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鄧崎簽好字,將筆合上。他仔細看著白梔,嘆氣:“你啊,太過執(zhí)拗了。這樣頂/撞上司,你有想過后果么?” 白梔適時吹彩虹屁:“我相信您是一位善于采納下屬建議、明察秋毫的好領(lǐng)導?!?/br> 鄧崎被她弄的哭笑不得,連連嘆氣:“行了行了,你現(xiàn)在頂、撞我倒無所謂,今后顧先生再來,你可別頂、撞他。” 白梔面色不改地一口應(yīng)下。 她當然不可能去頂、撞顧維安。 她是被顧維安頂、撞的那一個。 白梔拿了回執(zhí)離開辦公室,不經(jīng)意間看到門口地板上有滴亮晶晶的東西。 大概是打掃衛(wèi)生阿姨不小心滴下的水吧。 - 正式的招標會下午兩點四十正式開始,白梔提前檢查了一遍資料,發(fā)現(xiàn)有幾頁紙張邊緣處被捏的有些發(fā)皺。 她讓人把資料分類封好,帶著制作好的東西,和營銷部的人一同前往會場。 招標會在世嘉游戲旗下一子公司中,白梔在自己公司的休息室中飲茶休息,不經(jīng)意間看到顧曦月給她發(fā)來的簡訊。 顧曦月:「要不要和我打個賭?」 顧曦月:「賭這次是你贏還是我勝」 白梔:「?」 這個大小姐又在發(fā)什么瘋? 顧曦月:「如果億鉑贏了,你就當著所有人的面向我鞠躬,為你上次在寺里的言行給我道歉」 白梔:「如果君白贏了呢?」 顧曦月:「君白不可能贏」 這條消息很快被撤回,幾秒后,她新的消息發(fā)過來。 顧曦月:「如果君白贏了,我就跪下來給你磕頭叫爸爸」 白梔:“……” 地鐵老爺爺看手機.jpg 這個大小姐是出門時候忘記帶腦子了么?和她打這么狠的賭? 雖然白梔對讓顧曦月當眾叫爸爸的事情不太感興趣,但怎么能認輸呢? 白梔:「一言為定」 白梔堅信自己能順利拿下這個項目,她對此花了這么多心思,不信顧曦月能夠勝過她。 她放下手機,揉揉胳膊,剛剛伸懶腰放松,忽然瞧見門口有個熟悉的人影快步走過。 哎? 夏雅之? 他不是跟著顧維安么?怎么跑這里來了? 白梔抬手腕看了看時間。 才一點十分。 距離招標會還有很久。 她同盛助理說了一聲,走出去。 夏雅之步伐很快,出了樓,往后面那棟樓走去。 白梔急跑了幾步,好不容易在那樓二層轉(zhuǎn)角處追上:“夏助理?!?/br> 夏雅之聞言轉(zhuǎn)身,看到白梔,也是一愣:“太太?!?/br> 白梔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問他:“顧維安呢?他今天也在這里?” 就白梔所知,夏雅之和顧維安始終形影不離。 夏雅之頓了頓,不知道要不要告訴白梔真實情況。 顧維安今日來世嘉這邊談合作,事情進展順利,但在離開時,不慎被咖啡潑了一下。 潑咖啡的是世嘉一名女性員工,是為了效仿潘金蓮還是真的手滑不得而知,但從公司老總的臉色來看,多半要按照前種可能性來處理了。 好巧不巧,右臂傷口附近也被咖啡潑上,雖然對傷口沒有大礙,但衣服必須要換。顧維安衣服一直都是固定的品牌,夏雅之這是去取了合適的衣服,準備給顧維安送過去。 先生一直隱瞞太太傷情。 夏雅之眼睛閃了閃。 所以…… 自從先生回來之后,一直沒有和太太同房么? 夏雅之無意探查頂頭上司的隱私,只是覺著,對于一個男人來說,這樣忍受實在是太過于痛苦了。 況且,太太知道的話,也會心疼先生對不對?說不定還會因此理解先生的苦心,由憐生愛,由愛生崽,三年抱倆,五年抱仨…… 思及此,夏雅之笑瞇瞇地將衣服遞給白梔:“太太,先生剛剛弄臟了衣服,現(xiàn)在需要更換。就在盡頭左轉(zhuǎn)的房間中,您要不要給他送過去?” 白梔盯著他遞過來的東西:“你都遞過來了還有我拒絕的余地嗎?” 夏雅之眼睛彎彎:“沒有哦。” 白梔:“……” 行吧。 又不是什么大事。 白梔接過那衣服的袋子,看到里面是一整套西服,以及襯衫、領(lǐng)帶。 哦,還有內(nèi)衣。 她知道顧維安這個古怪的脾氣,無論什么都要配套。只要換衣服,就必定從頭到腳都要換一遍。 白梔偷偷地看了看顧維安的內(nèi)衣尺碼。 不愧是他。 屁股翹翹,xx優(yōu)秀。 是能夠配得上他尺寸的尺碼了。 走到夏雅之說好的門前,白梔敲敲門,清清嗓子:“顧維安?” 沉寂兩秒后。 顧維安打開門,垂眼看她:“你怎么來了?” “湊巧在這邊,”白梔笑瞇瞇地看著他襯衫上的咖啡漬,“又是哪個小jiejie留下來的吧?” 她能猜到這些套路。 從高中時候,就有人試圖通過往顧維安身上潑奶茶蹭巧克力來博得他關(guān)注了。 進入職場后,只怕也有人企圖實現(xiàn)“女人,你成功引起我注意力”這個目標而朝他下手。 白梔原本還會唏噓不已,自從看過某個“兩男子為贏得領(lǐng)導賞識連夜刨領(lǐng)導祖墳”的新聞后,她就覺著這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 慶幸如今還沒有小哥哥或者小jiejie們對顧維安家的祖墳下手。 顧維安沒有回答,他冷淡地從白梔手中拿走衣服:“你回去吧?!?/br> 他肌rou緊繃。 只要白梔稍稍注意,就能發(fā)現(xiàn),顧維安右臂的襯衫上,有一些不是咖啡漬的東西。 顧維安極力掩蓋的,正是這點。 白梔不解:“你現(xiàn)在好像不太想看見我?” 顧維安笑了笑,放下袋子,左手揉亂她的頭發(fā):“怕你趁機對我起了色心啊,小兔崽子?!?/br> 白梔反駁:“呸,少自戀了,我對你才不感興趣。” 顧維安靠近她,忽在她耳側(cè)低聲說:“昨天夾那么緊,我還以為你很喜歡?!?/br> 白梔瞬間炸毛,蹭蹭蹭后退幾步,怒目而視:“無恥,干嘛突然說這種話?!?/br> 她有種被嚴重冒犯到的感覺,哼了一聲:“我才沒心情管你呢,好心當作驢肝肺,再見!” 白梔的脖頸和胸口都紅了,她心跳慌亂,甚至沒有看顧維安的眼睛,直戳戳地往外面走。 ——混蛋顧維安。 ——單單知道欺負她。 ——她在工作間隙中跑來給他送衣服,他還這樣說,故意羞她。 白梔關(guān)門的時候,又惱又怒,用了很大的力氣。 啪的一聲,重重關(guān)上。 聽見逐漸遠去的腳步聲,顧維安笑容才消失。 他看了看襯衫的痕跡,面無表情地扯下領(lǐng)帶。 顧維安并不擔心白梔會去而復返。 換句話而言,以他對白梔的了解,在他剛才說出那種話之后,她斷然不會再回來。 他看著白梔長大,看著她從一個胖乎乎的小白團子漸漸出落成少女。 旁人的青春是鮮明、亮麗的,而顧維安只有長久的沉寂安靜。他不曾從父母那邊得到過關(guān)愛,也沒有從唯一手足那邊體驗過兄弟親情。 顧維安沒有家,擁有的不過是暫時蔽身的地方。 無人問他安好,無人關(guān)心。 他早已習慣獨身一人做事,也適應(yīng)了安靜。 唯一曾陪伴他的,是白梔。 顧維安耐心教導她,指點她學習,聽她抱怨自己學習亦或者生活上的不如意,聽她瘋狂的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