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籌措裝備
書迷正在閱讀:離離江邊草、好友全是對照組大佬?[星際]、八零之走出棗兒溝、后福、嬌嬌王妃駕到,撩撥王爺臉紅心跳、盛唐異聞錄、夫人該洞房了[重生]、致和穿越筆記、天災(zāi)囤貨二十億[重生]、師父今天又發(fā)病了
第二十九章 籌措裝備 達(dá)爾大尼央是心事最重的一位。他雖然作為國王衛(wèi)隊的衛(wèi)士,籌備所需裝備要比那些既是火槍手又是爵爺?shù)南壬鷤內(nèi)菀椎枚唷?墒?,這位加斯科尼見習(xí)衛(wèi)士,是一個深謀遠(yuǎn)慮,而又有點吝嗇的人。而且,他比波爾多斯更加愛慕虛榮。此外,達(dá)爾大尼央還有那么一種關(guān)心自己事情的擔(dān)憂。他曾經(jīng)向人打聽過博納希厄太太的消息,但沒有得到什么消息。德?特雷維爾也和王后談過,王后也不知道服飾用品商的年輕的妻子的下落。但她答應(yīng)派人去打聽打聽。但達(dá)爾大尼央還是安不下心來。 阿多斯則待在自己的房間里,他沒有采取什么措施。他下定決心不為裝備的事情采取行動。 “我們還剩下十五天時間,”他對朋友說,“那好吧,如果十五天期限已到,我還是什么也沒有找到,我就找紅衣主教衛(wèi)隊的四名衛(wèi)士或者八個英國人的碴兒,一直打到有一個人殺死我為止。別人就會說我為國王戰(zhàn)死了。這樣一來,我不僅盡到了自己的職責(zé),而且不必裝備自己了?!?/br> 波爾多斯走來走去,一邊點頭一邊說:“我還是照我的想法去做?!?/br> 阿拉密斯郁郁不樂,一句話也不說。 可以看出這一伙人的心情是那么憂郁。 他們的跟班,分擔(dān)著自己主人的苦難。穆斯格東收集了許多面包皮;原來就十分虔誠的巴贊,現(xiàn)在更是寸步不離教堂;普朗歇則看著蒼蠅飛來飛去;格里莫,依然沉默,整天長吁短嘆。 三個朋友——阿多斯已經(jīng)發(fā)誓不為自己的裝備走出房間一步——都是早出晚歸。他們在街上不停地走動,希望發(fā)現(xiàn)錢袋。他們不管在什么場合,都是如此留心地察看。當(dāng)他們相互間遇到時,大家悲傷的眼光似乎在問:你找到什么沒有? 但是,由于波爾多斯首先想到了一個主意,他首先采取行動了。這個可敬的波爾多斯是個實干家。有一天,達(dá)爾大尼央看到波爾多斯走向圣教堂,就不自覺地隨著他也走進(jìn)去了。進(jìn)入教堂之前,波爾多斯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儀容。這就意味著他產(chǎn)生了那種非要征服女人才肯罷休的意圖。達(dá)爾大尼央小心謹(jǐn)慎地在波爾多斯后面躲藏著,沒被后者發(fā)現(xiàn),后者以為沒有人看見他,就走進(jìn)了教堂。 教堂里在講道,人很多。波爾多斯趁機(jī)盯著看女人。因為穆斯格東的悉心照顧,波爾多斯內(nèi)心的苦悶始終沒有表現(xiàn)在他的外表上。盡管,他的氈帽有點兒磨損了,帽子上的鳥羽有點兒褪色了,繡花有點兒黯淡了,花邊也的確有些陳舊了,但是,由于教堂里光線不足,使人看不出這些破舊的跡象,波爾多斯始終是英俊瀟灑的波爾多斯。 靠近達(dá)爾大尼央和波爾多斯背靠著的柱子旁邊有一條長凳,一位戴著黑帽子的夫人坐在那兒,她皮膚稍稍黃了些,身材稍微瘦了些,但她神態(tài)傲慢生硬。波爾多斯的眼睛向下偷偷地看了這女人幾眼,隨后又朝教堂的中殿遠(yuǎn)遠(yuǎn)望去。 那位夫人的臉色有點兒發(fā)紅,并不斷地以迅速的眼光瞟了波爾多斯一眼。波爾多斯的眼睛馬上發(fā)瘋地看來看去。顯然,這種方法深深地刺激著那個戴帽子的夫人。她用力地咬著自己的嘴唇,以至咬出了血。 看到這種情況后,波爾多斯又一次卷了卷唇髭,拉了拉胡須。他開始朝一個漂亮的夫人拋媚眼兒。那位夫人不僅人長得漂亮,而且身后還侍立著一個小黑人和一個使女。她跪在膝下的那個墊子就是小黑人替她帶來的,侍女手里拿著一個上面繡有紋章的袋子,袋子里裝著她念的彌撒經(jīng)書。她很可能是一位地位特別高的貴夫人。 戴黑帽子的夫人斜著眼睛看著那將目光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波爾多斯,發(fā)現(xiàn)他的目光總是落到那個貴夫人的身上。 波爾多斯小心地玩著他的把戲。他眨眨眼睛,將手指按在嘴唇上,發(fā)出一個迷人的微笑。這個微笑卻要了那個戴黑帽子的夫人的命。她捶打著自己的胸脯,發(fā)出了“唔”的一聲,聲音響得使所有的人都向她看,包括那個貴夫人。波爾多斯盡管心知肚明,但他卻不動聲色,就當(dāng)作自己沒有聽見一樣。 那個跪在紅色天鵝絨墊子上的貴夫人長得特別美,使得那個戴黑帽子的夫人覺得自己遇到了一個強(qiáng)大的情敵;她的美也使波爾多斯產(chǎn)生了深刻的印象,他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女人的美要比那個戴帽子的夫人強(qiáng)上許多倍;她的美也使達(dá)爾大尼央產(chǎn)生了深刻的印象,他認(rèn)出來了,這個美麗的女人就是早先他在默思、加來和多佛爾碰到的那個女人,臉上有傷疤的漢子稱她為米萊狄的那個女人。 達(dá)爾大尼央始終沒有將眼光移開那個跪在天鵝絨墊子上的女人,他還注意著波爾多斯那挺有意思的伎倆。他已經(jīng)確定那個戴帽子的夫人就是狗熊街上的訴訟代理人夫人。他猜到波爾多斯在設(shè)法為自己遭到的失敗報復(fù)。那位夫人在當(dāng)時就錢袋問題表現(xiàn)得那么不能通融。 講道結(jié)束之后,訴訟代理人夫人走向圣水盂,波爾多斯趕到她之前,將整只手伸入了圣水盂,而不是用一根手指。訴訟代理人夫人以為波爾多斯這么賣力是為了她,所以,她微微一笑??墒?,很快地,她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想法錯了。當(dāng)她走到離他有三、四步遠(yuǎn)的地方時,她突然看到波爾多斯側(cè)過頭去,眼睛死死地盯著剛才那個貴夫人。 當(dāng)這個貴夫人走到波爾多斯身邊時,波爾多斯把他的手抽了出來。美麗的女信徒用她的柔嫩的十指碰了一下波爾多斯,面帶微笑,在胸口劃了個十字,接著就走開了。 這些對訴訟代理人夫人來說,實在是個非常沉重的打擊。她一點也不懷疑,這位貴夫人與波爾多斯在互獻(xiàn)殷勤。她強(qiáng)行抑制住心中的怒火,對這位火槍手說:“哎,波爾多斯先生,您不獻(xiàn)給我些圣水嗎?” 聽到她的聲音,波爾多斯輕輕地一跳?!胺颉蛉耍 彼呗曊f,“真的是您嗎?您的丈夫,那位親愛的科克納爾先生,身體怎么樣?他依然像以往那么小氣嗎?這次講道講了兩個小時,我怎么沒有看到您?真不明白我都看什么去了?!?/br> “先生,我離您只有兩步遠(yuǎn),”訴訟代理人夫人說,“可是,您的眼睛一直盯著那個您剛才獻(xiàn)給她圣水的漂亮女人。因此您才沒有看見我?!?/br> 波爾多斯故意裝出非常尷尬的表情?!班?!”他說,“您看到了……” “除非瞎子才看不到?!?/br> “是啊,”波爾多斯漫不經(jīng)心地說,“她是我的一個女朋友,一位公爵夫人。她丈夫的妒忌心很重,我和她見面非常困難。于是,她派人通知我,說要看我一眼。今天,我們就到這個教堂見一面?!?/br> “波爾多斯先生,”訴訟代理人夫人說,“我想和您談一談。” “夫人,當(dāng)然可以?!辈柖嗨拐A苏Q劬?。 這時候,達(dá)爾大尼央跟蹤米萊狄正好經(jīng)過這兒,他看了一眼波爾多斯,看到了波爾多斯得意的眼光?!班?!嗯!”達(dá)爾大尼央對自己說,“這一個人也許會在限期以前準(zhǔn)備好他的裝備?!?/br> 波爾多斯由他的訴訟代理人夫人的胳膊的壓力指引著,來到了圣馬格盧瓦爾修道院的回廊,這條回廓的兩端都有一個柵欄門。一般很少有人經(jīng)過那兒,只有一些在吃東西的乞丐和戲耍的孩子。 “??!波爾多斯先生!您真是個偉大的征服者!”訴訟代理人夫人叫了起來。 “夫人,您為什么這樣說呢?”波爾多斯挺胸凸肚,得意洋洋地說。 “剛才的那些暗號,還有圣水,是怎么回事呢?那位帶著小黑人和使女的貴夫人,至少是位公主吧!” “我的老天,不是這樣的,您搞錯了,”波爾多斯說,“她不過是個公爵夫人?!?/br> “那個等在門口的跟班,那輛四輪馬車,那個身穿號衣坐在駕車人位子上等待的車夫,這些又是怎么回事呢?” 波爾多斯既沒有看見那輛四輪馬車,也沒有看見那個跟班,可是,妒火中燒的訴訟代理人夫人卻把所有這些都看到了。 波爾多斯感到后悔,他后悔自己沒有把那位貴夫人稱為公主。 “??!波爾多斯先生,您是美女們的寵愛!”訴訟代理人夫人嘆道。 “但是,”波爾多斯回答,“您知道,我有了這副上天賜予我的外貌,總有好運氣?!?/br> “我的天主!男人忘記得真快!”訴訟代理人夫人望著天空叫道。 “我倒覺得,還沒有女人忘記得快。”波爾多斯應(yīng)道,“夫人,就我來說,我可是您的犧牲品。當(dāng)時我受了傷,快要死掉了,眼看著就要被外科醫(yī)生丟下不管了。盡管我出身名門,一直信仰您的友誼。我給您寫了那么多封急如星火的信,卻沒有收到任何回音。結(jié)果,在一家破落的店鋪里,我先是幾乎死于傷病,后來差點兒死于饑餓?!?/br> “但是,波爾多斯先生……”訴訟代理人夫人放低了聲音說。 “我為您曾經(jīng)犧牲過一位伯爵夫人。” “求求您,波爾多斯先生,請不要說下去了,我受不了!” “夫人,您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好吧,我不說了?!?/br> “可是,我的丈夫不愿意聽到關(guān)于借錢的事情。” “科克納爾夫人,”波爾多斯說,“請您想一下,您寫給我的第一封信,我一直銘記得那封信的內(nèi)容?!?/br> 訴訟代理人夫人嘆了口氣。“但是,你要借的那筆錢的數(shù)目也太大了些?!?/br> “科克納爾夫人,我寧愿先向您借錢。其實當(dāng)時,我只要給那位公爵夫人寫封信就行了。只要我寫信給她,她就會寄給我一千五百利弗爾。” 訴訟代理人夫人流下了眼淚,“波爾多斯先生,我向您保證,以后您再遇到這樣的情況,只管找我就行了。我已經(jīng)受到了懲罰。”她說。 “算了吧,夫人!”波爾多斯好像生氣了,“對不起,我們不要說錢了,這事太讓人丟臉了。” “這么說,您不再愛我了?”訴訟代理人夫人悲傷地說。 波爾多斯神情嚴(yán)肅,仍保持沉默。 “您就這么回答我嗎?唉,我懂了!” “夫人,請想一想,您對我的傷害吧,它還留在這兒呢。”波爾多斯說著將手按在心口上。 “好啦,我親愛的波爾多斯,我會作出彌補(bǔ)的?!?/br> “再說,那次我要求于您的只不過,”波爾多斯聳聳肩膀說,“只不過是一次借款罷了??偠灾?,我并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瓶思{爾夫人,我知道您并不富有。唉,如果您是一位伯爵夫人、侯爵夫人或者是公爵夫人,您就不可原諒了?!?/br> 訴訟代理人夫人被激怒了?!澳?,波爾多斯先生,我的錢箱,或許比所有您的那些破落的裝腔作勢的女人的錢箱要殷實得多。” “那您以前給予我的傷害就更加嚴(yán)重了?!辈柖嗨挂贿呎f,一邊把胳膊抽了回來,“科克納爾夫人,如果您很有錢,您當(dāng)時拒絕了我的要求,就更加沒有什么可以原諒的理由了?!?/br> “如果說我非常有錢,”訴訟代理人夫人發(fā)現(xiàn)她一時昏了頭,“不要光在字面上理解這句話,確切地講,我并不十分有錢,我只是在生活上比較寬裕罷了。” “好啦,夫人,”波爾多斯說,“我請求您,不要再說這些了,您看不起我,我們之間已經(jīng)沒有什么感情了?!?/br> “您真是個沒有良心的人?!?/br> “您盡管抱怨吧!”波爾多斯說。 “我不再挽留您了,您去找您迷人的公爵夫人去吧!” “是的,我覺得她挺有風(fēng)韻的?!?/br> “喂!波爾多斯先生。我最后一次問您:您還愛著我嗎?” “唉,夫人,”波爾多斯盡可能用他最為憂傷的聲調(diào)說,“當(dāng)我們就要奔赴戰(zhàn)場的時候……” “天呀!請您別談這些事情!”訴訟代理人夫人一邊哭,一邊大聲說。 “我好像有一種預(yù)感?!辈柖嗨顾坪踉絹碓奖瘋?。 “不如說您已經(jīng)另有所愛?!?/br> “沒有任何其他的人打動過我的心。相反,在我心底深處,有些什么東西在為你說話。但是,半個月之后,這場不可避免的仗就要打響了。我為我的裝備cao碎了心。另外,我要到我的老家走一趟,以籌備我出征時必需的開支。” 波爾多斯注意到,在訴訟代理人夫人身上,愛情和吝嗇在進(jìn)行著最后的斗爭。他接著說:“您剛才在教堂里看到的那位公爵夫人,她的領(lǐng)地恰好和我的老家相距不遠(yuǎn),我們準(zhǔn)備一起動身。您也知道,旅行時有人作伴,會讓人覺得旅程不那么漫長?!?/br> “波爾多斯先生,在巴黎,您難道沒有一個朋友嗎?”訴訟代理人夫人說。 “我原來覺得有個朋友,可是我想錯了。”波爾多斯?jié)M懷惆悵地說。 “您有朋友的,波爾多斯先生,您有朋友的?!痹V訟代理人夫人沖動地說,“明天,請您到我的家里來。您是我姑媽的兒子,您是從庇卡底來的,您要在巴黎打好幾場官司,可是還沒有請到訴訟代理人。您是否記住了這些事情?” “夫人,我都記住了?!?/br> “您要在吃午飯的時間來?!?/br> “好的。” “您在我丈夫面前,可要小心了。雖然他已經(jīng)有七十六歲了,他這個人可是非常精明的。” “七十六歲!真是高壽!”波爾多斯接著說。 “他隨時都有可能使我成為寡婦,”訴訟代理人夫人一邊說著,一邊瞥了波爾多斯一眼,“幸好根據(jù)我們的婚約,所有財產(chǎn)都要歸到我們中最后活著的那位名下?!?/br> “我親愛的科克納爾夫人,我看得很明白,您是個很有眼光的女人?!辈柖嗨挂贿呎f,一邊親熱地握著訴訟代理人夫人的手。 “親愛的波爾多斯先生,我們現(xiàn)在重歸于好了,是嗎?”她嬌滴滴地說。 “海枯石爛心不變。”波爾多斯用同樣的語氣回答。 “我的負(fù)心人,那就再見了?!?/br> “我的善良的女人,再見!” “明天見,我的精靈?!?/br> “明天見,我的生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