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5
給慕容寒竹解釋了一下晚歸的原因,安檸就坐上倩倩的車,前往倩倩叔叔的餐廳。 倩倩叔叔的餐廳離咖啡館不遠,五六分鐘就差不多到了,來不及跟倩倩叔叔解釋,倩倩直接拉著安檸往練琴房跑。 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給安檸復盤曲子,倩倩問安檸要不要帶上曲譜,安檸搖了搖頭。 安檸只會彈Nuvole Bianche ,上一世彈了無數(shù)遍,每個音符早已牢記于心,用不上曲譜。 舒緩的琴聲悠揚飄起,餐廳的各個聲響逐漸降低直至全無,只有清脆的琴聲。 坐在琴椅上的少女身穿淡黃色禮裙,夕陽柔光撫上少女的臉龐,指尖在黑白琴鍵上跳動,令人心中忍不住泛起漣漪,也迷了南宮書鈺的眼。 坐在二樓的南宮書鈺沉浸在琴聲中,掌聲也沒有把他驚醒,直到上官墨殤拍了拍他的肩膀,南宮書鈺才似如夢初醒般緩過神了,嘴里呢喃:“是她?!?/br> 上官墨殤有些疑惑:“誰呀?那彈鋼琴的女生你認識?” 南宮書鈺沒有回答。 上官墨殤又說:“還挺好看的,哪個班的?給我介紹介紹?” 南宮書鈺反應(yīng)過來上官墨殤說什么,推開他:“我喜歡她,你不能追!” “喲,南宮小少爺也戀春了!” 南宮書鈺有些無奈,懶得理會上官墨殤的哄笑,下樓想找安檸,卻被告知安檸已經(jīng)走了。 不由得有些失落,但在下一秒?yún)s看到安檸坐在一個人自行車的后座上,騎車的人背影看起來十分熟悉,但南宮書鈺一時死活想不起。 南宮書鈺只得郁悶而歸。 “你不是追你小女朋友去了嗎?人呢?” 南宮書鈺默默地切著牛排,當個悶葫蘆。 “你說話呀!” 南宮書鈺戳著牛排,似乎是在泄憤。 “有一個男的來接她,她可能有男朋友了。” 上官墨殤調(diào)笑道:“你也說是可能了,你都沒有問清楚,怎么可以半途而廢呢?” “實在不行就把她搶過來咯,反正以你南宮小少爺?shù)纳矸?,誰會不喜歡你呀?” 南宮書鈺想著上次在鋼琴室對自己視而不見,活脫脫把自己當空氣,有些氣悶:“她不一樣?!?/br> “反正我看上她了。你不下手,我可去追她了?!?/br> “不行?!蹦蠈m書鈺脫口而出。 “好好好,我不追。”上官墨殤投降似地舉起手,滿口應(yīng)答。 上官墨殤有輕微的臉盲和近視,平時都戴著眼鏡,吃飯放松時難得沒戴,也就沒有認出樓下彈鋼琴的少女,是在廁所以暴制暴的人。 南宮書鈺突然扔下一句,我知道他是誰了,就跑出去了。 上官墨殤搖搖頭:“見色忘友的家伙!”沒有把南宮書鈺的失態(tài)放在心上。 倩倩剛想開車送安檸回家,走出餐廳安檸就收到了慕容寒竹的信息。 安檸往對面一看,慕容寒竹正一手搭在自行車車把上,一手拿著手機,看到安檸出來,向安檸招了招手。 “倩倩,你先回去吧,有朋友來接我了?!?/br> 倩倩有些狐疑地看著安檸所謂的朋友,一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認錯了,這好像是慕容家的小少爺呀。 但是倩倩又不敢確定,她和慕容寒竹只有一面之交,還只是在飯局上匆匆見過一面。倩倩也不確定,所以沒有說些什么,也沒有貿(mào)然地去打招呼。 倩倩叫住安檸,晃了晃手機:“兼職的錢給你打過去了?!?/br> 倩倩打斷安檸要拒絕的話:“哎呀,本來就是應(yīng)該給你的,如果不是你救急,我都不知道怎么辦才好,改天請你吃飯哦?!?/br> 安檸聞此也不再推辭,跟倩倩揮手告別,就直奔慕容寒竹。 “你哪來的自行車呀?”安檸好奇地對這輛新車觀摩。 “朋友借給我的,他懶得騎?!蹦饺莺窠忉尩溃盎丶野?。” “好?!?/br> 安檸跨上后座,一時有些新奇。 安檸從來都沒有坐過自行車的后座,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都是自己一個人騎。坐在后座上,看著路邊的風景慢慢倒退,清風揚起秀發(fā),安檸每一個細胞都充滿著活力和愉悅。 安檸沒有看到的是,與之擦肩而過的銀車,正是數(shù)日不見的東方清淵。 東方清淵看到安檸坐在慕容寒竹的后座上,有些疑惑,她怎么和慕容寒竹認識了。銀車掉頭,慢慢跟上兩人。 東方清淵看著一起上樓的兩人,等了許久也不見慕容寒竹下樓,平靜的臉色變得晦暗,在司機大氣都不敢喘的時候,東方清淵終于說了一句,回老宅。 司機才立即踩油門掉頭,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東方清淵說不出心中的感受,只覺得一股暗火不斷地灼燒著,手中的文件看不進去半個字,片刻還是打電話,讓人下去查安檸是怎么和慕容寒竹相識的。 咖啡廳,在老位置的東方清淵在鍵盤上不斷敲打,屏幕上是安檸怎么和慕容寒竹結(jié)識的資料??粗矙幭褡o小雞仔一樣護著慕容寒竹和這半個月以來同進同出,甚至像一對小夫妻一樣逛超市買東西,東方清淵依舊不動聲色,只不過身旁的氣息越來越冷冽。 不知情的安檸在考慮要不要,冒著觸犯東方清淵的霉頭,送東方清淵小甜品。安檸沉思片刻,還是決定大膽送,順便感謝東方清淵這段時間的照顧,以及以后不需要他送她回家。 “好。” 安檸徑直離去,東方清淵的臉色愈加冷冽,但卻在下一秒,離去的安檸又過來,遞給了東方清淵一個小貓杯子。 看著東方清淵疑惑的表情,安檸解釋道:“這是我自己做的,如果你不喜歡的話,還是還……”給我。 安檸想拿回來,卻拿了個空,東方清淵剛才冷冽的氣息一掃而空,眼底壓不住的笑意。 “不是送我的嗎?怎么還想拿回去?” “怕你不喜歡……” 東方清淵謹慎地把小貓杯子移到自己身邊:“我喜歡!” 看到安檸一臉不信的表情,又重復了一遍:“我真的很喜歡,謝謝你,安檸?!?/br> 安檸才舒了一口氣,回到后廚收拾東西,打算下班了。 司機看著坐上自行車后座的安檸,再感受到后座愈加冰涼的視線。不禁有些瑟瑟發(fā)抖。 安小姐,你快回來! 可惜安檸沒有讀心術(shù),聽不到司機的心聲,依然享受著清風朗月。 “慕容家私生子不是蹦跶得厲害嗎?身為慕容家的小少爺怎么可以置身事外,讓李秘書找點事情給慕容寒竹做,最好讓他搬出安檸家?!?/br> “是?!?/br> 和安檸吃飯的慕容寒竹不知道東方清淵在背后使壞,想讓他自己搬出去。他一臉好笑地看著安檸有些郁悶地捏著自己的肚子,念念叨叨著自己長胖了。 慕容寒竹和安檸的悲歡并不相通,絲毫沒有安檸肚子長rou了的煩惱,反而覺得安檸白白嫩嫩的小肚看起來很好摸的樣子。忍住捏小肚子的念頭,慕容寒竹主動去收拾殘局,任安檸在沙發(fā)上像軟泥一樣癱平消食。 打掃好所有衛(wèi)生,慕容寒竹打算拉著安檸出去樓下逛逛,免得她積食。 門鈴這時卻響了,沙發(fā)上的安檸一下子站起來,口中喊著誰呀。 敲門的人不說話,依然不緊不慢地按著門鈴。 慕容寒竹阻止了想去開門的安檸,他打開門一看,原本放松的神情一緊,剛想開口,來人卻大聲喊著:“寒竹,你怎么在這?” 慕容寒竹想阻止卻來不及。 南宮書鈺的聲音已經(jīng)清楚地傳進安檸的耳朵里,除非時光倒流,要不然別無他法。 慕容寒竹提心吊膽,不斷祈求安檸沒有聽到,但卻是自欺欺人,只聽到安檸幽幽地問:“寒竹?你莫不是還有個姓是慕容,子珩也是騙我的假名?” 慕容寒竹慌忙轉(zhuǎn)身解釋,想拉住安檸的手卻被安檸躲開,只能啞聲解釋:“我沒有騙你,我是慕容寒竹,但是子珩也是我的字……” 安檸一臉平靜,看不出半點神色:“但是你也沒說你叫慕容寒竹。如果不是他,你想瞞我到什么時候?” 慕容寒竹啞口無言,他當時一開始沒有認出她是身陷囹圄的安檸,直到她和他交換名字后才知,后來想坦白變成不敢坦白。安檸被自己所謂的后援會欺負,他不是沒有耳聞,但是他對此沒有任何感覺,甚至還有些煩躁,與他何干。 如果知道他以后會跟安檸有交集,會喜歡上她,他肯定不會漠視安檸的遭遇??上]有如果。 東窗事發(fā),騙人騙己,自食惡果。 “安……” “慕容少爺請回吧,我這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br> 慕容寒竹想挽留的手僵在空中,只得像個木頭一樣,呆呆的,不知所措。 南宮書鈺在一旁看著好戲,假模假樣地安慰著沮喪的慕容寒竹,在安檸打算把他倆一并趕出去的時候,他才說明來由。 “校園大賽?不去。” 南宮書鈺連忙解釋,校級第一名有一萬的獎金,如果有機會推薦到夏日令的話,還可以得到高校老師的推薦信。 值得一提的是,安檸現(xiàn)在所處的世界,跟現(xiàn)代世界有一點不同的地方就是,除了高考之外,還可以通過各個高校的自主招生測試進入高校。 而在高中階段,如果能夠參加夏日令,得到權(quán)威老師的推薦,可免測或比其他同學更有一成的把握獲得入校資格。 安檸剛來這個世界不到兩個月,她雖然有把握在這一年里把所有的知識吃透,但是,為了保險起見,她也準備去參加夏日令。只不過苦于沒有途徑,也不知道怎么獲得夏日令資格,才耽誤了許久。 南宮書鈺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送走了慕容寒竹,無視慕容寒竹快要把他吞了的眼光,踏進安檸的領(lǐng)域,為安檸彌補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上官,東方,南宮和慕容四大家族,把持著H國大部分的政治經(jīng)濟,繼承人除去他們自身的魅力外,家庭背景也加了不少的分。所以,學校的人才對上官墨殤,東方清淵,南宮書鈺和慕容寒竹如此推崇。 東方清淵已經(jīng)著手處理家族的事務(wù),是鐵板釘釘?shù)睦^承人,但其他三個至少在明面上還沒宣布是家族的繼承人。 但是,這跟安檸沒有任何關(guān)系,安檸只關(guān)心她該如何成功拿到夏日令資格,獲得權(quán)威老師的推薦,確保專業(yè)學校萬無一失。 安檸把南宮書鈺當成一個度娘,有什么疑惑就直接問他,在解答完所有疑惑,安檸毫不留情地把南宮書鈺也趕走了。 “安檸姐,好歹我也給你解答了不少問題,怎么那么狠心就趕走我?不請我吃頓飯,報答一下?” “只會泡面,吃嗎?” 南宮書鈺也不嫌棄,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下來,反而把安檸噎住。 安檸沒有說謊,真的只會泡面加個蛋,在慕容寒竹住進來之前,都是靠食堂,外賣和泡面過活,慕容寒竹住進來以后,至少吃的是不用安檸cao心,只用按時把兼職的錢交給慕容寒竹,他就能變出一堆好吃的。 一想起慕容寒竹,安檸心就忍不住發(fā)悶。說到底,原主被霸凌算不到慕容寒竹頭上,但是,我不傷伯仁伯仁因我而傷,原主的心灰意冷少不了慕容寒竹的推波助瀾…… 剪不斷,理還亂,安檸想得頭疼,索性不想了,熟練地打兩個雞蛋,她和南宮書鈺一個人一個。 待招待完后,立馬趕走了南宮書鈺,拒絕了南宮書鈺組隊的請求。 南宮書鈺一無初見時的冷漠,哼哼唧唧想賴著不走,看在安檸逐漸流失的耐心,才悻悻離去。 南宮書鈺下樓,卻看到一道冰冷的視線照到自己身上,原來是早已離去的慕容寒竹。 慕容寒竹提起南宮書鈺的衣領(lǐng),質(zhì)問道:“南宮書鈺,你什么意思,存心破壞我和安檸?!?/br> 南宮書鈺咧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兩眼無辜:“我怎么知道你沒有告訴安檸,你是慕容寒竹?” “安檸沒有在這,你還在裝什么?” 南宮書鈺拍開慕容寒竹的手,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有些漫不經(jīng)心:“這你得去問清淵了,畢竟清淵讓我來找安檸姐的。” 慕容寒竹接了一個電話,只說自己馬上過去處理,才怒氣沖沖離去。 南宮書鈺有些好笑,清淵拿自己當擋箭牌,怎不知自己也會把他推出去當擋箭牌?過是互相利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