他性格溫柔,卻總是忘了他畢竟是真的大少爺,平時不愛和別人起沖突,只是因為他什么都有。 但凡在賽場,他從來沒有舉手投降過。 他不可能會全盤都由江遇胡來,這小神經(jīng)病這么想把他拖進水里,那他就和他玩:“好,你關?!?/br> “但是,江遇,”他不再掙扎,而是伸出手,近乎溫柔地插.進江遇的發(fā)間,悲憫地看著他:“要是你輸了,你可千萬不要哭。” 即使是在這種對峙的情況下,江遇依然被他這個笑晃了一下眼睛。 輸?江遇恍惚地想,自己還有什么可輸?shù)??他早在一開始,就一敗涂地了。 慘淡的曦光不知在何時爬上窗戶,太陽再度光臨人間。 林見汐困了,精神和體力……消耗得都挺多,也不想管江遇還要怎么發(fā)瘋,自顧自地鉆進被子里睡覺。 江遇不敢相信他真的不會走,在一旁站了半天,才沉沉地坐進沙發(fā)里,手肘撐在膝蓋上,雙手支著額頭。 以后該怎么走?他不知道,可他知道,林見汐要是出了這個門,就不會再回來了,所以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離開。 林見汐睡得很淺,床突然變成了中空的宇宙,他的身體不斷下沉,意識還是半夢半醒地浮在上空,朦朧中,他聽到某個人輕微的腳步聲,聲音猶豫,似乎是想來看他、又不敢來看他,最后,那個人出了房間,輕輕合上了門。 直到傍晚,他才睜開眼睛。 某件事留下的后遺癥集體爆發(fā),他渾身酸疼,手臂都快要抬不起來,兩只手腕上留下來的淤痕不僅沒消,反而變本加厲地蔓延了。 林見汐:“……” 他踹掉被子,掀開衣服,眼皮一跳——腰腹密布的吻痕快要纏綿到一塊了,越往下越慘不忍睹。 ……江遇真的是狗吧,怎么能把他咬成這樣的? 說某人某人到,他還在無語中,門忽然開了,江遇走進來,猝不及防看到他身上大片痕跡,瞳孔一縮。 林見汐沒精打采地瞥他一眼,沒讓他滾,也沒理他,把他當成了空氣。 “哥哥,”江遇垂眸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問:“我買了藥膏回來,你要不要用?” 林見汐沒有說話,只是從他手里接過裝著藥膏的袋子,拆開包裝以后,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江遇:“怎么,你還想留下來、看看你的犯罪現(xiàn)場啊?” 江遇呼吸一窒,僵硬地轉(zhuǎn)過身,“我……” 他沉默許久,終究還是說道:“對不起,哥哥。” 他等了一會兒,什么回復都沒等到,只能黯然地垂下眼,無聲離開。 門關上后,林見汐才脫了衣服,散漫地給自己涂藥。 他著重涂了受傷最重的部位,清涼又帶著點刺激的藥膏敷上去的一瞬間,他倒吸了一口氣,開始后悔昨天怎么沒真的掐死江遇。 涂完,他躺倒回床,心平氣和地思考起下一個問題,江遇準備把他關在家里多久?他建立起來的江山會不會倒閉? 沒等他想出答案,江遇又敲了敲房門,低聲說道:“哥哥,該吃飯了?!?/br> 林見汐決定不理一個人的時候,就是一句話都不會和對方說,而江遇可能也是知道他不會回,三分鐘后,他直接端著餐盤開了門。 看菜色,是江遇自己做的沒錯。 大少爺很有志氣,冷戰(zhàn)就要冷到底,敵人做的糖衣炮彈碰都不碰一下,看江遇一直在等他吃飯,他索性下了床就走。 這一回,江遇沒有那么乖地自己主動走人,而是擋住他的去路,又說了一遍:“不吃飯會胃疼的?!?/br> 他還是沒理。 江遇早就做好了迎接他各種冷待的準備,見他怎么都不理自己,想了想,把他按進沙發(fā),“你要是不吃飯,我只能喂你吃了?!?/br> 林見汐:“?” 江遇不僅不苦惱,反而像是圓了幻想許久的美夢似的,用身體壓住他,然后端起碗,認真給他喂飯。 某少爺以前生病最虛弱的時候都沒有讓人喂飯過,他本能地想掙脫開,只是剛動一下,飯碗就不受控制地抖起來,他立刻停了動作,怕粥灑自己一身。 “哥哥,張嘴?!苯鲆艘簧纂u茸粥遞到他嘴邊,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林見汐不得不破例開一次口:“起開?!?/br> 江遇不動:“哥哥,你是要自己吃,還是讓我喂你?” 兩者相較,林見汐不得不選擇一個能接受的:“我自己吃。” “可是我后悔了,”江遇毫不意外,依舊專注地看著他:“我要喂你吃?!?/br> “……” 林見汐忍無可忍,揪住江遇的頭發(fā),想把他薅到一邊,江遇眼皮都沒眨一下,絲毫沒有頭發(fā)要被薅禿的自覺,穩(wěn)穩(wěn)地把碗放到桌子上,順手攥住林見汐的手,反壓進沙發(fā),俯身吻了過去。 沙發(fā)一角仿佛形成了一個封閉的空間,鎖住了兩個人的呼吸和體溫,醞釀出的熱氣熏紅了他們的眼。 “我想這么做很久了,”江遇一邊吻他,一邊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想把你關起來,讓你只能看著我,只能依賴我,走路都要我抱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