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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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步下樓梯,就聽孔哲喚她。 “陳柔姐,你給我姐,去信了嗎?” 柔兒點點頭,“我只說,你一切都好,請她不要記掛,至于旁的,等你回去自己跟她解釋?!?/br> 孔哲說謝謝,“我挺后悔的,她肯定急瘋了,我從小到大,這是頭一回不聽她的,她一定很失望。陳柔姐,這些日子謝謝你,給你和趙爺添麻煩了。” 柔兒笑著安撫他:“你別把錯都攬到自己身上,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經(jīng)過這次的事兒,以后你行事,肯定會更謹慎的?!?/br> 孔哲有點不好意思,柔兒也就比他大個一二歲,她可比他穩(wěn)重沉著多了。 柔兒瞥了眼他下巴上的傷,遲疑道:“阿哲,你是不是找著那個人了?” 他眼底的光芒黯淡下來,垂眸道:“找到了,我不知道怎么跟秀秀開口,他、他有家室的……” 秀秀要是跟他,只能做小,還得瞧大房答不答應讓她進門。 柔兒沒想到會是這樣,這么說,秀秀也是受人蒙騙,給人騙了清白,懷了身子,對方根本沒想過負責任娶她。 “你們起沖突了?他知道秀秀的情況嗎?他怎么說?” 孔哲抓緊扶手,憤然道:“他說秀秀是自個兒愿意的,他本來都不想……是她自己上趕著……這個混賬!這樣一個下流胚子,竟還道貌岸然地教書,他哪里配?” 柔兒嘆了聲。她同情秀秀,都是女人,她知道懷孕多辛苦,沒了孩子得有多疼。秀秀跋山涉水,大著肚子來找那男人,可對方竟在另一個男人面前,大言不慚地說是她自己投懷送抱…… “陳柔姐,你有法子勸勸程郁嗎?秀秀清白沒了,總不能就這么不了了之獨自回去,她下半輩子,還怎么嫁人?” 柔兒默了片刻,搖搖頭,“孔哲,你和我在這件事上都是外人,感情是秀秀自己的,選擇也該她自己來做。你再怎么護著她,總有一日,她也會知道真相,她本來也有權利知道真相。” 她不再多言,轉(zhuǎn)身走下樓梯??渍苣克退哌h,直到再也看不見她的背影,才踅身走回去。 —— 柔兒在繡坊多耽了一會兒,她跟的繡娘師傅今兒接了單急活兒,有個官員的朝服勾破了繡花,拿過來縫補。 官員朝服每年下發(fā)數(shù)量是固定的,有的會在外頭尋人多做幾身備用,但有的則沒有,緊急時刻才來臨時抱佛腳。 這縫補的活兒并不簡單。朝服不能馬虎,不是打個補丁就能解決的事。需得分析出原有繡花的脈絡,一針針把斷口補起來,要保證縫補的平整、圖案完好如初,不能給人瞧出來是改過的。比重繡一遍花樣還難。 師傅很有耐心,指著斷口跟柔兒解釋,“你瞧,這平金繡就這樣,金線要平整,鋪好在圖案上,每一節(jié)都用絨線釘緊,這線斷了,補起來就留下道子了,雖然遠看瞧不真切,可上手一摸就能覺出不平整。平金繡最要緊的就是金線不斷,一根繡到底這圖案才完美。所以我會先把這鷺鷥拆掉,重新繡一遍。至于留白的地方,拆開斷口處的線頭,把銀絲捻進去,盡量讓它仍保持為流暢的一條線,走針要先計算好,多一針少一針,都會破壞完整感,自然會與原來有些差別,但這些細微處,暫顧不到了,咱們只有一晚的時間?!?/br> 柔兒認真聽著,每一針都仔細的瞧,生怕自己錯漏了一處細節(jié)。不時還要給師傅擦汗、遞水。 她從繡坊出來時,已經(jīng)快子時了。 步入客棧的門,臨窗坐著的人朝她看過來。 趙晉懷里抱著熟睡的安安,朝她招手。 走過去,他勾唇解釋,“孩子哭鬧,說要見你,等太久,支撐不住,睡了?!?/br> 柔兒瞥了他一眼,如何不知道他用的什么伎倆。 她接過孩子,抱到自己房里,好好替她蓋好被子,放下帳簾。 趙晉抱臂靠在門前,歪著頭笑道:“不請我進來坐坐?” 柔兒不說話,只走到桌邊,斟了杯茶。 趙晉從后走過來,視線落在她細細的腰上,想抱一把,手撫在她衣角,到底沒敢著實抱上去,她轉(zhuǎn)過身來,他便松開手笑了下。 柔兒把茶推過去,輕聲道:“上回的事,給您造成了不少困擾吧?我聽人說,興安侯勢力很大,連睿王也要忌憚,您得罪了他,……可還安全嗎?” 趙晉笑道:“你關心我,是單純的怕我出事,還是因為內(nèi)疚,覺得自己連累我?” 她抿了抿唇,垂下眼簾,“有區(qū)別嗎?”總不是她害了他?她確實放心不下。 他試探伸出手,扣住她手背,摩挲著她的指尖,曖昧地道:“自然不一樣。怕我出事,那是你心疼我。若只是愧疚,那是當我是外人兒了。你倒是說清楚,究竟是哪種關心?” 柔兒想把手抽回來,被他緊緊抓著不放,她惱得紅了臉,別過頭不去瞧他含笑的眼睛。趙晉抓著她,步步緊逼,“固然是有些棘手,還不至這就丟了性命。不過我損失確實不小,你覺著,當怎么賠我?” 柔兒掙扎不過,那只手燙的難捱,她無力地瞥他一眼,說:“趙爺,您別這樣?!?/br> 他譏笑道:“哪樣?我這么虧,不能討點甜頭?柔柔,你好狠的心,折磨我這么久。你要覺得愧疚,想補償,我告訴你一方兒?!?/br> “你過來,讓我親個嘴兒,這筆賬,咱倆就抵了,怎么樣?” 他作勢就要撲上來,柔兒大駭,抽手猛往后退。 他倒也沒真敢來硬的,給她溜開了,她喘著氣道:“趙爺,您要再這樣,往后您別來了?!?/br> 她惱得背過身去,心臟砰砰跳著。 他手臂撐在桌上,茶水都因她掙扎弄得灑了,他揉著額角,揚聲笑道:“行吧,陳掌柜會做生意,光要利錢不舍本兒,算我當回冤大頭,由著你宰了?!?/br> 柔兒心里有點不舒坦。她欠了這么大人情,難道真不還嗎,可憑她的實力,拿什么還?。克偛荒茉俸锖堪炎约嘿u了吧? 往后這些閑事,她絕不攬了。她有些挫敗,又十分懊惱。 趙晉怕真惹得她生氣,到時又哄不回轉(zhuǎn),他敲了敲桌案,“你出來有二十來天了,還不回清溪么?” 正經(jīng)說話,她也不好不理人,猶豫了一會兒,答道:“月底走。” 也不問一句他什么時候回去。 趙晉已經(jīng)習慣了她的冷落,他撣著桌上灑的水珠,漫不經(jīng)心地道:“我也準備月底走,這回得罪了興安侯府,路上怕不太平,你最好跟著我,別一個人單獨行動?!?/br> 她白他一眼,沒有吭聲。 趙晉笑道:“你不說話,我可當你應了。你最好也別提條件了,我?guī)У娜擞邢蓿植怀鰞蓳軄砜搭?。?/br> 柔兒要開口,被他擺手打斷,“別說見外的話,自打管了這事兒,咱倆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想尋死,還得問問安安答不答應。” 第91章 柔兒不言聲了, 屋里靜下來。燈火的影子照在墻上,輕輕搖擺。 柔兒背身坐著,趙晉瞧著她背影, 口干舌燥的, ,想說點什么,又覺得現(xiàn)在氣氛剛剛好,貿(mào)然出聲,反驚動了她。 他緩緩湊近, 手伸過去, 試探摟她的腰。她像受驚的兔子,站起來,躲到門邊兒,把門敞開垂著頭道:“您該走了?!?/br> 趙晉笑著, 目光幽幽盯著她, “真讓我走?” 不等她點頭, 他又道:“柔柔, 也差不多了,咱們都老大不小, 別蹉跎了?!?/br> 柔兒抿唇不言,心里的結打得很死,沒那么容易解。即便態(tài)度明顯松動,但要再投入進去,很難。且不能有半點風吹草動,一旦有, 她立時就會毫不猶豫的退縮。 趙晉知道過猶不及, 不能逼得她太厲害。 他嘆了聲, 站起身來,“罷了。那我走了,真走了?!?/br> 柔兒瞧著他跨出門檻,飛速抵住了門。 趙晉在外笑斥了一句,她沒聽清,也不敢聽。心跳的厲害,臉也在發(fā)燙。走過去灌了一杯茶,平靜了一會兒才好些。 —— 太陽高高掛在天上,光線透過窗紗照進來,密實的帳幕里也隱隱發(fā)亮,秀秀醒來,發(fā)覺房里只有她自己,孔哲多半是去打聽程郁的下落去了,這幾天他總是很早出門,很晚才回來。 秀秀撐臂坐起身,去凈房洗漱。她修養(yǎng)了幾日,傷勢都結了痂,已經(jīng)不怎么痛了。因著年輕,底子厚實,除了牽扯到傷口時有些痛楚,基本已經(jīng)行動自如。 堂倌上來敲門,說是陳娘子吩咐給病人送水送飯,秀秀吃著清淡的粥點,覺得嘴巴都淡得失去了味覺。她想吃點咸的辣的熱的,趁著左右無人,自己溜下樓要了兩盤炒菜。 在等待上菜的時候,忽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從門前大街上經(jīng)過,秀秀心念一動,忙追了上去。 “陸公子,陸公子!” 陸晨騎在馬上,聽見喚聲回過頭來,見是她,他揚唇一笑,“洪姑娘,是你?!鄙舷麓蛄克?,“你還好嗎?” —— 孔哲抱著一兜點心回來,原是買給秀秀吃的,卻在樓上沒找見人。堂倌說晌午秀秀下了樓,后來就沒再見??渍苄牡啦缓茫匣厮蝗藫镒撸褪且驗槁淞藛?,這回又不見人影,可千萬別出了什么事才好。 此刻秀秀坐在京城有名的福來酒樓里沐著陽光喝茶,對面坐著陸晨,正和她說起京城有名的好玩去處,陸晨的貼身小廝步上樓來,低聲回報:“人找著了,叫他在樓下等著,爺您瞧是這會兒喊上來,還是叫他等爺跟洪姑娘說完話再下樓去見?” 陸晨回頭笑視秀秀,“洪姑娘,你覺得呢?” 秀秀一聽說人已到了,哪里還坐得住,她騰地站起身,撫了撫頭發(fā),紅著臉道:“陸公子,我的樣子還好嗎?出來得太急了,也沒有抹胭脂?!?/br> 陸晨笑道:“不賴,姑娘天生麗質(zhì)?!?/br> 秀秀被他贊了句,不由靦腆地垂下眼睛,“那我就走啦,謝謝陸公子,您真是幫了我大忙啦?!?/br> 陸晨說不用謝,“回頭跟你陳jiejie美言幾句,就說是趙爺瞧她面子幫忙找的人兒?!?/br> 秀秀怔了下,怎么又關陳掌柜的事?難道不是因為陸公子對她有好感? 但此刻不是計較的時候,她心心念念的人正在樓下等著她。 秀秀快步下了樓,樓外街邊馬車畔,有個瘦削的男人正躬身跟趕車人說話。 秀秀腳步頓住。幾個月不見,不知為何,這個背影和自己心里印著的那個影子,好像差別很大。他總是意氣風發(fā),怎么會跟車夫講話都要弓著腰那般討好? 身后,陸晨也帶著小廝走了下來。 那人回過頭,視線落在秀秀面上,怔了怔,然后越過她,瞧見她身后立著的小廝和陸晨。他心里有了計較,含笑上前拉住了秀秀的手。 “秀秀,你怎么來京城也不告訴我一聲?我好想你,這幾個月我在京城,白天黑夜時時刻刻都在想著你?!?/br> 秀秀紅了眼睛,她受了好多委屈,為了他,跋山涉水這般辛苦,她從小到大從來沒這么慘過。聽著他窩心的話,她嘴一扁,大聲哭了出來。 “別哭啊,傻秀秀,哭成小花貓就不好看了。對了,你是怎么認識的趙大官人?你知不知道,這兩年京城好多人都在討論他,你是隨他一塊兒來的京城?” 秀秀張了張嘴,什么趙大官人啊,她受了這么多苦,他為什么一見面說提別人? 程郁拉著她袖子,把她拽的距自己更近,“秀秀,后頭那個年輕的爺,是趙官人嗎?你說我要不要先過去打個招呼?” 秀秀回頭瞧瞧陸晨,又瞧瞧程郁,她心里突然很慌,程郁為人清傲,幾乎稱得上目下無塵,他是那朵天峰雪蓮,高不可攀,是令人仰視的存在。眼前這個人,真是她傾慕的那個? 她還在驚疑中,程郁已經(jīng)越過她,弓著腰走上前,跟陸晨行禮去了。 —— 柔兒今天回來的也遲些,縫補的活兒剛交貨,晚上到了一批絲綢,她幫著卸貨,耽擱到戌時還沒用飯。 正想在街角買碗甜湯添補肚子,就看見自己住的客棧門前停了輛熟悉的馬車。 她心一頓,趙晉怎么又過來了? 她擺手不好意思地跟老板娘說甜湯不要了,緩步走到車前,福喜跟她笑著打招呼,“姑娘吩咐的事兒,爺辦妥了,樓上這會兒正收拾東西呢,待會兒直接送洪姑娘過去?!?/br> 柔兒詫道:“我吩咐的?什么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