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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紈绔夫妻在線閱讀 - 第29節(jié)

第29節(jié)

    內(nèi)侍笑:“是不通,不通就對了。”眼見綠萼又急起來, “慌慌忙忙的, 有失體統(tǒng)?!?/br>
    .

    衛(wèi)繁任由樓淮祀拉著自己跑,手腕上一圈溫?zé)幔谶@寒冬年尾,令人心安, 是草木破開冰霜的暖意。羞澀低眸間,又見他黯色錦袍飛翻出彤色里襯,像燃著的一把火,不熾熱,卻明晃晃地映入心尖。

    剎那,衛(wèi)繁覺得周遭,春暖花正開。

    樓淮祀慢慢停下腳步,扭頭去看,見她唇角含笑,殊無半點的怒意,不由也跟著傻笑。他本就是肆無忌憚之人,干脆握住衛(wèi)繁的手,牢牢握在手心。

    衛(wèi)繁雙目游移,掙了一下,沒掙開,也就聽之由之,反正她也舍不得掙開去,牽了就牽了了 。

    “等得驅(qū)儺時,我們也混進(jìn)去驅(qū)疫鬼,如何?”樓淮祀揚了揚面具,在自己臉上比劃一下,又移開。他秀美的容顏被古怪的面具一襯,越顯造化神奇。

    衛(wèi)繁點頭,瞄一眼樓淮祀的面具,忽好奇問道:“樓哥哥,儺公的面具為什么是紅色的?”

    樓淮祀戲謔一笑:“儺公害羞。”

    “那是為何?”衛(wèi)繁追問。

    樓淮祀輕輕將面具罩在臉上,傾身道:“因為儺婆要嫁他為妻,他心中悅之,卻又莫名羞澀,紅了臉面?!?/br>
    衛(wèi)繁的臉莫名跟著紅起來:“我不信,這定是你編的?!?/br>
    “怎是我編的,不信你去查典故?”樓淮祀笑著道,“昔時天下,發(fā)了洪水,田廬屋舍城郭一概淹沒,只有儺公儺婆兄妹僥幸得活,眼看這四海之內(nèi)再無人煙,儺婆便對儺公說要結(jié)為夫妻,繁衍子孫……”

    衛(wèi)繁拍手:“還說不是編的,兄妹怎么成婚?”

    “那是上古之時?!睒腔挫朊Φ溃D(zhuǎn)而又笑,“不過,衛(wèi)meimei說得也對,兄妹怎能成婚。 ”

    衛(wèi)繁連連點頭。

    誰知樓淮祀?yún)s又緊跟著道:“不是兄妹的儺公儺婆便能成婚?!?/br>
    衛(wèi)繁皺眉想了好一會,才明白過來他在打趣自己,不等她害羞著惱,樓淮祀已經(jīng)拔腿跑了,惹得衛(wèi)繁一個怔愣就追了過去,只她自己也不清楚追上去是尋他算賬還是辯出個是非對錯。

    他二人笑笑鬧鬧直鬧到碧徽殿前,衛(wèi)繁氣息微喘,兩頰緋紅,鼻尖冒出微微細(xì)汗,偷偷瞪了眼樓淮祀。樓淮祀低笑,手一癢,又刮了一記衛(wèi)繁的鼻子,沾得點點香汗在指尖。

    衛(wèi)繁緋紅的臉更是透紅如霞。

    .

    國夫人自衛(wèi)繁被帶走后,安撫了忐忑的孫子孫女兒,兩邊福王府與謝家都心生好奇,不知衛(wèi)家?guī)讜r搭上了長公主。

    只衛(wèi)詢老神在在,撫著須飲著酒吃著糕點,他要多墊墊肚,晚上宮宴,不好敞開肚皮盡吃,先祭好五臟廟再議余的事。又等得一些時候,衛(wèi)繁還是沒回,倒是長公主身邊的茜紅又來了一趟,國夫人聽聞要多留孫女兒在萬福宮,與丈夫衛(wèi)詢互遞了一個眼色,老夫妻兩眼都有了笑意。

    “繁繁是個有福氣的。”國夫人與許氏意有所指道。

    許氏還沒轉(zhuǎn)過彎來,笑著應(yīng)和婆母:“老夫人多有寵愛,可不就是福氣?!?/br>
    還是于氏機敏些,肚里又翻騰出了酸意:可不是有福氣,這分明是長公主相中了衛(wèi)繁。樓家什么人家,如日中天,天子近臣,家中又無糟心事,這樣的親事,打著燈籠都找不到。衛(wèi)絮意許給福王府,衛(wèi)繁將定樓家,都是嫡女,她的阿紫可怎生好?

    小輩里頭衛(wèi)絮年長,她又聰慧,一聽國夫人與許氏的話便明白過來,她非但不喜,反而擔(dān)憂。自己這個堂妹沒有半點的心眼,樓家小郎君她不熟識,卻是略知一二,性子張揚不說,還生得滿身心眼。他要是欺瞞衛(wèi)繁,衛(wèi)繁豈有半點招架之力?

    衛(wèi)素衛(wèi)紫哪懂這些。衛(wèi)素就怕自己jiejie不小心得罪長公主惹來大禍,衛(wèi)紫只顧著煩惱二jiejie不在,少了一個可以說閑話的,她話多,與衛(wèi)素一向說不上來,衛(wèi)絮更是話不投機,只能悶悶不樂地等著衛(wèi)繁回來。

    衛(wèi)家上下直等得太常寺勒令舞姬退下,齊奏禮樂,衛(wèi)繁才帶著綠萼與戴著面具的樓淮祀回到彩棚中。

    國夫人再見樓淮祀頓添親近,笑打了一下他:“該打?!?/br>
    樓淮祀取下面具,揖了一禮,笑著道:“晚輩來履約,老夫人也責(zé)罰于我?”

    國夫人笑道:“你只說你該不該打?”

    樓淮祀輕咳一聲,一本正經(jīng)道:“認(rèn)打也認(rèn)罰,只求罰得少些,打得輕些?!?/br>
    國夫人橫他一眼:“我怕打了你,你娘要尋我的不是?!?/br>
    樓淮祀嘆道:“哪里,我娘只會陪著老夫人一道打我罰我?!?/br>
    國夫人失笑,搖了搖頭,由著樓淮祀毫不見生地與孫兒湊一處嘰嘰咕咕說話,時不時還偷偷瞄幾眼自己的孫女兒,一看就沒安好心,孫女兒抱著面具,眉眼含羞,也似藏著事。再看看二人手里儺公儺婆的面具,暗暗嘆口氣。唉!白養(yǎng)這丫頭,心思兒都讓人拐偏遠(yuǎn)了。

    再等得帝后雙雙現(xiàn)身殿前,諸人齊齊福禮,禮畢,太常卿上前主禮,只見鼓樂喧鳴,數(shù)百童男童女穿著朱衣素襦列陣當(dāng)中,一邊裝方相神的四人威武強壯,執(zhí)戈立盾,另一邊朱衣人涂著嘴拿著麻鞭,揚鞭擊空,鞭哨聲聲振耳。又有二人扮作儺公儺婆舞進(jìn)場中,指領(lǐng)著方相驅(qū)趕疫鬼,一眾扮鬼的童子頓時水泄一般動了起來,一個一個作愴惶狀鳥獸散去。

    一時之間,碧徽殿前熱鬧非凡,青年郎君哪里還能老實坐在彩棚之中,紛紛起身拍手觀禮,衛(wèi)放和樓淮祀蠢蠢欲動,二人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稟過國夫人,帶著衛(wèi)繁幾個姐妹就要溜走。國夫人不忘正事,笑道:“你們與福王世子一道去?!?/br>
    樓淮祀一挑長眉,他是聰明勁沒處使的,又有心討好國夫人,很是殷勤地去一邊的彩棚里拖了福王世子姬涼出來,姬涼生得白凈,有些靦腆,被樓淮祀拉過來整個手足無措,卻是幾人里最斯文秀氣的。

    國夫人越看越覺姬涼與衛(wèi)絮般配,慈愛地笑道:“你們自去玩,避了人多處,免得挨了擠?!?/br>
    樓淮祀包攬:“老夫人只管放心交與我。”不就是牽線搭橋嗎,既他做了月老,百世有仇也給他們拴一塊去。

    國夫人笑,一老一少,頗有些心照不宣。

    可惜事不遂人愿,滿懷信心的樓淮祀出師未捷,一肚子主意胎死腹中。他們一行少男少女正要走,謝令儀領(lǐng)著崔和貞來尋衛(wèi)絮說話,衛(wèi)絮無奈,只能屈膝致歉,隨自家表姐去了另一處。

    國夫人惱得堪堪護(hù)著臉上的笑,與樓淮祀等人道:“既然絮兒被她表姐拉了去,你們先自玩去罷?!?/br>
    樓淮祀湊她耳邊道:“不差一時,年后還有燈節(jié)呢,一城燈火更合游玩?!?/br>
    國夫人復(fù)笑:“就你機靈。”

    樓淮祀哄好國夫人將重將儺公面具戴好,又給衛(wèi)繁使了個眼色,衛(wèi)繁噘噘嘴,也將面具戴上,卻離得樓淮祀遠(yuǎn)遠(yuǎn)的,寸步不離跟在兄長身邊。

    衛(wèi)放這個愣頭青,還在那跺腳:“早知我也尋些面具來?!?/br>
    姬涼輕咳一聲,打發(fā)侍從從自家那取了好些個面具,一人分了一個,分到衛(wèi)紫這,衛(wèi)紫看面具猙獰,青面獠牙的,嫌丑,將手一背,道:“我不要它,又丑又嚇人?!?/br>
    姬涼呆了呆,他拿來的面具全是鬼怪邪疫,皆奇形怪狀,沒一個是好看的。只自己手中的白面鬼看著清秀一些,便道:“那我這個給你可好?”

    衛(wèi)紫探過頭看了半晌,還是嫌丑,無奈實在挑不出比這個更能入目的,不甘不愿道:“罷了,雖也嚇人,比別的強些,只好將就了?!彼託w嫌,接過面具又覺有趣,興沖沖地要倚蘭幫自己戴好。

    姬涼眼看著她白生生的俏臉掩在面具后面,竟生出絲絲繞繞的失望,這白慘慘的白面鬼后頭,藏了一個俏麗靈動的小娘子,而他,卻不能再一睹芳容。

    衛(wèi)紫可不管這些,一蹦一跳地追上衛(wèi)繁,要jiejie看自己扮鬼的模樣,樓淮祀借機繞到了衛(wèi)繁身邊,笑道:“你既是鬼,豈不是要被我們逐出去?!?/br>
    衛(wèi)紫氣道:“怎便是我們了,我和我二jiejie才是我們呢。”

    樓淮祀道:“可我們一個是儺公一個是儺婆,怎不是我們?”他自己堵了衛(wèi)紫不說,還問衛(wèi)繁,“小儺婆,你說呢?”

    衛(wèi)放一手拉著衛(wèi)攸,一手護(hù)著衛(wèi)素,急忙打圓場:“都是我們都是我們。”

    他們鬧成一團(tuán),姬涼一人墜后些,更加失望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差點要鴿,萬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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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衛(wèi)絮雖不怎么情愿,還是跟著謝令儀與崔和貞到了僻靜處, 幾人立在碧徽殿前的百年古樹下, 不遠(yuǎn)不近地看著人群喧囂無邊熱鬧, 辭舊迎新之際,連著身邊的古木也懸著春幡纏著錦緞。

    謝令儀一手拉著衛(wèi)絮,一手拉著崔和貞, 淺淺一笑:“今日我是來當(dāng)說和人的,再有幾個時辰今歲告終, 難道還要留著那丁點的別扭帶到明春去?什么氣一生要生兩年?”

    衛(wèi)絮借著拈腮邊的一根發(fā)絲抽回了手, 然后道:“表jiejie在說什么?什么別扭帶到明春?又有什么氣生了兩年?我怎聽不明白?”

    謝令儀又好氣又好笑, 嗔怪道:“還說沒生氣,這說的不就是氣話?”

    衛(wèi)絮也笑:“我說的可不是氣話, 我是真的不解, 好好的我怎又生了氣?連我自己都不知道?!?/br>
    崔和貞忍不住上前一步, 拉著衛(wèi)絮道:“衛(wèi)jiejie,梅宴之時我們口角失和, 當(dāng)時jiejie又急著歸家,我們話沒說清,事沒說透, 就好比有了傷處, 看似結(jié)痂愈合,里頭卻化膿,不剖開剔去腐rou,如何能好?”

    衛(wèi)絮道:“崔meimei言重, 并不至于此。 ”

    崔和貞勉強一笑:“衛(wèi)jiejie不生氣就好,我剛來時,你我一向親近,恨不能同食同寢,后不知因何緣故,卻又漸漸疏遠(yuǎn)。衛(wèi)jiejie,我爹爹早亡,流離之時不得不寄住在寺中,別說無人教導(dǎo),連依食都困頓無依。姑祖母好心接我到謝家,我就怕自己舉止無禮,言語不當(dāng),惹人笑話。偏偏我什么都不懂,連自己何時出了岔錯都不知曉。衛(wèi)jiejie遠(yuǎn)了我,定是我哪里做得不對,只求衛(wèi)jiejie多多指點。”

    謝令儀見崔和貞哭得不雅,怕她面上過不去,有心避讓,將衛(wèi)絮手輕輕一捏,溫聲道:“表妹和崔家meimei說話,我去那邊走走。”

    衛(wèi)絮低頭沉吟,她雖冷清,卻不是拖泥帶水的性子,想著借此與崔和貞掰扯開不失為好事,當(dāng)下頷首應(yīng)下,等得謝令儀走遠(yuǎn),取出一方手帕遞給崔和貞,道:“崔家meimei并無失禮之處,你我也算不得不合,不過性不相投罷了。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我和meimei脾性不相契合,這是莫可奈何之事,強求不得?!?/br>
    崔和貞剛拭去的眼淚,又涌出眼眶,哽咽道:“既是性情不合,我改便是,只求衛(wèi)jiejie不要遠(yuǎn)了我?!?/br>
    衛(wèi)絮皺眉:“人與人交本就一個緣字,崔家meimei實在不必如此委屈求全?!?/br>
    崔和貞苦笑:“衛(wèi)jiejie侯門貴女,不知我寄人籬下的艱難,我得謝家的恩典,衣食無憂,我本該感懷于心,偏我不爭氣,反倒得罪了衛(wèi)jiejie。我這豈不成了恩家仇報之人?衛(wèi)jiejie負(fù)氣一去,謝jiejie幾次相邀拒不肯來,似有疏遠(yuǎn)之意,若是因我這個外人,使得衛(wèi)jiejie和外家生疏,我萬死難辭其疚。”

    “崔家meimei多心了,你不曾得罪我,我也不曾為此疏遠(yuǎn)了外家。 ”衛(wèi)絮看著她道,“我知崔meimei的為難處,外祖母既接了崔meimei來,自是視meimei為至親,崔meimei患得患失,反辜負(fù)了外祖母的一片真心?!?/br>
    崔和貞搖搖頭:“我自是知道姑祖母待我的好?!彼酀恍?,“衛(wèi)jiejie叫我不要患得患失,終究是你我云泥之別之故,我厚顏寄居人家,怎敢隨性而為?與衛(wèi)jiejie交惡,我寢食難安,哪怕姑祖母都出言安慰,但我自身卻是無地自容,只覺無有立足之地。”

    衛(wèi)絮靜靜聽著,崔和貞的處境她自然知道,長住別家,有時行事過于謹(jǐn)慎小心也是情理之中,只是……“那崔meimei要我如何?”

    崔和貞破涕為笑,執(zhí)起衛(wèi)絮的手:“衛(wèi)jiejie,我不要如何,我只盼你我一如初見?!?/br>
    衛(wèi)絮一怔,暗忖自己與崔和貞的脾性果然互不相合,怎說也說不通,道也道不明,泛泛相交有何不妥處?要她為難自己與崔和貞往來親密,想想實在是為難,便道:“崔家meimei,我明歲大許長長在家,去我外祖家便少之又少,你我無須如此勉強為之?!?/br>
    崔和貞大失所望,垂眸泣道:“崔和貞草芥之人,是不配與衛(wèi)jiejie交?!?/br>
    衛(wèi)絮絞眉:“我并無此意……”一語未了,就聽古木后有男子“嗤”得一聲輕笑,出聲道:”既不配,怎又在強求?”

    崔和貞和衛(wèi)絮不曾提防,雙雙嚇了一跳,只見一個頭戴金冠,面覆疫鬼面具的朱袍男子從樹后繞了出來,他身量極高,那疫鬼面具瞪著雙眼,齒突唇厚,頰瘦鼻尖,額頭又綴紅發(fā),乍然現(xiàn)身,倒似中元時節(jié)鬼門洞開,厲鬼游街。崔和貞被嚇得一聲驚叫,幾步避入衛(wèi)絮身后,拿手掩面顫栗不已。

    衛(wèi)絮一驚之后,鎮(zhèn)定下來,斥道:“非禮勿聽,郎君所為非是君子?!?/br>
    朱袍男子又是一聲輕笑:“我又不是君子,再者,我先來,你們后到,我又何曾失禮?”

    衛(wèi)絮無言以對,微一屈膝,道:“既如此,無心擾了郎君清靜,是我們之故,我們立時離去,還望郎君見諒。”

    崔和貞怯怯抹淚,跟著屈膝求去。

    朱袍男子不答,反道:“我看小娘子命犯小人,不如去驅(qū)儺處讓儺公儺婆去去身上晦氣?!?/br>
    衛(wèi)絮抿唇,她深厭男子出言放肆輕佻,卻不敢爭執(zhí)生事,身在皇城,碧徽殿前又是百官齊聚,眼前之人又似身處閑庭般自在,焉知他是何底細(xì)。

    崔和貞羞臊得滿臉通紅,淚如滾珠:“這位郎君緣何語出傷人,我再是微賤之身……”

    “你既微賤,又是草芥,哪配跟我說三道四?!敝炫勰凶永渎暢獾?,他說罷,視崔和貞如無物,正正臉上的疫鬼面具,問衛(wèi)絮,“你是衛(wèi)簡之女?”

    衛(wèi)絮答道:“正是?!?/br>
    “我祖父??湫l(wèi)簡風(fēng)姿過人,你這當(dāng)女兒的怎無半點乃父風(fēng)采?你一個貴女,既無心與她交,啰嗦些什么?”朱袍男子輕蔑道,“這般惺惺作態(tài),故作委屈,行的卻是強求之事,人也是你,鬼也是你,年歲不大倒裝得好神鬼。”

    崔和貞被擠兌得快要暈厥過去,她剛才激憤之下出聲辯駁,這回摸不準(zhǔn)男子的身份,無論如何也不敢再多言,只捂著臉哭得泣不成聲。

    謝令儀離得并不遠(yuǎn),驚覺出了事端,忙帶著幾個丫環(huán)回來,福了一禮,道:“這位郎君,我meimei年幼不知事,若有得罪之處,還望郎君雅量海涵?!?/br>
    朱袍男子“哦”了一聲,衛(wèi)絮心頭一跳,只覺這人嘴里定吐不出什么好話,果然……

    “那我既無雅量,又不愿海涵,當(dāng)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