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下立判。

    按道理他們同為競爭者，最好別說太多免得圖生是非。

    可是這人說話似是而非，好像沒面試成功，就是因為林景舟是個喜好阿諛奉承的等閑之輩。

    她干脆回懟。

    【lin：一輪面試不是還有線上面試嗎？】

    【lin：這樣直接說人家不太好吧？】

    對面的消息頓了兩分鐘。

    【徐一鳴：別那么激動嘛。】

    【徐一鳴：這不是位我們倆著想，多個競爭對手，成功幾率就越小。】

    話不投機半句多。

    佟霖懶得和他多說，遇事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一味懷疑，這樣的人不值得深交。

    她隨便敷衍了個表情包，對話到此結(jié)束。

    電腦屏幕又重回線上面試界面，陳聞?wù)艿膮R報已經(jīng)進入尾聲，代表著科研助理面試結(jié)果也即將出爐。

    麥克風(fēng)圖標(biāo)一閃一閃的，佟霖也跟著相同的頻率眨眼，呼吸仍有點錯頻。

    “今天的考核到此結(jié)束，結(jié)果將于今明兩天之內(nèi)通知?！?/br>
    隨著陸恒然的最后一句話結(jié)束，賬號自動被彈出界面，耳機與客廳里的聲音戛然而止。

    雖說若輸給陳聞?wù)苓@樣的人，她心服口服。

    只是從冒出辭職的念頭到這最后一步，實在是不容易。

    佟霖的下唇咬了又咬，今晚特意換上了職場正式裝，筆挺有型卻沒有兼具舒適性，束縛悶熱令人渾身不自在。

    于是伸手解了淡藍(lán)色襯衫領(lǐng)口的兩顆扣子，寒風(fēng)鉆進衣領(lǐng)，效果還是微乎其微。

    這是一種又期待，又害怕的滋味，像是無數(shù)只螞蟻撕咬心頭，血rou模糊。

    -

    一小時后。

    靠在沙發(fā)上刷電影的林景舟看到站在臥室門口的人兒。

    她換了身白色碎花睡裙，面色紅潤還額角帶了幾滴水珠，應(yīng)該是剛洗漱結(jié)束。

    穿著奶黃色棉拖的左腳邁進了客廳，右腳卻遲遲未動，一臉游移不定的樣子。

    林景舟裝作無事發(fā)生，等佟霖正打算轉(zhuǎn)身離開時，他才慢悠悠地喊住她，語調(diào)輕松懶散，“喝酒嗎？”

    “啊。”

    見他主動搭話，佟霖有點吃驚，又忙不迭地點頭，眼睛一閃一閃的，深怕他反悔似的。

    她原是想著探探林景舟口風(fēng)，這樣吊在空中不上不下的心，著實煎熬。

    可當(dāng)人站在房門口，嗓子卻被水泥封住般，不知從何說起。

    茶幾上擺著的是clos apalta，寶藍(lán)堂旗艦紅酒。

    林景舟在面試開始前特意拿出來醒酒，兩小時過去，酒液呈深紅色，正是口感最佳的時候。

    佟霖抱起腳下的nature，選擇在沙發(fā)一角坐下，二人距離不遠(yuǎn)不近。

    她接過林景舟遞來的紅酒杯，淺淺嘗了一口，紅酒味瞬間肆意霸占口腔。

    佟霖其實不愛喝酒，對紅酒更不太了解，只覺得入口酸澀辛辣。

    果然不是她喜歡的味道。

    但此時此刻，她愿意用酒精麻痹自己躁動不安的心。

    又是一口。

    這回好像品到了淡淡的植物香氣，黑漿果和巧克力味道隨之其后。

    “好喝嗎？”明明見到她眉頭緊皺，林景舟卻故意笑著問道。

    佟霖放下酒杯，口腔中果香味消散，酸澀涌入，沖他輕輕點點頭，“還可以?！?/br>
    聞言，林景舟嘴角的笑意更濃，眼睛還在佟霖身上游離。

    目光所及之處，皮膚像在被灼燒，笑意在安靜的環(huán)境被無限放大，佟霖悶悶地說：“你別笑了?！?/br>
    “好?！?/br>
    灼燒感不減，佟霖只覺得此時屋內(nèi)悶熱，喘不上氣。

    她起身開了點窗，再轉(zhuǎn)身時林景舟的視線已經(jīng)回到了電腦屏幕。

    有點慌了神，佟霖又坐近了些，云朵沙發(fā)將二人同時包裹住，有些許往下塌陷。

    佟霖沒話找話，“你在看電影嗎？”

    廢話。

    說出這話的瞬間，佟霖就想要咬舌自盡，而林景舟已經(jīng)面帶不解地看向她。

    手指輕輕一顫，她硬著頭皮繼續(xù)問：“這電影好看嗎？”

    林景舟沒有說話，只取下左耳耳機，朝她的方向點了點，示意她一起看。

    佟霖的手指一頓，明明是來打聽面試結(jié)果的，怎么就開始看電影了。

    林景舟的左手在空中停滯了五秒，二人就對視了五秒。

    最終，佟霖敗下陣來，先偏開視線，接過了耳機。

    因著耳機線長度的限制，二人的距離更近了些，長達三米的沙發(fā)一時竟有點擁擠。

    兩個成年人的體溫交織在一起，更燥熱了些。

    nature好像無法忍受這樣的溫度，它從佟霖懷中掙脫，跳下沙發(fā)。

    佟霖強迫自己的注意力聚焦到電腦屏幕上，這才發(fā)現(xiàn)電腦上放映的是《愛在》四部曲。

    這部系列電影目前上映了三部，每一部她都觀看十遍以上，也貢獻了她最長的一篇豆瓣影評。

    目前進度在她最喜歡的第二部 ，在九年分別后，男女主在午后的巴黎街頭重逢。

    有蠻多人評價《愛在》系列電影對話冗長乏味，但佟霖卻獨獨愛這不帶有目的性的交流，談話中的眼神對視滋生出無盡曖昧。

    此時的她卻無心屏幕里的對話拉扯，主人公的聲音就像是助眠直播，卻起不到任何靜心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