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家將軍有點撩、嬌寵為上(重生)、今天的劇本不太對[穿書]、驕縱成癮、七零炮灰嬌氣媳、遇見渣男白月光、渣攻跪求復(fù)合可我只想發(fā)財、想他時,call我、如沐郁烈(校園1V1)、富二代升級改造系統(tǒng)
“叫你喝就喝,哪兒那么多廢話?”趙晉替他斟滿了杯盞,笑道,“難得在外沒拘束,荊縣是酒鄉(xiāng),佳酒聞名,不試試便可惜了?!?/br> 彥哥兒硬著頭皮又飲了一盞,擺手道:“爹,我真不能再喝了?!?/br> 趙晉沒再勉強他。 兩人出了酒樓,車馬停在門前,正要登車,斜刺里突然沖出個姑娘,衣衫不整涕淚橫流,緊緊攀住彥哥兒的袖子,“公子,公子!救救我,救救我吧!” 趙晉回頭一瞥,見自家兒子滿臉通紅地被個細皮嫩rou的貌美姑娘扯著袖子。 彥哥兒嚇壞了,連忙收著胳膊想把袖子從女人手里抽回來,“姑娘,有話好說……您不要這樣!” 姑娘松了他袖子,飛快跪下去,又抱住了他的腿,“公子,救救我吧!這位爺,您行行好,救救我吧!” 她仰頭看見趙晉,眼前的男人更成熟穩(wěn)重,穿著華貴且樣貌不凡,她心里猛地一顫,松開了彥哥兒轉(zhuǎn)而揪住了趙晉的袍角,“爺,奴是好人家的閨女,三天前在外頭買花時被拐子迷暈了帶到這荊縣來,因著奴不聽話,不僅不給飯食,還被拐子日日打罵,您瞧瞧奴這身傷……” 說著,她擼起袖子,露出纖細白嫩的半只手臂來,上頭果然有幾道淤青,跟細白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又去拉另一邊的袖子,還扯開領(lǐng)口叫他們瞧肩頭的傷,彥哥兒滿臉通紅地別過頭去,“姑娘,您不要這樣?!?/br> 女子哭得梨花帶雨,用那兩只白嫩的露在外頭的手臂扯著趙晉的衣擺,“爺您救救奴啊,奴不想被拐子抓回去賣到青樓,奴是個清清白白的閨女……實在是,實在是不能做那種事啊。只要爺您救救奴,奴愿意…奴什么都愿意?!?/br> 她一沖出來時,就有不少路人駐足圍著她看。此時更有人起哄道:“救她啊,多可憐的閨女,你不救我就救啦!” 其他人哄笑著打趣那說話的人,“你膽子不小,領(lǐng)回家去你媳婦兒不打你大嘴巴?” 姑娘膽怯地把自己縮成一團,可憐兮兮地道:“爺,您行行好,帶奴去吧。奴不想被賣去青樓,求您了,嗚嗚嗚,奴愿意一輩子做牛做馬伺候您。您想怎么待奴都成啊?!?/br> 周圍的說話聲更大了,彥哥兒沒有去聽他們在說什么,而是擔(dān)憂地望著父親,“爹……” 趙晉笑了笑,手一伸,拽住自己的衣裳把衣角從姑娘手里奪回來。 “福盈,把她攆走!”他剪短地,下了個令周圍人都倒抽了一口氣的命令,然后轉(zhuǎn)過頭,看向彥哥兒,“還愣著?上車!” 彥哥兒神魂落定,連忙點頭,“是,父親?!?/br> 他坐入車中,聽見外頭傳來那姑娘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爺,您別扔下奴,奴當(dāng)牛做馬報答您啊,求您了,帶上奴去吧,求您了!” 外頭圍觀的人議論紛紛,“瞧著挺體面的人,可真是小氣,這么可憐的姑娘這么求他都不肯搭把手,還有人性嗎?” 其他人附和,“就是,要不是家里不方便,我怎么也要把這姑娘救回去。” 更有人上前替姑娘披了件衣裳,“這位姑娘,你別哭,他不救你我救你,你家鄉(xiāng)在哪兒?我?guī)湍銓懛庑?,叫你家里人來接你??/br> 議論聲中,趙晉平靜地道:“走吧,回客棧?!?/br> 福盈拍了拍剛拉扯過姑娘并把姑娘半抱起來丟在路邊兒的那雙手,“是?!?/br> 馬車行起來,外頭還能聽見路人的斥罵聲。 趙晉轉(zhuǎn)過臉來,望著面有忿色的兒子?!澳闶遣皇且补治?,不肯救那可憐女子?” 彥哥兒回望他,搖了搖頭。 趙晉笑了下,“你不覺得她可憐?” 彥哥兒道:“她剛才在撒謊。” 趙晉眉頭揚起,贊許地看了眼兒子,“怎么瞧出來的?” “第一,她說被拐了三天,不給吃飯喝水,還遭了打罵??伤m才揪住我時,兩手極有力氣,不像餓了很久的人,一般情況下,這么瘦弱纖細的女孩子,餓上一天怕是就頭暈眼花,不會有這么大勁兒?!?/br> “第二,依她的話說,這些天她應(yīng)當(dāng)過得很不好,衣裳都臟破了,可她身上和指甲都很干凈,頭發(fā)上還有香味,身上也有,像是茉莉花露的味道。這種香露最多在身上停留一日,第二日就散干凈了,不可能過了三天還這么濃郁。” “第三……”他頓了頓,臉上泛上不自然的紅,“好人家的女子,這般不愿被賣到那……那種地方,可、可她……當(dāng)街就、衣裳沒穿好,還故意給我們瞧肩膀和手臂……更故意用……” 他臉紅透了,說不下去。 趙晉抬手揉了揉他發(fā)頂,笑道:“我們彥哥兒長大了。適才那姑娘姿色不賴,我還以為你會心軟,不成想,你小子沒被美色迷了眼。” 彥哥兒垂頭道:“爹,孩子豈會……” 趙晉笑道:“知道剛才這姑娘這出戲,叫什么嗎?” 彥哥兒搖搖頭。 趙晉道:“這叫仙人跳?!?/br> 彥哥兒頓了頓,道:“我似乎,在話本子上見過的?!?/br> 趙晉笑道:“不錯,適才引導(dǎo)圍觀的百姓說話指責(zé)我的人,就是這女子的同伙兒,沒猜錯的話,她其他同伙或是隱匿在酒樓,或是藏在不遠處等著。我們一旦上鉤,帶走了女人,很快這些人會追到客棧去,說這女人是他們的姐妹或是妻妾,借此訛詐錢財?!?/br> 彥哥兒點頭道:“多半我們一進城就被盯上了?我們有錢,又是來趕路的,肯定不愿惹上麻煩,為求脫身,也許不會報官,會給他們一筆錢?!?/br> “不錯?!壁w晉笑了笑,“看來倒不必擔(dān)心你會栽在女人手里。” 彥哥兒吶吶地道:“爹您說什么呢……” “明年單獨分了院子,屋里要擺人兒,我會跟你娘親說好,給你預(yù)備兩個最漂亮的?!壁w晉朝他眨眨眼,笑道,“爹待你怎么樣?不賴的吧?” 彥哥兒臉更紅了,羞得語無倫次,“不……我不……不可以的,爹、爹您別說笑,我沒想過……” 他實在太慌亂了,說得趙晉越發(fā)笑得厲害。 —— 今日陸晨家治宴,陸晨的夫人齊氏早早就給柔兒下帖子,囑咐她一定要帶安安一塊兒來。這齊氏當(dāng)然不是當(dāng)年追求陳興的那位姑娘,陸晨的那回“提親”很快就以八字不合的理由告吹,齊氏也是官門出身,和陸晨算是門當(dāng)戶對。 夫人們聚在上院說話,齊氏借口出去招呼人,給柔兒打個眼色把她約出去,兩人在西邊書軒后頭的暖閣里說話,“是我大嫂娘家的表親,散心來的,才十九,尚未定親,樣貌極俊,我瞧著不錯,待會兒想轍叫你看一眼,要是滿意,回頭叫我家三爺試探試探?安姐兒的事我一直掛著心,顧家三小子雖好,配安姐兒到底差了些,換是我,我可不樂意。” 陸晨跟趙晉親近,齊氏自然向著柔兒說話。 柔兒心中一動,陸家大太太出身極好,聽說父兄都是高官,當(dāng)年嫁給陸家大爺前家里遇到些麻煩,不得已將她低嫁了,這些年陸家供著這大太太如供著菩薩一般,她娘家的親眷怕是出身絕對不差。柔兒雖想安安一世安穩(wěn)無憂,可也擔(dān)心對方門第太高輕視了自家。 “會不會唐突了?”柔兒道,“我原想在差不多的人家里尋個合適的孩子……” 齊氏勸她道:“難道有更好的不要?你怕什么我知道,你就是太多心了,當(dāng)年若是趙大哥肯留京,他難道做不得官?是各人抉擇不同罷了,趙哥喜歡做生意人自由自在,圖的是個清閑。你瞧我們家三爺做個小吏,鎮(zhèn)日愁眉苦臉的,哪得什么快活?且我覺著這孩子好,并不在家世上,我見過他幾回,溫文爾雅,從容有度,是個教養(yǎng)極好的孩子,說話溫聲細語,定會疼媳婦兒的,你難道不愿意安安尋個性子好的?” 說得柔兒確實有點兒動了心??墒恰?/br> 齊氏又道:“先看看嘛,又不是這就要說親,到時候叫三爺旁敲側(cè)擊地打探一番,也不直說是親事,對方若是有意我再給您回話?!?/br> 侍婢來報,說外頭又有太太到了,齊氏慌忙朝外走,回頭丟下一句,“這事兒交給我,您就別管了?!?/br> 柔兒在稍間坐了一會兒,心里覺得不妥。男方孤身在外,雖有陸大太太這個表親長輩在,可到底不是至親爹娘,便是她瞧著人家好,想結(jié)親,也不能女家派媒人來跟那男孩子提親吧? 再說,萬一人家不愿,豈不傷了安安的名聲和臉面? 這事不能應(yīng),怎么都不能應(yīng)。 柔兒想清楚了,就起身回到了明間。 此時安安正和顧茜等人說話。 陸家辦的宴會,陸雪寧自然要來。自從上回事后,姑娘們自動分成了兩派,和陸雪寧要好的姑娘們覺得安安做派不好,和安安要好的人則知道是陸雪寧使壞。 陸雪寧等人一靠近亭子,就有個姑娘陰陽怪氣地道:“早知道不到這邊兒來了,遠遠就聞到狐貍味兒,沒的叫人惡心?!?/br> 這話說得很過分,姑娘們都是體面人家出身,即便懷有何種深仇大恨也不會當(dāng)面把話說得這么難聽。 顧茜騰地站起來,漲了紅臉道:“周紫薇,你、你不要太過分!” 周紫薇笑道:“你跳起來干什么?我說你了嗎?自己巴巴撞上來做什么?還是你自己覺得,自己是那只狐貍?” 顧茜氣得直抖,“你……你說什么呢?” “茜茜!”安安打斷二人,她站起來,依規(guī)矩行了個平輩禮,“陸姑娘進來亭子,想必適才逛園子累了,我們坐了許久了,請陸姑娘她們坐吧,出來這么久也冷了,咱們不若回屋去。” 她牽著顧茜的手,把顧茜拉到自己身后。 顧茜氣鼓鼓地道:“可是她們……” 安安笑道:“今天是陸三嬸的生辰,來的都是親近的人家,總不好失禮壞了陸三嬸的好日子啊。再說,周姑娘不是說了嗎,這里有狐貍味,咱們快走吧,別染上了那味道才好。” 她這邊的姑娘們眼睛一亮,不等周紫薇等人開口,急忙忙附和,“就是就是,咱們快走,趕緊走,” 姑娘們飛快站起來,掩著鼻子朝外退,眼睛嫌棄地盯著周紫薇和陸雪寧等人的方向,氣得陸雪寧臉都白了,周紫薇怒道:“你們說誰呢?明明我說的是……” “快走,我快憋死了。受不了!” 沒人聽她說,大家手拉手溜了個干凈。周紫薇氣得直跺腳,“我說的是你們!” 她回過頭,委屈地跟陸雪寧訴苦,“趙平安太討厭了,雪寧,她好過分!” 陸雪寧暗自翻了個白眼,可總不能寒了自己這一派人的心,強忍住心里的厭惡沒有開口斥罵。 尋常大家不愉快,背地里使使絆子就是了,輸贏各憑本事。上回是她運氣不好,那結(jié)冰的池塘好死不死地裂開了。這回卻是周紫薇丟了份兒,這般潑婦似的說難聽話,給下人們聽去傳了開,人家不會說趙平安不好,只會說她周紫薇沒家教。 況且這是陸家的宴,陸雪寧作為半個主子是不應(yīng)該在這時候找人麻煩的,會顯得她們陸家很小子家氣,不懂待客之道。她心里責(zé)怪周紫薇,不肯跟周紫薇說話。 周紫薇見大家看她的眼神不太對,心里愈發(fā)委屈。她好不容易攀上了陸雪寧,說什么也不能失去這個朋友。既然對方不滿意她這次的不成功,那她就要做個更厲害的事讓陸雪寧知道她的本事。 周紫薇喊來侍婢,耳語了一番。 疤臉男子坐在房檐上,看到走向巷子里停著的幾輛馬車。 此時廳中正在宴飲,熱鬧非凡,陸府也派了專門的人招呼這些車夫和隨從,此刻大伙兒都坐在門房邊上的耳房里,手捧熱茶吃點心,若是誰家女眷出了來,會有人提前過來通知,他們那時再去趕車接人不遲。 有個侍婢模樣、十來歲的女孩子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車夫的視線矮身走過來,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彩色的布袋,然后飛快把布袋丟在了其中一輛車里。 全程她都在左顧右盼,注意著四周的動靜。好在沒人發(fā)現(xiàn)她,——除了房頂坐著的疤臉男人,姜徊。 侍婢飛快地彎腰溜走了。姜徊從房頂躍下,輕巧地落在那些馬車中間。 其中一輛馬車他很熟悉,見到他,馬兒出奇地靠過來,用嘴蹭了蹭他的袖子。 姜徊撫了撫那馬兒的鬃毛,走近車廂,找到了適才那侍婢丟進去的布袋。 布袋被丟在座椅下面,被椅上的布簾遮住,車夫來檢查馬車情況時,多半不會發(fā)覺。要等到馬車奔馳起來,這袋子才會從底下滾出來,不需要費任何力氣沒扎緊的布袋就會松開,露出里面那只浸滿血的死雞。 姜徊看著自己滿手泛著腥味的雞血,心里涌上nongnong的怒氣。 —— 屋里的酒宴正在進行。姑娘們桌上供的是淡入水的果酒,味道是甜的,酒味不濃,很容易入口。 趙紫薇想到自己布下的“局”,心里很高興。趙平安不是很驕傲嗎?待會兒她一定要拖住陸雪寧叫她一塊兒看著趙平安如何出丑。 席間,趙紫薇退出來一次,見小丫頭遠遠跟她打了個手勢,她眉目間的喜意更濃。 片刻,陸雪寧退席出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裙子不知何時污了一塊兒,她被侍婢引去客院換衣裳。 解下裙子的當(dāng)兒,有人在外敲了敲窗。 她手一頓,蹙眉道:“是誰?” 外頭有人撥開支摘窗,丟了個東西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