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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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從叫道:“讓開讓開?!?/br> 那男子卻抬眼看來,隨即呵斥仆從:“不得無禮,”繼而微微一笑,主動朝旁一讓,道:“明夫人,明姑娘,兩位先行。” 明夫人看清那男子面容,大吃一驚。 第81章 . 八一 八一 明夫人看清男子的面容, 不由吃了一驚。 赫然是二皇子,如今的順王殿下,趙蕤之。 明雪不曾見過趙蕤之, 明夫人卻是認(rèn)得的,沒想到竟在此處碰見, 立刻要行禮,卻被趙蕤之虛虛一攔。 “趙某隨意逛逛, 明夫人不必多禮?!?/br> 明夫人領(lǐng)會其意, 知趙蕤之恐乃微服出游, 不宜聲張,便順從其意。讓她更為驚訝的是,趙蕤之竟認(rèn)得她與明雪, 明確叫出二人身份。 “同在京城,倒很少碰到二位?!壁w蕤之并立刻離去,卻站在原地,說起話來。 明夫人訕訕一笑。這幾年托那小蹄子的福,很多重大宴會她都無緣加入, 自然難以得見。 “說起來, 夫人祖上與我母舅家還頗有淵源,只是往年疏于聯(lián)系, 彼此疏遠(yuǎn)了?!壁w蕤之笑道。 此話讓明夫人十分意外, 趙蕤之所言不假, 她娘家祖上與趙蕤之母親也即當(dāng)今貴妃母家,曾結(jié)有姻親, 交情不淺,后因時(shí)局變幻國事動蕩等等,她娘家權(quán)勢衰落, 歷經(jīng)幾代,樹倒猢猻散,已不復(fù)當(dāng)年風(fēng)光,許多交際人情也隨之漸漸失去,凋落。 如今趙蕤之竟主動往事重提,難免叫人驚訝。 “算起來,明夫人還是在下長輩?!?/br> “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順……趙公子言重了?!泵鞣蛉嗣Φ?,雖不明所以,趙蕤之話中的親近之意卻叫她十分受用,聯(lián)想著他的身份,頗為受寵若驚。 “這些年在下與母親談起往事,常感遺憾。日后若有機(jī)會,倒可多走動走動。”趙蕤之笑道。 明夫人面色微微一變,略顯遲疑。 趙蕤之卻仿佛隨口一說,已轉(zhuǎn)了話風(fēng),“這位便是明雪明姑娘?” 明夫人道是。 趙蕤之彬彬有禮,微笑道:“有禮了。明小姐芳名遠(yuǎn)播,果真百聞不如一見。” 哪個(gè)女子不愛聽人奉承,哪怕只有三分真假,明雪當(dāng)即心中得意,羞怯的回以一禮。起身抬眸之時(shí),與趙蕤之目光相撞,登時(shí)心中微微一驚,那雙眼睛黑黝黝的,毫不避諱的注視著她。 趙蕤之未再多說,簡單招呼后,道:“在下還約了人,恕不能相陪……” 明夫人忙告辭,帶了明雪離開。 走出一段后,明雪壓低聲音問道:“這是誰呀?!?/br> 明夫人低聲回道:“順王殿下,二皇子!” 明雪大驚,此時(shí)方想起這人身型和衣裳與之前玉德樓上遠(yuǎn)遠(yuǎn)看到的頗為相似,她不由回頭,看了一眼。 趙蕤之并未離去,仍舊站在原地,見明雪回頭,便一展折扇,朝她勾出個(gè)笑容來。他身形高大,雖這幾年略有發(fā)胖,倒顯得結(jié)實(shí)。五官濃眉大眼,眼下略帶青色,眼神幽深,帶著幾分刻意的深情與邪魅,華服錦袍,仍不失為一位英俊的男人。 他站在那里,仿佛就為等她回首。 那一笑,登時(shí)讓明雪心頭一震,臉上飛紅,慌忙轉(zhuǎn)頭,慌張離去。 待明夫人母女二人身影消失,趙睿智面上笑容與和善即刻褪去,眼中一片陰郁,未繼續(xù)向前走,而是轉(zhuǎn)身,沿路返回。 身后親侍低聲道:“明家勢微,明公庸碌,并無大用之處,何勞公子費(fèi)心結(jié)交……” 趙蕤之面色陰沉,神情間有無法掩飾的焦慮之色。 遠(yuǎn)處傳來陣陣歡聲笑語,趙蕤之抬眉看去,只見皓月朗照,鑼鼓喧天,萬民齊樂,大雍歷經(jīng)多年休養(yǎng)生息勵精圖治,終慢慢露出些繁榮之景象。 太平之下,其他從前無暇兼顧或考量的事便將提上日程,刻不容緩。 比如:立儲。 趙蕤之與趙鴻之原本旗鼓相當(dāng),圣上為制衡兩黨,態(tài)度一直模棱兩可,未曾明言,然而早幾年,趙蕤之能感覺到圣上更為偏向他。 然則這幾年下來,不慎辦砸了幾件事,駐守邊疆的舅舅也吃了好幾次敗仗,母妃后宮內(nèi)亦惹父皇不喜…… 這一切既有他們自己的負(fù)咎之處,亦是黨爭之?dāng)」?/br> 相較于他們的頹勢,趙鴻之在容國公府的扶持之下,則厚積薄發(fā),漸呈蓬勃之勢,尤其這兩年,簡直青云直上,處處順風(fēng)順?biāo)疂q船高…… 父皇的態(tài)度,有了明顯的變化。 某些事,竟直接與趙鴻之和容翡相商,事后方告知他,甚至根本略過他……明明父皇曾還有削除容家的想法,如今看來,卻是變了,或者說,淡了…… 自古以來,成王敗寇,落敗者從無好下場。 他必須另辟蹊徑,尋求突破可循之法。 趙蕤之瞇眼,目光投向玉德樓高處。 “明家,自有可用之處?!?/br> 夏日悄然離去,秋季如約前來,書院的樹葉開始變黃凋落之時(shí),明朗幾人交上最后一道功課,從校正手中接過書院蓋章的肄業(yè)書,從此便正式告別學(xué)堂,結(jié)束了學(xué)業(yè)生涯。 當(dāng)然,所謂學(xué)海無涯,書還是要繼續(xù)讀的,只不過從此再無人監(jiān)督管教,讀多讀少讀什么,都純屬個(gè)人之事了。 “所謂白駒過隙,時(shí)光荏苒……” 回想起當(dāng)年入書院時(shí),還是懵懂無知的小女孩,與容姝兒容靜兒還打了一架,趙飛飛從墻頭跳下,而后忽然又從天而降,轉(zhuǎn)入書院,幾位先生無可奈何的神情還歷歷在目……一晃,俱成昔日回憶,大家都長大成人。 ……惆悵歸惆悵,更多的卻是開心。 “呀呀,再也不用撓禿頭寫文章,嘔心瀝血背書了!可要好好慶賀一番!” 三人一拍即合,相約小容園,預(yù)備大吃特吃一頓。 明朗便忙起來,所謂秋風(fēng)起,蟹腳癢,菊花開,聞蟹來,秋季正是吃螃蟹的最好時(shí)候,這時(shí)節(jié)的螃蟹黃肥膏白,rou質(zhì)細(xì)嫩,口感豐腴滑潤,鮮美無比。 明朗定了有名的鄱陽湖大母蟹,洗凈蒸熟。容靜兒不來湊熱鬧,明朗便送了幾只過去,其余的便與飛飛姝兒大快朵頤。 然則,趙飛飛今日卻遲遲未出現(xiàn)。 “干嘛去了?再不來,我們便都吃了算了,叫她不守時(shí)!” 容姝兒趴在桌前,如小狗般眼巴巴望著黃澄澄的大螃蟹,不時(shí)聞聞小碗中飄香的料汁,不住咽口水。 “再等等??赡軐m里有事絆住了。喏,這個(gè)快斷掉的蟹腿你先吃了吧?!泵骼士慈萱瓋簩?shí)在可憐,便先給她一條蟹腿。 容姝兒大喜,正要伸手去拿,砰的一聲,趙飛飛踢開院門,怒氣沖沖的進(jìn)來了。 明朗與容姝兒都被嚇了一跳。 “怎么了?” 趙飛飛一臉怒容,氣勢洶洶,雙眼更仿佛要冒出火來。 “我要?dú)⒘怂?!一介馬奴,竟敢忤逆本公主!” 明朗與容姝兒面面相覷,趙飛飛雖說脾氣大,卻非不講道理胡亂發(fā)脾氣之人,很久沒見她這般生氣,竟氣到要?dú)⑷耍?!馬奴?又是誰? 明朗這才注意到趙飛飛今日一身騎馬窄袖裝,提著根鞭子,鬢角隱隱有汗,靴上沾塵,顯然剛劇烈運(yùn)動過。 “你從馬場過來的?” “嗯?!?/br> “怎么忽然又去馬場了?咦,說起來,你最近好像常去馬場,又跑馬了?那小馬駒訓(xùn)練的如何了?” 上次墜馬事件之后,明朗與容姝兒心有戚戚焉,加上容翡也不允,讓待馬長大些再說,兩人便沒再去過馬場。唯有趙飛飛,獨(dú)自去了好幾回。以前倒不知她這般愛馬的。 “不怎么樣!都怪馬馬奴,自以為是,這也不讓那也不讓!他以為他是誰!竟敢違抗我的命令!膽大妄為!” 不提馬場還好,一提趙飛飛更為激動,那樣子,似要?dú)庹恕?/br> “馬奴?是上次救你那個(gè)馬奴嗎?” 明朗倏然想起來,那日群馬失控,趙飛飛最為兇險(xiǎn),千鈞一發(fā)之際,正是那馬奴以一己之力控住發(fā)狂的馬,救下趙飛飛。 “嗯!”趙飛飛沒好氣的應(yīng)道。 “哇,我也想起來了,那馬奴好勇猛!”容姝兒道:“他不是你救命恩人嗎,怎么惹著你了,不報(bào)恩便罷了,怎的還要?dú)⒘巳思遥繃K嘖,你要做大雍第一昏頭公主嗎?!” “我報(bào)了!重賞!還要怎樣!若非看在他曾救我的份上,早讓他死一百回了!什么人!目無公主!不知好歹!不識抬舉!”趙飛飛恨恨道。 “到底怎么了?”明朗倒了杯茶水,遞給趙飛飛,示意她冷靜一下,慢點(diǎn)說。從進(jìn)門趙飛飛便滿腹怒火,顯然被氣的不輕,然而說了半天卻未說出個(gè)所以然來,聽的明朗一頭霧水。 趙飛飛端起茶杯,一飲而盡,似稍稍平息了些,張張嘴,卻欲言又止,明朗與容姝兒齊齊盯著她,靜謐無聲,就等著她說。趙飛飛嘴唇再度開啟,又合上,末了,拋出一句: “也沒什么好說的?!?/br> 明朗:…… 容姝兒:…… 趙飛飛一揮手:“算了,不說這敗興之人了。吃飯吃飯,餓死了?!?/br> 明朗覺得有點(diǎn)不對勁,但趙飛飛既然不愿說,只好作罷。便叫人打水,讓趙飛飛簡單洗漱后,終于開飯了。 螃蟹雖好,卻不能多吃。明朗有一絕活,非常會拆蟹,由她拆的蟹,吃干凈后還能將其復(fù)原成吃前的完整模樣。 明朗伺候著兩位小伙伴,自己也吃了兩只螃蟹,喝了小半杯黃酒,然后將吃過的螃蟹拼回原來模樣,在案桌上一字排開,頗為壯觀。 綠水等人打來水,明朗幾人漱口凈手。門外天高云闊,雀鳥飛過,偶爾可聞秋蟬鳴叫。所謂春困秋乏,吃飽喝足,人便變的懶洋洋。 明朗抱著只靠枕,坐在地毯上,懶懶半靠枕屏。容殊兒則趴在小案上,趙飛飛緊挨明朗,一腿屈起,一腿搭在明朗大腿上。 雪團(tuán)窩在明朗身邊,睡的正香。 三人俱雙目無神,無聲發(fā)呆,也快要睡過去了。 “喂,你們想過以后沒?” 容殊兒打破寂靜。 “什么以后?”趙飛飛心不在焉道。 “就是以后想做的事,以后的生活。”容殊兒說道:“阿姐說,待日后她嫁進(jìn)焉遮后,要開設(shè)繡坊,教那里的人刺繡紡織,這樣既可將讓人見識到大雍之精湛技藝,亦能讓當(dāng)?shù)孛癖娨材苡蒙现性嘿F的絲綢繡品。” 焉遮便是容靜兒那少年人的族地,每年都要千里迢迢來上安購買絲綢棉帛之物,數(shù)量有限,自然價(jià)格昂貴,別說普通百姓,便是對族中貴族而言,亦是奢侈之品。 容靜兒文靜寡言,卻自有想法。她的此心此舉,對焉遮族來說,無疑天大福音。 “很好啊?!泵骼视芍缘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