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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天上的月,而又有誰能拒絕一彎明月的擁抱呢? 我心想,反正陛下是不能的。 幸好他把那月光攬進了懷里。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更點越晟還是小學(xué)雞時候和融融的往事。 蘇融(疑惑):他不是一直都是小學(xué)雞嗎? 越晟:? 第50章 番外 初遇 1 在蘇融還沒成為越晟太傅之前, 兩個人很是過了一小段仇敵般的日子。 那年越晟十二歲,離下一個生辰僅僅兩個月的距離——當(dāng)然這不是很重要。宮里沒有人會記得,越晟自己也并不在意。 生辰么,不就是提醒其他的皇兄, 這外邊撿回來的狼崽子一日日長高了, 威脅也更大了, 對他下手也許就要更快了。 越晟還不至于那么蠢,自己去招惹殺身之禍。 昨天他在宮道邊碰見了一個年輕的臣子, 那人穿著合身的朱紅朝服, 烏墨般的發(fā)被白玉冠妥帖束起,有一些調(diào)皮的碎發(fā)落在耳畔, 看起來很溫柔雅致。 越晟心內(nèi)嗤笑,裝模作樣。 這樣裝模作樣的人在宮里多了去, 就如他那些皇兄,一個個人模狗樣,整日作詩吟對,大談國政軍事,內(nèi)里卻是實打?qū)嵉牟莅?,連學(xué)堂上提的軍策, 都是身邊的謀士昨夜替他想好的。 太學(xué)堂里一堆草包, 越晟不屑與之為伍, 連皇子們的教習(xí)課也懶得去上,整日就在宮里竄來竄去,和只小野狼似的四處撒野,沒幾個人管他。 “你看著我作甚?” 許是他注視的目光有點久了,那路過的臣子竟然抬抬手,讓抬轎的腳夫停了下來, 還問了他一句話。 越晟難得怔了一下,眼前這人很安靜地看著他,漂亮的眼睛里沒有往日常見的嫌惡鄙夷,倒是氳著幾分好奇。 有什么可好奇的? 越晟不由自主地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灰撲撲臟兮兮的,是今早他從下人房里偷出來的太監(jiān)服,胡亂套在身上,還沾了不少塵土。 越晟忽然就有些自慚形穢,心里涌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怒氣。 他才是皇子,他才是應(yīng)該坐在轎子上的人,這皇宮是他的家,這個囂張的臣子怎么敢不認(rèn)識自己? 如果不是那人轎旁圍著太多人,越晟肯定要沖上去,狠狠踹他的轎子兩腳。 ……人他就不踹了,這臣子看上去溫和又柔軟,一腳踹上去他哭了怎么辦。 “我就看!”越晟莫名其妙地回了一句嘴,剛說完又后悔起來。 他顯得太幼稚焦躁,遠不及眼前這人的氣度淡定從容。 “七皇子?”那人竟沒被他無禮的態(tài)度氣到,想了一想,還直呼出了越晟的身份。 有一瞬間,一向狠戾跋扈的越晟,甚至想縮進旁邊的墻里邊去。 “怎么只有你一個人?” 那臣子從轎子上下來,很好脾氣地走到他面前,拉起越晟先前不小心擦傷的手背細看。 “我叫蘇融。”他說。 越晟一動不動地盯著他低垂的長睫,盡管蘇融找出干凈的方帕給他清理了傷口上的塵沙,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 蘇融。 越晟雖然在宮里沒人管,但也不是個聾子,蘇融的名字,他曾經(jīng)在宮人的口中聽過。 記不清是些什么話了,總歸是贊美之詞和含蓄的八卦。聽說朝中破例進了個極其年輕的臣子,一來便是正四品高位,其人美人如玉,雖然資歷輕,才能謀略卻過人,假以時日,必能位極人臣。 越晟那時還不明白,為什么一提起這個蘇融,定要強調(diào)一句相貌。 今日他知道了,卻更不爽。 蘇融就像是時人口中最美好的那一類天之驕子,性格好又聰慧,年紀(jì)輕輕就被寄予眾望,眼睛很清澈,一副沒吃過苦頭的樣子。 越晟被他牽著往太醫(yī)署走,一邊踢路上的小石子,企圖把石子踢到蘇融衣服上去。 蘇融沒注意他的小動作,稍稍回過頭問他:“你身邊怎么沒有宮人陪著?” 越晟沉默了一會兒,不理他。 蘇融在太醫(yī)署找了傷藥和繃帶,輕柔地給越晟包扎好手,說:“今日太學(xué)堂不是有課么?怎么你沒有去?” 越晟終于傲慢地理了他一句:“他們教的東西,本皇子不喜歡?!?/br> 蘇融:“你自己也讀過很多書?” 越晟心道,讀個屁書,他字都認(rèn)不全。那又怎么樣?他很會打架,力氣也很大,能把那個裝模作樣的皇兄扔進湖里去。 從越晟的神情,蘇融大致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微微直起腰來,嘆道:“要想打敗其他人,光靠蠻力可不行。” 越晟有點吃驚,抬起眼看著這個人,蘇融怎么能知道他的想法? 靠武力確實不行,就算他能把惡心的皇兄扔進湖里去,代價卻是被父皇罰在佛堂跪個兩天兩夜。最后皇兄除了衣服臟掉,什么事也沒有,而越晟身邊的宮人都被打了板子,周圍人對他也更加討厭。 “你這樣兇狠地盯著我,”蘇融彎腰,忽然湊近了他,好笑道,“是也很想揍我?” 越晟嗅到他身上非常淺淡的熏香味,很好聞,不知道是什么香料。 于是越晟蹙起眉:“你不怕我?” 他覺得蘇融應(yīng)該要怕自己,就像那幾個皇兄和宮人一樣,雖然看不起自己,卻不敢明目張膽地惹他,因為害怕越晟發(fā)狂,只能暗地里給他下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