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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紈绔夫妻在線閱讀 - 第94節(jié)

第94節(jié)

    “對啊,祖父與舅舅自然不會聽佞幸小人之言,偏聽不可取,然,兼聽則明。什么人的話都要聽一聽嘛,老李,推三阻四的,莫不是暗指外祖父與舅舅處事不明?”

    “知州可是冤死我嘍,這棲州也不缺池子,奴婢干脆就近尋個(gè)地跳進(jìn)去以證清白?!崩钐O(jiān)捶胸頓足叫起撞天屈起來,自從樓家這小崽子知事后,他就敢往他身邊湊,離他身邊近一寸,腦袋搬家的危險(xiǎn)多一分。

    樓淮祀無奈道:“老李,你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脾性改改,這一把年紀(jì)的,還當(dāng)自己是嬌娘呢?!?/br>
    李太監(jiān)被堵得胸口發(fā)悶,吃下的草稞稞反頂上來,自覺自己便是穿了牛鼻的老牛,愣被強(qiáng)摁著吃水。能在姬景元身邊從小內(nèi)侍混成大太監(jiān)豈是尋常人。無論樓淮祀如何歪纏,李太監(jiān)愣是裝傻充楞不接話音。

    姬冶閑坐在那,好似不曾聽到樓淮祀與李太監(jiān)的對話,對著一桌菜挑挑揀揀,能吃的還真沒幾樣,各樣咸魚他筷子都懶怠伸過去,蚌rou螺rou燙得過老,嚼半天也嚼不動(dòng)。中間還有一個(gè)空盤,不知是裝盛什么的。

    始一神出鬼沒地飄出來,移至姬冶身邊,揖一禮,道:“小人奉知州之命,為三皇子片魚膾。棲州無藏冰,魚膾現(xiàn)片才新鮮?!?/br>
    這話說得很有些道理,不過……姬冶看了一眼坐在李太監(jiān)身邊滔滔不絕的樓淮祀,這人就沒想過好好待客。

    只見仆從抱上兩個(gè)圓肚闊口粗陶甕,又送上一方桌案,就見始一锃得拔出一把尖刀,手一甩立于案幾上,再從陶甕中抓出一尾擺頭甩尾的活魚來。始一片魚許是好手,抓魚的手法卻很生疏,好幾次差點(diǎn)讓魚逃脫了去。李太監(jiān)坐那被甩了一頭一臉的養(yǎng)魚水。

    始一羞惱之下,抄過小錘砸死了魚,去鱗剖肚…場面血腥不堪,魚腥漫漫四溢,雖片下的魚rou晶瑩剔透,薄可透光,鋪在盤中有如冷玉,姬冶愣是提不起一吃的興致。

    他不吃,梅萼清卻是吃得津津有味,酸不啦幾的酒他吃得,滿是草筋的草稞稞就著魚生、咸魚也吃得,再吃幾口豆腐、野菜清清腸胃,酒足飯亦飽。

    “見笑,下官少食葷腥,腹內(nèi)少油嘴中寡淡,吃相不雅,貽笑大方了,哈哈哈。”梅萼清取過侍婢奉上的手帕,擦了擦手。

    姬冶與李太監(jiān)又看俞子離,俞子離端坐在那,淡然一笑,道:“這酒不錯(cuò)。”

    梅萼清接口道:“當(dāng)?shù)眉厌?,似酒非酒,似醋非醋,為酒可?dāng)宴飲,為醋可去腥臊。為人隨心所欲,為物物盡其用,都乃天之幸,不可辜負(fù)。”

    姬冶與李太監(jiān)悄悄互換一個(gè)眼色,折騰也折騰了,樓淮祀的唾沫星也飛了半天了,宴中的重頭菜也該上來,不過,姬冶與李太監(jiān)原本都以為這道菜是俞子離上的,沒想到卻是梅萼清。

    梅萼清不慌不忙,離座起身,捧起始一留下的那口養(yǎng)魚的陶甕:“下官斗膽敢問三皇子與李太監(jiān),水有何用?”

    姬冶略一沉吟,道:“梅明府只管道明下文?!彼植皇囚~,扔個(gè)餌下來,就去張嘴。

    “都道水為萬物之源,入詩入畫入曲,孔夫子見水奔流生感悟‘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盾髯?王制》中又云: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sao客也罷,君王也好,借水都有警世之言。可這水之于大字不識一個(gè)的老百姓,做飯、燒水、洗衣……用處皆以民生相關(guān),老百姓看水生不出感悟,只知它有萬用,離了活不下去?!?/br>
    “這水有萬用,如若只取一樣,禁余者當(dāng)如何?”

    梅萼清伸指道:“再如石脂,亦有萬用,禁余者只為火器,何其可惜?!?/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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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章

    “水有萬用,石脂未必有萬用?!崩钐O(jiān)謹(jǐn)守本份, 只聽不說, 姬冶卻不行, 這天下到底是姬家的,于公于私他都希望國泰民安,于國于民有利之事, 他再不羈也要仔細(xì)過問,“許我孤陋寡聞, 石脂一作照明之用, 比尋常菜油、脂油都明亮幾分;再便是做火器之用, 火箭、火油桶、火油柜車,皆是攻城拔寨之利器。”

    “如若做照明有, 有燈燭、有蠟燭, 再添一樣石脂也不過錦上添花。 ”姬冶說道。

    梅萼清笑了笑:“三皇子所說不假, 但蠟燭價(jià)貴,尋常人家哪里用得起?黃蠟也好、白蠟也罷, 都是稀少之物,也只皇家士族富戶方用它??v如此亦是供不應(yīng)求,便是宮中也不是處處點(diǎn)蠟不點(diǎn)燈的?!?/br>
    姬冶點(diǎn)頭稱是。

    “美人含怒奪燈去, 問郎知是幾更天。尋常人家用的都是燈臺, 一燈如豆,照之昏昏。禹京油價(jià),一斤百文錢,還是物賤之時(shí), 且油色不亮。三皇子,民間若逢桔子大年,一斤不過五六文,柑子一文錢得一個(gè),一石米六七百文錢,一升也不過六七文,在棲州這一斤油若是換成魚,能飽二十人。這一斤油,一戶祖父孫三代十口人,若是敞開來吃可撐得幾日?富貴人家用油,食之,或煎或炸,得美味佳肴,尋常百姓萬萬不敢如此,蒸、煮、燉,點(diǎn)些油進(jìn)去,便算添了葷。若是照明,富貴之家,蠟燭燈燭喧囂長夜,火樹光明猶勝白晝;然尋常人家,近昏燈壓針錢,燎發(fā)絲不自知,尤恐姑婆喝罵費(fèi)燈油,再有貧家學(xué)子,無錢市燈油,只得囊螢夜讀?!?/br>
    姬冶聽罷,嘆口氣:“民生多艱辛?!?/br>
    梅萼清笑道:“三皇子知民艱,是民之幸?!彼m(xù)道,“石脂現(xiàn)世,非是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br>
    姬冶想了想道:“我來時(shí)也讀武經(jīng),也讀兵器譜,猛火油柜用得便是石脂,焰出幾丈,中者皮rou糜爛,水澆反熾。梅明府,如今既有石脂,不制猛火油柜豈不可惜?”

    “不錯(cuò),猛火油柜實(shí)乃利器,三皇子,油柜宜守城,兵臨城下之時(shí)方有其十成威利,御敵追擊時(shí)倒不顯其威,尤其蠻族多騎兵,來去如風(fēng),他們馬快,火油柜笨重,需車?yán)?,不夠靈便。棲州這么多石脂,都存那做火油柜?有削良材作椽不作梁之嫌。”

    俞子離插嘴道:“俞某私下愚見,兵家火器,□□猶勝石脂,且石脂許有它用,老太醫(yī)認(rèn)為石脂可入藥?!?/br>
    姬冶眸光微閃:“小師叔,如今軍中使用的火箭便是□□,但用來傷敵,未見其威,大都用作焚毀車、糧。對上蠻族更是未見長處?!?/br>
    “石脂亦然?!庇嶙与x道。

    梅萼清接道:“兵者方能止戈,火器不可不制,□□也罷,石脂也罷,都需藏貯。石脂分去一部分藏之用作火器,余者用于民生?!?/br>
    姬冶問道:“梅明府打算如何用?民間石脂泛濫,被有心收集以作他用又當(dāng)如何?”

    梅萼清道:“官家設(shè)石脂鋪,賤價(jià)售與民。”

    樓淮祀坐那嚼著甜腦兒,邊聽邊嚼,嚼了小半盤,聽到這,大搖其頭,道:“梅老頭,我還當(dāng)你有什么高見,原來就是開個(gè)石脂腳店?官家要開也要開正店,先賣與商賈,商賈再零賣于民?!?/br>
    梅萼清一愣:“這……”

    姬冶扭頭看向樓淮祀:“若是商賈囤居奇貨,再高價(jià)賣出,肥的不過商賈的荷囊,尋常百姓仍是不得便宜?!?/br>
    “一來,石脂不比油,能吃能照明,本就遜色一分,再一它有異味,再遜一分。商賈囤了它,賣得比油還貴,哪個(gè)愿買。又不是鹽這種不可惑缺之物。再再說了,要官吏何用?由著他們囤賣?”

    姬冶笑了笑:“你們把它市于市,流入蠻族又當(dāng)如何?”

    樓淮祀嚼著甜腦兒:“我看這便如咽噎廢食。就如蠻族的快馬,難道他們怕馬販偷將馬賣與我們,就不做馬匹的買賣?我看蠻夷各族也有互市,前幾年我們不還使計(jì)買了良駒來??!?/br>
    姬冶道:“那……無論是藏作火器,或者市于民,禹京都可接手。棲州官家開設(shè)一家脂店,便于棲州民?!?/br>
    樓淮祀呸呸吐著甜腦兒,冷笑道:“再?zèng)]見這般貪的,這是吃著碗里的還要霸著鍋里的?”

    他氣得將臉拉得老長,梅萼清卻不見一絲惱怒:“知州道石脂于棲州是救命良藥,再有道理不過?!彼呓б?,笑道,“三皇子伸手?!?/br>
    姬冶一揚(yáng)眉,不知梅萼清做什么戲法,依言伸出手來。

    梅萼清解下腰間掛著的一個(gè)圓鼓鼓的荷囊,將囊中物盡數(shù)傾倒在姬冶手中。一旁李太監(jiān)伸長了脖子來看,原來是一捧如血如瑪瑙的血米。

    作者有話要說:    短小一的一章,抱頭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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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6章

    “血米又為壽米,補(bǔ)血養(yǎng)肝延壽, 量少, 且多為貢米?!泵份嗲迓杂械靡庵? 問姬冶道,“三皇子,看下官的這一捧血米比之宮中御米如何?”

    這下倒把姬冶難到了, 他吃過血米粥,里頭放金絲棗、銀耳、相思豆, 再點(diǎn)上蜜, 紅香甘糯滑軟, 但,沒熬成粥前的血米, 他壓根就沒見過, 無從比較。

    他沒見過, 李太監(jiān)卻見過,過來撮了一小撮, 放在掌心,湊到燈臺下:“梅明府,好米啊, 比之宮中江南豐合縣上貢的血米更為上佳, 粒粒飽滿,色色黑紅,濡濡生暈,真如紅玉一般?!必S合縣特產(chǎn)血米, 被擇為貢品,成色比之尋常的血米勝上一籌,但和梅萼清的這把血米比竟然,卻是遠(yuǎn)遠(yuǎn)不及。

    “唯棲州水土能養(yǎng)?!泵份嗲逍Φ?,“今歲下官在轄下澤棲辟了十畝水田種它,浸了種催了芽,已撒播于秧田上。血米從種到收,縱是棲州地暖,也只種得一季,實(shí)為米中珍品。尋常稻米風(fēng)調(diào)雨順無有蟲害一畝地能收二石糧,血米至多收一石五斗,然市上甲等米一石價(jià)五百文錢,血米豐合縣所產(chǎn)一石市價(jià)二貫錢,貢田所產(chǎn)有市無價(jià),一石血米十貫不可求?!?/br>
    樓淮祀扯扯嘴角,嘖嘖,梅老頭竟還藏著掩著這一手,再看俞子離,顯然也知道。唉,他小師叔這胳膊,從來都是反著長的。

    姬冶正襟危坐,做了手勢,道:“梅明府請坐,只把話說透?!?/br>
    梅萼清依言坐下,道:“下官原本打算,到秋時(shí)收獲了血米,便誘以米商,米商出資填湖造田,三年所種血米盡歸米商所有,三歲后復(fù)歸于公。之于民,一畝地出三年勞力,三歲后即得其田,官府不收田價(jià)?!?/br>
    樓淮祀聽得驚詫不已,梅老頭好算計(jì),棲州苦窮,無力也無錢填湖造田,他便去哄騙米商,算起來好像棲州吃了虧,填一畝地雇十幾役夫,水淺幾日可成,水深十日差不離,出工錢出飯食能費(fèi)多少銀錢?卻能得三年所出的血米。米商覺得這買賣劃算。平頭百姓雖白給米商種了三年糧,但這三年的勞力卻能換得一畝良田,也算得白給。

    李太監(jiān)一時(shí)沒有轉(zhuǎn)過彎來,道:“奴婢有不解處,想問問梅明府。這歷來物以稀為貴,血米米價(jià)居高不下,實(shí)因產(chǎn)量有限,若是棲州遍造良田種植血米,這米價(jià)必跌,這……米商長于商賈之道,cao持得賤業(yè)銅臭,低買高賣,無不是精算之輩,他們一撥拉算盤珠子,明白其中的干系,許就此不愿造田?”李太監(jiān)道。

    “三年所出盡抵得米商本錢,縱使紅米價(jià)跌,亦高于白米。商賈從來變通,一年所出,其價(jià)居高,士族高門食之;二年充于市,價(jià)美,富貴之家亦可食之。米商立不敗之地。再退一萬步,縱不種紅米,還能種粳米、秈米,一年兩熟,畝產(chǎn)猶勝別處?!泵份嗲宓?。

    姬冶是個(gè)喜歡刨根問底的脾性:“明府所盡與石脂有何相關(guān)。”

    梅萼清長嘆一口氣:“三皇子,以紅米誘于米商,乃是長計(jì),一年兩年皆不可成。再者棲州土肥,種田卻不易,多水患多蟲害,需得精心伺弄,三年無利期間百姓不得不咬牙苦熬。石脂現(xiàn)世卻可相輔造田之策,所得之利,其一、可緩解民生重?fù)?dān);其二、可養(yǎng)兵,護(hù)一地平安;其三、可治修水利城廓?!?/br>
    “焉知棲州不可成魚米之鄉(xiāng)?可種稻米,多有河鮮,生藥材,出石脂,樣樣皆利于民生國祚。”

    俞子離獻(xiàn)上一幅畫卷:“這是云棲澤棲末谷村的水道圖書,俞某不才,粗畫了水利造田圖,敬請三皇子與李太監(jiān)呈于二圣,再問工部是否是可行之事?!?/br>
    姬冶鄭重接過,小心收好。

    樓淮祀燦爛一笑:“不如開個(gè)榷場如何?”

    姬冶、梅萼清、俞子離等人兼看了過來,樓淮祀陰陰一笑:“辟出一塊地效仿邊城搭一榷場,邊城榷場市異族,棲州的榷場市鄰州,我們在里面市賣石脂、紅米、藥材、蟲金,還有各種魚酢,雖是賤價(jià)之物,薄利多銷嘛。再有石脂與紅米,必須在棲州集散,往來商客,物易南北,如若有意來?xiàng)葙I石脂、紅米,空手來多不劃算,少不得也要帶當(dāng)?shù)赝廉a(chǎn)市賣?!?/br>
    梅萼清怔愣片刻,撫掌贊道:“妙?!?/br>
    姬冶陷入深思之中,不由拿起酒杯撫摩,想得出神了,舉杯就啜了一口,他心神不在酒上,不知不覺就把一杯酸不拉嘰的醋酒飲吃光了。

    樓淮祀蹦過來給他一個(gè)肘擊:“三皇子,你幾時(shí)回去?回去好好跟舅舅和外祖父說道說道。”又沖李太監(jiān)一眨眼,“老李,你也別忘了,記得多多美言啊。”

    李太監(jiān)連聲:“不敢不敢。”實(shí)則,依李太監(jiān)的行事與忠心,棲州這邊的事無論好壞,他必定一字不漏稟報(bào)給姬景元。

    姬冶回過神來,看著手中的空酒杯一聲輕笑,擲杯在桌,起身沖著樓淮祀冷笑:“哼,未見如此趕客的主人家?!背靶w嘲笑,姬冶確實(shí)歸心似箭。

    他行事果斷,絕不拖泥帶水,既生歸意,隔日就開始整理行裝,樓淮祀盤著腿坐在桌案上,支著下巴,有些疑惑:“阿冶,你一向隨意灑脫,這回來?xiàng)莸顾聘裢庹J(rèn)真。”

    姬冶立在書案前看著俞子離畫的水利分布圖,見問,終是答道:“阿祀,我現(xiàn)在不是稚童,也想為阿父好好辦事,撈點(diǎn)功勞?!?/br>
    “誒?”樓淮祀拉弦似得拉著調(diào),笑道,“想立功,便是想要好處,阿冶,父子手足也講究個(gè)有來有往,攤開手要是理所當(dāng)然,卻也不能次次兩手一攤。看來,阿冶想要的好處還不小?!?/br>
    姬冶說得稀疏平常:“我想娶衛(wèi)氏為妻?!?/br>
    “咯噔”樓淮祀一驚之下,下巴打滑,再一揚(yáng)頭撞在窗欞上:“衛(wèi)氏?衛(wèi)絮?”

    姬冶怒道:“你怎能直呼閨名,有家有業(yè),半點(diǎn)都不懂避諱 ?!?/br>
    “你不是要效五舅去海中看鯤鵬訪蓬萊,臉一翻就想娶妻生子,還想跟我當(dāng)連襟?!睒腔挫肴嘀X袋,“你一男兒郎,還是木芙蓉投生的,一日三變色的?”

    姬冶面上一紅,又硬梆梆道:“你懂什么?……衛(wèi)氏很不錯(cuò),我見不得她嫁與別家,自是要求娶。”

    “我家大姨子品貌雙全,惜乎失怙失恃,配你這個(gè)三皇子嘛身份體面有些不夠?!?/br>
    姬冶道:“我雖貴為皇子,卻無寸功,拿什么跟阿父提及心中所求?我既有心求娶,怎能讓廝守之人受委屈。”

    樓淮祀擠擠眉眼,懷疑姬冶與衛(wèi)絮一路同行時(shí)暗通款曲……

    “依我之見,舅舅在親事是難得開明,倒是外祖父苛刻些?!?/br>
    姬冶不知想到什么,道:“倒也不盡然。話又說回來,棲州、石脂事關(guān)重大,不可慢待,我再無法無天,也不敢應(yīng)付了事?!?/br>
    樓淮祀輕嗤幾聲。

    姬冶鄭重問道:“阿祀,你私下己見,圍湖造田,化夷地為糧米之鄉(xiāng)有幾分可行?”

    樓淮祀不甚在意道:“可不可行,試過方知,紙上談兵、推演成敗全是空想。話,從來有好有壞、有正有反,只拿嘴說,引經(jīng)據(jù)典、論古訴今,同一件事都能說出兩樣結(jié)局。 ”他攬著姬冶的肩,笑起來,“阿冶,舅舅這次遣了你來,八成石脂事便會交與你,縱使屆時(shí)還會另外遣人襄助,要么直接明里以你為主,要么暗里以你為主。你我兄弟,彼此協(xié)同也便宜,對了,你記得多帶些好兵來,一來嘛,石脂的沼田人手看管,二來嘛,這棲州不大太平,我要是建好榷場,客商也引了過來,水道上全是打劫那還辦什么事?趁早回被窩睡大頭覺。”

    “今歲你就要辦榷場?”姬冶吃驚。梅萼清的紅米還是秧苗呢。

    “今歲先賣石脂和流仙釵,流仙釵等娘子那邊打造幾支精美的,我再敲鑼打鼓送進(jìn)京中。不過,既辦事就要往大里辦,我先拿石脂的名頭辦一件大事?!?/br>
    “是何大事?”姬冶生怕他胡作非為,追問。

    樓淮祀剛要張嘴,一轉(zhuǎn)念又閉上了口舌,道:“誒,你先快點(diǎn)回京,讓舅舅對于石脂的去留下一道明旨,許我買賣,我這才施為。不然朝中決定全采回去做火器,我再多的念頭也是白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