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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盛唐異聞錄在線閱讀 - 第93章

第93章

    周歆沒忍住,笑出了聲。沈既白睇了她一眼,無奈地?fù)u了搖頭,邁下臺階往院門口走,“出去看看。”

    “好啊?!彼竺妗?/br>
    徐紹還有些懵,但也馬上跟了上來。

    三個人剛出院落,便迎面遇上一群匆匆趕過來的衙役。

    領(lǐng)頭的單膝跪地,“少卿,封印靈皿不見了!”

    沈既白毫不意外,一副全在預(yù)料之中的表情。

    他抬手,示意他起來,“玉煉道長情況如何?其他人呢?”

    “卑職聽見房內(nèi)有響動,沖進(jìn)去的時候便發(fā)現(xiàn)道長暈過去了,然后才發(fā)現(xiàn)靈皿不見了!”

    衙役一一回答,“觀內(nèi)的人也都昏過去了!我們的人也暈倒大半?!?/br>
    周歆道:“應(yīng)該和徐紹是一種情況?!?/br>
    “無事便好?!鄙蚣劝纂[隱松了口氣,“跟我來?!?/br>
    一行人跟在他身后,浩浩蕩蕩地闖進(jìn)了一間客居小院。

    這個時辰,院中的人還沒有休息,正雅興十足地月下對弈。

    聽見門口的動靜,下棋的人側(cè)目看了過來,見沈既白帶著一群衙役先后涌進(jìn)了院落,不由得詫異得怔了怔。

    “阿兄……”唐久微道,“你最近砸誰家酒肆了嗎?”

    “砸酒肆怎么會驚動大理寺少卿親自來抓人?!?/br>
    唐彥修放下棋子,站起身朝沈既白行了個叉手禮,不卑不亢道:“沈少卿深夜帶人圍聚在此,是何用意?”

    沈既白摘下腰牌,舉到他面前,“大理寺辦案,唐三郎有何異議?”

    聞言,唐彥修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似的輕笑一聲,抬手示意:“這院內(nèi)除了唐某,便只有舍妹與家父。不知沈少卿如此興師動眾,是要逮捕哪一位?”

    言畢,他挑起眉毛,似是篤定大理寺闖錯了院落。

    周歆雙手負(fù)在身后,閑庭信步地踏入院門,自人群中徐徐走出。

    見到她,唐彥修的眸光短暫的亮了一瞬,隨即便意識到了什么,立刻蹙起了眉頭。

    “唐公何在?”周歆停下腳步,并立在沈既白身旁。

    “凌云君尋家父何事?”

    她并不看唐彥修,只朝已經(jīng)熄了燈的正屋喊話,“唐公,您盜取的封印靈皿上沾有波斯進(jìn)貢的樹油,一旦接觸到肌膚就會留下洗不掉的痕跡。這筆賬,您無論如何都賴不掉了,何必再躲躲藏藏呢?”

    聞言,唐彥修與坐在石凳上的唐久微均是一驚!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家父怎會盜取封印靈皿?”

    此時此刻,唐彥修已經(jīng)沒有了剛剛那股盛氣凌人的氣勢。

    沈既白收起腰牌,語氣不急不緩,“唐公,本卿既然來了,便已是證據(jù)確鑿。再躲下去,場面恐怕會不太好看。”

    房內(nèi)傳來一陣笑聲,隨后,房門被人打開了。

    頭簪竹節(jié)的青衣道人從屋內(nèi)走了出來。

    短短幾日,他身上已經(jīng)沒有了病色,反而容光煥發(fā),與之前見到的那位命不久矣病懨懨的唐公,簡直是判若兩人!

    他彎眉一笑,眉宇間盡是從容,“好一手請君入甕!只是老夫想不通,究竟是何處露了破綻?”

    “破綻很多?!敝莒У?,“但留下確鑿證據(jù)的只有一個。”

    “這樣嗎?”唐公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愿聞其詳?!?/br>
    “您太急于要張生的命了?!敝莒У溃皞}鼠妖沒得手,您派食夢獸,食夢獸沒得手,您又引煞氣令他爆體而亡。智者千慮尚有一失,您三番五次出手,怎會不露破綻呢?”

    “你……說什么?”唐久微緩緩站起身來。

    她面色發(fā)白,不可置信地看向唐公,聲音不大,卻滿是質(zhì)詢。

    “阿爺,她說的……可都是真的?”

    雖然她竭力保持著鎮(zhèn)定,可依稀能看出情緒有多失控,身為大家閨秀,竟然忘記了禮節(jié)!

    蕩漾在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唐公陰沉著臉,一言不發(fā)。

    見狀,唐久微驟然紅了眼眶。

    她提起裙擺,急匆匆地朝人跑了過去,拽著他的衣袖不住地?fù)u晃,“阿爺?你說話啊阿爺!你說這都不是真的!阿爺……”

    唐公任由她晃了幾許,才不甚耐煩地抽回衣袖,喝道:“夠了!”

    唐久微一驚,身子抖了一抖,難以相信地眨了下眼睛,“……阿爺?”

    唐公嘆了口氣,“阿施,這不能怪阿爺,都是那個張生不識抬舉!”

    聞言,唐久微震驚無比地睜大了雙眼。

    她極其緩慢地松開了手,臉上的血色一點(diǎn)點(diǎn)地褪了下去,不知是無法相信,還是無法接受,她用力搖了搖頭,聲音明顯顫抖了起來。

    “……不……這不可能?!?/br>
    “……這不可能!”

    唐久微直視著唐公,逼問道:“他在宴席上被人欺負(fù)成那個樣子,為了顧全唐府的臉面,都一聲不吭地忍了下來,怎會不識抬舉?”

    唐公冷哼一聲,“我給過他機(jī)會,是他自己不珍惜!”

    唐久微立刻追問:“……什么機(jī)會?”

    見他一直含糊其辭,沈既白直言不諱地拆穿:“唐公口中的機(jī)會,就是以兩家聯(lián)姻做交易,收買張生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