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呼呼的：“喂！”

    季褚伸手拍了拍她的大腿，吊兒郎當(dāng)?shù)溃骸耙院蟛粶?zhǔn)穿這么短的裙子?！?/br>
    猝不及防地被摸了大腿，初蘅氣得恨不得將他完好的右手也給掰折了。

    但到底顧忌著不遠(yuǎn)處的診室里還有醫(yī)生，她壓低聲音，咬著牙道：“再摸就把你這條胳膊也打斷?！?/br>
    聽見這么兇狠的話，季褚驚訝地抬了抬眼，“又不是沒摸過……上星期我摸的時候你怎么不給我打斷了？”

    初蘅發(fā)現(xiàn)，這個狗男人如今陰陽怪氣起來，是可以將人氣死的。

    她氣得七竅生煙：“……打你就打你，還要挑日子嗎？”

    只是季褚絲毫不以為意。

    他“嗬”了一聲，然后不冷不熱道：“剛才還想和我生孩子呢?！?/br>
    初蘅對著他的胸膛就是狠狠一拳，“誰想和你生孩子？”

    剛才他對著婁湃的那番胡言亂語，她還沒找他算賬呢。

    季褚疑惑道：“剛才那么急哄哄讓我做核磁共振……不是怕影響備孕么？”

    初蘅氣結(jié)：“我只是關(guān)心你的身體，怕有什么后遺癥好嗎？”

    季褚恍然大悟，臉上帶上了幾分笑意，“原來蘅蘅是關(guān)心我的身體。”

    初蘅驚覺自己又被這個狗男人套路了，于是閉緊了嘴巴一言不發(fā)。

    季褚逗她逗得差不多了，于是又在她的臉頰上親一口，然后啞聲道：“蘅蘅，我不鬧脾氣了，你也別和我生氣了?！?/br>
    雖然他等著她來哄自己等了一個星期都沒等到，但如今有了個小臺階，他還是趕緊下來吧。

    ……不然一直假裝生氣站在上面太難受了。

    只是見他這樣，初蘅再次起了壞心眼，她壓低聲音道：“那……我再提兩分鐘你也不生氣啦？”

    再次被迫回憶起火箭發(fā)射失敗的現(xiàn)場，季褚的臉色有短暫的幾秒僵硬。

    但是很快，他便釋然了。

    沒關(guān)系，今晚他一定會證明自己。

    兩人正說著話，走廊轉(zhuǎn)角處的電梯廳傳來了“叮”的一聲，是有人上來了。

    初蘅趕緊一把將他推開，從他腿上站了起來，退到一邊假裝無事發(fā)生。

    季褚的眼神哀怨：“……”

    可以，一有人來，他又立刻變成了見不得光的地下丈夫了。

    誰想到來人竟是任所長和韓揚，先前那個找初蘅要聯(lián)系方式的飛行員。

    任所長一見季褚，便笑瞇瞇道：“季總，這回你是我們所的大功臣啊，勞苦功高?！?/br>
    一旁的韓揚也笑著道：“多虧了季總，不然我就砸到初老師了?！?/br>
    說完又看向初蘅，語氣關(guān)切：“初老師沒事吧？真的太對不起了……要不我陪你去做個檢查吧？”

    一旁的季褚滿臉的不可置信：“?。?！”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他拼著摔斷了一條胳膊幫老婆擋住了這個混蛋砸過來的球，怎么？

    現(xiàn)在這個混蛋居然還想要借著砸球的借口來接近他老婆嗎？

    這個世界還會好嗎？？

    再看著初蘅臉上掛著一副害羞笑容，季褚就更加生氣了。

    剛才他這個見不得光的地下丈夫，摸一下老婆的腿就要被打斷手，現(xiàn)在這個混蛋的待遇居然這么好？？

    好在洞悉一切的任所長，這會兒看著韓揚，笑道：“韓少校，你這么關(guān)心初老師，要是她的男朋友在這里看見了，肯定要誤會的?！?/br>
    韓揚一愣，“初老師……有男朋友了？”

    剛才球賽結(jié)束，他和六院的籃球隊隊員打聽來的結(jié)果，分明是她還是單身啊。

    任所長笑瞇瞇的，“是啊，長得好看的小姑娘小伙子這么搶手，有對象很正常嘛，你看我們這位季總，長得這么帥，不也英年早婚了嗎？”

    季褚終于松了一口氣。

    可以，這位任所長夠義氣，不枉他給他打八五折。

    任所長說著，又盯著季褚的胳膊瞅了半晌，然后對著韓揚道：“我看季總這胳膊挺好的，沒事，用不著你們來專門慰問……沒事沒事，小韓你先回車?yán)锶グ?，我和他們再單獨說句話就走了。”

    等到韓揚離開，任所長這才從自己隨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來一張紙，直接遞給了初蘅。

    “喏，找個空去把手續(xù)辦了……找個合適的時機(jī)再小范圍公開吧?！?/br>
    說完便背著手飄走了。

    初蘅一看那張紙，愣住了。

    是她之前遞上去的結(jié)婚申請，這會兒已經(jīng)蓋上章了。

    她轉(zhuǎn)頭看向季褚：“你已經(jīng)政審?fù)炅?？?/br>
    季褚“哼”了一聲。

    前幾天兩人還在鬧脾氣，所以他自然是沒有把政審的事情和她說。

    當(dāng)然，因為有任所長做背書，所以所謂的政審也就是簡單聊個天而已。

    兩人正大眼瞪小眼之際，任所長又走了回來，說：“那個……初蘅啊，你過來一下?！?/br>
    初蘅一愣，然后便跟著他走到一邊了。

    任所長說：“上午的時候，你哥哥打電話找到我這里來了。”

    初蘅一愣，宋引？

    他打電話來干什么？

    不等她回答，任所長又繼續(xù)道：“我聽他的那個意思呢，好像是你們家里出了點事，所以有空的話你就回去一趟?！?/br>
    初蘅站在原地想了想，大概能猜到了。

    奶奶有她的手機(jī)號，要聯(lián)系她直接打手機(jī)即可；而宋引能打電話來，想必本人也是活蹦亂跳的，就算出事也出不到他身上。

    她從不和宋家的那堆親戚朋友來往，那么……宋引這一通電話打來，便只可能是因為那個人了。

    意識到這一點后，初蘅之前心中產(chǎn)生的那一點緊張情緒也消失無蹤了。

    她輕輕晃了晃腦袋，然后說：“好，我待會兒聯(lián)系他?！?/br>
    ***

    等回到宿舍后，初蘅便用樓下的公共座機(jī)給宋引打了個電話。

    “怎么了？”

    電話那頭的宋引語氣很疲憊：“蘅蘅，爺爺他突發(fā)腦溢血住院了……你要是有空的話，就回來看看他吧?！?/br>
    只是宋引還沒說完，手機(jī)便被裴凝搶走了。

    大概是生怕丈夫不會說話，電話那頭的裴凝道——

    “蘅蘅，爺爺昏迷的時候嘴里還一直念叨著你的名字呢，老人家是真的想你……你要是手上工作不忙的話，就和領(lǐng)導(dǎo)請個假。你只回來看他一眼，老人家都是高興的呀?！?/br>
    初蘅動了動嘴唇，但沒有說話。

    裴凝并不知道這個家里當(dāng)年發(fā)生的那些事情。

    她嫁進(jìn)宋家來的時候，面對的就已經(jīng)是一個年老體衰、無比渴求家庭溫情的宋老爺子，自然也從未見識過他從前的面目。

    在裴凝看來，一家人之間，還能有什么隔夜仇呢？

    再大的矛盾，過了這么十幾年，也該淡了。

    當(dāng)然，這會兒初蘅也的確可以順著裴凝的話往下說。

    是的，最近比較忙，我抽不開時間回來……

    可是初蘅不想。

    她連這種虛偽的場面話都不想說，一句都不想說。

    下一秒，她便對著電話那頭開口道：“我不會回去看他的……能活到這個年紀(jì)，已經(jīng)是他福氣大了。”

    說完便直接將電話給掛了。

    掛了電話之后，初蘅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后便感覺到包里的手機(jī)震動了好幾聲。

    是季褚打來的電話。

    他在電話那頭哼哼唧唧的，十分可憐的模樣，“蘅蘅，我一只手吃不了飯?！?/br>
    等到初蘅趕到招待所的時候，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人摔斷了一只胳膊，豈止是不能吃飯，簡直是任何事情都沒辦法自理了。

    初蘅喂著他吃完了晚飯，又給他擰開了一瓶礦泉水。

    誰料到才喝了一口，季褚便很嫌棄地別過了臉，“沒味?！?/br>
    放在往日，她肯定是要打人了，但這會兒看他腫得老高的胳膊，初蘅還是軟下心來，好聲好氣地問：“那我下去給你買幾樣水果？想吃什么？”

    “不用?！奔抉疑焓种噶酥概赃叿胖墓@——是先前其他人送來的，“我要吃梨?！?/br>
    初蘅將果籃拆開，從里面挑出來一個最大最甜的梨子來，然后便進(jìn)了洗手間洗梨子。

    只是她剛將梨子洗好，便聽見了季褚進(jìn)來的聲音。

    她皺眉，“你好好待著行不行，這么小的地方，待會兒我又把你給——”

    只是一抬眼，初蘅便說不出話來了：“……”

    因為她從面前的大鏡子里看見，剛走進(jìn)浴室的男人，此刻身上不著寸縷。

    她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你干什么……”

    季褚理直氣壯：“洗澡啊?！?/br>
    男人的身材極好，平時穿著衣服的時候看不出來，他是典型的倒三角身材，寬肩窄腰大長腿。

    身材既不是白斬雞身材，也沒有魁梧得嚇人，一身流暢的肌rou線條恰到好處，看起來修長結(jié)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