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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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梔對兩人間的談話渾然不知,她目前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君白陷入的明星輿論中。 公關(guān)終于在「付容大罵私生飯」熱搜詞條攀爬上第一名的時候開始行動,只是收效甚微。 林念白作為部長參與了會議制定規(guī)劃,雖然她人品被人詬病,但組織能力并不差。如今壓力關(guān)頭,鄧崎暫時沒有對她實施處罰,只要求她妥善處理此次危機,務(wù)必把君白的負面新聞降到最低。 禍不單行,白梔也從白錦寧口中得知,后日總部會派人前往君白,要求君白這邊提供此次事件的具體說明。 白梔作為客房部經(jīng)理,自然也在出具說明的范圍內(nèi)。 這就意外著,她也要接受問話。 白梔得到這個消息后就蔫了。 白錦寧有意讓她在職場中歷練,絕不會施以援手,甚至連名單都未告知白梔。 懷揣著這種對未知的迷茫工作一天,傍晚時分,白梔又接到夏雅之的電話。 夏雅之聲音為難:“太太,顧先生喝醉了,您要不要來接他回去?” 白梔驚奇地問:“司機呢?” “今天先生沒帶司機,和我一塊去的,”夏雅之說,“我剛剛誤喝了酒精類飲品,現(xiàn)在也無法開車。” 白梔問:“在哪兒?” 夏雅之報出地址,頓了頓,又說:“您不用著急,慢慢來就行?!?/br> “嗯,那你也和顧維安說一聲,少喝點,”白梔特別不喜歡醉酒的男人,特意強調(diào),“小心死在酒桌上,我才不想當(dāng)寡婦?!?/br> 夏雅之:“……您對先生的關(guān)心可真是別具一格啊?!?/br> 等確認白梔會來之后,夏雅之才放下手機。 回到包廂中,顧維安還在與蘇亮商談。 蘇亮是新銘股票的大莊家,他年僅四十,一雙眼格外精明,猶如狐貍。 他慢悠悠飲茶:“今早新銘一字跌停,我拋售還來不及呢,你怎么還想著我能出手護盤?” 顧維安淡淡開口:“先套住莊家和大戶,之后還可以慢慢拉升股價。只要他們不出逃,現(xiàn)在需要應(yīng)付的也不過是一些散戶而已?!?/br> 蘇亮放下茶杯,傾身,目光炯炯有神:“你有什么辦法?” “如今新銘存亡與否的關(guān)鍵在銀行,”顧維安說,“銀行那邊繼續(xù)發(fā)放貸款的話,股價就能挺得住?!?/br> “銀行?”蘇亮慢慢地坐回去,“那要靠政府了。” 顧維安慢慢地喝茶,蘇亮觀他神色,已然明白,面露喜悅:“這次政府會出面?” 顧維安說:“我盡力而為?!?/br> 話到這里,基本上算達成共識。蘇亮得知好消息,渾身通暢,起身上廁所。 夏雅之默不作聲地坐在顧維安身側(cè),他端起水杯喝了口,小聲地告訴顧維安:“先生,我不小心喝酒了。” 顧維安看他。 “我剛剛給太太打了電話,”夏雅之說,“她一會兒就來接您?!?/br> 顧維安說:“少在這里和我胡扯,你什么時候喝酒了?” 夏雅之沒有直視他眼睛,目光游離:“就剛剛,不小心喝了一點點……太太很擔(dān)心您的身體,還讓我轉(zhuǎn)告您,少喝些酒,她很在意您的身體,想要和健康的您白頭偕老。” 顧維安未置可否:“這是她原話?” 夏雅之謹(jǐn)慎地回答:“經(jīng)過了些許的、一點點的藝術(shù)加工?!?/br> 顧維安問:“原話是什么?” 沒等夏雅之回答,他又拿起酒杯,平靜地喝了一口。 顧維安說:“算了,你還是別告訴我了?!?/br> 夏雅之看顧維安這樣平淡的模樣,其實也有些不太舒服。 他知道顧維安和白梔是商業(yè)聯(lián)姻,沒有感情、純粹為了利益的結(jié)合。 坦白而言,顧維安基本上不需要從君白這邊獲利。反倒是君白,更需要顧維安和普玨。 顧維安對女色一事興致淡淡,在他心中,工作毫無疑問是最重要的。 而剛結(jié)婚的那段時間,他寧可選擇去打馬球、參與攀巖俱樂部,去美國狩獵,也不會回帝都,和新婚妻子相處。 這點令夏雅之十分費解。 白梔無疑是貌美的,可她的貌美似乎并不是顧維安娶她的原因,也不能博得顧維安對她的疼愛。顧維安待她的態(tài)度也很特殊,說不上愛,也絕非恨。 夏雅之作為旁觀者,只覺顧維安這樁婚姻岌岌可?!?/br> 顧維安似乎篤定了白梔不會離婚,但夏雅之卻隱約感覺白梔對這樁婚事并不滿意。 作為助理,夏雅之當(dāng)然希望先生家庭和諧、生活愉快、情緒穩(wěn)定。于是他曲線救國,義不容辭地站在了撮合白梔和顧維安的前線。 無論如何,白梔對于顧維安來講,都是特殊的存在。 這樣想著,夏雅之看見顧維安放下杯子。 他低聲自言自語。 小兔崽子。 一點兒良心也沒有。 - 白梔剛準(zhǔn)備去接顧維安,卻在停車場遇到了顧清平。 他顯然是在等白梔,就站在她粉粉的車旁,臉被風(fēng)吹的發(fā)紅。 她還記得上次顧清平被顧維安教訓(xùn)的那件事,頓了頓,還是上千,淡定自若地和他打招呼。 顧清平站在她車旁,慢慢說:“外面冷,我能不能上車和你說?有個很要緊的事。” 白梔不解,思考幾分鐘,打開車門。 她完全不怕顧清平會做出什么事,畢竟兩人從小玩到大。只是擔(dān)心被顧維安知曉,恐怕他又要多想。 顧清平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他臉上的傷口還沒好完全,瞧起來還有些頹然。 “我哥讓大伯把我丟到了延洲的分公司,明天就走,”顧清平說,“下次再回帝都,估計就是過年了?!?/br> 白梔安慰:“沒事,離過年也就一個多月?!?/br> 顧清平沉默一瞬,又說:“對不起,我上次沖動了。” 白梔頗為認可:“的確?!?/br> 兩人默契地不再談這個尷尬且屈辱的烏龍,顧清平臨下車前,忽然提醒白梔。 “小心我哥,”顧清平說,“他可能不如你想象中那樣好?!?/br> 白梔點頭:“我知道?!?/br> 顧清平又說:“其實,當(dāng)初我本來想——”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啦,”白梔朝他笑,“我覺著現(xiàn)在挺好的。” 顧清平深深看她笑臉:“那就好。” 轉(zhuǎn)身離開。 從這里到顧維安所在的店并不遠,不到二十分鐘,白梔便順利地接上了顧維安。 夏雅之微笑著和兩人揮手告別。 白梔哪里想到顧維安竟然會喝醉,還好他酒品不差,至少只需要靠著白梔的肩膀,就能行走。 他話也不多,格外沉默。 坐上副駕駛后,他自己扣上安全帶,閉上眼睛,手指搭在額頭上,一言不發(fā)。 白梔也沒和他細聊,她也累了。 驅(qū)車歸家的路上,她無意間瞥見,在副駕駛和主駕的空隙中,竟然有一條男人的領(lǐng)帶! 藏藍色細斜紋。 絲質(zhì)的。 白梔頓時心里發(fā)毛。 這領(lǐng)帶該不會是顧清平那個癟犢子故意留下的吧? 這要是被顧維安看到了,那還不得要命了? 顧清平怎么還陰她啊啊?。。?! 眼看著顧維安閉目眼神,沒有注意到她這邊。 白梔當(dāng)機立斷,飛快地伸手,捏了領(lǐng)帶,絲質(zhì)的領(lǐng)帶在手心中團成一團,被汗水打濕。 把車窗打開一條縫隙,白梔迅速地從中將領(lǐng)帶投擲出去。 溜進來一絲冷風(fēng),吹動白梔的發(fā),落在顧維安臉上。 白梔緊張不已地縮回手。 關(guān)窗。 完美。 把這么個燙手山芋丟掉之后,白梔頓時長長舒一口氣。 好了,這下顧維安就不知道顧清平來過的事情了…… 剛剛做了個深呼吸,白梔忽然聽見旁側(cè)的顧維安閉眼叫她,聲音沉沉:“梔子?!?/br> 白梔:“怎么了?” 顧維安手指扶著額頭,此刻已經(jīng)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哪里還有醉態(tài)。 他看著白梔,緩慢地問:“你看到我剛解下的領(lǐng)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