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拂衣 第97節(jié)
“停?!毖酁懗粤Φ拇?斷它?,“雖說萬物?有靈,但根據(jù)我族中記載,沒有這般虛無縹緲的天賦?!?/br> 寄魂認(rèn)真想了想:“哦,您若是嫌這種解釋太過虛無縹緲的話,實際一點兒,我覺得您大概是覺醒了公螳螂的天賦?!?/br> 燕瀾手指微顫,沉默不語。 “您知道么,為了提供養(yǎng)分,繁衍后代,好多公螳螂是會被?母螳螂給吃掉的?!奔幕陣?yán)肅認(rèn)真的提醒他,“您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已經(jīng)開始主動給姜拂衣提供養(yǎng)分了。我勸您往后還是遠(yuǎn)離她吧,千萬不要和她繁衍后代,否則您有可能完全被?她給吸干……” 話未說完,便被?燕瀾揪住后頸拎了起來,扔去了墻上。 第63章 “你腦子里除了繁衍,是不是沒有其他東西了?” 燕瀾這一使力,頭昏目眩,虛的坐不住,重新躺下來。 寄魂灰溜溜從墻角回?來床邊,小聲嘀咕:“是您自己說不要那么虛無縹緲,實際點?兒的您又不愛聽?。” 燕瀾的語氣逐漸有一些不耐煩:“你莫在和我扯東扯西,我這覺醒的究竟是哪種天賦? ” 寄魂喊了一聲冤枉,反問道:“不是信徒,也不是公螳螂,那您自己說?個合適的?” 燕瀾望著床頂,悶聲不語。 族中自古以來的記載中,從未見過類似的天賦,找不到適合代入的。 寄魂又扒著床沿安慰道:“您也不必沮喪,您這天賦雖然增長不了自己的修為,但還是有用的,至少成功化解危機,收服了枯疾?!?/br> 沮喪? 燕瀾沒有沮喪。 他?對天賦覺醒之事,原本早就不報幾分希望。 若能令姜拂衣突破,是意外之喜。 即使燕瀾覺得姜拂衣就算不突破,也可以越戰(zhàn)越強,最終勝過枯疾。 但縮短這個摸索的過程,她?會少吃許多苦頭,很好的事情。 只不過燕瀾始終心?存疑惑,這真是天賦? 他?隱隱有一種直覺,這其中另有緣故。 但具體?是何緣故,又說?不清楚。 “她?回?來了?!奔幕曷?到走廊有腳步聲。 燕瀾此時五感皆弱,被?提醒過后才稍稍聽?見一些動靜。 寄魂再次提醒:“主人,您不要嫌我煩,我說?姜拂衣或許會吸干您,不是開玩笑哦。她?是個聰明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能夠從您身上獲得力量,誰能忍得住。即使您覺醒的不是公螳螂天賦,她?也可能會變身母螳螂,將您視為提供養(yǎng)分的公螳螂。您可千萬別被?她?給迷昏了頭,傻乎乎獻(xiàn)身了啊……” “謝了,閉上嘴?!?/br> 燕瀾將它收了回?去,驅(qū)散掉漂浮在腦海里的螳螂二字。 猶豫片刻,決定閉上眼睛繼續(xù)裝睡。 姜拂衣若問自己突破的原因,燕瀾不知怎樣答。 而關(guān)于“小石心?人”和“石頭心?”,他?也沒想?好該怎樣問。 不是逃避,燕瀾現(xiàn)?在頭腦昏沉的厲害,實在沒有精力思考,想?要先睡上一覺。 嘎吱。 姜拂衣輕輕推門進(jìn)來,今夜消耗極大,肚子餓的厲害,忍不住去廚房找吃的。 又不敢離開太?久,隨便拿了碗粥趕緊回?來。 姜拂衣坐在矮幾前吃粥,還有空翻一翻桌面上疊放的書冊,燕瀾覺著她?的傷口還算穩(wěn)定,稍放些心?,不一會兒,就真睡了過去。 逐漸入夜,烏云遮月,屋內(nèi)僅靠一盞夜明珠照亮,已是越來越昏暗。 姜拂衣同樣困倦的厲害,本想?看書提神。 結(jié)果打開燕瀾給她?的那本陣法?入門書,沒看幾眼,便趴在書上昏昏欲睡。 朦朧中聽?見燕瀾呢喃的聲音,她?醒過來,連忙走去床邊坐下:“大哥?” 燕瀾雙眼緊閉,眉頭皺出深深溝壑,一幅強忍痛苦的模樣。 姜拂衣伸手覆在他?額頭上,竟比剛回?來時還要guntang。 之前已經(jīng)以劍針扎過他?的晴明xue,不敢再扎了。 柳寒妝也無法?診出他?舊疾產(chǎn)生?的原因,說?穩(wěn)妥一些,還是讓他?自愈比較好。 “燕瀾?”姜拂衣又喊一聲。 燕瀾沒有反應(yīng)。 姜拂衣凝視他?比旁人略深一些的眼窩,很難想?象,她?這看著就很精貴的大哥,年幼之時究竟遭過什么罪。 不知道是不是和他?母親封印怪物有關(guān)系。 如?果是,姜拂衣更不知道該怎樣去評價他?母親的做法?。只能說?人心?總有偏頗,她?會覺得燕瀾可憐。 不想?干看著,姜拂衣想?要去打些水來給他?敷一敷,多少會舒服一些。 手從他?額頭拿來,倏然被?他?握住手腕,又給按在了額頭上。 燕瀾緊皺的眉頭似乎松展了一點?。 姜拂衣微微怔,想?起來自己體?溫低,尤其睡著的時候,冰塊兒似的,每天醒來整個床鋪都是冰涼的,還真挺適合解熱。 她?沒想?太?多,踢掉鞋子,面朝燕瀾側(cè)躺下來。 給他?散熱,自己還能睡的舒坦,一舉兩得。 等燕瀾再度昏沉著醒來,扭臉瞧見姜拂衣躺在身邊,一條手臂還搭在他?胸口上。 他?起初沒有多大的反應(yīng),以為自己處于夢中,就這么怔怔看著。 姜拂衣是來照顧人的,并未睡沉,感覺到他?動了,立刻睜開眼睛,恰好對上他?的視線。 這樣鮮活的眼神,燕瀾瞬間清醒,知曉不是做夢,卻又像被?夢魘著了,僵著不能動。 “醒了?”姜拂衣邊問邊去摸他?額頭,“好像沒那么燙了。你渴不渴?” 她?起身去給他?拿水喝,發(fā)熱的時候,人是很容易口渴的。 姜拂衣離開床鋪,燕瀾才從夢魘中解脫出來,撐著坐起身:“謝謝?!?/br> 難怪他?原本夢到了被?困火山,后來又來到了冰川雪原。 是她?奇怪的體?溫。 姜拂衣調(diào)了一杯溫水過來,見他?哪怕臉色蒼白的坐在床上,也是挺直了脊背,坐的端端正正。 便拿了枕頭豎在他?背后,推著他?的肩膀,將他?按下去:“你真不嫌難受?” 燕瀾沒力氣,輕易給她?按倒,靠在軟枕上。 不太?習(xí)慣這種坐姿,但燕瀾也不曾反抗,接過她?遞過來的茶盞,又道了一聲謝:“阿拂,這次真的是麻煩你了,我從小其實很少生?病受傷……” 很少麻煩任何人。 當(dāng)然,也沒人像姜拂衣這樣照顧過他?。 姜拂衣想?到他?的眼睛,他?心?里定然有數(shù),也就不在他?傷口上撒鹽了,說?道:“大哥怎么生?場病,變得婆婆mama起來了?誰沒有個虛弱的時候,你能照顧我,我自然也能照顧你,感情不都是相互的?” 燕瀾低頭喝水,尋思她?說?的“感情”是什么感情。 踟躕許久,他?過不去內(nèi)心?那關(guān),坦白道:“阿拂,我之前已經(jīng)醒過一次。” 姜拂衣在床邊坐下,想?問什么時候,突然想?到之前紗?;蝿樱骸澳悄銥楹尾豢月暟??” 燕瀾窘迫道:“我不小心?看到你在上藥,多有冒犯,很抱歉?!?/br> 姜拂衣:“……” 她?好生?無語,她?也算生?了副冰肌玉骨,往常被?男人瞧見裸背,聽?一聲冒犯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可如?今,從右后肩直達(dá)左后腰,三條拇指粗、皮rou外翻的猙獰血痕。 哪個男人看見能生?出冒犯之心?,當(dāng)真是英雄好漢。 “傷在背上,若不是你還病著,我都想?喊你起來幫我涂藥,”姜拂衣反手涂藥難度不小,牽動傷口疼的厲害,好多地方都沒涂著。 又覺得好笑,眼睛一瞇,視線從他?臉上向下挪,故意逗他?,“要說?冒犯,我看是我更冒犯?!?/br> 燕瀾稍稍怔,隨她?視線下移,直到此刻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外袍被?脫掉了,只穿著件單薄的中衣,且誰給他?脫外袍脫的相當(dāng)粗魯,中衣系帶都被?扯掉了一半,他?幾乎是半敞著胸口。 想?也知道是柳藏酒。 這個寄魂,竟然沒有提醒他?。 燕瀾手里還拿著茶杯,只能空一只手出去,將松散的中衣先裹住。 又想?起自己的夢中,似乎有擁抱過冰川,他?是不是睡著之時,真的抱過她?? 就這樣衣衫不整的抱過她?? 姜拂衣見他?這副驚怔的模樣,更想?笑。怕他?身體?虛弱承受不住,不逗他?了,說?正事兒:“大哥,你那會兒是施了什么血咒秘術(shù),吐在我胸前那口血,guntang的厲害,像是吃了一顆突破仙丹,直接令我突破屏障?!?/br> 燕瀾手里的杯盞一晃,摁住那些胡思亂想?,尷尬道:“我如?果說?,可能是我的天賦,你信不信?” 姜拂衣詫異的“啊”了一聲:“你覺醒天賦了?” 燕瀾難以啟齒:“寄魂說?有,但我難以理?解這種天賦……” 姜拂衣忙問:“什么天賦?” 無論是“信徒”還是“螳螂”,燕瀾一個也說?不出口,他?往怪物身上推:“我更多覺得,可能和我體?內(nèi)的怪物有關(guān)系?!?/br> 姜拂衣竟沒懷疑:“那這怪物確實挺可怕?!?/br> 能令怪物突破的怪物,能催熟她?稚嫩心?臟的力量,這難道還不可怕? 雖然燕瀾很慘,姜拂衣不由想?到,這“燕”字,從北到南尋找的估計并不只是溫暖,還有強大的力量。 這可比溫暖更蠱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