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讀心后改選禁欲太子 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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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宅院深深的內(nèi)院寢間。 被困之后,蘇淼淼第二次看到了簫予衡。 簫予衡進門時,蘇淼淼正靠著長榻,面無表情的對著案上?冷冰冰的膳食,一動?不動?。 送膳的是幾個身著青衣的侍從,年紀都不算小,有男有女,男的守門,女的每日兩?次,送膳收拾,剩下的時候,便是坐在門口不起眼處,影子似的看著她?。 但不論男女,卻都像是啞巴聾子,進門之后,除了低著頭?默默干活,便不會對她?多說一個字,甚至她?若是不動?,他們連看都不會看她?一眼。 若不是蘇淼淼前些日子能夠起身之后,試圖沖出去時,被這些人攔過,知?道?身上?也是熱的,她?甚至要以為這些全?是木頭?做的偶人。 “淼淼,許久不見了。” 也是因著這緣故,面前簫予衡看著她?,出口的溫潤招呼,竟便是她?多日來,第一次得到的關(guān)注與言語。 的確算是許久了,因為簫予衡自從她?剛剛清醒那日不歡而散之后,已經(jīng)?有很多日子沒來。 多少日呢? 十幾……不,有二十日了。 蘇淼淼疑惑的皺皺眉頭?。 每天的起居都過的太過一樣,被困在這不大的寢間,除了剛開始幾日試圖逃跑,被攔下幾次之后,她?便幾乎每日都只?是帶帶坐在拔步床里,看著窗外的天光一點點亮起,從東至西,再?一點點暗下。 這樣的日子過久了,一開始還能清楚記得的天日都難免模糊起來。 甚至響起自己昨天剛剛說過的話,吃過的茶,都不能確定是真的在昨天,還是更之前。 她?的情緒原本就被蕭予衡影響,被困在屋內(nèi)多半月,驟然得了這樣溫柔的問候,更是難以自抑的生出一股歡喜—— 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是折磨與昏暗,只?有面前人出現(xiàn)時,才?是唯一的救贖與光亮。 蘇淼淼不得不咬緊牙關(guān),在心里一遍遍想著故事中母親父親的結(jié)局,想著母親如今會何等著急難過,才?能壓下心中強加的情緒,不讓自己對這大惡人生出親近之意。 對蘇淼淼的沉默,簫予衡似乎也并不意外。 他在長榻另一面緩緩坐下,看著案上?擺的滿滿當當,都沒有一點用過的痕跡的膳食,不禁皺了眉:“我?聽他們說,你不吃東西?!?/br> 為了不惹人懷疑,他這段日子都在宮中,沒有再?來過,若不是怕蘇淼淼將自個餓死,他原本的打算,是將她?再?晾上?一陣子,今日都不會來。 聽著對方的心聲,蘇淼淼心下更是厭恨,只?在心里琢磨著靠頭?上?的木頭?簪子能不能把這東西戳死,面上?仍舊一聲不吭。 簫予衡沉默片刻,卻竟沒有再?勸,只?是自顧站起,便徑直轉(zhuǎn)身,出了門去。 蘇淼淼心下疑惑,想要起身動?手,余光掃過周遭盯著她?的侍從,又默默咬牙做了回來,只?在心中懊惱。 好?在多半個時辰后,門口便又響起了腳步聲。 蘇淼淼聞聲看去,果?然還是簫予衡。 這一次,卻是他親手提了食盒,進門之后,便在案上?重新?擺下了碗筷。 他端出的是一碗面,熱騰騰的,還冒著勾人的煙氣?。 與她?平日里吃的面不同,碗內(nèi)的面絲很細,整整齊齊的盤在碗中,在清湯的映襯下,如銀絲一般。 “這是銀絲面,講究面細如絲,色白?似銀,入口柔軟滑爽,最適合處愈的病人。” 簫予衡說著,便將竹筷遞到了她?的手邊,溫柔道?:“可要嘗嘗我?的手藝?” 蘇淼淼皺了眉頭?:“你的手藝,你親手做的?” 簫予衡點頭?,笑意溫潤。 這么多年來,她?將簫予衡里里外外都了解的清清楚楚,卻從不知?道?他還會做面。 蘇淼淼懷疑的盯著面碗瞧了一會兒,卻忽然道?:“你是不是在面里下了毒?” 簫予衡的面色猛然一頓,幾乎有些咬牙切齒:“沒有?!?/br> 蘇淼淼卻已扭過了頭?。 有沒有都無妨,反正她?也沒有打算吃。 倒不是為了絕食自盡,她?才?不會為了一個蕭予衡自盡! 剛開始幾日,是因為在蓬萊宮的大火中吸了太多煙氣?,醒來之后,還會時不時的犯惡心,又喝了幾日苦澀的藥汁兒,自然不想吃飯。 往后被困在這屋子里,心情不好?,又整日動?也不動?,這些人送來的膳食口味也很是尋常,自然也不會有什么胃口。 但她?偶爾還是會咬著牙吃點東西充饑,倒不至于一口沒用。 當真餓垮了,萬一哪天遇上?了機會,她?哪有力氣?跑出來獲救? 她?今早還想著這個理由,捏著鼻子喝了一碗?yún)兀?/br> 不過眼前這簫予衡親手做的面……她?決計不會吃。 她?嫌晦氣?! “不吃飯,會死的?!?/br> 簫予衡忽的說了一句廢話。 蘇淼淼冷笑一聲,這一次一個字都懶得理會他。 簫予衡卻又忽然說了一句:“我?娘就是不吃東西餓死的。” 這話叫蘇淼淼不禁一頓。 簫予衡的生母,原本是江南行宮中的宮女,是當今陛下還是王爺時,酒后意外寵幸,得了皇嗣。 蘇淼淼知?道?簫予衡的親娘不得陛下喜歡,寵幸之后便被丟在了行宮。 但再?怎樣冷落,那也是育了皇子的貴人,何況還有蕭予衡這個正經(jīng)?皇子,莫說江南富庶之地,便是當真遭了天災(zāi)人禍,有行宮中的上?下宮人,周遭的官員富紳,他們母子也不會淪落到餓死的程度。 “她?是個糊涂人。” 簫予衡溫潤的面上?閃過一絲痛苦的冷意:“陛下風流之名傳遍天下,行宮中,只?是贊了一句她?的名字好?,她?卻當真上?了心,只?覺王爺是當真看中了她??!?/br> “一朝有孕,她?喜出望外,懷了十月,便盼了十月,直至生產(chǎn),她?的王爺都沒有理會過她?一個字?!?/br> “陛下登基,我?娘歡天喜地,覺著陛下一定會派人來接她?進宮,但等來的卻只?是一個貴人位分?!?/br> “她?不肯相信,還覺下一日,下一月,下一年,待我?長大了,陛下一定會記起她??!?/br> “她?只?會我?認字讀書,聽話乖巧,我?自幼從她?口中聽到最多的話,便是回京之后,一定要好?好?爭氣?,叫父皇喜歡,母憑子貴,我?若爭氣?,陛下也能夠因為我?多看重她?一分?!?/br> “她?從不理會我?我?換不歡喜,愿不愿意,只?叫當最出挑,最得父皇喜歡的皇子,功課做得好?,她?便歡喜夸贊,差了哪怕一絲,她?便哭恨委屈,只?恨不得沒有我?這個兒子?!?/br> “直到我?年歲越大,也該志學,她?等不急,想盡了所有的法子,輾轉(zhuǎn)托了當?shù)毓賳T,于陛下上?了折子,提起我?,想要進宮?!?/br> “半年之后,宮中傳來旨意,要當?shù)毓賳T為我?延請名師,好?生教導(dǎo),三十二字的圣諭,沒有一個字提起她??!?/br> “娘死了心,哭嚎了整整三日,病倒床榻,至此,她?便不肯再?吃一口餐食?!?/br> “我?眼睜睜看著她?日漸單薄,只?當她?是病了沒胃口,日日勸她?,又想起她?從前曾經(jīng)?提過,幼時在家,最喜吃的,便是鎮(zhèn)上?賣的銀絲面,只?是行宮之中的廚子,都再?沒有如她?家鄉(xiāng)的正宗手藝?!?/br> “我?只?當若是有了這銀絲面,她?便會吃一口,輾轉(zhuǎn)求人,好?容易尋了她?祖籍而來的廚子,日日出去在灶臺上?整整學了一月,終于學成,親自做了端給她??!?/br> 聽著這話,蘇淼淼也不禁有些沉默。 蕭予衡的生母早就逝世,滿京人都知?道?。 想到稚嫩的蕭予衡,費盡心力帶回銀絲面,想到救回相依為命的母親,卻只?是一場空歡喜的場面,即便是此刻的蘇淼淼,也不禁生起了一瞬間的同情。 “她?不肯吃,她?已經(jīng)?連眼睛都睜不開,臨終之前,叫的卻還只?是陛下的名字?!?/br> 果?然,簫予衡說到這兒時,面上?神色也是說不出的復(fù)雜。 他的聲音顫抖,似是怨恨,又帶著難掩的痛心:“愚蠢婦人,就為了一夜之荒唐等了一輩子,生生丟了性命,卻不知?道?,她?心心念念了一輩子的陛下,壓根連她?的名字都不記得!” 蘇淼淼微微張口,面上?似有動?容。 “干我?屁事?” 蘇淼淼忽的出了聲。 當真只?是一瞬間的同情,一瞬過去之后,迎著簫予衡不肯置信的目光,蘇淼淼神色冷然,聲音格外干脆:“陛下對不住你娘,你娘可恨可憐,你關(guān)我?什么?你去困你爹??!” 第54章 “淼淼, 你從前不是這般模樣。” 去困你爹這話,說的實在是戳人心肝,只叫簫予衡都生生在原處愣了十幾息功夫之后, 方才一點?點?變了顏色。 他將手中碗筷放下,面上不見方才的溫柔細致,雖也沒有勃然大怒, 但許是因為?眉宇間閃過的森然,只是一句低低的痛心話語, 便?透著莫名的戰(zhàn)栗心驚、 蘇淼淼受了寒風一般的忽的一顫, 回過神后,心下卻又涌出一股怒氣:“我一直也沒有變過, 分明是你一直裝出一副道貌岸然君子模樣騙人!” 說罷, 蘇淼淼尤嫌不?過癮, 呸了一聲,又絞盡腦汁的想出了她知?道最?過分的詞, 繼續(xù)罵道:“衣冠禽獸,卑鄙無恥!” 她罵得兇, 但對面簫予衡卻似乎并不?在意。 他安靜的等?著蘇淼淼罵罷, 甚至抬了抬嘴角, 方才涼涼的應(yīng)了一句:“你說的對,我從來也不?是君子。” 蘇淼淼揚起眉頭, 正要再罵,耳畔便?忽的響起熟悉的刻板天音—— 【“我從來也不?是君子?!焙嵱韬鉁\淺揚著嘴角,眸中卻沒有丁點?笑意,他:“卿卿, 遇見你,我便?是不?擇手段的小人?!薄?/br> 蘇淼淼神色一頓。 這是一樣的“戲詞”又將天音勾了出來? 卿卿……所以在原本的故事里, 這不?是君子,是簫予衡應(yīng)該對jiejie說過的話。 【窗外清風拂過,蘇卿卿的裙角翻飛,單薄若蝴蝶的翅?!?/br> 【“你不?能,不?能……放我回去……”蘇卿卿咬破了自己的唇瓣,將將覺出一絲清明,鼻端便?又飄過馥郁的花香,將她微弱的掙扎吞沒消弭?!?/br> 【簫予衡俯身低頭,抱起懷中雙目迷蒙,面色緋紅的愛人?!?/br> 【“卿卿?!焙嵱韬饴曋腥玖顺脸恋挠骸拔矣肋h都不?會放手?!薄?/br> 天音里說得含糊曖昧,蘇淼淼卻仍舊聽出了不?對,眉心也越皺越緊。 雙目迷蒙,面色緋紅,清明……單這幾個詞,也能聽出jiejie的情形不?太對勁。 沒錯,jiejie那樣諸事多?心顧忌的性子,先前只是因為?家里長輩有意撮合她與陳昂,便?多?年來都對陳昂不?假辭色,若不?是她傾慕簫予衡鬧得沸沸揚揚,只怕現(xiàn)在都未必會與陳昂定下親事。 這樣的jiejie,若沒有緣故,怎的會好好與簫予衡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