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一股酸澀感溢出,佟霖內(nèi)心是想關(guān)上手機的,手指卻不自覺向下滑動。 差不多角度拍攝的另一張照片,林景舟的頭更偏了些,可以看清身邊是笑得一臉自信明媚的馬真真。 飽和度極高的正紅色口紅在她的臉上也不突兀。 佟霖也曾跟風(fēng)買過一支藍調(diào)正紅口紅,這種濃烈的張揚與她并不相符,整個衣柜里竟找不到一件相配的衣服。 她只對鏡試過一次便壓入箱底。 佟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林景舟翹著嘴角,笑意溫和疏離,在一桌人里只能看得見他。 她一直覺得林景舟雖然為人內(nèi)斂低調(diào),但也屬于張揚肆意的人。 曾見過一次球場上的林景舟,那是本科時期藥學(xué)院與材料學(xué)院對抗的籃球賽。 林景舟不會像有些男生為了出頭霸占著籃球不放手,甚至在丟球后擠眉弄眼地對著空氣投籃。 很自然,一切都很自然。在恰當?shù)臅r機傳球給隊友,隊友投中籃后他會笑著拍背以示祝賀,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流暢輕盈。 輕輕一笑,很是張揚。 在她的內(nèi)心深處,是羨慕這樣的人的。 林景舟、馬真真都包括在內(nèi)。 有點不知所措。 用慌亂的動作填滿內(nèi)心的空洞,又往嘴里塞了個小餛飩,這次忘記了吹涼。 好燙好燙。 舌頭像是被針尖刺過一般,密密麻麻地疼。 田甜的憤恨緊跟其后。 【田甜:渣男?。。∈稚线€帶著戒指呢!】 【田甜:我要脫粉回踩?。?!】 佟霖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伸手摸了摸掛在胸前的婚戒。 周一下班后,佟霖也沒了什么心情逛街,在商場匆匆掃了眼,買了條與婚戒同品牌的k金項鏈,在柜姐的幫助下用項鏈把婚戒戴在脖子上。 項鏈配婚戒,很好看,簡約不缺設(shè)計。 價格也很好看,三萬塊,佟霖刷了自己的卡。 那天余菲面露難色望著她,欲言又止,“完了?!?/br> “你淪陷了。” 真的嗎? 佟霖不明所以地搖了搖頭,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男女關(guān)系從來不能以愛與不愛為界,跨過這條界就是愛,沒跨過就是不愛。 這樣太過絕對。 她只能漸漸察覺到一種模糊隱晦的界限在日復(fù)一日的簡單平淡中漫延來開。 佟霖從小就沒有帶首飾的習(xí)慣,她總覺得這樣身上會被東西束縛,不太自在。 但她會在洗漱前小心翼翼地在干區(qū)處摘下項鏈,又因為擔心忘記再戴上,有事沒事就摸摸胸前的戒指,確定它在不在。 七天,養(yǎng)成了愛摸戒指的習(xí)慣。 尤其是在失眠夜,空蕩蕩的房間沒有絲毫的安全感,她用手握住戒指,睡得迷迷糊糊的,直到聽見林景舟回家的聲音,才睡沉了過去。 一覺醒來,婚戒在手心刻印出凹凸不平的印記。 此時,婚戒在手中找到了自己的印記,手心的溫度漸漸捂熱合金材料。 餛飩冒出熱氣白霧,熏得人睜不開眼,淚腺比想象中更發(fā)達。 人在感冒的時候就是容易傷感。 如果這就是愛情的界限。 那就是吧。 - 林景舟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口味偏好也是淮揚菜之類的,相比爆炒咸辣的湖南菜,他的取向更偏鮮偏甜。 當下大部分淮揚菜館都經(jīng)過了新式創(chuàng)意改造,有些創(chuàng)新缺了點記憶里的味道。而這家飯店確實算得上為數(shù)不多的正宗淮揚菜。 飯桌上都是些你請我請的虛偽陳詞,他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但作為成年人也能應(yīng)付。 長明藥業(yè)和a大橫向課題合作的成功里少不了他曾在其中的催化劑作用。 今天這飯局,他必須得來。 長達一周的高負荷工作讓他疲憊不堪,看著桌上的紅燒獅子頭、古法鹽水鴨、蟹粉湯包、魚頭佛跳墻,掀不起什么胃口。 沒胃口的時候,就想吃些辣味開胃,于是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佟霖。 她的廚藝不佳,但做辣椒醬的手藝一流。 在熏得滿客廳都是辣椒嗆味時,她癟了癟嘴吐槽,“下個房子不要再裝開放式廚房了,中看不中用?!?/br> 那時他端了杯咖啡,站在島臺邊,只笑著應(yīng)聲,“好,下個房子你說什么裝修就怎么裝修?!?/br> 林景舟夾了塊香辣的拌黃瓜,隔壁的馬真真投來異樣的目光,她伸出手擋住筷子,以不大不小的聲音說,“對胃不好?!?/br> 有好事者見狀,笑得一臉齷齪猥瑣:“馬秘書管這么嚴,那我敬林教授的酒你準不準???” “來,景舟,叔叔敬你一杯?!?/br> “哪有,我只是關(guān)心景舟的身體。” 說這話的時候,馬真真的眼神似有似無的朝林景舟瞥去,表面否定實際上卻是在暗示他們關(guān)系不一般。。 這話一出,桌上要敬林景舟的人更多了些,他一一回敬。 這桌上的人精們哪里會不知道他已婚,觥籌交錯的社會場合總會和美女掛上鉤,即使你沒有這個意愿,也會在言語間讓你逃不了干系。 以為自己的低俗低底線找到同類。 “都是成年人,”林景舟放下酒杯,側(cè)頭和馬真真說話,她一臉笑意得迎了上去。 他頓了頓,又壓低了點聲音,“沒必要這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