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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高門棄婦在線閱讀 - 高門棄婦 第7節(jié)

高門棄婦 第7節(jié)

    王mama憋著一股氣,如何能看得這些妖魔鬼怪欺負(fù)她家姑娘,當(dāng)即便要開口,卻被孟禾鳶喝道:“婆母慎言,鳶娘自覺行事妥帖,二爺要納妾我也沒有說什么,如今這避子湯想來是誤會,還望婆母莫要怪罪鳶娘?!泵虾跳S顫著聲音道,她把責(zé)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希望沈氏和魏老太太能放過王mama,春緹在她身后用大半的身子撐著她。

    梅臻兒柔柔開口:“姨母,此事想來是有什么誤會的,您消消氣,jiejie定然不是那般人?!?,她一身水紅色褙子,溜著頭發(fā),儼然一副低眉順眼的姿態(tài),枉孟禾鳶頭一日看走了眼,竟覺得她還那么幾分氣性在。

    孟禾鳶深吸一口氣:“梅姨娘規(guī)矩還得好好學(xué),自家人面前我也就不計(jì)較了,若是出門在外,這般沒了分寸,省得叫外人笑話?!?/br>
    “行了?!鳖伾罔駸┰甑牡秃龋驍嗔嗣虾跳S:“日后……流玉閣的避子湯停了罷。”他聲音低了下去:“母親說的有理,自古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你身子不好,是該叫旁人為西府開枝散葉了?!?/br>
    梅臻兒顯而易見的一臉喜意,孟禾鳶扯了扯嘴角,冷冷道:“但憑二爺做主,只是王mama從來都是聽我的令行事,二爺若是有什么不滿,還望沖著我來,莫要同她計(jì)較?!?/br>
    她腰板素來直,此時此刻也不得不微微的彎了下去,王mama痛心極了,看著自家主子為自己彎了腰,恨不得當(dāng)場頭碰在柱子上,暈死過去。

    顏韶桉定定的望著她,魏老太太眼瞧著也差不多了,孟氏到底是西府的少奶奶,今兒這事本就小題大做了,不過是一碗避子湯,喝了便喝了,雖說她年輕時也是妾室出身,但因著是郡主張羅的陪嫁,出身可比這梅氏強(qiáng)多了,且她從未喝過避子湯,只因顏大老爺誕下后她才抬得貴妾。

    但是孟氏不好生養(yǎng)確實(shí)是個大問題,棘手的很,魏老太太頭疼的緊,這得顧著天平,拿捏把控著,不可捧著不能踩了。

    “行了,一場誤會,翠喜,把人扶起來,鳶娘,王mama你就領(lǐng)回去罷,今兒這事兒過去了,只是回去后還得耳提面命,不可再犯?!蔽豪咸l(fā)話。

    翠喜走過去把跪在地上的王mama扶起來,王mama踉蹌著:“謝老夫人、謝太太、二爺?!?/br>
    她本就身形微胖,跪在地上走路都一瘸一拐,但仍舊回到了孟禾鳶的身后。

    孟禾鳶屈膝:“鳶娘身子不適,先回去了?!?,言罷她未在看顏韶桉一眼,轉(zhuǎn)身離開了堂屋。

    天色陰了下來,朝陽西斜,透過瓦片,閃著細(xì)碎的光,方才舌戰(zhàn)一番已然耗盡了她的全部力氣,雙腿酸軟沉重,須得王mama和春緹扶著才能走動。

    孟禾鳶咬牙堅(jiān)持,王mama扶著她:“再等等,等老爺和大公子回來就好了。”

    是啊,她還有父親母親,兄長阿嫂,孟禾鳶恢復(fù)了些力氣,心里氳起了一絲慰籍,這虎狼窩容不下她,無妨,她大不了一紙和離書歸家而去。

    淚珠滾落了下來,孟禾鳶無聲落淚,顏韶桉不值得她流淚,西府的一切也都不值得她流淚,唯一悼念的,是她那無辜的孩兒,她自私的想,孩子沒有降生于她也是一種解脫,來日同顏韶桉分割時羈絆會淺些。

    這般想著,愧意越發(fā)的深。

    孟禾鳶受了寒,回了院子便頭痛如絞,咳嗽不已,因著頭痛來勢洶洶,王mama腫著臉給孟禾鳶按摩太陽xue。

    “過幾日要去廣昭寺,姑娘這身子可實(shí)在不成,奴婢等會兒就差人去東府說一聲,您不去了?!贝壕煼銎鹚顾人帯?/br>
    “不必,我歇幾日就好了,郡主一片好意,還是莫要辜負(fù)了?!泵虾跳S自覺平陽郡主是顏府少有真心待她之人,素來宴會也都少不得她伴在身側(cè),她是個不想叫人掛念的。

    春緹知道孟禾鳶決定了的事怎能勸她也沒用,便歇了心思,把庶物扔到了一旁,裹緊了被子好生叫她歇息。

    梅臻兒瞧了孟禾鳶的笑話,可謂是春風(fēng)得意,顏韶桉昨日休沐,今晨的點(diǎn)卯也告了假,只因昨夜弄的狠了些,梅臻兒晨起纏著他委屈哭訴,他一時心軟便沒有去衙署。

    未曾想到孟禾鳶妒心到了這般地步,當(dāng)真是心狠,她分明知曉自己身子骨不易有孕,卻仍舊不愿叫旁的女子為西府開枝散葉,還教唆身邊的心腹mama想瞞著自己給梅氏灌避子湯,顏韶桉氣的額角青筋鼓起,且隱隱有些后悔,自己當(dāng)初怎么娶了這般心胸狹窄的女子,不僅不以夫?yàn)樘?,還善妒、無子,連孝心這一塊兒也沒有多少。

    他滿臉陰沉的甩袖去了衙署,眉宇間俱是一派煩躁不悅。

    梅臻兒看著他的背影,思量著該把管家之權(quán)也奪過來了。

    去廣昭寺這一日,孟禾鳶早早的便起身拾掇了,頭還是有些昏沉,但幾貼湯藥喝下去,氣色已經(jīng)好了很多,她匆忙梳洗打扮,上了淡紅的胭脂遮蓋蒼白的臉頰。

    衣裙褪去了艷麗繁雜的花樣,只著素色羅衫,頭上也只插了一只白玉簪,她早早的差人去陳記買了開胃的山楂糕,提著便出了門,馬車已然在廣亮大門前一輛輛排好。

    孟禾鳶尋到了郡主身旁,溫聲細(xì)語的遞上了吃食,郡主手持木杖,喜笑顏開:“還是你貼心,韶筠那小子也不知跑到了何處,說是要給我買北鋪的青梅煎,到現(xiàn)在也沒有回來?!?/br>
    “祖母又在說我的壞話了?!鼻鍚偟纳ひ糇院箜懫?,孟禾鳶隨平陽郡主轉(zhuǎn)身,顏韶筠淺笑著抱臂倚在馬車前,身量高挑,一身素雅灰色圓領(lǐng)長袍,墨發(fā)披在身后,白玉簪半挽。

    陽光傾泄下來,給他淺淡溫柔的笑顏渡了一層金光,好看到晃人眼光,像是天上的神仙一般。

    顏韶筠緩步上前,把食盒遞給了翠喜,翠喜打開了一半,里頭是溫?zé)崴崽鸬那嗝芳搴途漆剤A子。

    “鳶娘來的早,祖母定然不是小氣之人,既已有山楂糕,那不若鳶娘便食了這碗酒釀?”顏韶筠突然說。

    孟禾鳶被他這一聲溫和的鳶娘叫懵了神,呆呆的沒有作響,郡主嗔道:“話都被你說完了,倒顯得我小氣?!?/br>
    顏韶筠低笑了一瞬,素來冷淡的面容如春華綻放,晃眼異常。

    “郡主?!鄙蚴蠌垞P(yáng)笑著,同顏韶桉尋了出來,孟禾鳶意外的看到了顏韶桉身側(cè)熟悉的臉,臉色淡了下去。

    梅臻兒一襲水紅色斗篷,嬌嬌怯怯的跟在顏韶桉身側(cè),旁邊打點(diǎn)下人的孫氏自然也發(fā)覺了,蹙眉:“二嫂這是何意?”

    沈氏訕笑:“臻兒初來乍到的,我便想著叫桉兒帶著她在外頭多逛一逛?!?/br>
    岑氏暗暗翻了個白眼,什么做派,也不嫌丟人,她有些羨慕孟禾鳶,能同郡主一輛馬車,她還得同這二人臉對著臉。

    郡主臉色淡淡,沒說什么,東西二府已然分了府,按理說這是西府之事,郡主雖然有資格插手訓(xùn)斥,但她一向懶得放低身段同西府的妖魔鬼怪多言,外面早已知道他們分府,丟的也不是他們的人。

    只是,苦了鳶娘這孩子,平陽郡主憐惜的拍了拍孟禾鳶的手,正大光明的拉著她的手上了馬車。

    第10章

    三駕的馬車極為寬敞,孟禾鳶同孫氏陪著郡主坐在里頭,顏韶筠一掀衣裳坐在外頭拿捏著韁繩駕車,孟禾鳶捧著熱熱的酒釀小口小口的抿了吃。

    三輛馬車出了城,行了大約半個時辰便到了廣昭寺,寺廟古樸大氣,蒼勁悠然,來往香客皆一身佛意,滿身敬仰,顏府眾人進(jìn)了寺廟,郡主同寺廟主持相熟,恰逢圓真大師講佛法郡主便跪坐在旁邊凝神聽著。

    “你們自個兒去逛逛吧,莫要擾了我聽大師講法?!笨ぶ鲿缘盟麄冏蛔⌒?,便都沒拘著,孫氏便言:“我在這兒陪著您,叫小輩們?nèi)チT。”

    跪了許久,孟禾鳶頭暈的緊,便也同眾人出門去了,今兒個來的不少人,三哥兒夫婦、五哥兒,六姐兒和七姐兒,四姐兒是沈氏的第二個閨女,去年嫁了出去,故而沒在。

    梅臻兒緊緊的貼著顏韶桉,佛門重地毫不收斂,顏韶桉低下頭同她溫聲細(xì)語,是孟禾鳶從未見過的溫柔,她面無表情的別過臉,不再看。

    廣昭寺臨山而建,后山奇峰險(xiǎn)峻,蒼翠竹林,遮天蔽日,還有一彎湖水,清澈見底,湖底的鵝卵石和錦鯉都顆顆分明,雖是冬日里,光線傾灑,湖面波光粼粼,湖上一彎拱橋,供香客觀賞。

    孟禾鳶獨(dú)自一人走在拱橋上,垂眸撒著魚食,看著爭食的游魚。

    “jiejie怎么在這兒?!眿膳吹穆暰€響起,梅臻兒提著裙子踏上了拱橋,姣目顧盼的望著她。

    孟禾鳶淡淡收回視線:“你僭越了,你該喚我少奶奶,我們的關(guān)系并非是姐妹,而是主仆。”她提醒道。

    梅臻兒面色扭曲,復(fù)而又揚(yáng)起笑靨:“少奶奶說的是?!?,孟禾鳶懶得搭理她,轉(zhuǎn)身就想走,梅臻兒卻猝然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兒,她好不容易支開顏韶桉,才得來的同孟禾鳶相處的機(jī)會,可得抓好了。

    孟禾鳶蹙眉掙了掙:“你做甚?”,梅臻兒的力道大的很,捏的她骨腕隱隱作痛。

    梅臻兒隱秘一笑,嬌嗲嬌嗲的驚呼:“啊呀,jiejie不要啊~”,說完,腳一歪,身子便輕飄飄的往旁邊的湖里跌去,衣衫蹁躚似蝴蝶,她算的很準(zhǔn),周圍早就布好了自己的丫鬟,屆時只要自己鬧大了,然后婢子把沈氏叫出來一攪和,顏韶桉就不得不信孟禾鳶推了她。

    只是她錯算了孟禾鳶真的是個病秧子,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虛弱,這么一拖一拽,率先摔入水中的并非是梅臻兒,回過神兒時,反倒是孟禾鳶躺在了湖底,梅臻兒也沒落到什么好,頭朝下栽到湖里,因著打扮的太過花枝招展,發(fā)髻歪斜的掛在了腦門上,還嗆得喝了幾口水。

    若梨夸張的大喊:“來人吶,梅姨娘落水了,快來人啊,救命啊。”

    孟禾鳶虛弱的爬了出來,水珠滾在蒼白的臉頰,是觸目驚心我見猶憐的破碎感,春緹大驚失色,忙下水去扶人。

    “別喊了,叫外人過來,是想毀了你家姨娘的名聲嗎?”孟禾鳶費(fèi)力的制止她,湖水冷到了極致,凍的她打哆嗦。

    若梨觸及到她冰冷的神色,訕訕閉上了嘴,周遭女使婢子們涌了上來,大多是沈氏撥給梅臻兒的人,此時圍在梅臻兒身邊亂哄哄的,無視了春緹的叫喊。

    “姑娘?!贝壕熆炜蘖耍矍浦氛閮罕慌箛x開了,卻無人在意他們,既想奔去馬車給她拿衣裳,又怕突然來了外人冒犯了她去。

    “你去罷,快去快回?!泵虾跳S哆嗦著嘴唇,儼然已經(jīng)有些凍的發(fā)紫,春緹一咬牙:“姑娘且等我,奴婢很快便回來?!贝壕煰偱茏吡耍搅裘虾跳S在樹后蹲了身子。

    顏韶筠一路悠閑而去,匆匆一瞥一眼熟之人被圍著離開,瞧著模樣狼狽不堪,一時生了好奇之心,直到看見栽到了顏韶桉的懷中低泣。

    顏韶筠若有所思的順著她來的地方而去,沿路春緹悶頭往前跑,徑直掠過了顏韶筠,并未瞧見他。

    顏韶筠視線遙遙落在了前頭那一顆樹后,一角雪青色的衣衫趿曳在地上,沾惹了些濕意,他垂眸緩步上前。

    繞過樹身,倏然間,對上了一雙驚慌失措的水眸,緋紅溢了眼眶,委屈無措,沾濕的發(fā)絲黏在臉頰上,形似狼狽,卻又柔弱可欺,如林間精魅,濕透的衣衫裹著姣好飽滿的身軀,勾勒出誘人的弧度。

    顏韶筠沉默了,孟禾鳶咬緊了下唇,縮緊了身子,想要維護(hù)那點(diǎn)可憐的自尊,溢出了低泣。

    他別開了視線:“抱歉,并非有意冒犯,我……”,他喉頭發(fā)干,罕見的有些詞窮,顏韶筠頗有些狼狽的解下了鶴氅,背過身去,遞給了她。

    半響,許是實(shí)在太冷了,孟禾鳶哆嗦著手接下了鶴氅,手背淡紫色的青筋鼓起,鶴氅還帶著余溫,攏在懷里陣陣暖意迫不及待的附了上來。

    她并未把鶴氅完全裹在身上,只是攏在懷中汲取了一些暖意,到了這般地步她仍舊守著一些可笑的規(guī)矩。

    “多、多謝。”顫抖的音調(diào)泄露了她的不安。

    顏韶筠微微側(cè)過了臉:“無人到此處,你放心,不會有人知道的。”

    孟禾鳶若有似無的嗯了一聲,一陣風(fēng)吹過,她又打了個哆嗦,只得把這件鶴氅往身上披了披,衣服上還沾染著淡淡的檀香。

    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孟禾鳶一驚,鶴氅落了下來,春緹喘氣聲響起:“姑娘,我來了?!?,顏韶筠站的地方很隱蔽,再往后便是更深些的竹叢,他隱了進(jìn)去,沒叫春緹發(fā)現(xiàn)了身影。

    春緹不解的看著孟禾鳶手中的鶴氅:“姑娘,這是從何而來的?”

    孟禾鳶不自然道:“方才路過一位婢女,我叫她幫了忙。”

    春緹不疑有她,把厚厚的大氅披在她身上,扶著她便匆匆往馬車而去了,鶴氅落在了地上,沾上了臟污,孟禾鳶心神不濟(jì),根本沒有顧得上如何處理,顏韶筠從樹叢中緩步而出,拾起鶴氅拍了拍,淡而愉悅的輕笑了一聲。

    春緹尋了一間廂房,趕緊叫孟禾鳶進(jìn)屋換衣裳,這么一會兒功夫,她又匆匆忙忙去問小沙彌打了熱水來,只說少奶奶想凈手,沐浴是不可能了,只得用熱水捂一捂,換了干爽的衣裳。

    春緹抹淚恨道:“天殺的梅姨娘,簡直黑了心腸,盡使這種下作手段,這是要把我們姑娘往死里逼啊?!?/br>
    孟禾鳶攥緊了手,沒有言語,春緹只當(dāng)是她被凍著了,說不出話兒來。

    回程了路上,孟禾鳶瞥了一眼梅氏,她虛虛的咳著,倚靠在顏韶桉的懷中,顏韶桉垂著頭眸露擔(dān)憂的低語,她想的沒錯兒,梅臻兒并沒有說是孟禾鳶推了她,估摸著是想遮掩孟禾鳶也掉到了湖中的情況。

    孫氏見她面色實(shí)在不好,湊過來問:“沒事吧,怎么臉色這么難看?”

    梅臻兒面色微微一瞬不自然,孟禾鳶顧忌著郡主在,不想鬧得太難看,叫外人瞧了笑話,便搖了搖頭,顏韶筠適時的插話,聲音低沉:“天寒地凍的,我瞧著朝暉落下來了,還是趕緊回府罷?!?/br>
    回府后,孟禾鳶大病一場,寒氣入了肺腑,咳的不停,時時發(fā)熱,夢魘,藥也是吃了吐吐了吃,昏昏沉沉的有半旬還不清醒,半旬后,吳mama帶著幾位婢子來了同鳶堂。

    “mama這是何意?”春緹放了藥碗出去迎人,她沒叫王mama出去,王mama性子潑辣,低不得一點(diǎn)兒身段,沒說幾句就得吵起來。

    吳mama下巴昂起來:“太太有令,少奶奶身子骨弱,三天兩頭三病兩痛的,這偌大的西府沒了人管可不行,特喚老奴來取對牌鑰匙,從今兒起這西府的中饋暫時由梅姨娘管?!?/br>
    什么,王mama矮著身子隔著窗欞偷聽,當(dāng)即便在屋內(nèi)氣得踱步,這群賤婢養(yǎng)的東西,黑了心腸的爛貨,我們姑娘還在這兒躺著呢,這是打量沒人撐腰,可勁兒的欺負(fù)是吧,王mama氣得胸膛起伏不已。

    春緹面色一滯,似是不敢置信:“這……高門大院兒素來沒聽過中饋由姨娘掌管,這是不是不合規(guī)矩,若是太太不滿意,自收了回去便好,何必……叫梅姨娘管?!彼秸f越?jīng)]底氣,只因吳mama的眼神實(shí)在冷厲。

    “太太怎么說春緹姑娘怎么做便是,梅姨娘是太太的外甥女,便是太太的意思。”

    王mama氣得不行了,霍然撞開了門,把那對牌鑰匙劈頭蓋臉的砸了過去,指著吳mama高聲罵道:“你個不要臉的老貨,回去告訴你那黑了心腸的主子,這是打量著我們姑娘好欺負(fù)是吧,我告訴你們,待我們將軍回來了,你們一個個都跑不了,真是沒見過這般丟人現(xiàn)眼的人家,小妾管家,說出去笑死人了,當(dāng)真是給我們將軍府丟了臉?!?/br>
    “你……你……”吳mama氣得頭頂生煙,顫著手指不可置信的指著她:“你這老賤人,竟敢辱罵主子?!?/br>
    春緹捂著嘴,兩邊想勸架,王mama早就憋了一口氣,前些日子不明不白就被這老貨打了一巴掌,眼下看她指著自己,三步并做兩步上前,狠狠一個巴掌甩了上去:“你仗著誰的勢,刁奴欺主,滾。”

    吳mama被打的一個踉蹌,捂著臉倉皇的出了院門,臨了還放了句狠話:“你給我等著?!?/br>
    王mama叉腰:“我等著呢,你盡管來?!?/br>
    春緹忍了又忍:“王mama,姑娘還在床榻上病著,你這不是……這不是給她樹敵嗎?老太太和太太若是再來找你麻煩,姑娘可沒法子去救你了?!?/br>
    王mama啐了一口:“還忍?人家都騎到你頭上了,你放心,這事兒啊理在咱們這兒,寵妾滅妻,小妾管家,我……我替姑娘上官家那兒告他去?!?/br>
    春緹生生被氣笑了。