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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紈绔夫妻在線閱讀 - 第50節(jié)

第50節(jié)

    賈先生背著手,讓坊中一干小廝按個站好, 揪了一個滿臉瘡皰、嘴角潰腫的小廝, 笑瞇瞇問道:“火氣壯?。堪褑? 這一臉一臉的皰。”

    小廝不知自己做錯了啥,忐忑地撓撓頭,小心道:“我體燥, 這兩日又與幾個兄弟吃吃吃……了點狗rou。可不是偷的,它咬傷了人, 被它主人家打死了?!?/br>
    “火壯還吃狗rou?嘖嘖?!辟Z先生搖搖頭, “就你了, 少吃水,更不許如廁, 憋不住, 尿這。”他邊說邊將一個陶罐塞給小廝。

    小廝半張著嘴, 靈光一閃,小聲問道:“ 賈先生, 莫不是我這尿能驅(qū)邪?”

    “驅(qū)屁個邪?!辟Z先生推開他,移過一碗濃茶,指了一下, “看到?jīng)], 你這尿與這茶,就那么一和,再往那畫上一刷,這色和這味, 就出來了,咱再埋地底漚上一段時日,可不成了?”

    小廝嘴都歪了,看看畫,再看看賈先生:“這畫不是要賣給貴人的?還漚出味來?”

    “百年之物,隨葬之品!”賈先生搖頭晃腦教訓,“這陰宅棺槨里挖出來的,哪有什么好味。不單畫品,如九竅玉,塞嘴塞肛,還能香氣撲鼻不成?”

    小廝抱著陶罐,再瞄瞄那碗濃茶,肚里有點反胃,捂著嘴跑了 。

    賈先生哈哈直樂,往院中老樹下一躺,拿了一盤子脆離叫小童烤著吃,正自在,外頭喝來一個眉清目秀的青衣小仆,大呼小叫道:“先生,先生,小郎君在鬧集雇人去棲州呢,在街上貼了好些布告,凡是有一技之長的、能走得長迢遠路的,盡可去小郎君那試上一試,工錢豐厚。如今滿街都傳遍了,好些做木工瓦匠的都去一看究竟?!?/br>
    “百工?”賈先生吃了一驚,忙坐起身來。

    小仆說起熱鬧,嗓門都高了不少,手舞足蹈道:“可不是,不拘是食手還是泥瓦匠,打鐵的做豆腐的,連做棺材的都有去呢。”

    賈先生一驚之下扯掉了自己的一根胡子,痛得直咧嘴,嘶嘶吸口氣,猶豫了一番,終是道:“走走走,去看看?!?/br>
    小仆樂得再去湊熱鬧,高高興興地前頭領(lǐng)路。樓淮祀如今是腰纏幾萬貫,包了一家酒樓,在樓前一字排開案幾,幾個經(jīng)驗老道的管事坐鎮(zhèn),兼幾個賺筆頭錢的書生在那記名姓。

    酒樓前一傳十十傳百,沒多久就擠了一群人,泰半將信將疑,又有不知棲州何地的在那四處打聽。樓淮祀收拾得人模狗樣,一身錦繡,襯得玉面紅唇如同神仙公子,他還嫌氣勢不夠,將姬冶也拉了來,皇三子全副武裝出行,儀仗親衛(wèi)侍婢一樣不少。

    姬冶一張俊臉烏漆抹黑的,念在樓淮祀要去鳥不拉屎的地方當官,死死摁著脾氣不發(fā)火,坐那充當門面。

    “你別拉著一張臉啊?!睒腔挫脒€不滿挑刺,“人都給你嚇走了?!?/br>
    姬冶抬眼,低聲回道:“皇家兄弟不值錢,更別說是表弟?!?/br>
    樓淮祀哼了哼:“哪來這般多抱怨,要不是五舅舅不肯,我還不找你呢。”姬殷在民間吃喝玩樂的名聲遠揚,又常在街集晃蕩,禹京一個賣豆腐的早起都有可能撞見花枝招展的姬殷,再眩暈在憫親王的仙姿之中。因此,禹京百姓不怎么畏懼姬殷,反頗覺親切,要是姬殷肯來坐陣,定能招徠能人無數(shù)。

    樓淮祀越想越不甘心,倒倒眼看看如殺神似得姬冶,長吁短嘆,招手叫一個管事,道:“去找個壯力小廝敲敲鑼,我們雖張了布告,識字的人少,怕是不清楚來龍去脈,你去,把事細說說。”

    管事出身將軍府,吞吞唾沫,打眼看越聚越多的人,腿肚子都有點打飄 ,生怕鬧出事來。

    姬冶一瞪眼:“讓你去你就去,慌什么?”

    管事嚇得一哆嗦,皇三子可不是個和氣人啊,犯他手里,白死不說還得牽連家人,再不敢遲疑,挑了一個牛高馬大的小廝,“鏘鏘鏘”地了一陣敲鑼,自己往高處一站,扯著喉嚨:“我家小郎君少年天資,得圣上欽賞,要赴棲州任官,這個嘛……”

    這個嘛他家小郎君貪圖安逸,生怕屋不好,行簡陋,食只飽腹,飲只解渴,一年三百多日,只有受苦沒有享樂,有心要帶百工去修好屋打好車造園子種奇花,力求在鳥不拉屎的云棲也是照掉醉生夢死……

    “我家郎君心憂云棲民生,那處不比京中,各種艱辛困苦,啊呀,那真是苦湯子里熬著啊。我家小郎君既做了父母官,自要為百姓謀劃。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指頭生得再全乎,也只得十個,無幫手不成事啊。因此,我家小郎君廣招能人,不拘你何等身份,是貴是賤,不拘你是會扎燈籠還是會刨死人坑,凡有一技之才,能他所不能,皆可來這記下名姓。四年在外,吃住不愁,包死包傷,工錢比之禹京,翻上四番。常言道:父母在不遠游。無家累者最佳,但有家累亦無妨,上無高堂要膝前盡孝卻有妻兒照料的,你大可舉家同行嘛。與我們小郎君一道去,過個四年,再一道回,美事啊?!?/br>
    姬冶皺著眉,樓家這個管事生得肥頭大耳小圓眼,站那搖著頭晃著腦,堆著假笑,怎么看怎么jian滑,問樓淮祀:“你家這管事,真是jian佞嘴臉,八成頗合你胃口?!?/br>
    樓淮祀深深嘆口氣:“老齊還是少了份機智啊,什么心憂棲州民生,這等誑騙之言就不訴之于口。這不是將我往虎背上送?”

    姬冶又冷哼:“你倒是坦蕩,在我面前就說為官不作為。”

    樓淮祀環(huán)著手臂,摸著下巴,道:“內(nèi)里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是被算計。不過這幾日我多想了想,這里頭似乎還有鬼。舅舅將我拎云棲去許是就讓我當擺設(shè),說不定另有安排所圖?!?/br>
    姬冶沒好聲氣 :“你還揣測起阿父的圣意?!?/br>
    樓淮祀道:“舅舅從不走廢棋,我自覺我這顆棋挪得有點古怪,只是,我想了半天沒大想通里頭的關(guān)節(jié)。”

    姬冶心里也滿是疑竇不解,只是,也如樓淮祀一般想不明白前因后由。

    賈先生與小仆來時表兄弟二人坐那神色凝重,似在深思生死大事。酒樓前已被圍個水泄不通,不得不叫壯丁 出來不許眾人推擠。

    “小郎君這是……”賈先生擠進樓中,先跟姬冶行了禮,這才似有意似無意道,“小郎君這陣仗擺得有點大啊?!?/br>
    “老賈,來來來,坐下共飲一杯。” 樓淮祀很是熱情地招呼。

    “這可不敢,小人什么路數(shù)敢在貴人跟前就座?!辟Z先生連連搖手。

    姬冶對樓淮祀結(jié)識得各種千奇百怪的人早已見怪不怪,雞鳴狗盜也自有用處。

    樓淮祀也不為難他,笑道:“老賈,你故籍好像就是棲州的?!?/br>
    賈先生舔下干癟的唇,摸摸胡子,道:“回小郎君,小人故籍確實是棲州的,離家早,鬢白不說鄉(xiāng)音都改了。小人得知小郎君任了棲州的知州,這本是天大的好事,只是,棲州嘛……小人……就不恭喜小郎君了?!?/br>
    樓淮祀盯著賈先生一張老臉半晌,直盯著賈先生往后退了好大一半,笑道:“老賈,不厚道啊,你可是簽了身契給我的,竟不隨我去棲州?”

    “不不不……”賈先生結(jié)結(jié)實實嚇一大跳,忙道,“不不,這……小人這不是要幫小郎君做買賣嘛。今日新得了一張畫,是前朝童之橋的, 《千山萬仞圖》,其勢之險,其山之峻,其云之渺,令人嘆為觀止,拍案稱奇啊?!彼秸f越得意,見姬冶投來詫異的目光,收起笑臉,一本正經(jīng)解釋道,“盜墓賊盜的。”

    樓淮祀摒去他說的諸多瑣碎話,直問:“老賈你這是不愿回故土啊?!?/br>
    賈先生勉強一笑,吱唔道:“小人在棲州無親無眷,連個老墳都沒有,回去做什么 ?倒是在京中,雖茍安一處,亦有三五知交,還有阿罪呢。”

    “你那幾個知交關(guān)老巴,張叔等人,都要隨我去棲州,連謝罪我也要帶了去?!睒腔挫胪腥Φ?。

    賈先生驚愕,有點木訥地立在那:“這……關(guān)老巴他們也要去?”

    樓淮祀點頭:“關(guān)老巴他們都說了,要隨我出生入死。”

    賈先生捻著胡子,竟是不知所措:“那阿罪?”

    “師叔有心撿起歧黃之術(shù),許謝罪的呆癥有法可想,再說,沿路也好訪訪名醫(yī),問問巫藥?!睒腔挫胍娝樕覕?,安撫道,“放心,我是成婚攜妻同去的,我娘子自會照料好他。有我?guī)熓?,有我娘子,不比你這個半截脖子黃土下的糟老頭更周到?”

    賈先生又是一呆,虛應:“小人非是此意,只是……只是……”

    “要不你同去?”樓淮祀揚眉。

    “我這一把老骨頭,哪經(jīng)得這般折騰啊。”賈先生苦笑,“這作坊中還有一堆的事呢,也不好半道丟下不管。小郎君,阿罪除卻呆癥,也見不得日頭,好似不太合宜長路奔勞,不如將他留在京中?”

    樓淮祀輕笑一下,似要開口要答,卻又閉上了嘴,起身道:“老賈,這不過些些不事,過后再提,我在外頭看到熟人了,打聲招呼去。”

    賈先生風干桔子皮的臉立馬又皺巴了不少,見樓淮祀已步出酒樓,歡快地跟人群中一個半老酸儒喊道:“這不是老梅嗎?你我一見如故,奈何半途生變,不曾細交,啊呀,怎么也要把酒言歡一場,說說你做官的那地界。不好,我忽地想起一事,我好像是你上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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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梅萼清穿了身青衫,站在人群里好奇地東看看, 西望望, 活脫脫一個未見過世面的鄉(xiāng)下半老翁。驚見樓淮祀語帶戲謔, 自稱知州地迎出來,無半點窘態(tài),反倒從善如流地彎腰就是一揖:“棲州下轄澤棲縣令梅萼清見過樓知州?!?/br>
    樓淮祀哪會受他禮, 面上笑嘻嘻,攬著梅萼清的肩, 道:“老梅, 頑笑而已, 你我忘年之交,你一個大禮行來, 我情何以堪啊?!毙南聟s嘀咕開了:這老梅說彎腰變彎腰, 說行禮就行禮, 對著自己這個紈绔知州無半點不服,好似沒生得硬骨頭, 隱隱有奉承之態(tài)。非是大jian之人,便是另有算計,他左看右看, 這老梅也不像個jian人, 那就是另有所圖?

    梅萼清心下也是咯噔一記:自己熱情太過,引得樓淮祀起了疑心。忙岔開話:“樓小友,你這是做什么???”

    “遍招百工,這衣食住行, 這吃喝玩樂,豈能虧了自己半分?人生何其短,年少之期更是寸長,錯過不可挽 ?!睒腔挫肽酶觳仓馀雠鏊?,“老梅,你別是嫌我奢侈無度呢?”

    “啊……”梅萼清笑,“小友,這瓦匠石匠也要招了帶去?”

    “對啊,說不得就要修屋采石的。”樓淮祀點頭,“各行各工都各行各工都捎帶一二,有備無患。”

    “原來如此啊?!泵份嗲逡汇吨?,又看了看觀望應工之人,心頭一動,臉上愈發(fā)添了笑,看樓淮祀的目光那叫一個欣慰喜悅。

    樓淮祀被看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道:“老梅,你這是?”

    “噢噢,失態(tài)失態(tài)。”梅萼清笑呵呵道,“樓小友,老朽在棲州為官,略知這棲州的景況,你看,這棲州多水澤,易害水患,這屋前屋后常有積水,泥濘不堪,不如你再雇些擅量地挖渠的,這門前屋后院里院外如何引水也是大有玄機?!?/br>
    樓淮祀掃他一眼,試探問:“老梅,依理說,你勉強也算得清官,最恨的就是攀關(guān)系,一味貪圖享樂的昏官,你倒好,竟為我出謀劃策?”

    梅萼清笑,越顯慈眉善目,道:“小郎君的底細,下官又不是不知,你這金山銀山出去也是你自家手里的銀錢,下官管天管地,還能管得小郎君如何花錢?”

    “倒也有幾分道理?!睒腔挫霊丁?/br>
    梅萼清便又道:“再者嘛,下官也知小郎君的品性,你就算不做事,也不會添亂不是?!彼拷鼧腔挫霂追?,“你我忘年之交,老朽一見小郎君便覺有緣,寒山拾得因友睦成圣成仙,你我雖無如此機緣,未必不得其三分情真嘛?”

    樓淮祀眉毛都快飛出去了,驚訝道:“老梅,這等rou麻之言你竟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小弟嘆為觀止啊。不過,我怎么聽說寒山拾得還爭扮小娘子?”

    “那些不過民間添的風花雪月之談,倆個和尚與女子什么相干?”梅萼清大搖其頭,又道,“我既與小郎君有交,這于公于私,小郎君難道還會為難我不成?”

    樓淮祀笑笑,道:“老梅你這話聽在我耳朵里,就沒幾句真的,不過,不與你為難倒是半點不假?!?/br>
    “可不是。”梅萼清一拍腿,挑指道,“小友非但不為難我,說不得憐老朽一把老骨頭,還要幫襯幫襯老朽,提拉一把。”

    樓淮祀冷笑:“我說你來套近乎,原來在這等我?!?/br>
    梅萼清哈哈大笑:“戲言,戲言??傊鹿倥c知州是友非敵?!彼赡?,倒出幾枚錢業(yè),嘆道,“唉,出門急,忘帶銀錢,也不知道小郎君在這雇人,無可相賀,不如請小郎君吃幾杯淡酒?綠蟻雖渾酸,也別有風味嘛。”

    樓淮祀嫌棄:“你這幾個錢還是留著給你娘子買胭脂吧?!?/br>
    梅萼清難得老臉一紅,半天才擠出一句:“老夫老妻,羞煞人。”

    樓淮祀將他拖進酒樓,指點江山道 :“老梅,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那娘子雖說是只河東獅,既娶了家去,總也要好好對待。首飾胭脂怎能一樣不送?”

    梅萼清越加汗顏了:“小友不知,下官窮巴巴的,得了俸祿一并交給了娘子,饒是如此,還得靠我娘子接濟。說來慚愧,下官實是靠著娘子過活。”

    樓淮祀大搖其頭,很為梅萼清家的那只河東獅不平,道:“老梅跟著我混,一支金釵錢肯定賺得?!?/br>
    “可不敢攫取半點民脂民膏。”梅萼清驚嚇道。

    “老梅瞧你這個窮酸摳索樣,一支金釵都想搜刮民脂去?!睒腔挫胄ζ饋?,又問,“你娘子為人如何?我赴任時也要攜我娘子同往,嫂子在棲州混成了地頭蛇,可能看顧我娘子一二?”

    梅萼清皺眉想了半天,才斟酌道:“拙荊的性子吧不算好,直來直去,遇著 合她心意,那必然是百般照顧,遇著不大相投的……”她可不管什么知州夫人還是侯門之女,掉臉子翻白眼一樣不落。

    樓淮祀輕哼了一聲:“我娘子脾性最佳,無有不喜歡的,我娘,我舅母,我外祖母就沒一個不歡喜她的?!?/br>
    梅萼清笑呵呵道:“是是是,夫人定然討喜,不過……樓小友親是定了,好似還未成婚啊,你這一口一個娘子的,似不大妥當?!?/br>
    樓淮祀被他兜頭一桶冷水澆下來,氣得臉都青了,看梅萼清跟看殺父仇人似得的。

    梅萼清連忙安撫:“不過話又說回來,聽聞小友與衛(wèi)家婦的婚事,皇家包攬,最晚下月也成了,這聲‘娘子’倒也不為過?!?/br>
    樓淮祀這回不領(lǐng)情了,反倒翻翻白眼:“老梅,你家祖上是給人放紙鳶的吧,這一松一緊一拉一送的,爐火純青啊?!?/br>
    梅萼清大笑:“不提不提,下官想問問,小友這百工真?zhèn)€要多帶了去?”

    樓淮祀邊答邊將人讓進樓:“我聽說棲州騙子,賊偷多,匪盜多,窮的狠,正經(jīng)做買賣的都少,還是多帶點人比較可靠。求人不如求己,我有錢有人有糧,還怕什么?!?/br>
    “那……棲州多水路,小友要不要找?guī)讉€船工???”梅萼清小心提議,“嗯,棲州的船也不好,多小船,大船不多。再一,那處的木材不算上佳,可要帶點木材去?小友要嫌出行不便,除卻坐船,還可架橋,石橋要采石,磚橋要燒磚,燒磚還得要磚窯,這林林種種,攤派下去,牽扯的行業(yè)可就多了。小友盡帶去?怕是不好養(yǎng)活。”

    樓淮祀剛要答,瞥見梅萼清略有探究的神色,笑道:“老梅,你乃老jian巨猾之徒啊,放心我自有分寸。”

    jian人梅萼清半點不生氣,正色道:“小友莫嫌下官多事,別的尤可,郎中確實要多尋幾個,棲州毒物太多?!?/br>
    樓淮祀點頭:“漏了哪樣也不會漏了郎中。來來來,老梅,我為你引見。”他一進樓,拉著梅萼清一指姬冶:“這是我表兄,姓姬,這干巴老頭姓賈,算半個棲州人。表兄,老賈,這位是要棲州明府梅兄?!?/br>
    賈先生正半個屁股挨著馬扎兩腿打著晃,跟針戳似得起身揖禮。

    姬冶看著梅萼清卻有些發(fā)愣,他記性極佳,看梅萼清似有些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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